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手的手背上,有三條明顯的血痕,是孟心瑤掙紮反抗時,胡亂抓出來的。


    聞時禮看著這些痕跡,蹙了蹙眉,“以後別自己動手了。”


    孟星悅這才又假裝若無其事地抬起頭,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幹什麽?覺得我太野蠻是不是?”


    聞時禮抬眸看她,“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故意曲解。”


    孟星悅默了默,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意思?難不成還心疼她?


    孟星悅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錯意,臉紅了幾分,人跟著柔和下來,隻是嘴上不忘放狠話,“反正你以後最好小心點,如果哪天被我發現你敢婚內出軌,我會比今天更野蠻的。”


    聞時禮看她逞凶的樣子,無聲地笑了下,捏她臉,“放心,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孟星悅拍開他的手,“那是最好。”


    “家裏藥箱在哪裏?”聞時禮拉著她往外走,“上點藥。”


    孟星悅小時候經常幫張玉英做事,初中畢業後,還被她送去工廠打過零工,受傷是經常的事,這點小/傷在她看來沒什麽,無所謂地說:“不用,小事。”


    “必須要,那個女人有毒。”聞時禮帶著她出了房門。


    噗,那個女人有毒這種話被他一本正經地說出來,孟星悅沒忍住笑了出來。


    聞時禮回頭看她,她倒是樂觀,很容易就被逗笑。


    保姆正拿著拖把和毛巾,在門口收拾潑了一地的醒酒湯,聽到二人的對話,放下手裏的工具要去幫忙取藥箱。


    “不用了,告訴我們在哪裏,我們自己去拿。”孟星悅說。


    “好的。”保姆笑笑,把藥箱的存放位置告訴他們。


    隨後,兩人到一樓客廳,在電視櫃下邊的抽屜裏找到了藥箱,聞時禮先是用棉簽沾了酒精給孟星悅的手消毒。


    除了那三條血痕,孟星悅的手上還有不少舊傷疤留下的痕跡,時間久了不明顯,但認真看是能看出來。


    適才在樓上給她擦手,右手也這樣,聞時禮扔了棉簽,拿張創可貼撕開,問:“之前手受過傷?”


    聞言,孟星悅立即將手背向身後。


    她知道自己的手不像其他嬌養長大的富家千金那樣嬌嫩,細看還有舊傷疤。


    哎,聞時禮嫌棄她的理由又多了一條。


    “媽,我不要走,爸,求你了,再給我一個機會。”樓上突然傳來孟心瑤的喊叫聲。


    劉敏拽著她下來,身後跟著保姆和司機,提著兩個行李箱,孟建州站在樓上看著,搖頭歎氣。


    經過客廳時,孟心瑤眼含淚水,狠狠瞪向孟星悅,恨不能用眼神將她殺死。


    聞時禮轉了個身,用後背擋去那凶狠的目光,摸摸孟星悅的腦袋,柔聲問她,“要不要上樓休息一會兒?”


    孟星悅望著他溫柔沉靜的眉眼,聽話地點點頭,“好。”


    門外響起汽車引擎聲,兩人上了樓。


    然而,看著床上淩亂的被褥,想起不久前孟心瑤跪坐在這張床上,孟星悅又覺得惡心,皺了皺眉,“算了。”


    聞時禮像是能洞察她的心,拉過她的手牽在手裏,“嗯,我們還是回自己家睡。”


    按南城的習俗,回門當天也確實不能在娘家過夜,當晚兩人就回了新房。


    既已成了聞太太,孟星悅自然不適合再做聞時禮的秘書,次日她回到聞氏,收走自己在秘書室的私人物品,然後回孟氏繼續當自己的副總。


    蕭筱見她回來,從她手裏抱過紙箱,跟著她身後問:“孟總,您這才結婚幾天啊就回來上班,不去度蜜月的嗎?”


    蜜月?孟星悅走到門口的腳步一頓。


    “任務式的結婚,哪兒來的蜜月。”她歎口氣,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


    蕭筱跟著她歎口氣,表示同情。


    要說助理不提還好,助理提了之後,孟星悅腦子裏就總環繞著“蜜月”這兩個字。


    沒有甜甜的戀愛就算了,連個像樣的蜜月都沒有,她覺得自己嫁給聞時禮,真是虧大了。


    這天晚上回到家,聞時禮又纏著她親密。


    “你幹嘛?”她有些不耐煩地問。


    聞時禮抱著她蹭蹭她的臉,意有所指,“再試試?嗯?”


    說著手就開始不規矩,扯她睡衣。


    一天到晚就想著這回事。


    “不要!”孟星悅推開他的手,翻了兩個身,裹著被子背對他,“技術差死了!你也好意思。”


    聞時禮:“……”


    接下來連著幾天,兩人都是躺在一張床上純睡覺。


    周五晚上,幾位好友在君臨天下組了個局,見聞時禮來了,有人出聲調侃。


    “哎喲喂,我們剛剛還說呢,你可能不會來了。”


    聞時禮脫下大衣外套,往沙發上一扔,屈膝坐下,“為什麽?”


    周正倒了杯酒遞給他,“這不是新婚燕爾嘛?”


