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怨恨至極,但李泊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他咬著牙道;“母後放心,兒臣定不會讓父皇查到任何把柄!”


    “最好如此!”周皇後頭疼欲裂,揮手讓李泊離開,伺候嬤嬤近前,猶豫一瞬勸道;“皇後娘娘,奴婢看六皇子麵有異色……”


    “嗬。”周皇後捏著眉心,嗤笑一聲:“不過一個無能的蠢貨罷了,低賤宮女生的也是低賤之人!”


    若非她生不出自己的孩子,又怎會看上李泊這麽一個蠢貨?


    現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周皇後麵色沉沉,道:“皇上那邊可查到什麽消息?”


    嬤嬤搖頭,皇上身邊之事哪能那麽容易查到。


    周皇後煩躁地捶打桌子,麵上滿是不甘心:“本以為李泊還有些用,沒想到皇上病情這麽快康複,那安太妃近日時常提起廢太子,皇上似有後悔之意,本宮不能這麽坐以待斃!”


    伺候嬤嬤憂心道:“可是六皇子那邊……”


    “嗬!”周皇後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若他果真廢物,本宮棄了便是,這皇宮不是還有另外一位受寵的皇子嗎?”


    嬤嬤一驚:“皇後娘娘說的是七皇子?”


    周皇後目中湧動著陰狠的光:“隻要馮妃死了,本宮自然就是七皇子的母後!”


    這話卻讓門外的李泊聽了個正著,他麵色大變,恨意深深,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緊閉的屋門!


    原是李泊離開沒多久又返回來,本是想著再次向周皇後請罪,卻沒想到聽到這些話!


    周皇後打算放棄他?!那他努力經營這麽多年又算什麽?!


    不!他絕不允許!


    李泊死死瞪著緊閉屋門,轉身大步離開。


    養心殿。


    明德帝坐於案桌前,剛剛應付了朝中大臣,明德帝氣色明顯差了,喝了幾口茶,明德帝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易舟忙上前扶著明德帝,等明德帝咳完了,拿開捂著嘴的帕子,卻見白淨的帕子上染著殷紅。


    明德帝看後麵色一白,易舟忙道;“傳太醫!”


    很快太醫院來了幾名太醫,不過易舟隻讓其中一人為明德帝診治。


    等那太醫為明德帝把完脈,麵色沉重,起身回道;“皇上身體氣血極虛,若皇上不好好休息,隻怕體內的毒素壓製不住。”


    明德帝麵色灰白,氣色完全不似前兩日那般紅潤。


    “李太醫,可尋到能解皇上體內之毒的辦法?”易舟在一旁問道。


    李太醫搖頭,明德帝體內之毒十分詭異,他翻遍了醫書找不到辦法,隻能暫時用藥壓製,而今晚明德帝吐血便說明毒已入骨,若消耗體力,毒素在體內隻會遊走更快,而明德帝也將會時日無多!


    此事隻有他們三人知道,李太醫神情惶恐,他也是怕無法治療明德帝,丟了性命!


    “不過,微臣記得神醫顧昀曾有一名徒弟,若能找到她,相信皇上體內之毒定能解!”李太醫道。


    明德帝聽到顧昀二字,麵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揮手讓李太醫下去。


    “可查到給朕下毒之人是誰了嗎?”明德帝粗喘幾聲,沉聲問道。


    “已經有些消息。”易舟恭聲道:“不過還未確定。”


    明德帝喘息困難,閉上眼睛:“那就繼續查,查清楚稟報朕。”


    “是。”易舟猶豫一瞬問:“皇上,真的不派人尋找顧昀的徒弟?”


    明德帝沉默一瞬,吩咐道:“派人去尋,找到人便將她帶回來。”


    “是!”


    既然這世上隻有顧昀的徒弟能救他,他自是要將人找到!


    ……


    北地,平遠鎮。


    白灼和李熠成親幾日後,陸廷便準備離開了。


    這一日,陸廷和李熠在屋中商討京城中事。


    “太妃信中說,皇上病情隻怕另有隱情,六皇子和楊太傅也有異動,熠兒你打算怎麽辦?”


    李熠神情平靜,沉默一瞬,溫聲道:“舅舅,其實我覺得我和阿灼現在就很好。”


    陸廷麵色微微一變,問:“你不想奪回屬於你的東西?”


    第86章 回京


    在陸廷心中, 李熠是大越國太子,是未來儲君人選。


    如今明德帝身體有恙,周皇後和李泊蠢蠢欲動,宮中局勢隱有大變之兆, 若宮中傳來消息屬實, 那麽很快便是李熠回京的最好時機。


    李熠目光平靜地望著陸廷:“舅舅, 我現在隻希望阿灼安然。”


    陸廷同李熠深深對視著, 而後歎了聲, 抬手拍了拍李熠的肩膀道:“熠兒, 其實不管你做什麽決定, 舅舅總是站在你這邊的。”


    “如今你已成親, 舅舅自是為你高興, 但舅舅還是要提醒你, 莫要忘了你是如何被人陷害失去太子之位,發配至極北之地。”


    “這些時日你受過多少苦?便是阿灼陪著你也受了苦, 舅舅知曉你是不想讓阿灼擔心,是想給阿灼一個安穩的生活, 但熠兒, 你忘了麽?”


