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寶瀾眼睛都有些紅了,看來她這次也是真喜歡陸林謙,不然像她這樣愛麵子的大小姐,不會當著旁人麵說出這些話,看來她是真恨極了她陳玩招惹陸林謙。


    那還真是棒極了。


    陳玩聽了她話,她揚起下巴,睨著汪寶瀾氣場強大,但她的眼神卻很冷,徹骨的冷。


    她笑了笑,靠近汪寶瀾,不時低頭開始擺弄起暗紅色的指甲,說出的話卻讓其他人都有些不寒而栗,“汪寶瀾,你恨我是吧?那你知不知道我又有多恨你?你知道嗎,要是殺人不犯法,我一定會把你手手腳腳都剁了,然後等這疤自然結痂,再把你給扔到大街上去乞討,沒事兒不高興了踹你兩腳,或者不然劃你兩刀,高興了就扔根骨頭給你,看你像隻狗一樣在我麵前搖尾乞憐,往後餘生,都過得生不如死……”


    汪寶瀾看她眼神,又聽她這樣說話,她回想起了當年陳玩歇斯底裏要殺她的樣子,又聯想到某些場景,她打了個寒戰,卻強自鎮定,“陳玩,你自己犯的罪孽,別想……別想賴我頭上!”


    “嗬。”陳玩抬頭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


    陳玩已經逼自己盡量不再回憶過去,但這是一道坎,一道她現在怎麽樣也邁不過去的坎。


    若說她的心有一部分在地獄,那麽這女人就是最主要推她下去的黑手。


    “陳玩,你也別嚇唬我,你揪著過去的事不放有什麽意思?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不是陳氏的大小姐了,你拿什麽來跟我抗衡?跟我們汪家抗衡,你別給臉不要臉!”


    汪寶瀾被陳玩方才的一句話駭住了,但她很快又反應過來,身邊還有其他人看著,她可不能丟了麵兒。


    “汪寶瀾,你這樣說,那我不得更纏著你的林謙哥了?”陳玩看著她微微笑。


    “你!”汪寶瀾還想說什麽,結果她身後一個有些相貌平平的女人站了出來,對著汪寶瀾道,“寶瀾姐,跟這種小婊砸廢話什麽,咋們直接動手多解氣,你不是說她今天腿好像不利索嗎……”


    那女人說完,揚手一個耳光就準備朝陳玩扇下去,陳玩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出口的話也毒舌得很,“你又是哪根白蘿卜?!”


    女人聽她這話愣了一下,忽然更加憤怒,她在這圈子裏相貌平平,家裏保守又不準她整容,所以在這些小姐妹身邊她總有些自卑,覺得自己就跟土裏的白蘿卜一樣平平無奇,而現在這女人居然這樣明目張膽明明白白的罵她!


    女人氣急敗壞叫囂著,鬧得陳玩耳朵疼,陳玩握著她手腕一翻一扭,她就隻能尖細著嗓子喊叫,過了好一會兒,陳玩才放開了手。


    這些女人都是汪寶瀾平日裏的小姐妹,但關係也有親疏遠近,這裏麵有一兩個也是當初跟陳玩,汪寶瀾一起上邯高的,她們以前沒少受陳玩的氣,所以今兒汪寶瀾一提陳玩勾引陸林謙的事,她們就同仇敵愾的要幫她教訓她。


    她們也知道陳玩的身手,所以汪寶瀾提前就跟她們提了陳玩好像腿上有傷的情況,仗著人多,一聽這個,她們就更等不及要教訓教訓當初邯高那個趾高氣昂,隨心所欲,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了。


    其他幾人見陳玩還手,但看她還是踉蹌了一下,都明白現在就是教訓她的最好時機,不然等這女人恢複武力值,她們可就沒機會了。


    其他的人都蜂擁而上,開始推搡陳玩,陳玩用手接了幾招擋了幾下,但她右腳跟卻突然刺痛,身上又被好幾人使勁推了一把,陳玩腳下趔趄,終於還是摔倒了去,背上也嘩啦一聲,她知道是禮服後背的鏤空蕾絲被扯壞了。


    陳玩心下罵了句“操!”


