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銳進不自覺走了過去,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打開了那個盒子,手中正拿著盒子裏的東西——  那是一根沾滿汙血的鋼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29  20:58:18~2021-10-01  01:06: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風鈴草搖曳、浮鍭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133章 三鎖村(二十一)  彭銳進拿起那根鋼筆放在眼前端詳,  黑色流線型外殼,筆帽還能拔開看見,從凝固在筆尖的藍黑色墨水固體覆蓋下,還能看見一點金色的筆尖。  鋼筆……為什麽這裏有一支鋼筆?  他那個山匪一樣的家人,  不像是會用這麽秀氣的鋼筆的人啊。  等等……他為什麽要打開盒子拿起這根鋼筆,  他明明想好不要亂動的?這……這……  彭銳進驚恐地看到被藍黑色墨水固體堵住的金色筆尖,  突然冒出一點紅色的液體。  一那紅色的液體,  不……就是血。  彭銳進看著那血重新潤開已經凝固的墨水,紅色中夾雜詭異的藍黑色調,  順著筆尖向下流過鋼筆筆身,  隨後流到他手上。  極度的恐懼讓彭銳進思維麻痹了,  等到那液體滴落在他手上時,他才如夢初醒一般,  猛地甩落那支鋼筆。  然而,下一刻,“哐”得一聲門響,彭銳進下意識循聲看去。  隻見原本緊閉的大門敞開著,一個詭異的、渾身血紅的身影站在門口,它背後無窮無盡的濃霧隨著打開的大門湧入室內。  它身上,  散發著最極端的怨毒和惡意,  僅僅是被它那雙漆黑的、沒有任何眼白的雙眼注視著,  彭銳進就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就連那湧入的濃霧都自發地繞開了它,  似乎連這無生命的霧氣都在懼怕它的身影。  厲鬼。  這是真正的……厲鬼。  它穿著一身紅衣,衣角不斷滴著血,  快速在地上聚成一灘,披散著的淩亂長發也被汙血泡透,遮擋著它的麵容,  隻露出一雙純黑色的、滿是怨毒的雙眼。  紅色,血色,血紅色的厲鬼。  彭銳進瞬間感到了莫大的恐懼,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跑!逃!快逃!  他腦海中一片空白,但身體已經被尖叫著的本能催促著轉身就跑。  腎上腺素激增的情況下,他用盡了百米衝刺的速度遠離正門,向著後門衝去。  但逃真的有用嗎?對於厲鬼來說距離真的有意義嗎?  電光火石之間,容不得彭銳進思考太多,他隻能下意識遵循本能轉身逃跑。  房內的空間終究有限,彭銳進又跑出了他今生最快的速度,他幾乎沒花幾秒就衝到了後門。  然而他握上門把手用力拉的那一刻就絕望了,後麵打不開,是真的打不開。  他發了瘋一樣不斷按門把手,又猛踹了幾下門,但麵前這扇象征著生的門卻紋絲不動。  彭銳進覺得背後越來越冷,一股帶著極度惡意的陰寒慢慢逼近,但他卻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他隻能繼續試圖打開這扇後門,同時不斷混亂著祈禱、求救和咒罵。  “開門!開門!”  “救救我,誰聽到了救救我!”  為什麽……為什麽是他?  該死的那根鋼筆難不成是那個大學生的?但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家裏?  “豐洛靈!叔!陳良俊!謝今夕!救救我……救……”  突然,彭銳進瘋狂的動作一頓,他看到這扇後門門縫下麵突然滲出了一灘血。  那灘血越過門縫、爬過地麵,最終沾到了他的鞋尖。  與此同時,彭銳進收下不斷按的把手突然傳來哢嚓一聲……這是鎖打開的聲音。  不,不要……不要……  彭銳進已經說不出話了,隻有嘴唇囁嚅著不斷重複著“不要”二字。  他已經想到了,也許那厲鬼已經繞到了這扇後門外,等待著他打開這扇門自投羅網。  它……就站在這扇門板後。  它明明可以從正門直接進來殺了他,卻給他逃到後門的時間,自己再出現在後門外,簡直就像貓戲老鼠一樣在玩弄他。  不……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  彭銳進鬆開握著門把手的手,轉身想要往正門跑去。  但就在他轉身那一刻,他入目便見一片血紅。  他下意識抬頭,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  他最後一個念頭是——原來他猜錯了,厲鬼不在後門外,就在他背後,等他回頭。  ……  另一邊,陳良俊進入山叔的木屋後,首先入目的正廳到還算是正常,地麵滿是泥土和灰塵,沒看到別的什麽東西。  