烏鴉所說的福利,她並不指望,除非送她一整年的安心褲,否則她永遠不會激動。


    “驚喜……”溫迪用嘲諷的語氣把這個詞來回念了兩遍,慢吞吞走回山洞。


    她又撕下幾塊布,和絲巾,草木灰一起再製造了幾個簡易月經帶。這玩意需要定期清洗,很麻煩,但至少她不用擔心自己再邊走邊“漏油”了。反正是用一年,暫且頂著,至於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溫迪都顧不上了,她現在食物有限可能連一個月都撐不過去,還管月經帶幹不幹淨嗎?夠用就行。反正現在不少設備都是……夠用就行。活得也太糙了吧?溫迪自我厭惡地想。


    來月經就這點不好,暴躁,喪氣,分分鍾想從懸崖上跳下去。幸好她天生惜命,勉強樂觀。


    將月經帶單獨收納到一個木桶裏後,溫迪把血染的床整個拆掉,怒氣衝衝用柴刀劈成了柴火。床毀了她也不在乎,反正她現在多的是木頭。重做!溫迪立馬用前幾天積攢的木頭重新組裝了一張床,鋪上枯草,鋪上樹葉。在做床前,她把舊床砍出來的木頭堆到深火坑旁邊,先生起一堆火,煮了一箱水,取出一塊牛肉幹撕成條扔進去,等她做好床出來,一鍋滋味詭異的肉湯已經燒滾了。


    溫迪等它冷卻,拿勺子舀起來喝了兩口,怪,但不算難吃。


    用牛肉幹煮湯也是非常之舉,她做月經帶的時候就覺得肚子有點痛,想起昨天吃了又幹又冷的東西,就決定養胃。喝熱的,肉湯最好,可惜她存貨裏的“肉”就隻有六塊牛肉幹而已——現在是五塊了。要是有新鮮肉,煮湯會好喝得多。


    “味道有點淡啊……對了,沒鹽。”溫迪想起來了,她的存貨裏有糖,卻沒有鹽。


    但是沒鹽不算問題。


    穿過樹林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住在海邊的人,能缺鹽?


    溫迪匆匆忙忙喝完了怪味肉湯,翻出一個空鐵箱,裝了幾塊木頭,一些枯葉和樹枝,再帶上火石和鏟子,就朝著沙灘趕去。她先去探望自己昨天放好的果幹——果然還沒曬好,意料之中。然後她在沙灘的遠海處開始挖坑,再次製作了一個深火坑,架上木頭,樹枝,用枯葉和火石燒起了一個火堆。


    繼而她去海邊裝水,抱著半滿的鐵箱回來,架在火坑上燒。


    鐵箱的箱子底部是很厚的,經燒,不怕燒壞,過了一會兒箱子裏的水就沸騰起來。


    溫迪沒管它,任它燒,等水蒸幹了,鐵箱裏就隻剩下一層鹽。


    等鐵箱降溫的過程,溫迪又去亂石灘挑選石頭,選中意的不管大小都堆放在深火坑附近。鐵箱降溫完畢,她再次篩選了一遍,挑了些合用的扁平石頭放進鐵箱裏,抱在懷中穿過樹林返回山洞。


    回到山洞,溫迪拿出一個鐵盒,將鐵箱裏的鹽全都倒進去,裝了小半盒。


    “可惜了啊。”溫迪嘀咕。


    她可惜的是,有鹽了,卻隻能配牛肉幹那種糙物。


    牛肉幹不難吃,但拿它煮湯絕對是瘋了。


    溫迪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麽,爬起來,跳起來,拎起一個藤條筐就往外衝。


    她要上山。


    溫迪快步行走,隻在路過野果樹時撿了幾顆熟透的果子就繼續趕路。她走到之前布置的陷阱那裏,驚喜地看到了一些淩亂的腳印,還有幾個陷下去的坑。她馬上來到坑邊檢查,從陷阱裏各自拎出兩隻奄奄一息的兔子。她毫無憐憫之心,把兔子扔進背後的藤條筐裏。兔子這麽好吃,可得物盡其用!