    她心想今兒還真是不宜出門。


    英明神武的陳小姐今日對上汪寶瀾,終於要輸這麽一回了。


    陳玩撐在地上,有人想踹她一腳,汪寶瀾卻攔住了,她走到陳玩麵前,瞧喪家犬一樣看她,麵上掛著甜美溫柔的笑,“陳玩,你不是說不高興了就踹我兩腳嗎?現在我來教教你怎麽踹人怎麽樣?”


    說完,她就起身準備動手,結果側方通道裏突然走來一群人,為首的男人身高腿長,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裝,領著一群人出現在她們旁邊的通道處,目不斜視,氣場冷峻。


    在他身旁是一個十分漂亮精致的女人,岑桑。


    其後也是好幾個一身黑衣的助理和保鏢。


    汪寶瀾沒想到會遇見這樣一群人,她忍了會兒,想等這幾人走過再動手,之前也有人經過,但大都是一些普通員工,他們看這麽些人圍在這裏也當沒看見,並不過問這些事,也有一兩位會員,但看他們一群女人在一塊兒,多看幾眼也就離開了,所以她想這次應該也是一樣的。


    為首的男人本來走得很快,照他們這速度,十多秒時間差不多就走過了,隻要他沒停下來,但沒想,為首的男人卻停下了,而且視線還準確無誤的,朝陳玩現在趴著的方向看了過來。


    岑桑見周欽時停下,她也看到了旁邊角落的情況,有點猶豫的開口,“欽時……”


    周欽時卻沒應,隻是抬手微鬆了鬆領帶,然後突然提步往陳玩的方向走去。


    汪寶瀾等人都沒料到周欽時會突然走近,但隨著他近前,她們不自主都讓了道。


    汪寶瀾看著走到陳玩麵前一言不發的男人,他周身一如當年帶著冷冽氣息,但現在這人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會被眾人嘲笑家世背景的少年了,現在在她麵前的,是一個成功男人,一個十分年輕的成功男人。


    以往因為有生意上的接觸,都是汪父在她耳邊偶爾念叨,冀星集團的周總怎麽怎麽樣,現在近距離這麽看著,汪寶瀾想,她怎麽也想不到當年那個被陳玩踩到腳下的少年,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這樣擁有高貴氣質和魅力的男人。


    其他女人見周欽時突然走近都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在這樣的男人麵前,她們還是很要臉麵的。


    汪寶瀾知道周欽時在對付陳玩,所以她沒出聲,等著看現在大名鼎鼎的周總——會怎麽教訓陳玩這賤女人。


    陳玩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挨一腳,四周倒是越來越安靜,她狐疑著,直到她看見出現在麵前的一雙黑色程亮的手工定製皮鞋。


    陳玩順著褲腳往上望去,與周欽時居高臨下的目光對了個正著,而他現在臉上,好像淡漠的毫無表情。


    但陳玩敢肯定他心下一定是在嘲諷她,她瞪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男人,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想法,“混蛋,看什麽看,你相好在等著你,還不快給老娘滾!”


    周欽時應該是解讀清楚了她眼裏意思,因為陳玩見他嘴角好像有了點弧度,但不知怎的這混蛋卻像是故意跟她唱反調,竟突然慢斯條理的脫下外衣,躬身好像還帶著點溫柔的把衣服蓋在了她背上,然後在陳玩懵逼又氣憤的複雜目光中,強硬握住她雙肩將她給扶著站了起來。


    站定好,他還雙手在她胸前給她緊了緊西服領,一副甚至可以說得上親昵的樣子,但開口說的話卻依然讓陳玩差點冒氣:“陳玩,沒了陳家,你就這點本事?混成這樣?”