陳良俊浸泡在血腥味和腐臭的味道中,已經聞不出這味道是哪裏來的了,他隻能試探著尋找。  所幸木屋的麵積不算大,在正廳向左,推開又一扇門後,滿地猩紅便映入他的眼中。  陳良俊皺眉,認真分辨了一下,這好像是一頭中等體型的野豬。  這頭野豬被開膛破肚,大量內髒和下水被裝在一個桶內。軀幹上的大部分肉已經被取走,隻剩下沿著脊柱劈開,攤放在地上的沒多少肉的兩扇肋排。  屠宰過程中野豬的血流了滿地,一顆豬頭被擺在肋排旁邊,看上去簡直就像飯店裏大廚在擺盤一般用心。  距離他們來到村子,也有兩三天了,如今是陰曆七月,正是最熱的時候,兩三天的時間足夠剩下的這點肋排、內髒腐爛。  看樣子,血腥味和腥臭味的來源就是這裏。  那個叫山叔的獵人,就是在這裏肢解獵物的嗎?他們最近吃的肉就是野豬肉?  陳良俊微妙地鬆了口氣,畢竟知道是野豬肉,總比是不知名的……什麽肉要來得好。  陳良俊看了一圈,目光定在房間角落,那裏放著一個上了鎖的木箱。  陳良俊盯著那個木箱看了一會兒,那裏麵……會有什麽嗎?他要不要打開看看?  會放在這個屠宰用的房間的箱子,裏麵會有什麽嗎?  陳良俊心跳加速,血液流速微妙地加快,  漸漸像是被吸引了一般,踩過滿地幹涸發臭的汙血,走向了那個箱子。  箱子同樣沒有上鎖,陳良俊俯下身,摸到箱子蓋的那一刻,就像摸到了某種已朽爛的物質……  滑膩、鬆軟、黏膩。  讓人聯想到被黏菌覆蓋的腐爛物。  陳良俊被這駭人的觸感驚了一下,不由得縮了一下手指,但他僅僅猶豫了一瞬間,還是再次伸手,掀開了這個木箱的蓋子。  一股極度惡臭的氣息從中湧出,嗆得陳良俊連連幹嘔,胃酸都反上了食管,雙眼不停流淚。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麽?  他以為那野豬內髒和下水腐爛的味道已經夠臭了,他以為自從進入這個房間他的嗅覺已經廢掉了,但打開這個箱子後,他才明白原來他的嗅覺還是有的,隻不過現在真的要廢掉了。  陳良俊勉強平複下來看向那個木箱內,那個箱子內已經說不上來是什麽東西了。隻有半箱子粘稠、腐爛、漆黑的物質,周圍箱壁上長了一圈黴菌,黴菌和這些腐爛到極點的物質混合後再一次腐爛,因此化合出了堪比生化武器的惡臭。  陳良俊被熏到眼睛疼,但他依舊認真看了一遍,這些物質已經腐爛得不能再腐爛了,唯有其中露出一點金屬樣的東西。  陳良俊挪開視線,對著牆壁思考了一下,還是沒能說服自己用手去拿。  他四周看了一圈,看到了地上一把估計是用來剔肉用的小刀,他撿起來用刀尖探進去把那塊金屬挑了出來。  陳良俊強忍著用刀尖把那塊金屬舉起到眼前,認真分辨了一下。  這是……一塊表?  環狀帶子、圓盤……特征都很像是一塊表,但這疑似表的東西被腐爛物包裹著,沒辦法觀察細節。  陳良俊左右看了看,看到了一件扔在旁邊的類似屠夫用的圍裙,但他蹲下來後發現那個圍裙已經長滿了黴菌,上麵髒得和他手中這塊表不相上下。  沒辦法,陳良俊隻能用空出來的手,從兜裏摸出了幾張白色紙錢,用這個擦拭這塊表上麵的腐爛物質。  幸好昨天他從他家裏找到了不少紙錢,隨身攜帶了一部分,要不然他就隻能犧牲自己的衣服了。  因為天氣炎熱,他還隻穿了一層,他可沒有能脫下來的多餘的衣服,這些腐爛物沾上了他就要一直忍耐著了。  陳良俊把這塊表暫且清理了一下,發現這是塊銀色鏈子的女款表。表盤上的玻璃密封不錯,擦幹淨表麵的腐爛物後,還能看清楚指針和表盤。  這塊表……  陳良俊皺眉,這塊女款的表……  陳良俊正在思考時,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連串急匆匆的腳步聲,與此同時他還聽見了一聲清晰的槍械上膛聲。  陳良俊一手抓著那塊表,另一手往旁邊的窗框一撐,翻過窗戶拔腿就跑。  他可不是毫無準備之人,進入屠宰房間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房間內的窗戶。  那扇窗戶原本應該是能從中間左右推開的木窗,此時右邊那半扇窗戶不見了蹤影。  陳良俊靠過去試了下,發現憑借他的身材從那半邊翻出去還是很容易的,因此他打開箱子、用刀尖挑出表後,就縮到了窗邊掏出紙錢來擦表。  而且翻出窗戶後,陳良俊也沒有直線遠離木屋,而且直接繞著木屋拐了個彎,以木屋為屏障縮到了窗口看不到的死角。  直線遠離木屋才是最蠢的做法,畢竟那個山叔是真的有槍,他隻要追到窗口對著逃離之人的背影瞄準射擊就夠了,因此陳良俊的做法才是最正確的。  但木屋外也不能多呆,山叔追到窗口卻沒有發現人影,應該也會翻窗出來在木屋周圍尋找。  嘖,他怎麽回來得這麽快?簡直就像是他剛一接觸手表就回到了木屋一樣。  陳良俊腦子瘋狂轉動著,在想到底該怎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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