    陷阱裏滿是血腥味。


    溫迪在陷阱裏留下的小驚喜其實就是豎直插入的碎瓷片,它的高度不夠困住獵物,但如果獵物以這種高度摔進陷阱坑底,必然會被一片片鋒銳豎起的瓷片插得血流如注。她將陷阱裏的碎瓷片揀出來,把滿布著血腥味的坑掩埋,重新挖了兩個陷阱,重新將碎瓷片插好,再蒙上遮蓋的掩飾物,灑上一層土,放幾顆熟透隨時要爛掉,一直散發著濃鬱芬芳香氣的野果。


    陷阱布置完畢,誘餌放置完畢。


    “看來我還是個陷阱高手!”溫迪忍不住自我吹噓。


    她滿意地踏上返程,回程不用那麽緊張,有什麽撿什麽,總之要裝滿藤條筐不白來一趟。


    回到山洞,溫迪把餐刀磨得十分鋒利,在兩隻兔子的喉嚨上割破放血,給了個痛快,接下來十分熟稔地剝下了兔子的皮,並剖開腹部,掏出了內髒等物。做完這些,溫迪愣了一下,繼而很快用自己天賦異稟搪塞過去,她不想多思考,隻想盡快把兩隻兔子處理掉。她帶著兔子皮和兔子肉再次去了海邊,將兩樣寶貝都洗幹淨,再用木板切了半籮筐野果,和前一天的放在一起接受烈日暴曬。


    她輕輕剝下腳上的布,用兔子皮重新裹纏,在兔皮底下各自加了一塊木板,用絲巾綁好。


    這樣,能提高兔皮的耐用度。


    再將雙腳落地時,溫迪輕輕歎了一口氣。


    實在……太舒服了!


    她真想說,這段時間裏她跟穿著襪子走大路沒兩樣,不,穿襪子的可能比她舒服得多!直到現在換了兔皮假木屐,她才終於有了一種“穿鞋”的感覺。鞋不舒服,渾身都不通暢,她此刻才有了身體能喘氣的輕鬆感。


    有輕鬆感的溫迪,用比平時快一步的速度拎著兔子肉回了山洞。


    “案板”和一把餐刀,都被她留在海邊。


    她估計接下來得常常處理野果,曬果幹,與其每次都把案板餐刀搬過去,不如直接把東西留在海邊,也省得來回時總是要多拿一樣東西。不過,她畢竟是特殊時期,不像平時,剛回到山洞就覺得有點腿軟,腦子昏昏沉沉,打瞌睡。她猶豫了一下,把洗幹淨的兔子肉扔進鹽盒裏,吃了一些剩下的野果,喝了幾口水,就趕緊上床去睡了。


    第6章 第006天


    溫迪起床,先換了一根月事帶,再去鹽盒裏拿出放了一夜的兔子肉。現在天氣炎熱,這種新鮮肉類很容易腐敗,但用鹽醃著則可以讓它堅持更長的時間。溫迪裝了一些清水,把兩塊用鹽蓋著的兔子肉拖出來,泡進去洗得幹幹淨淨。她專門準備了幾塊案板,都是直接把木板拿來用,大的小的都有,選了一塊合適的做墊,在案板上用刀把肉仔細切好,逆著紋路切成小塊。


    “可惜這裏沒有油。”溫迪自言自語。


    要是山上有豬就好了。


    豬油最香也最容易做,但沒有原材料,溫迪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來。


    所以她放棄了炒兔肉的想法,退一步,煮肉湯。兩隻兔子肉不算多,掉進陷阱裏那些兔子算不上肥美,好在這是單人餐,這分量對於溫迪瘦削的身材來說也算一頓大餐了。溫迪用自己磨的木勺子攪拌著箱子裏的肉湯,一邊在心裏琢磨著是不是該去找點青菜。山上既然有野果,也可能有青菜——野菜都行啊。


    想著想著,溫迪有點分心,差點煮幹了水,趕緊又加了一勺水,再次煮開時撒鹽,完工。


    “好香啊。”上島第六天,溫迪終於喝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肉湯。


    她把煩心的豬油和青菜暫時拋到腦後,把小半箱子的肉湯一飲而盡。


    痛快多了。


    也因為心情大好,她決定接下來啟用從沉船上打撈入手的瓷器。之前由於她僅得到三套瓷器,又不小心打爛其中一件的緣故,她一直不舍得用,直到喝了肉湯才想通,反正過了一年這裏的一切都跟她無關,難道把這些瓷器留下來生灰嗎?有得用就用,她還能全打碎了不成?下一餐就用!


    喝了溫暖的肉湯,溫迪渾身舒暢,一身輕鬆地背起藤條筐,帶上她的木鏟,高高興興上山去。這次她照常先去陷阱處檢查,又拎出了兩隻肥兔子,溫迪不禁懷疑這裏是烏鴉設計專門刷新兔子的地方,要不怎麽每回來都能拿兩隻?如果她多做幾個陷阱,會不會收獲更多?冒出這個念頭,她用帶來的木鏟再鏟了幾個更大的坑,放入剩餘的碎瓷片,蒙上絲巾,輕輕撒上土,完工。


    藤條筐底部墊上柳條,再撒枯葉,最上頭放野果,手裏提著兔子,一手一個。溫迪每次來去都得帶走一大批東西才叫不白來一趟。返回山洞,把枯葉撒進深坑,柳條扔進山洞角落,這次溫迪在山洞裏流下了一半新鮮野果。接著,她再帶著另一半野果和兔子去海邊。次序分明,第一步是點火燒海水,製造鹽;第二步是切野果幹,碼在木板上曬;第三步是殺兔子剝皮,把兔子肉洗幹淨。