    聞時禮抿了一口,高濃度的洋酒,有些辣喉,刺激人的味蕾,他微蹙了下眉,又聽到另一個說:“就是,家有嬌妻等著,你不早點回去?”


    聞時禮搖了搖頭,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每天隻能看不能吃,他這熱血方剛的年紀,真不好受。倒不如遲些回去,少受些折磨。


    他重重地放下杯子,又拎過酒瓶給自己倒酒,一副要借酒澆愁的架勢。


    這幾個人都是從小認識的,又同是豪門富家子弟,不僅有私交還有生意上的外來,彼此了解得很。


    此時都將他的反常看在眼裏,互相交換了下眼神。


    “什麽情況啊。”周正往他身邊湊,摟上他的肩,“這才結婚幾天,就吵架了?”


    斜對麵的賀之洲也傾身關心道:“為什麽事吵架?”


    梁景行晃著洋酒杯裏的冰塊,眯眼瞧著他,“看他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怕不是性/生活不和諧。”


    噗,有人把剛喝進嘴的酒水噴了出來。


    聞時禮喝酒的動作也是一頓。


    賀之洲是這裏麵唯一的已婚人士,想起自己剛結婚那會兒,每天生龍活虎,渾身有著用不完的勁兒,天天想著早點回家跟老婆親熱,對比聞時禮確實不同,傾身靠近了幾分問,“不是真讓梁總說中了吧?”


    抱著聞時禮的周正窩草了一聲,歪頭打量著他臉上表情的變化,“是你不行,還是小嫂子不肯?”


    男人對自己行不行的問題總是格外敏感,聞時禮猛地用手肘將他撞開,“你才不行。”


    “那就是小嫂子不肯了?哈哈哈……”周正一拍大腿,不厚道地笑了起來,“還有你聞時禮得不到的女人,絕了!”


    聞時禮幽幽的目光掃過去,周正立即收斂了幾分。


    賀之洲也忍不住笑,不過還算貼心地給他尋求幫助,往梁景行那邊看過去,“梁總,給咱們聞總支個招?”


    “是啊。”周正跑到對麵的梁景行身邊,坐在沙發扶手上,搭著他的肩,“也順便讓我們幾個學學。”


    梁景行是他們幾個裏麵最會玩的,且有一個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確實最有經驗,他喝了口酒,指腹摩挲著酒杯,娓娓道來:“女人是很感性的,她們在男女之事上,講究氣氛和感覺,氣氛沒到感覺沒到,她就沒辦法享受這件事。”


    “那怎麽才能有氣氛和感覺呢?”周正像個好學的學生,替聞時禮追問道。


    梁景行看著聞時禮,“結完婚就完事了?蜜月呢?懂不懂什麽叫浪漫?”


    賀之洲看向聞時禮,笑說:“我看他是根本就沒想過去跟人家度蜜月。”


    聞時禮:“……”


    “所以啊,你自己都把結婚這件事當成任務,完成就算了,還想著她回饋你什麽?”梁景行轉著手中的酒杯,盯著裏麵晃動的琥珀色液體,喝了一口,“想讓自己爽,你得先讓她舒服。”


    周正歪著腦袋,忽然說:“我有點不明白。”


    梁景行喝了口酒,“哪兒不明白?”


    周正:“你說你把女人了解得這麽透徹,教別人的時候辦法也是一套一套的,怎麽簡大設計師還要離開你啊?”


    “噗~”其他幾人剛喝進嘴的酒又給噴了出來。


    梁景行臉色難看,一腳踹過去,“滾!”


    聞時禮笑著扯過紙巾,簡單給自己擦拭了一下,撈起沙發上的外套往外走。


    雖說梁景行女朋友也正在跟他鬧分手,但原因不同,他今晚提的建議,聞時禮覺得還是有一定參考價值的。


    他回到家,孟星悅正坐在餐廳裏吃飯。


    羅姐見他突然回來,問他吃了沒有。


    “沒有。”聞時禮脫下外套,搭在椅子上,在孟星悅對麵坐下。


    羅姐趕緊進廚房給他拿了套碗筷出來。


    “你之前說不回來吃,所以我……”桌上幾個菜都是孟星悅愛吃的,放了辣椒,羅姐在旁邊解釋,“我再去給你做兩道。”


    “不用了。”聞時禮拿起筷子,“偶爾吃點辣也不是不行。”


    然後,孟星悅就看他真的從辣椒炒肉裏麵夾了一片瘦肉放進嘴裏。


    眼見著他的臉漸漸泛紅,默默挑了幾口米飯吃。


    竟然真有人一點辣都受不了的,孟星悅看不下去了,“吃不了就別吃,又沒人強迫你。”


    “試試不要緊。”說著,聞時禮又夾了快辣子雞裏麵的雞肉。


    “我回來的路上突然想起。”聞時禮狀似隨意地跟她聊,“我們結婚還少了道程序。”


    “什麽程序?”孟星悅疑惑地望著他。


    “蜜月旅行。”


    “……”


    “我們去度蜜月吧。”聞時禮吃一口菜,吃幾口飯,仍是隨意的樣子,“你看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我來安排。”


    孟星悅:“……”


    他怎麽突然想要帶她去度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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