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要借助這種最原始的方式,那個人才能勉強把這警告傳遞出去。  在監控無處不在的應許之地,他一定冒了巨大的危險,才能達成此事。  此外,那人草率地把話寫在包裝紙背麵,顯然是沒有做充分準備的。  他來不及寫更多的勸阻的話,也無法充分把緣由寫清楚。  甚至這張紙根本無法被任何外來人看見。畢竟路途漫漫,瓶子很可能會隨著水流撞上石頭繼而碎裂,裏麵的紙張吸水後就會沉沒,再也不見天日……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瓶子能被人看到、最終真能起到勸阻作用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  可一旦他的作為被發現,他一定會被錦族處死。  他是冒了巨大的風險在做這件事。  這種舉動,何止不像錦族人做出來的?  這簡直是大無畏、大聖人的做法。  那麽這個人會是誰呢?  那片名叫錦色的湖在山腳位置,是連接蛋殼公寓這邊與外界的湖。  山上有可能會有往湖水匯聚的河流。  瓶子應該會順著河流往下走。  不過越往山上、越陡峭,瓶子碎裂的可能會大大增加;瓶子被發現的可能更會增加百倍。  做這件事的人是個不怕犧牲的聖人。可這並不意味著他無腦。  風險巨大的時候,他做這件事就毫無意義了。  等到了外界,瓶子能不能一直存活到被人看見,他沒法把握。  可在這之前,他起碼得保證瓶子能順利流入錦色湖、再流入外界才行。  所以這個人在山腳做這件事的可能相當之大。  能來到山腳這邊的管理者,周謙見過的,無非瑰娜,以及她的兩個手下。她的其中一個手下救下了殷酒酒,免她遭遇受虐的結局。  推理到這一步,答案幾乎是顯而易見的。  那個人是溫恩。  周謙才剛預料了遊戲的走向,認為他們需要保護錦族中的“好人”,否則基本沒有可能通關。  現在這溫恩很明顯是“好人”中的一個。  可曆學海的這個行為,無疑將陷他於巨大的危險之中。  果然,空中直接響起了瑰娜的聲音。“所有人聽我講。晚飯、飯後的冥想課、體育課等全部往後延,具體時間等我通知。  “一號教學樓211教室的全體教職工、學生也請稍作等待。我盡快趕過來  “事出突然,我們這裏檢測到了鬼的出現。我這就帶人來把鬼驅走。大家千萬別亂動!老師注意安撫新來的人員,將鬼的情況告訴他們。”  周謙現在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了。  聽到鬼的時候,他麵上先是出現了恐懼。  之後他大概是想到了曾經聽過的教誨,立刻將恐懼壓下去,對大家道:“大家別怕。鬼隻會殺不是真心信奉錦族、不是真心信奉神的人。鬼隻會殺內心不純淨、有罪惡念頭的人。隻要大家保持純潔,不產生任何惡念,鬼絕對不會傷害你們。畢竟古話說得好”  看向曆學海,周謙麵上有溫和的笑意。“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夜路走多了,才會遇見鬼。還有一句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曆學海同樣笑得很溫和。“多謝老師的教育。有你、有錦族在,我一定不會怕鬼的。我由衷地希望,這回的麻煩,能順利得到解決。”  周謙在嘲諷、威懾曆學海。  曆學海也同樣回了句威懾的麻煩。  周謙清楚知道他的意思他等著看,自己在這種處境下,該怎麽救溫恩。第230章 應許之地24  15分鍾後,瑰娜趕到了。  隻可惜白宙不在。不然周謙挺想讓白宙通過技能,看看瑰娜是不是在利用15分鍾的時間抓緊洗掉身上的食物香氣,以及卸妝、徹底更換裝扮。  瑰娜來的時候,她的身邊什麽人都沒有。  溫恩和約萊再也不是像連體嬰一幫跟在她身邊。  周謙不由想會不會這兩個人已經被懷疑,並被抓起來了?  瑰娜其實早已通過監控看清了曆學海手裏的瓶子。  隻不過出於以防萬一的心理,她得再過來看一次。  走進教室,從曆學海手裏接過玻璃瓶和寫有三句話的包裝紙,瑰娜對他道:“撿到東西知道上繳,並如實匯報一切,這很值得表揚。對於這紙上的東西,你有什麽看法?”  “我就是沒有看法,才想問老師的。我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應許之地明明是我們每個人心中的聖地,這些字是誰寫的?他為什麽不讓我們過來?”曆學海如是問。  他很明顯也是在裝笨,不敢發表自己任何的見解,免得引來死亡風險。  周謙靜靜看著他的表演,與此同時眼中流露出了為難二字,就像是在說他實在不知道答案。在瑰娜的目光望過來時,他的麵容甚至還適當地流露出了些許慚愧,慚愧他無法解答學生的問題。  對於他的表現,瑰娜倒像是很滿意,重新看向曆學海,她道:“你們老師看來是解答不出來了。