    在溫迪洗肉的時候,突然一捧水跳起來,撲在了她臉上。


    她一驚,以為有人,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魚遊過,調皮躍出水麵時擺了下尾巴。


    溫迪低頭接著洗兔子,剛站起來,正要走,突然又停下,回頭盯著海麵,若有所思。


    ……


    從海邊回來,溫迪帶回了鹽,兩塊兔子皮,還有一些野果幹。她不打算吃已經曬好的野果幹,隻清理出一個幹淨的木桶,用清水抹了一遍後再用布料擦幹,接著把帶回來的野果全部倒進去,將木桶蓋上。她估摸著野果這玩意隻有一季,等到她把山上那些野果子全部都摘完了,也就沒了,接下來的三個季節,她可能就得靠這些野果幹扛過去。


    溫迪不是醫生,但她聽過很多故事,比如說以前有些人在船上待了一個月,沒吃新鮮水果,於是就得了什麽病。她記得的隻有大概,但印象深刻,所以每天要吃些野果這事她一直牢牢記得,專門去曬野果幹,也是怕突然冒出什麽病魔,突襲她的身體,那可不是倒黴了嗎?有備無患總沒有錯。


    把木桶放好,溫迪就在床上坐下了。現在是特殊時期,她實在沒什麽力氣,經常性地煩躁。現在才中午,按道理來說她還有許多事情可以做,可她就是不想做,想在床上坐著,什麽也不幹。反正現在吃的不缺,穿的也有……溫迪決定奢侈一把,扭頭就往鋪滿樹葉的床躺下去。真夠硌人的。她很是嫌棄,但也沒法解決,隻能抱怨一句就拋在腦後。


    她躺在床上想著在海邊時冒出來的一個念頭。


    與其等待疑似刷新的兔子,為什麽她不把目光放長遠一些呢?她在一座島上,四處全部都是海,海裏到處是魚。她為什麽不抓魚呢?這才是真正的長期收入!思路是對的,但溫迪馬上想到另一個問題,魚該怎麽抓。兔子可以掉陷阱,她難道去海裏也挖一個?


    釣魚?釣竿怎麽做,線沒有,魚餌,魚鉤……都是麻煩。何況她不會釣魚。


    用漁網捕?看似簡單,可是近海會來的魚很少,今天遇到一條也是稀罕事,要用到漁網捕魚的通常是深海,最起碼她得駕一艘小船劃出幾百米才有機會捕到。那麽她還得做一艘船?做木筏行嗎?不,她不會做船,而木筏的安全係數太低。在不清楚這片海域的情況前,她不能輕易離島。


    “可惜水裏不能挖陷阱……”溫迪忍不住再次冒出這個念頭。


    當她把話說出口的瞬間,突然像是有一道白光在她腦海中閃過。就類似柯南腦子裏那種。


    “等等,誰說海裏不能做陷阱?”溫迪喃喃自語。


    之前曾提到過,她是一個熱愛看各種傳奇故事的人,除了那個海上水手不吃水果遂患病的故事,她還記得有個故事,說的是人不能貪心。一個洞裏裝了一塊金子,有人把手伸進去,握住金子後卻拿不出來了,他貪心不肯放手,於是金子拿不到,手也不出來。這是因為人的手剛好能通過洞口,可一旦握住金子手的體積便“增加”,於是無法從原本合適的洞口裏抽離了。


    魚不恰好符合這個情況?頭尾小,身子大。


    如果她製作一個能讓魚鑽進去卻退不出來的機關,這不就像是山上抓兔子的陷阱一樣,能定時“刷新”食物嗎?溫迪立刻把目光投向角落裏堆成小山的柳條。她之前打算將這些柳條全部改造成柳條筐,而今她改主意了。她搬著當凳子的石頭去堆成小山的藤條旁邊坐下,就地開始編製,首先織就出一個空心的圓筒,接著她把鐵絲拿來,纏在圓筒上,同時再伸出一截,在固定好鐵絲後,溫迪從圓筒邊緣開始將鐵絲彎折,折向圓筒內部,形成一個類似漏洞的形狀,外寬內窄,但仍然留下了足夠讓魚能擠進去的口子。


    溫迪特意把這個圓筒織得很大,它幾乎有半個木桶那麽大了,廢了不少鐵絲,幸好她得到的那卷鐵絲非常長,用了這些,還剩下許多。溫迪再截斷一截鐵絲,從圓筒中間伸進去,上端纏進其他鐵絲中固定好,下端彎成一個鉤子。然後溫迪就扛著木鏟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回來,手裏捧著幾條蚯蚓。她把蚯蚓串在鐵絲上,拽著幾條樹藤,扛著用柳條和鐵絲製成的魚簍,去了海邊。


