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隊”江淮站辦公室門前遠遠喊了一聲。 晏存剛看完消息，沒來得及回複，被嚇一大跳，心髒幾乎要驟停，條件反射趕緊把紀燎的消息框給關了。 ？ 怎麽整的跟偷情似的。 江淮大步行至支隊長辦公桌前，將幾份文件遞了過去，歎了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麽，視線倏地停在了他們支隊長衣領外脖頸的一小片皮膚上，表情跟被雷劈了似的：“？？？……！？？” “這什麽？”晏存迅速伸手接過文件，低頭先將檔案往後翻了一頁，欲蓋彌彰似的看了幾行，抬眸便看見江淮被雷劈了似的表情，“？？？你幹嘛？” 江淮愣了幾秒，揉了揉眼，反複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心情有點複雜，指尖極其緩慢在自己脖子點了點。 天哪。 鐵樹開花了。 他愣了幾秒，仔細一想，似是反應過來不太對勁。 社交圈這麽窄，怎麽找到的對象？？ 他抬手撓了撓頭，左右環顧，搜尋了一下可疑對象，首先排除了還在醫院裏休假的隊內女性溫斂怡，隨後轉頭往紀燎辦公桌的方向望去，遲疑了幾秒。 天哪。 不是吧。 之前就發現他倆不太對勁……g居然成真了？？真是彎的？？ “？”晏存盯了江淮一會兒，半天沒看懂江淮這些小動作到底在暗示什麽，直至江淮忍無可忍打開手機前置遞給他，他這才反應過來，看清自己脖子邊上的紅痕，“……” 媽的這什麽時候吸出來的？？ 好像是剛剛…… 臥槽根本沒發現，媽的社會性死亡。 跟紀燎待一塊兒久了，晏存自然而然習得川劇變臉小技能，麵不改色答了一句：“蚊子包。” “？？”江淮實在不忍心揭穿，“……你當我傻嗎？我前女友加起來都能湊十八桌麻將了！我能不知道這是啥？！” “狗咬的行了吧！狗咬的！你小聲點！”晏存耳朵尖有點紅，“你有七十二個前女友？吹牛吧？” “……”江淮幽幽來了一句，“比你的蚊子包真實。” 紀燎：……汪汪汪？ 晏存深呼了一口氣，快速翻了翻手裏那疊資料，轉移話題：“說正事！這到底是啥！” 他往上扯了扯衣領，擋不住，隻好從抽屜裏拿出片創可貼貼上，不太高興覷了紀燎一眼。 弄這麽往上！生怕沒人看見是吧！ 紀燎無辜眨了眨眼，其實自己也忘了剛剛弄出過這麽個玩意兒。 “這個是1016專案調查組審出的結果，顏沛風那邊有最新進展，”江淮說了兩句正事，打了個岔，又跑感情問題上去了，“是……紀燎吧？” 晏存歎了口氣，隻好先含糊‘嗯’了一聲，心底罵江淮一猜一個準，繼續問：“顏沛風那邊怎麽了？” “唔……專案調查組從顏沛風那兒問出了點東西，”江淮繼續打岔，“你和紀燎……什麽時候的事兒？” “……”晏存輕咳一聲，“先說正事，小江。” “好吧，以後再慢慢問你，”江淮先壓住心底那點好奇，扯過張椅子坐了下來，“我還沒問，你們今天上午去東城分局問出點什麽了？” 晏存坐直了身子，迅速換上了正經嚴肅的表情，簡單將今天上午問出梁嘉文、梁衷以及高奎良的關係和江淮說了一遍，順手將江淮也拉進了東城分局的群。 他思忖片晌，還是打算先不說中午紀燎說的那些事兒。 “等會應該還沒法審高奎良和梁衷……算了我還是從頭開始說吧，我這邊事兒有點多。” 江淮打開檔案記錄：“由於汪原和趙遊光兩人作案動機不明，前幾天交由專案人員進行審問。趙遊光自始至終表明自己並無幕後指使，但也說不出個縱火理由來，專案調查人員差點都想動用私刑加快進程，關鍵時刻還是刹住了車……估計還得磨個兩三天。” 晏存怔了幾秒，沒有說話，想起方才紀燎說的那些東西，很快反應過來這個趙遊光究竟是哪邊的人。 他轉頭和紀燎對上視線，眨了眨眼。 紀燎方才悄悄豎起耳朵聽了會兒，會意朝他點了點頭。 “……”正常社交距離，他倆之間小動作避無可避，江淮忍無可忍‘嘖’了一聲，“至於麽你們，隔好幾米還眼神交流！要聽就一起過來聽啊！” 晏存歎了口氣，也沒解釋什麽，轉頭將紀燎喊了過來。 紀燎應了一聲，扯張椅子到他們這邊坐下，分析了一下：“這個趙遊光，很大概率應該是受到威脅，或是有什麽其他的顧忌。” 