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木翹翹吼了一小嗓子,讓這兩人知道她木翹翹小公主醒了。哎,不知道是不是變成嬰兒的影響,木翹翹現在覺得自己越來越幼稚。


    木奶奶聽到孫子喊從廚房跑過來,“叫啥呢,你看你把你妹吵醒了。”木奶奶抱起粉嫩粉嫩的小乖乖,真是愛死個人喲。


    木建國拉著他奶,“咱家啥時候來了一隻貓?”


    木奶奶看了一眼乖乖坐在嬰兒床裏,揚著頭的黑貓。“今天中午來的,別欺負他,以後就在咱們家了。”


    “真的?真好,那我要給他取個名字。”木建國高興了,小孩兒哪裏有不喜歡動物的呀。你說以前抓的那些小兔子?主要是肚子太缺油水,等不到兔子可可愛愛的長大就得送進肚子裏了。


    “我也要取名字。”木建軍也踴躍的很。


    木翹翹急了,這是我的貓,憑啥你取名字,木翹翹一著急嘴裏就mao,mao,mao……的。


    木奶奶當然是聽乖孫女的,畢竟這是她的有緣貓,“行了,聽你妹的,就叫毛毛。”


    這也行?木建國和木建軍有點想反抗奶奶的權威。


    這天之後,木家多了一隻壯壯的大黑貓,好一段時間村裏的小孩兒都來看稀奇。木家幾兄弟還暗中商量要保護好毛毛,不能讓誰家嘴饞的給打了吃了。特別是山下更危險,聽說那些餓急了的還吃小孩兒,大人都不準他們去村外玩兒,既然吃小孩兒,那肯定吃貓。


    不錯不錯,木家下一代的腦子還可以,木翹翹光明正大的聽他們商量。


    木英子不懂,木翹翹手癢抓住毛毛的尾巴不鬆手,木英子就墊起小腳腳趴在嬰兒床邊,伸長的手摸毛毛的背,“乖乖哦,姐姐給你糖吃。”


    毛毛一抖身子,木英子的小爪子滑了下去。


    毛毛也覺得木家幾個小孩兒不錯,決定給幾個小孩開開葷。


    中午午休完,幾個男娃跑出去耍,在村周圍的山腳下到處亂跑。木翹翹熟練的神魂出竅,跟著毛毛去了北山。


    木翹翹放開神識,看到了東麵三點鍾方向有一隻山雞,背麵一公裏的水溝溝邊有一隻鹿,木翹翹想要那隻梅花鹿,皮子還能給她奶奶做件背心穿,她現在身上就穿著上次她爹撿回來的那隻鹿的皮子,暖和得很。


    毛毛翻白眼,操起了二十一世紀的流行語,”大姐,你要看看我的體積,我還沒有人家梅花鹿的腿高呢,我要打一隻梅花鹿回去,你奶肯定覺得我是哪裏來的山精鬼怪。“


    是哦,那木翹翹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那隻山雞。


    兩隻定了下來,毛毛勇猛的撲過去,亮出尖尖的指甲,瞬間解決了這隻山雞。尖尖的指甲又縮回爪子裏,變成軟軟的腳腳。


    毛毛抓了隻山雞回去,木家一家人高興的很,挨個誇了毛毛一遍,毛毛又傲嬌又得意。這晚上山雞和半鍋野山藥燉了,又滋補又美味。


    為獎勵功臣,木奶奶特地扯了一條大雞腿給毛毛,毛毛吃的滿嘴流油,木建軍圍著毛毛流口水,著急的等著去二叔家送菜的哥哥回來。


    木爺爺難得說了一句,”這隻貓真靈性。”


    “可不是嗎?還是自己找到咱們家的。”木奶奶想起當時孫女和毛毛一個啊阿啊,一個喵喵喵的,感慨這說不定都是命裏的定數,她家孫女有福氣。


    木奶奶回頭看躺在床上流口水的木翹翹,抱起她放在懷裏,“咱翹翹乖,在等幾個月奶奶就給肉吃,把肉剁的細細的,放在粥裏麵,熬的稠稠的,不給別人吃。”


    木翹翹聽到木奶奶這麽說,更想流口水了。


    時間跨入1961年1月,大家夥兒期盼1961年能有個好年景,但是老天爺可能還沒聽到勞苦大眾的心聲,都已經入冬這麽久了,小寒都過了,還沒落下一點雪,往年這時候降雪後路上都是濕漉漉的,仰頭看後麵的北山上的山頂上都是皚皚白雪,山裏的動物和山下的村民都靠著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水過日子。