    海邊不是隻有沙灘,兩邊還有突起的巨岩。溫迪爬上巨岩,用樹藤綁好魚簍,順著略高的懸崖將魚簍慢慢放下去,垂入了海水中。這個位置的下方並不屬於淺海,雖然有暗礁,好在巨岩正下方是深潭。樹藤末端在巨岩上一處凸起的長石頭上綁好,做完後溫迪就不管了,兩手空空返回山洞。


    再次到家,溫迪摸了摸肚子,曬了會兒太陽花了會兒力氣,她有點餓了。


    早上的肉湯被溫迪吃得幹幹淨淨,她隻好重新燒好一箱水,接著把兔子肉切好放進去,再加了一些水後便撒手不管了。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溫迪把之前留下的那些新鮮野果全部搗碎,裝進了瓷碗裏,接著繼續挖深火坑。雖然她已經有兩個火坑了,但溫迪仍然覺得不夠用,她打算再專門留一個火坑用來煮甜的東西。


    特殊時期裏,她比較喜歡酸甜口味,滿足了自己的心願她才能活得舒心。


    就算是求生,也沒必要非得狼狽不堪,這是溫迪的想法。


    火坑做好後,溫迪又煮了一箱水,再把瓷碗裏搗碎的野果倒進去,沒一會兒就燒得冒泡,水的顏色變成了紅色,一股鮮甜的香氣從箱子裏飄了出來。溫迪沒吭聲,把火熄滅後立刻將箱子蓋上,她已經決定將這作為明早的飲料。


    淺火坑沒有生火——溫迪打算改造它一下,但不是今天。她今天要休息。


    溫迪來到燒著兔子肉的火坑邊,肉已經被熬煮許久,幾乎被熬化了,溫迪隻稍微放了一點鹽就把火熄滅,迫不及待用勺子舀了一勺,端到嘴邊吹得冷卻後,小心翼翼啜了一口。“哇!”這一勺肉湯的滋味無比濃鬱,原本有半箱的分量被慢慢熬煮成淺淺一層,撲麵而來的香氣令人沉醉。溫迪對這味道非常滿意,但她喝的時候也不免想,如果她再加入一些土豆、辣椒、薑片、青菜……會是什麽滋味?


    她突然想起了釘子湯的故事。


    “嘖,瞎什麽呢。”溫迪罵自己,“你有土豆嗎?有辣椒嗎?有薑片嗎?有青菜嗎?這裏又不是超市,想要什麽就有什麽。與其做白日夢,不如……”溫迪說到這裏,突然回頭看了一眼,露出思索的表情。


    她把剩下的肉湯喝完,用清水漱了口,就回到山洞繼續編織藤條筐。


    一直織到打瞌睡為止。


    在她編完第四個藤條筐後終於有了困意,在走向床前,習慣性地往山洞外麵的天上看。


    月亮好像又變圓了一點。


    算了,月亮圓不圓又關她什麽事?睡覺。溫迪扭頭倒下。


    第7章 第007天


    溫迪做了一個美妙的夢。


    正是她昨晚曾想念的一個故事,釘子湯。


    這次,她成為故事裏的主角,雖然是不討喜的“反派角色”,但也過了實在的嘴癮。


    在夢裏,她是一座城堡的女主人,穿著絲綢睡衣,身材豐滿,胸和腰都漲了一倍,走路時搖搖晃晃有點抓不住平衡。溫迪對著全身鏡檢查著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後來又把注意力轉移到睡衣最上麵的一顆扣子,像是寶石,她盯著這顆像寶石的扣子看了半天,突然聽到鈴鐺響起來的聲音。溫迪沒放在心上,但突然有個吵人的聲音大吼:“來客人了!”


    “……”


    “去開門!”這個不斷騷擾她耳朵的聲音令溫迪心煩意亂,她不得不離開鏡子,朝著城堡的大門走去。沒錯,偌大一座城堡隻有她這位女主人,沒雜役,沒女仆,連一個門衛也沒有,她身兼數職,在夢境的設定裏獨當一麵。也因此她有個暴脾氣,沒耐心,當溫迪打開城堡大門去見不速之客時,說話的語氣相當糟糕。


    “沒事的話我就關門了,這裏不留客人。”溫迪開門即送客。


    站在大門外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男人。


    他可憐巴巴地對溫迪說:“我隻想討杯水。”


    鑒於這是由童話故事為背景建立的夢境世界,溫迪作為單身女人放這個年輕男人進了城堡。


    完全不考慮安全與危險。


    “我就給你一杯水,喝了水你就走。”溫迪邊走邊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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