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伯鷺”看到了什麽,小隊長的表情跟著緊張起來,緊接著他就大驚失色地看向了麵前人的手  一隻極其惡心的墨綠色蟲子就那麽被“伯鷺”夾在食指中指間,它居然還在不斷地蠕動、不住地吐出鮮綠色的液體。  小隊長當場就做了個幹嘔的動作。“這、這……”  何小偉嚴肅道:“兩國國王相會,如此重要的場合,此等異物竟出現了,還藏在你的衣領裏……此事不妙,我得盡快去查清它到底是什麽。”  小隊長大驚,他一邊後退幾步、遠離那惡心至極的詭異長蟲,一邊道:“啊?這、這難道跟默之國有關?他們不是誠心來談和的?我們……”  何小偉學周謙那般,盯著小隊長的眼睛問:“你相信我嗎?”  愣了一下,小隊長回答道:“相信啊!您、您是伯鷺大人!咱們語之國的第一魔法師!我當然相信您!您看,如果沒有您,我都不知道我身上有這蟲子……沒準我都被它吃掉了!”  話到末了,小隊長的語氣顯得非常後怕。  何小偉則繼續以高冷的語氣板著臉道:“如果信我的話,就按我說的做,20分鍾後,再把我給你的信打開,按信上的要求行事!現在對於這蟲子,什麽話都不必多提。”    此時此刻,早餐店二樓。  何小偉連喝了幾大口水,道:“唉我去……真是,當時沒覺得,我出來後就後怕得要死……假裝沒事人走出王宮,遠離那些守衛的視線後,我馬上就繃不住了,趕緊跑到旁邊小巷裏,腿軟得路都走不動了!去掉偽裝後,我在那兒歇了好一會兒,才來找你們!”  殷酒酒看向他:“所以你來遲了,不是因為遇到危險,是腿軟?走不動路?”  何小偉:“可不就是嘛!”  “……”殷酒酒點點頭,“不過你關鍵時刻繃住了就行。”  “確實啊!謙兒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我不能掉鏈子的啊!”說著這話,何小偉碰了一下周謙的胳膊,笑道,“謙兒,我還要多謝你了。我這學著采用了一下你的思維做事,忽然覺得……嘶,爽!”  聞言,周謙笑了笑,沒說話,隻是臨窗往東城門的方向望了一眼。  何小偉又喝了一口水,掃向餐廳二樓的古老落地機械鍾,咽了一口唾沫:“隻剩15分鍾了……馬上那默之國的人就要來了吧?我有點緊張……”  “放鬆。”周謙忽得起了身,往外麵走了,“大家任務都完成了,我非常滿意。現在大家重新分散,繼續做任務。  “我、雲想容、殷酒酒,去西、南、北三個方向盯著那三個首領有沒有複活,複活了就及時放鏡子。小偉哥,你和高山帶阿蓮潛入馬場,然後來接應我們。大家馬場匯合。”  雲想容這會兒似乎有點按捺不住了,手指直接捏碎了杯子,霍然站起身,她問周謙:“高山他……”  “他可不是我的奴隸。跟我們一樣,他做他的分內事而已。”周謙頭也不回地走到了樓梯口,“比起我,他也許更想讓你通關吧。”  “他還能撐住嗎?”雲想容蹙眉問道。  周謙眼睛眯了眯,朝樓梯下走去了:“他現在是被我用生命力養著。隻要我不死,他就能活。”    一刻鍾以後。  東城門大開,默之國的國王在七名魔法師以及三十餘名護衛的簇擁下,走進了語之國的王城。  國王的年紀應該很大了。可他看上去竟很年輕,竟像是二十五六歲的模樣。  走在他旁邊離他最近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流水魔法師了。  他衣著華麗,容貌同樣顯得年輕。  這兩人像是都會駐顏術,在這個副本世界,不知道是不是也屬於魔法的範疇。  