兩人肩膀相抵坐在麵前，江淮眸子不受控製在他倆身上徘徊了會兒，欲言又止，但還是先說正事：“咳……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再仔細問問吧，或者可以從他以往的人際關係當中入手調查。”晏存低頭翻了會兒審問記錄，問：“汪原那邊呢？有問出什麽線索嗎？” “汪原那邊一開始也是這樣，無論怎麽問都說是顏沛風指使他做這些事兒，他們無可奈何，最終隻好從顏沛風方麵下手審問。” 江淮說：“顏沛風洗錢、偷稅漏稅罪名沒跑，且不說縱火案，這麽多大事堆在一起，他這個人算是完了。這幾天審問還算順利，拔蘿卜帶泥，我們從顏沛風以往轉賬記錄中查出一家非法經營的地下賭場，走投無路之下，顏沛風將自己的合夥人高奎良供出，並且提供線索，說汪原是高奎良那邊的人。” “唔……”當初紀燎在審問顏沛風時也這麽分析過，如今得到這個答案倒也不意外，晏存點了點頭，“一開始他不敢否認汪原證詞主要是由於受高奎良威脅吧？高奎良手中權力多，倆人又是合作夥伴，保不齊高奎良手中攥有顏沛風的把柄。” 他想了會兒，這還真不能算是分析，紀燎當初隻不過是從對方反應及表現的反常之處，反向審問出關鍵信息。 這大概就是玄學吧。 實際上他始終認為，他自己得個人技能‘直覺’或許並不算是什麽玄學技能，隻能說是多年刑警工作累積經驗以及注重細節的辦案風格給予了他推測案件方向能力。 如今他也遲來發現，紀燎掌握他人情緒的能力也幾乎max。 “對，”江淮說，“其實一直以來，顏沛風做的事兒倒也沒有網上傳的這麽離譜。如今他罪名被揭發，精神壓力太大，同時發現高奎良意圖將自己手中的風險項目轉移到他身上，想讓他牢底坐穿，權衡利弊之下，他幹脆也將自己知道的那一部分販毒關係網提供給了警方。”第96章 透雨十二 “你也算不上高大健壯吧？” “關係網？” 這審問效率也不知道算高還是算低, 畢竟調查高奎良和顏沛風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如今這才稍微找到了點眉目。 “關係網中有高奎良和梁衷？”晏存問。 “對，”江淮將檔案翻到審問顏沛風的證詞那一頁, “倒也不能算是關係網顏沛風知道的其實也不多, 隻是知道高奎良和梁衷之間有聯係。如今關於販毒方麵的線索交到禁毒支隊那邊去了，他倆現在都由何糾那邊進行審問, 估計得等個兩三天，下午的話最多能審審李升之類的。” 他順手翻了翻東城分局群裏聊天記錄，點進群投票，看見自家支隊長用一頓火鍋壓了‘另有其人’，惋惜地歎了口氣：“你這頓火鍋估計要白給了, 凶手大概率不是梁衷就是高奎良……畢竟之前調查陸小蕊那個案子，梁衷顯然就是個小嘍，所以我更傾向於高奎良是凶手。” “這個還不好說吧？”支隊長本人迷之自信, 總覺得還有哪裏不太對勁, 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你想想，”江淮說，“高奎良很大概率涉嫌販毒, 高奎良算是梁衷上家，他們這種亡命之徒會輕易用人嗎？不會！就算用人肯定也得保證百分百忠誠。” “而保證百分百忠誠的方法, 就是抓住把柄？”晏存問。 “對啊，”江淮點了點頭，“所以我的想法，高奎良是凶手的概率很大。” “照你這樣來說，那高奎良隻要將梁嘉文監/禁就行了吧？”晏存說出自己的想法：“殺了梁嘉文, 牽製梁衷的籌碼就減少一個，並且失蹤案調查當中有他的份, 一旦梁嘉文屍體發現，引火上身，吃力不討好。” 紀燎怔了兩秒，發現盲點，順勢提了一句：“而且按照他謹慎的性格特質以及一直以來做事的細致程度，他也不會直接就將屍體扔那兒，怎麽說也得派人稍微處理一下。” “對頭。”晏存讚許似的拍了拍紀燎的肩。 “……好家夥，一唱一和。” 江淮不太讚同，其實他剛剛已經壓了頓烤肉在‘高奎良’這個選項上，心底唾棄了一下夫妻檔：“有可能梁嘉文手裏有高奎良的把柄，高奎良想要殺人滅口，而他知道自己最近被警方盯上，不敢貿然派人去處理屍體呢？” “唔……”晏存怔了幾秒，細想了一會兒，倒也不是沒可能。 