    陳玩剛想回應他關他屁事,但周欽時卻沒給她機會,他握著陳玩的肩,把她更拉近了一點,又淡淡道,“衣服記得還我,別弄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二快了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陳陳愛寶寶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8章 有病去治


    說完周欽時就轉身領著一眾人離開, 岑桑最後看了眼披著周欽時衣服的陳玩,麵上沒什麽表情。


    周欽時一行人走後, 汪寶瀾本來還想對陳玩動手,但她身邊卻有人拉住了她,朝她搖了搖頭。


    陳家的事她們也略知一二, 也知道這位大小姐已經被掃地出門了,但這深宅大院的事又有多少是簡單的。


    剛才冀星集團這周總對陳玩到底怎樣她們不知道,但就他剛才行為,雖然表麵上看對陳玩他剛是在言語上侮辱她, 但在她們這些旁人眼中, 他剛才行動以及最後說的那句話,卻還是會讓她們有些顧慮,恐怕今天是不能再教訓這女人了。


    汪寶瀾想法卻與她們不怎麽一樣, 她當初可是看著陳玩怎麽作踐周欽時的, 而且之前她也知道了他對付她的事, 所以現在這樣,恐怕隻是不屑於她們女人之間這種鬥法罷了,既然這樣,今天她賣個麵子也不是不可以。


    汪寶瀾最後隻有些掃興的對陳玩幸災樂禍說了句,“陳玩, 你呀, 好自為之。”就帶著她那一群小姐妹離開了。


    會所大門處,岑桑由助理送上車後,她按下車窗, 如常對周欽時道別,但合上車窗後,心情卻怎麽也平靜不下來,他說有事不能跟她一道回去,會是什麽事?


    隻是公事?岑桑想他整日這麽忙,應該也沒時間沒興趣理會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隻是想到剛才一瞬他就被那女人吸引了注意力的一幕……


    岑桑微微皺眉,這事,會是陳玩嗎?


    陳玩。


    周欽時現在坐在車後座,他抽出領帶,解了喉結下的一顆襯衣紐扣,麵色隱在暗處,手指在椅麵緩慢輕敲著,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黑色賓利停在路邊大樹的陰影下,趴伏流暢的線條猶如帶著危險氣息的獵豹,在暗夜裏蹲守著自己垂涎已久的獵物,伺機而動。


    陳玩總感覺周欽時剛這一出很不尋常,但她又覺不出哪兒不尋常,隻是回想起他說的話,陳玩認為他這是隨時隨地逮著機會就羞辱她。


    提醒她,現在她和他身份的天差地別,現在他變得這麽高高在上,而她陳玩可以任他心情踩踏了。


    這混蛋。


    陳玩想到這兒恨恨的想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給扔了,但想到扔了後後背會走光,還是忍了,她本準備披著去更衣室裏換衣服,但一看時間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員工更衣室的門禁剛過,陳玩無比鬱悶,都怪汪寶瀾那女人。


    陳玩無奈隻在宴會大廳側邊屋裏的隱蔽存物櫃裏拿了自己的包,就站在會所大門口等車。


    她現在還披著周欽時的衣服,隻說服自己情況特殊,再討厭西服的主人,也隻得忍耐。


    等車時她隨意往四周看了看,現在這時間,今晚來參加宴會的人都差不多走幹淨了,四周除了保全人員,比較空寂。


    不過陳玩還是注意到了前方大樹下的那輛車,她總感覺這車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她正要努力再回想時,突然從會所左側馬路上開來一輛銀色轎車,後座下來一個男人,竟然是陸林謙。


    陸林謙下車走到陳玩身邊,看著她有些疑惑:“陳玩,你怎麽還在這裏?”