我來告訴你答案吧。”  展開手中的包裝紙,瑰娜眼中的譏諷一閃而逝,她道:“每天都有那麽多人想進應許之地,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機會。我們是要考試的。那麽,其他人族當然希望,來應許之地的人越來越少。  “所以,這種紙條,還有可能會有的一些關於應許之地不好的謠言……都隻是希望其他人族想少一些競爭對手,想增加自己進應許之地的可能而已。可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正是因為他們這種狹隘的心思,這種欺騙的行為,才讓他們變得可恨,讓他們完全失去了進入這裏的資格。”  這樣的邏輯乍一聽上去好像沒有什麽問題。  跟著曆學海一起來的新人們眼中全都流露出了對錦族的敬佩。當然了,他們也流露出了慶幸與滿足的表情  看來他們還算是運氣好,居然成功進來了。  他們也的確享受到了最好吃的食物。  把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瑰娜嘴角揚了揚,再對曆學海問出那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在哪裏找到的這個瓶子,告訴我?”  曆學海支支吾吾了幾聲,好像說不太清楚。  於是瑰娜拿出自己的平板,上麵生出一個3d地圖,是應許之地山門外那片區域的微縮小版本,隨著瑰娜手指的拖動,地形就會跟著動。  “你從哪裏來的?看這個能看懂吧。來,給我指出一個具體的路來。”  瑰娜的兩個手下少見地沒跟著她來,可見她應該已經懷疑了他們。  問題可能就出在酒瓶身上。  現在瑰娜向曆學海確認撿到瓶子的具體位置,恐怕是在做進一步的確認。可看曆學海這樣子就是不會幫玩家玩的。  【溫恩出問題的可能太大了】  【溫恩可能馬上就要死了】  【到這一步,玩家該怎麽贏?】  【謙哥這回恐怕也找不到辦法了吧?】  遊戲大廳內,周謙的老賭徒,以及新晉的一批賭徒們實在都緊張萬分。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在想的一個問題是  牧師怎麽敢的?他既然以玩家的身份進來,難道他不需要通關嗎?  還是說他有別的後手?  瑰娜離開的時候,周謙對上了曆學海平淡的目光。  周謙坦然與之對視,在意識海中,不疾不徐地對白宙道:“宙哥,讓殷酒酒想辦法在溫恩家裏找一下酒瓶。包裝紙是紫色的。如果有這種酒,讓她倒掉兩三瓶,把瓶子扔進垃圾桶,剩下的則留著不動。對了  “倒酒的時候,去浴室開著熱水倒。規避監控。  “這個舉動有些冒險,不過至關重要,讓她千萬小心,也務必完成。”  “知道。你注意安全。”白宙似乎敏銳地抓住了什麽,“是不是遇到了麻煩?新來的玩家裏,有誰?”  “曆學海。”周謙道。  周謙看不到白宙的樣子,但憑借兩人之間意識之間的維係,能感覺到他皺眉了。  周謙道:“放心,我能應付。”  “他一個人?”白宙問。  周謙道:“是。”  片刻後,白宙道:“殷酒酒那邊,我已經跟她聯係過了。她會想辦法。曆學海那邊,他為什麽一個人出現?背後的原因值得思考。周謙,你現在情緒怎麽樣?”  “還好。你應該能感覺得到。”周謙道。  “他一定會與你打心理戰。”白宙道。  周謙:“那正好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我有一項技能……很少用到。”  白宙似乎又皺眉了。“魘帥這個稱號,還是他給你取的。”  “那就讓他死在這個稱號下。”周謙道,“然後我會把這個稱號丟掉。丟掉之後……宙哥,你想稱呼我為什麽?”  “你讓我想想。”  “這個問題居然需要想?”  白宙:“……?嗯……不需要麽?”  周謙:“我有沒有說過,有時候你真的很直啊?”  白宙:“嗯?”  周謙:“咳,放心吧。我沒事。曆學海想殺我,隻能從他擅長的催眠下手。他無非想要操控我的意識海。可就算我真的瘋了,我的意識海裏還有你呢。他一對二,半毛錢的勝算都沒有。”  一條毛毯突然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這間教室內。  它像是化作了活物,如野草般瘋漲,頃刻間就覆蓋了潔白的地磚。  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毛毯已將整個教室的人都移到了叢林深處。  【道具名稱:逆轉魔毯】  【道具作用:將魔毯範圍內的人全部瞬間轉移,可作用100平方米;可移動範圍:不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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