不過話也不能說太早。 畢竟g立了一大堆，紀燎那邊上帝視角還沒開完全，加上趙遊光這邊還未審問出結果，一切都還有變數。 “那還是先等何糾問吧，”晏存歎了口氣，“也許真是高奎良也說不定。” 如果不是高奎良，而且有人想要嫁禍於他，那麽針對高奎良的這個人…… 他不敢往下想了。 “等何糾審完這麽一輪之後，東城分局那邊的人再審可能好審一些，”江淮說，“來來回回審了這麽多天，加上顏沛風那邊的證詞明確，高奎良精神狀態應該也會有所影響。” “所以又能劃水了。”晏存倏地有點心不在焉。 “劃吧，”江淮笑了一聲，也沒看出什麽端倪，抽出手機起身，“我去給東城分局那邊說說，問問下午要不要審問那個李升。” 他表麵看起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旦工作起來卻能百分百專注認真，雖說心底還是好奇支隊長感情問題，但如今公事在身，這種事兒還是先往一邊放放。 待江淮離開辦公室撥打電話，周圍無人注意，晏存這才問了一句：“那個趙遊光，會是……的那邊人嗎？” “很大概率是，”紀燎也沒給出確定答案，自動將那個名字消音了，“如果按照我們角度來看的話，趙遊光的目的其實非常明顯當時顏沛風不在家，屋裏隻有顏沛風妻女二人，趙遊光表麵看起來其實並沒有傷人的意願，和顏沛風也無人際方麵關係，行動非常謹慎，沒有留下任何指紋，來之前特地避開了監控死角，大概率是想要嫁禍顏沛風。” “……”晏存琢磨了一會兒，琢磨出了點兒不對勁，似是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怔了幾秒，“嫁禍顏沛風？” “？”紀燎其實心底也有想法，不知道他倆在不在一個頻道，先問了句，“怎麽了？” “我有個想法……”晏存遲疑幾秒，左右環顧，確認無人聽牆，這才小聲繼續說，“顏沛風家縱火的是趙遊光，當初工廠縱火也是趙遊光，兩次縱火，慎臨、溫斂怡、我還有你都在現場，再追溯遠一點，當時我們家樓下搶孩子那個的也是他……” 頻道對上了，紀燎默契會意，接上了對方的話：“你的意思是，他的目的會不會其實是針對警方人員？” “對，而且我想起一件事”晏存說，“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咱們家樓下，他抱起孩子就往巷口邊那輛銀色小轎車狂奔，當時我們沒記住車牌號，後來翻監控也沒查出結果來。” 紀燎點了點頭：“那個人很有可能是他的接應人。” 晏存說了聲“對”，也沒想到這事兒牽涉這麽廣這麽複雜，故作輕鬆說：“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晚點我想想怎麽和江淮提一下這事兒，看看能不能從這方麵下手審問。” “沒有，”紀燎誇了一句，“分析得很到位，滿分了。” 晏存笑了一聲，不太好意思撓了撓頭，終於將方語山的事兒拋到了腦後，接過水杯喝了一小口。 他這才來得及翻一翻江淮拿來的文件資料。 審問記錄內容非常水，顏沛風開始不太配合，直到後來似是終於扛不住了，這才陸陸續續提供了一些線索，總體和江淮剛剛說的差不多。 不一會兒後，江淮回到辦公室，看這倆人居然還湊一塊兒，倏地覺得自己這個江副隊任務有點艱重。 不愧是近十年好友，接收到江副隊眼神信號後，晏存‘嘖’了一聲，無力解釋了一句：“我和他說正事兒呢，沒在談戀愛。” “懂，”江淮自以為善解人意，“正常交流，工作交流。” “……”晏存無奈歎了口氣，懶得解釋，轉移話題問，“東城分局那邊怎麽說？” “他們說等會兒先審問李升，我們現在過去時間剛剛好，”江淮回來拿車鑰匙，順帶叫了個張景澤，不想一個人單獨當電燈泡，“不過樓羽說了，其實沒什麽好審的，嫌疑基本排除了，如果我們還有什麽想問的可以問問。” 江淮並沒有開上帝視角，自然也沒有太過懷疑梁婉儀，主要還是先將精力放在李升、梁衷以及高奎良三人身上。 四人一塊兒先上了江淮的車，往東城分局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