同一時刻,把守王宮東、南、北三道門的三個護衛軍分支小隊長,紛紛準時拆開了“伯鷺”送來的信,信上隻提到了兩句話  “1、首領被殺,速去城門查探;2、此事多半跟默之國有關,切莫聲張,先按兵不動,去馬場設伏,待其進入馬場,成為甕中之鱉,再與之對質。”  見狀,火、雨、雷三個分支的小隊長立刻號召了部分手下,分別經三路秘密趕往了西、南、北城門查看各首領的情況。  其中火分支在途徑一條小巷的時候,聽見裏麵傳來了明顯異樣的聲音。  進小巷一看,裏麵的情形不由讓他們大吃一驚一個粉色的凝膠狀物體破了開來,化於無形,露出裏麵二十餘名同僚被束縛在巨網中的情形!  “太好了,你們總算來了!默之國來奸細了!我這就通知其他人!”  巨網之中,看見同伴趕來的刹那,一名士兵眼淚都掉了下來,說出這話的同時,他立刻重新拿出一個信號彈,打算借他通知其餘風雨雷的三個分支。  但他馬上被小隊長阻止了:“不可!不要聲張此事!  “伯鷺大人早算到一切!他已有對策!我們先去城門查看情況!如果情況屬實,我們會去馬場布置埋伏,並將此事稟告給國王!”  言罷,留下兩個人幫忙解開巨網救出同僚,小隊長帶著其餘人繼續前往西城門。趕至城門之上的時候,他們果然看到了首領的屍體!  除去火首領外,還有另外三具士兵被殘忍殺害。  經過初步的檢查,他們確認首領和三名同僚皆死於默之國士兵特有的近身行刺術無疑。  火分支的小隊長的神情頓時變得嚴肅無比,召來手下,他道:“咱們先回王宮,跟其他分支的人碰一下,看他們那邊是否也發生了類似的情況,另外……”  找來一人,他再道:“現在默之國一行應該已經進城了,等他們離開主道,轉而往王宮那邊走的時候,關城門!  “速去東城門,將這項安排告訴那些士兵,這是伯鷺大人的命令!”  五分鍾後。主幹道,長街之上。  一眾人走至路口後拐了彎,再往王城的西側門走去。  無人知曉,他們身後的城門正在緩緩合上。  忽然之間,在隊首引路的伯鷺頓了頓腳步,轉過身,徑直穿過人群,走到了魔法師流水跟前。  “流水大人,許久不見。”他淡淡開口,“聊兩句?”  聞言,流水俯身低頭,對身邊的國王耳語兩句,再朝伯鷺一頷首,兩個人一起去到了隊伍後方。  大隊伍做了短暫的停頓,繼續朝前方的王宮走去。  沒有人看見,隊伍最後的兩個魔法師雙雙歎了一口氣。  伯鷺開口道:“你曾說過,能算到的未來,就不算是真正的未來。”  流水看他一眼,嘴角的笑似有還無。“這一世對你我二人來說,都太過漫長了。現在一切該結束了。  “你看,其實我早就說過。你我二人,跟這兩國的命數是一樣的。我們都沒有真正的未來。”第141章 紅神宴會29  半個小時後,賽馬場。  觀眾席上。  默之國與語之國的兩國國王並肩坐在主座,流水與伯鷺分別陪在兩國國王身側。  以這四人為首,兩國的普通魔法師們分別坐成了兩排,等待賽馬的開始。  須臾後,有人牽過來七匹馬,把它們趕進了七條賽道的起跑線後方。每匹馬身上都掛著牌子,寫有從“1”到“7”七個數字。  一旁,七個騎手穿好護具規規矩矩地等待,隻要裁判一聲令下,他們隨時可以騎上馬背、開始比賽。  馬與騎手到齊後,有侍從捧著盤子一一走過兩國的普通魔法師跟前,盤子裏放著紙筆,供大家寫下數字,為自己看好的馬和騎手下注。  主座上,語之國的國王也向旁邊國王發出了邀請。“這些騎手和馬,都是今年剛從民間各地賽馬場上選出來的冠軍。你可選一個押注,甭管輸贏,最後都可以帶走。老友千裏而來,怎麽能讓你空手而歸?”  聞言,默之國國王笑道:“孰好孰壞,我坐這麽遠,怎麽看得出來?當然是要湊近了看!”  “哈哈,此言有理!”語之國國王率先離座,朝那七匹馬所在的場地走去,“走吧老友,咱們走近了看看。你要是有興致,挑一匹騎一騎都行!”  