    日子在眾人期盼下雪中一天天過去,臘八很快來了,今年這個春節和往年沒法比,和去年也沒法比,去年是幹旱的第一年,大家家裏存糧都還多,今年看這情形明年日子好過不了,說不得家裏那點糧食還要堅持到後年,大家就更加要勒緊褲腰帶了。


    不管做啥打算,日子還是要一天天過去,大人一邊開始打掃屋子、收拾年貨,現在也就是青山大隊還能有年貨也一說,山下的人過年也就是吃點紅苕幹,好點的能喝口玉米糊糊。


    青山大隊的人天天換班守著村口,不讓外人到村裏打探,也不準那幾家外村嫁進來的媳婦子把青山村有存糧的消息傳出去。


    不過這些都是以防萬一,能嫁進青山大隊的閨女媳婦兒,大多是不被娘家看中的,日子過得不好賣兒賣女的,要不然哪個好人家會把好好的閨女嫁給逃荒的,還不知道根底的人家。


    都逃荒了,難道還能指望上能幫扶上娘家?嫁出去的女兒更加不會主動來往。


    過慣了苦日子的大閨女小媳婦能在青山村過上當家作主、沒有人打罵、沒人克扣吃喝的日子,可不是攢勁往家盤東西存上,哪裏還顧得上別人。


    另一個,青山村裏老一輩的是經過事的,也管的嚴,大家悶聲發財,也從不透露自家的事。從這些來看啊,青山村的人能捏成一個拳頭,也是有各方麵因素的。


    木翹翹自從出了月子,偶爾能跟著家裏大人出門逛一逛,聽的越多,也清楚青山村的底細。果然是不能小看任何一個人,小人物也有自己的生存邏輯。


    木家今年和其他家勒緊褲腰帶不一樣,這一個多月毛毛時不時上山抓雞抓兔子回來,現在已經存下了六隻風幹的野雞和八隻風幹的兔子。


    打回來的野雞和兔子,張桃花和木奶奶破開,拔去皮毛,用鹽醃兩天,就掛在屋簷下陰幹。木奶奶還從裏麵拿了兩隻野雞、兩隻兔子專門掛在廚房灶台上,平時做飯燒火的煙火都能醃一醃,別有一番風味。


    再說外麵屋簷下風幹的肉,天氣好出太陽的時候,幹肉裏麵能浸出油脂,一滴一滴的,要滴不滴,特誘人。


    每當這時候,木建國、木建軍、木建黨、木建設、木英子五個小孩兒就搬著小板凳坐在院子裏,仰頭望著肉,害怕鳥雀來琢肉。


    木英子對木建國說,“大哥,能不能把毛毛借給我家幾天,我家屋簷下沒有肉呢。”


    木建國緊張,不想答應,但又不想妹妹說自己小氣,“毛毛是翹翹的,你問翹翹答不答應。”


    木英子不高興,“翹翹還不會說話呢。”


    木建黨說,“那你就等翹翹能說話再來問唄。”


    木英子失望的應了聲,“哦。”


    躺在床上的木翹翹努力想翹頭,嘴裏自言自語哇哇哇幾句,“這女娃這麽好騙。”


    陽光曬的屋頂的瓦片暖洋洋的,毛毛得意的臥在屋頂上,撇了一眼眼巴巴望著一排肉的小娃,心裏甚是得意,“這是朕打下的江山。”


    臘月二十六,木清一家四口到了青山大隊。木清子還在村口,趙慶國和趙慶華兩兄弟都已經衝進木家院子裏了,“外婆,我們來了,我好想你呀。”嘴甜的趙慶國還沒進門就嚷嚷開了。


    已經三個多月的木翹翹已經能揚著小腦袋了,喲,這就是姑姑家的表哥嗎?真精神。


    摸著良心說,木家的孩子都長的不錯,再加上大人教養的好,走出來和其他農家出身的孩子還真有點不一樣。木清更不用說,木奶奶手把手帶大的,她教出來的孩子錯不了。


    “喲,這就到了,我以為你們要臘月二十□□才回來呢。”木建國最先出來,一把抱起衝過來的趙慶國。往年妹妹、妹夫都是二十八左右來。


    木清和趙亮進了門,“別提了,今年廠子裏困難,提前放了假。”


