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去過北疆?」


    「很久以前吧。」甘長青將那書輕輕放在涼榻邊,不欲再繼續,隻問她道,「聽聞你最近往那茶樓裏跑得甚勤?」


    「有那麽幾日。」甘幼寧開口,「隻是喝茶。」


    「嗯,隻是喝茶,」甘長青點頭,「順便聽了些莫須有的東西,便就去你兄長那廂說話?」


    甘幼寧自知理虧:「女兒隻是怕父兄誤會。」


    「若真是誤會便也罷了。」甘長青嘆了口氣,「隻你不管不顧說出去的話,可有想過後果?」


    「爹爹指的什麽?」


    「如今外頭皆傳甘家嫡小姐放出狂言看不上太子殿下,我更是今日回程路上便就接到皇上召見口諭,你告訴我,這口茶水,你喝得可是歡心?」


    「爹是說這話陛下知曉了?!」甘幼寧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難怪,難怪他剛回來便就著了朝服,原是先進的宮,可是這傳聞……


    甘長青原是等著她回答,一是試探,二是梳理,不想麵前的女兒不過是沉吟一刻,便就又道:「父親,這事不對。雖說我是因著按不住性子去茶樓,聽了些話頭,一時衝動,可女兒再衝動,也是對著兄長關起門來說的話,怎麽會叫陛下聽見?」


    沒等到父親回答,甘幼寧便站了起來,細細琢磨著:「這其中必定有詐啊爹。莫不是有人跟蹤女兒?還是說咱們甘府裏有官家的人?」


    陡然回過身,甘幼寧肯定道:「對呀爹!一定是家裏人不幹淨!女兒覺得這事情一定要好好查一下!」


    等來的卻是甘長青一頓咳嗽,似是被卡了口水一般。


    「爹,你怎麽了?」甘幼寧趕緊過去扶他,「怎麽突然嗆到?」


    甘長青揮著手,不曉得該說她聰明好,還是該罵她分不清主次,可也是這般,他終於是確定了,怕是那與甘幼辰說的話,不是作假。


    否則,此番應是趁機反駁才是。


    「沒事,爹沒事。」甘長青抬手攔住她要為自己拍背的手,搖了搖頭,「這麽說,你是當真不願嫁太子殿下了?」


    「自是當真!」


    「好,為父知道了,不早了,你進屋睡去吧。」說罷,甘長青便就站了起來,「這遊記,我帶走了。」


    甘幼寧沒反應過來,隻來得及又強調了一聲:「爹爹別忘了徹查一下甘府人啊!」


    甘長青走得快,似是逃也一般。


    「小姐進屋吧,裏邊已經熏了驅蚊香了。」蕊兒過來喚她。


    「真好。」


    「什麽真好?」


    「感嘆一下,我爹如今倒是還能健步如飛,可不是真好?」想起上一世他倒下的身影,甘幼寧終是微微笑了笑。


    「當然,老爺可是將門出身,便是如今也不曾懈怠早煉,自是要長命百歲的。」


    「走吧!睡覺!」


    甘長青一路行至銘墨軒,才緩了口氣,甘幼辰有些納悶,端了茶與他:「父親怎生這般著急?可是妹妹又惹您生氣了?」


    「不曾不曾。」甘長青擺擺手,將那茶飲了,「就是不曾,才更棘手。」


    甘幼辰瞭然,笑出來:「妹妹可是又說了什麽?」


    「本是提醒她往後莫要隨便往外跑,更不能胡亂說話,便就稍微嚇唬了她一番,你道她跟我講什麽?」


    「什麽?」


    「你妹妹叫我將整個甘府都徹查一遍,因為這府裏頭不幹淨。」甘長青放了茶盞,聽得邊上人撲哧一聲笑得更歡,懶得糾結,反是皺了皺眉頭,「不過她倒是提醒我了,太子殿下前腳進甘府,後腳坊間便傳是來甘府提親,說得過去嗎?」


    「父親的意思,這是有人故意放出的話?」甘幼辰頓了頓,「為了什麽?」


    甘長青輕輕嘆了口氣:「這正是我今日要與你說的。」


    見他麵色嚴肅,甘幼辰也收了笑意:「可是今日皇上說了什麽?聽聞父親大人剛入城便就去了宮裏。」


    「說來也怪,你與我信中說寧兒最近除了去茶館並未惹什麽事出來,若真是如此,為何大皇子也突然與皇上說起她?」


    甘幼辰替他添茶的手一愣:「大皇子?」


    甘幼寧躺在床上,半晌都沒有睡意,怎麽都覺得今日的事情怪怪的。若是坊間真的傳聞她瞧不上太子殿下,甘幼辰會不一早就查下去?以他的性子,不可能這麽放任事態發展的。


    既是不可能,那這件事情——


    猛地從床上又坐了起來,千算萬算,沒算到親爹使詐啊!竟然拿這種事情嚇唬人,過分了吧!


    少頃,甘幼寧伸手甩了一下床幔,自言自語道:「罷了,隻要爹爹還好好活著便好。」


    此時,大皇子府外,立了兩道人影。


    「公子稍等,我去叫門。」


    司九楠點頭,想起上一世,他也是這般來敲的門,為的,亦是同樣的事情,隻是,再無當時心態。


    楚見琛親自迎了出來,麵上淨是喜色:「九兄若是再晚些,我這好茶怕是要涼了。」


    司九楠不答,隻屈身行了一禮,這便跟著進去。


    大皇子所言非虛,書房裏關了門,獨留那茶香浸了滿室,入口皆是清鮮。


    「九兄這時候過來,應是有什麽要緊事?」


    「倒也不算,不過是為殿下獻策。」修長的手指捏在那青瓷上,司九楠卻是不急,隻換了話頭道,「那日殿下走得急,司棋沒有追上,第二日入城,不想殿下已經入宮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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