    “嗯,剛有點事耽擱了,你怎麽也還沒走?”陸林謙看她身上披著一件男士西服,他仔細打量了幾眼,又看陳玩禮服都沒換,他更疑惑還帶著些探究:“陳玩,你這是……”


    陳玩看他眼神,明白他想問什麽,她隨口扯道:“我禮服後背破了,隨便借了件衣服遮遮。”


    陸林謙麵上依然掛著淡笑,眼神卻不自主看向那件西服。


    這做工不是隨便就能借到的衣服,而且這衣服好像就是那個男人的……


    陸林謙想到跳舞結束時隨著陳玩的目光,他視線對上的那個男人,冀星集團的周總。


    也就是當初在陳玩家裏長大的少年。


    陸林謙想到自己之前了解到的關於陳家的事有些若有所思。


    他笑了笑,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你打到車了?要不坐我的車,我送你一程吧。”


    陳玩現在還沒打到車,她猶豫著有點想答應,往陸林謙跟前走了一步,結果腳踝又突然一疼,她不小心又倒在了陸林謙懷裏,迎麵而來一股清新的木香味道。


    陸林謙雙手反應快,接住了她,然後陳玩突然聽見頭頂一聲輕笑,像是打趣,又像是真的心情愉悅,陳玩饒是臉皮再厚也有點掛不住,她手撐著陸林謙手臂,想站起來,陸林謙卻在上方溫柔的開口:“陳小姐別急,慢慢來,不然可能還得摔。”


    賓利後座上,周欽時看陳玩又“不小心”摔倒在陸林謙懷裏,還一直站不穩的樣子,他嗤笑了聲,眸色漸暗。


    陳玩更想快點站穩了,而就在這時,她手機鈴聲卻響了,陳玩扶著陸林謙手臂接了起來,她“喂”了一聲,一個男聲通過聽筒傳來,熟悉的公式化聲音,是楊澤,“陳小姐。”


    “楊澤?你打電話什麽事?”陳玩對陸林謙使了個眼色,走到大門另一邊,陸林謙笑看著她,示意她隨意。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提醒道,“陳小姐,這個月的欠款你還沒還上。”


    陳玩心下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不是還有兩天?你們著什麽急,缺我這點錢買棺材?”


    “……”楊澤那頭半晌沒說話,陳玩心裏懟了人感覺很爽,她仿佛看見了電話那頭人吃癟的樣子,正想掛斷時,那頭又傳來聲音,“陳小姐,周總說他需要你現在把這個月的欠款用現金取出來,一小時之內送到雅山別墅。”


    陳玩聽得一臉懵逼,什麽玩意兒??周欽時這混蛋又哪根筋沒搭對?


    她想也不想的拒絕,“楊澤,你告訴周欽時,你說我問他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別在這裏禍害別人,我給他取現金?還要一個小時給他麻溜的送過去?我聽他的我怕才是精神有問題?”


    陳玩罵完,等著他說話再接著罵,卻沒想,那頭突然換了個聲音,聽著好像是淺淡笑了,“你照我說的做,我給你減十萬再加免除所有利息怎麽樣?”說著那頭頓了一下,像是在等陳玩理解他話裏意思,又接著道,“我隻等一個小時,陳玩。”


    說完那邊電話就掛了,陳玩一臉懵逼,等反應過來簡直想原地爆炸,周欽時這混蛋!他真以為是她的債主就能為所欲為了??她就能這樣任他玩弄差遣了??


    他把她當什麽了,她陳玩這麽沒尊嚴的?


    還是那句話,有病去治。


    陸林謙看陳玩接了電話後情緒有些激動,他本想上前,想了想卻還是站在原地。


    陳玩氣極,但她腦子裏卻又有另一個小人在她耳邊不斷嘮叨“十萬”、“利息”、“免除”這幾個關鍵詞……


    一陣天人交戰後,陳玩承認她也有病。


    尊嚴?在免除利息和十萬塊麵前要什麽尊嚴?尊嚴可以讓她少做點武替?尊嚴可以讓她不用會所橫店兩邊跑?


    算了,小女子能屈能伸。


    而且她也想看看周欽時這混蛋今晚又吹的什麽妖風,發的什麽神經。


    陳玩剛想通,電話鈴聲又響起,她狠戳著手機接了,又是楊澤:“陳小姐,通知你一下,已經過了五分鍾了,還有周總認為——陳小姐您應該也不想讓人知道你們之間的協議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蓄謀糾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四方靜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四方靜途並收藏蓄謀糾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