    趙亮進門喊聲大哥,又對從堂屋出來的木爺爺、木奶奶叫聲聲爹娘,把帶來的年禮放在堂屋桌上。


    木奶奶關心的問,“大河不是說慶國、慶華哥倆放了寒假就過來嘛?怎麽沒來?”木奶奶最是心痛外孫在城裏沒有糧食吃。


    趙亮尷尬的摸摸頭,木清冷著一張臉,趙慶華嫌棄的撇嘴,“三嬸聽說我麽要來青山村,就想讓趙明他們跟著我和弟弟來青山村,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趙慶國過年就6歲了,這麽大的孩子已經懂很多了。


    聽著是什麽緣由,木奶奶也不問了,說多了傷女婿的臉麵,“可憐我的孫兒,奶奶給你肉吃。”


    木建國哈哈大笑,“來大舅家少不了你肉,看看,這一排排的肉,到時候回家給你帶上兩隻。”


    趙亮剛進門的時候看到屋簷下這一排排肉也驚訝,往年可沒見大舅子家弄這麽多肉。


    “大哥你可別慣他,平時還少了他們吃的。”木清瞪了不懂事的兒子一眼,趙慶國裝作沒看見。


    木爺爺心裏高興,“青青回家帶上兩隻。”有了毛毛這個小家夥,現在家裏不缺肉。


    木奶奶也應聲,“就是,聽你爹的,回去給你婆婆半隻。”


    木清也不好再推辭,“謝謝爹娘,哥嫂,我可不客氣的。”


    張桃花剛才在廚房收拾豆子,剛才正在做豆腐,怕豆漿糊鍋,撂不開手,這時候從廚房出來聽到半句,“有啥好客氣的。”


    沒一會兒,木二叔、木二嬸帶著家裏三個娃也過來老屋這邊,木清把帶來的東西給分了分。


    二叔家一包白糖,一斤幹魚。木翹翹家同樣一包白糖和一斤幹魚,另外還有給木爺爺和木奶奶的一塊布六尺,僅夠兩個大人做兩件上衣。不要小看這六尺布,一個人一年也才領三尺,趙亮和木清兩口去年領的布票都在這兒了。


    第9章 這山頭被我承包了


    “對了,我以前存了一塊小花布,之前給了二嫂子一塊兒,這塊兒是給咱們翹翹的。”木清把一塊粉嫩粉嫩的小花布拿出來,張桃花摸了摸心裏高興。


    “這可讓青青破費了。”


    木清對兩個嫂子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不虧待哪個,家裏一家子才和氣,“嫂子跟我客氣啥。”


    木奶奶拿著布心裏也高興,就是不好收,女兒家也不好過,“你把家裏的布票都拿來了慶華和慶國咋辦?小孩子長的可快了。”


    趙慶國無所謂,“外婆,給吃一口吃的就行。”他可不在意穿什麽。這可是個吃貨,肚子從沒有飽的時候。


    “娘,你可別跟我客氣,女婿也是半個兒,我們孝敬你們是該的。”趙亮心裏感激嶽父嶽母,要不然這缺吃缺喝的年景哪能過得這麽好,他親爹親娘可不管他,一心隻心痛他小兒子,他這個二兒子就是外麵撿的。


    木清也勸,“布票是缺得很,這不是趕上時候了嘛,大哥、二哥給我送了幾次糧,我看準時候換了不少布票。”


    木奶奶不高興了,“誰讓你換糧食的,那是給我乖孫吃的。”


    趙慶國嘴欠接了一句,“那可不是。”