如此,兩國國王相繼起身,朝賽馬場中央走去。  見狀,魔法師流水赫然站起身跟上了他們,他走路的姿態極其飄逸,長袍如同流雲般浮動。  發現他的舉動,伯鷺微微蹙眉,旋即也站了起來,他正要抬步追上流水,刹那間,卻有無形的音浪襲來,阻止了兩人前進的步伐。  那音浪並不單一,一種是琴弦的波動,另一種則是笛音。  流水與伯鷺對視一眼,各自祭出法器。  可他們暫時都沒有做什麽明顯的動作,就好像他們已經知道,自從默之國一行踏進王城的那刻,這一切就注定發生。  不管他們再做什麽,都已經於事無補。  無論事起緣由為何,無論他們是否能抓住那背後搞事情的“第三方”,想要解釋清楚一切非常難不說,解釋這件事本身,已經沒有用了。  兩國國王都擔心對方會先下手為強,為求自保,他們隻能先殺了對方。  同一時刻,守在馬場周圍的語之國護衛們已蜂擁而至,將默之國國王團團包圍。  早已埋伏在暗處的風雨雷火中唯一的幸存者風首領更是一聲令下,賽馬場上的法陣發動,卻見七匹馬居然全都化作了無數的黑色蟲子,轉眼就飛到了默之國國王跟前。  原來那所有馬匹竟都不是真的馬,這是障眼法,它們全都由無數毒蟲組成!!  千鈞一發之際,一片流雲橫掃而來,如天降救星般打落萬千毒蟲。  但一隻毒蟲畢竟成了漏網之魚,鑽進國王的鼻孔刹那,國王已倒在地上,七竅都流了血。  流雲翩然落地,繼而幻化出流水的身影。  他迅速走至國王身邊,掰開他的嘴,給他強製性喂下一刻藥丸,再不斷地在他耳邊念了幾遍某種咒語。  過了一會兒,國王驟然噴出一口血,暫時保住了命,但仍是昏迷不醒。  默之國的一行人見到此情此景,自然全都憤慨無比,侍衛們立刻拔劍而起,與語之國的四大分支展開拚殺,殺意沸騰到了極致!  魔法師們之間的拚鬥亦然,毒蟲蛇蟻、毒草毒霧登時彌漫了整個馬場。  混亂之間,伯鷺化為一團白霧來到語之國國王身邊,抓住他的胳膊:“王,我帶你離開!”  一縷流雲卻再度翩然而至,擋在了他的麵前,緊接著流水從中走了出來,對伯鷺道:“把解藥交出來,我保住國王的命,一切或許尚有回旋餘地。”  “流水,沒用了。”伯鷺道,“你說無法追蹤那些逃兵,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個時空,隻能通過禁令的方式對付他們。可現在他們還是來了。”  “是麽?所以果真是……和這兩國的命數一樣,你我二人,果然隻能當宿敵。”流水道,“那幹脆就讓這命數應驗吧。”  語畢,流水的身體迅速化作一團雲飄至伯鷺身邊,伯鷺立刻把國王放下的同時,手裏拿出一個石頭般的東西,不敢耽誤地念起了咒決。  可他的咒決竟然發不出去,仿佛刀劍撞上了砍不破的銅牆鐵壁。  那是流水用了禁錮之術!自己曾親手教過他的禁錮之術!  轉瞬之間,那團雲又化作了水,將伯鷺的身體纏繞包裹,繼而每一個接觸他身體肌膚的水流都驟然化作了利刃,將伯鷺的肌膚寸寸割裂!  利刃攀爬往上,即將紮入伯鷺的心口,伯鷺總算重新化作白霧,白霧飄散間,躲過了那致命的利刃,再在流水的身後重新凝聚成型。  大概也沒想到流水會對自己動用此等殺招,伯鷺重新凝出身形的時候,已千瘡百孔,渾身浴血。  他看向流水:“你、你竟……你剛還說,如果我把解藥給你,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或許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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