    陸廷麵色幽沉,緩緩說道:“你的身份注定你無法平靜,若皇上果真被人陷害,若李泊果真登上帝位,李泊和周皇後便真的會放過你嗎?”


    李熠微斂眉宇,清雋的麵容露出一絲複雜之色。


    於他而言,帝位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他做了這麽多年太子,知道身在那個位置不僅僅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那麽簡單, 更多的是責任,是對大越國臣民的安定。


    周皇後以為他失去太子之位很痛苦,但其實李熠從始至終寒心的是人心。


    那個位置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


    陸廷將該說的都說了,他起身望著李熠道:“熠兒,舅舅還是那句話,不管你做什麽決定,舅舅始終是站在你這邊的。”


    “若你決定留在北地,那舅舅便派人守護你們,即便將來李泊登上帝位,舅舅還是可以護著你們。”


    “不過,那李泊心性狡詐,小肚雞腸,若他登基,隻怕大越國的子民不能安穩了。”


    陸廷說完這些,又交代他離開後,會留下兩人保護他們二人,之後便離開了。


    白灼從酒樓回來後,才知道陸廷已經離開了。


    白灼進了屋,便見李熠一個人坐在桌前,斂眸沉思。


    白灼也沒打擾,她先去做了飯,晚些時候,白灼將飯食端進屋中,李熠仍舊坐在桌前,似在沉思。


    不過聞到飯香,李熠還是回了神。


    白灼先舀了一碗湯遞到李熠麵前,道:“餓了吧?先喝幾口。”


    李熠接過湯沒喝,將碗放在桌上,接著拉著白灼坐在自己腿上。


    “怎麽了?”白灼問。


    “舅舅走了。”李熠低聲道。


    “嗯,我知道。”白灼猶豫一瞬,抬手撫了撫李熠的麵頰,望著他說:“李熠,我們是不是要離開北地了?”


    李熠抿了抿唇,仰頭望著白灼:“阿灼想離開嗎?”


    白灼彎唇笑起來,她微微傾身抵著李熠的額頭說:“傻瓜,當然是你在哪裏我在哪裏啊。”


    李熠看著白灼的眼睛,柔聲問:“阿灼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當然喜歡。”白灼眉眼彎彎,眸中滿是明亮歡喜的光。


    李熠也跟著笑了笑,傾身聞了聞白灼的眼睛,道:“我也喜歡。”


    他們二人經曆生死,曆經艱辛,好不容易才在北地過上安穩的日子,也讓李熠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幸福安心。


    “李熠。”白灼摟著李熠的脖子,眼睛直視著他說:“隻要你在我身邊,不管什麽樣的日子我都喜歡。”


    “若咱們隻能留在北地,那咱們就好好過日子,若咱們呢過回到京城,我也是高興的。”


    “李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管如何,我隻要留在你身邊,心中便覺安穩。”


    李熠深深凝視著白灼,心底一直無法做出的決定,在這一刻終於有了答案。


    他似有千言萬語要同白灼說,但到了嘴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們二人之間根本不需要那些語言,他擁住白灼,沉黑的眸子望著前方道:“好,無論在哪裏,我們永遠不分開。”


    第二日,李熠便讓人送了一封信給陸廷,當陸廷看到信後,大笑幾聲,甚是歡喜。


    然就在陸廷收到信後的第三日,忽然收到安太妃派人送來的急信。


    明德帝病危,李泊同楊太傅把持朝政,周皇後將後宮眾人軟禁,宮中將要大變!


    陸廷得信,當晚召集兵馬前往平遠鎮。


    而彼時的平遠鎮,白灼和李熠正在鎮上市集逛著,二人買了些東西,想著過兩日去看望牛嫂,畢竟他們很快便會離開北地。


    誰知二人路上走著,忽然飛來幾名蒙麵黑衣殺手,也幸虧陸廷留下的人跟著白灼二人。


    眨眼間,雙方便顫抖在一起,驚得來往百姓紛紛尖叫逃命,李熠第一時間將白灼護在懷中,因為他的雙腿還未完全恢複,跑時還摔了一跤,但他顧不得其他,爬起身拉著白灼躲起來。


    對方殺手招招狠辣,便是那兩名侍衛也險些招架不住,好在陸廷帶兵剛好趕到,將那幾名殺手製服。


    “熠兒,你們二人可有受傷?”陸廷擔憂不已。


    李熠搖頭,他和阿灼跑得快並未受傷,倒是那保護他們的二人受了傷。


    待他們回去,顧青葉為那兩名受傷侍衛診治,陸廷則將他收到的信遞給李熠。


    看過信後,便是陸廷不說,李熠也知道這殺手是誰派來的。


    明德帝並未,宮中已被周皇後和李泊控製,此時正是他們出兵回宮的好時機、


    “安太妃雖被軟禁,但你不必擔心,屆時我們回京,安太妃會同我們裏應外合,將李泊和周皇後謀害皇上之事公之於眾,便可討伐!”


    李熠皺眉道:“父皇並未事有蹊蹺,但並無證據證明李泊和皇後謀反。”


    “誰說沒有?”陸廷朗笑一聲:“皇上著人大肆尋找顧神醫,隻要我們帶著顧神醫回京,李泊和周皇後自然會露出破綻。”


    事情決定後,白灼和李熠便隨同陸廷離開北地,前往京城。


    同一時間,京城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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