    趙慶國又挨了他媽一個白眼。怕回家被收拾,趙慶國老實了。


    另一個包裹裏麵,都是木大河自己出錢,讓木清給木翹翹換的一些奶粉啥的,木翹翹現在還在吃母乳,現在家裏給她囤的奶粉都已經有五袋了。


    木家老兩口被小輩哄了兩句,高高興興的收了孩子的孝敬,一家子和和氣氣的準備午飯,木奶奶大氣的從屋簷下取了一隻野雞下來,家裏的孩子都高興的很。


    回到青山大隊,這下趙慶國、趙慶華兩兄弟可高興了,跟著一串兒表哥表弟在山裏麵到處跑,攆兔子、追野雞,木翹翹偶爾摳腳無聊,神魂出竅也會跟著幾個小屁孩漫山遍野的逛。


    木清一家子臘月二十六到的,在村裏呆了三天,臘月二十九九回城裏了,還要去趙家那邊走一圈。


    木清走的時候,張桃花和木奶奶給木清裝了半麻袋山貨,有鬆子、板栗啥的,野雞、野兔子各拿了一隻。進入臘月天氣好,風幹的野雞野兔子看上起表皮淡黃色,微微透明,內裏肉質鮮紅,在城裏麵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再加上木二嬸給的一些山貨,木清回城的時候帶了滿滿一大麻袋。木大河怕他們搬不動,一路送上車才回來。


    木清回到家已經是大中午了,在樓下曬太陽的婆婆嬸子都熱情的和木清打招呼,木清也和氣的拜個年,讓兩個一回家就焉嗒嗒的孩子叫人。


    趙亮一家人上樓,樓下的人就說開了,這木清還真是好福氣,娘家隔三差五的就來送糧食,過年回一趟娘家就給送這滿滿一大麻袋。小媳婦兒說起就冒酸氣。


    木清收拾好家裏,把野雞拿出來砍了半邊,又把幹貨每樣裝了一點做個樣子。趙亮默默坐在椅子上沒吭聲。


    木清冷笑一聲,“趙亮,我話給你撩這兒了,你家那些腦子有坑的嫂子侄兒啥的,再敢到我家手腳不幹淨,看我木清會不會斷了他手腳送公安局去,我看到底是誰沒臉。”


    趙慶國這次看他媽凶巴巴的一點不害怕,反而特別興奮,“媽,你放心,我把擀麵杖放在門背後,誰敢搶我打誰。”


    這是個護食的,再說了,本來就撕破臉了,誰怕誰呀?


    木清回娘家帶了一麻袋糧食回來,當天下午就給傳到趙家去了。


    剛到趙家老屋,趙明挑事兒,趙家老婆子護短,趙明媳婦兒尖酸刻薄嘴上不客氣明裏暗裏罵趙亮不孝順。


    木清心裏積了好些年的火氣了,這會兒也不講究啥過年不過年的,扯起袖子就跟趙明媳婦兒幹了起來,家裏吵了一架不算,還拉著趙明媳婦兒在廠區家屬區樓下狠狠打了一架,趙明媳婦兒單方麵被打。


    木清一巴掌把趙明媳婦兒打在地上,磕掉了一顆牙,趙明黑臉想幫他媳婦兒被趙明攔了一下就沒攔住,趙慶國怕他媽被欺負,操起趙家放在廚房的擀麵杖衝下樓就朝他三叔身上打,趙慶華暗搓搓的幫他哥,在他三叔腳下扔了塊磚頭,趙明撲倒在地上,趙慶國血氣上頭,啥也不管,死勁兒揍。


    趙家老婆子哭天搶地的,街坊鄰居都跟著看笑話,趙家大房的媳婦兒平時也沒少被三房擠兌,在後麵跟著看熱鬧,偷偷笑呢,可算是出了一口怨氣了,活該。


    這一仗打了,木清是渾身神清氣爽,也不管什麽名聲不名聲了,打完了之後還一頓叫罵,把三房指使老太太到他家偷東西搶東西啥的罵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雖然平時街坊鄰居提起趙家老婆子也沒啥好話,這下子也算是徹底沒臉了。趙家當家的老爺子下午還在和人下棋呢,聽到家裏鬧起來了,回家看到這一場景,臉上掛不住,撿起趙慶國扔在地上的擀麵杖把不爭氣的的老婆、三兒子一家都給打了一頓。


    木清是不想和老屋這邊來往了,以後出了養老錢,誰都別想占她一根柴火的便宜。


    走的時候,趙慶國機靈,把他們帶過來的半隻野雞和山貨都給拿走,趙明的兒子趙剛不給,趙慶華兩兄弟不客氣的揍了他一頓,趙老婆子一邊哭,一遍咒罵不孝子,一邊喊她的心肝肉啊。


    木清腰板子硬,可不怕你,“再敢來我家找事兒,把我惹急了我就回娘家叫人去,真當我木清好欺負那就試試。”


    趙家老婆子和趙家三房都被木清凶狠的表情震住了,趙明他媳婦兒一邊捂住缺了一顆牙的嘴一邊說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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