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好的方法你怎麽不早說!」她捋了捋袖子,腳步一轉率先進入病房,「我力氣大,放著讓我來!」


    卿衣說:「你剛不還說你是少女沒體重?」


    厲哥說:「沒體重不妨礙有力氣!」


    卿衣聽著,對老父親說:「終於有人歪理比我還多了。」


    係統說:「你應該聽過一個成語,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卿衣說:「聽過,難怪我跟她合得來。」


    卿衣進入病房。


    先她進來的厲哥正彎著腰,被白色長筒襪裹著的兩條腿纖細又筆直。


    也沒見怎麽用力,她以一副很輕鬆的姿態,僅憑單手就提起了一張摺疊床。


    這種老式摺疊床對女性,尤其是她們這種少女來說非常沉,厲哥卻像提棉花似的掂了掂,另隻手同樣沒怎麽用力,就又提起一張摺疊床。


    她就這麽提著兩張摺疊床回頭,對卿衣說:「來讓讓,厲哥要發威了!」


    卿衣讓開,說您請。


    力大無窮的厲哥倒退著出去,正好趕上段廷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


    段廷也沒問厲哥拿摺疊床是要幹什麽,他隻站定了,半是阻攔半是消滅地擋著不讓惡靈衝過他的界限,很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厲哥說:「辛苦兄弟了!」隨即喊,「寧檸,你再搬兩張床出來!」


    卿衣應好。


    就像厲哥的力氣與體重之間沒有等號,卿衣的武力值也和力氣沒有等號。


    盡管沒有段廷那麽身嬌體軟,但卿衣還是非常努力,臉都有點漲紅了,才陸續搬了兩張摺疊床。


    搬最後一張出來時,厲哥已經撐開兩張斜靠著搭在牆上,第三張也正撐開。


    段廷仍然守在拐彎處攔截惡靈。


    看了看厲哥搭的造型,卿衣回到病房,搬出裏麵的板凳等比較小的物體,準備填補空隙。


    第三張摺疊床搭好,第四張也撐開,厲哥沒讓卿衣幫忙,稍微使出點力氣,就扛在肩膀上,喊段廷:「兄弟,好了,過來吧!」


    段廷轉頭看了眼。


    總共三張摺疊床斜著疊在一起,中間的空當剛好供他穿過。


    「唰!」


    綠色應急燈光下,黑色匕首帶起一抹暗沉光芒,撲來的幾隻惡靈瞬間消散。


    大約是被段廷給鎮住,後麵的惡靈沒有立即補上。


    趁此機會,段廷轉身助跑兩步,手一撐,輕輕鬆鬆地通過摺疊床中間的空當。


    落地後,不及站穩,他擰身讓開。


    剛巧厲哥手臂一舉一送,第四張摺疊床正正趕在段廷讓開的同一時刻,疊進那空當裏。


    這時卿衣踮腳,用板凳填補了比較大的空隙。


    比板凳再小的空隙,他們找來輸液架等比較有重量的塞進去,更小的就拆了枕頭被子,用棉花堵死,確保即使惡靈軍團裏有體型極小的貓咪老鼠,不找屍體附體的話,也絕對過不來。


    為防以四張摺疊床為中心的基礎坍塌,他們又搬來兩張實木辦公桌,上下一疊,最高處放兩把同樣實木的椅子,完美。


    「大功告成。」


    看著這道賣相不咋滴,卻足夠堅實的壁壘,厲哥雙手叉腰,滿意地點點頭。


    卿衣也說:「暫時沒問題了,我們去找後門吧。」


    厲哥說:「走。」


    走到盡頭的休息室,他們人手一支手電地尋找,在百葉窗後發現了王醫生所說的後門。


    後門上有鎖。


    密碼鎖。


    卿衣拿出王醫生的工作證,輸入背麵的數字密碼。


    「滴。」


    沒有發生什麽密碼錯誤的緊急事件,綠燈毫無意外地亮起,密碼通過,門開了。


    這時是淩晨四點五十七分,距離日出還有二十分鍾左右。


    拉開門,外麵沒有那種連燈光照進去都會被吞噬的詭異霧氣,有的隻是晨光熹微,果然天已經亮了。


    再外麵的地方,荒涼的街道上風聲靜謐,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人。


    確定這道門的外麵是真正的外麵,厲哥抬腳就要出去,卻突然想起什麽,拿出手機說:「寧檸,加個好友吧?以後還玩的話,一起啊。」


    卿衣說:「可以啊。」


    大概是門已經打開,恐怖醫院的屏蔽有了縫隙,外界信號漏進來,兩人沒費什麽工夫就加上了好友。


    寫好備註,厲哥看了眼段廷,沒提出也加他的話,隻說:「那我先走了。」


    卿衣說:「嗯,拜拜,有空約。」


    「拜拜。」


    厲哥動動嘴唇,還想說什麽卻沒說,轉身出門。


    目送厲哥往街道上走,卿衣半掩住門。


    段廷望見她的動作,說:「不走嗎?」


    卿衣沒有回答,反問道:「你不走嗎?」


    段廷說:「你先走,我等會兒再走。」


    卿衣說:「是嗎。」


    她拿出手術刀,指甲推掉纏著的布條,隨手一甩,手術刀險險擦著段廷的臉劃過。


    段廷沒動。


    而後隻聽「咄」的一聲,緊接著是「砰」的一聲,休息室的門被手術刀攜帶著的力量關上,這室內瞬間變得黑暗。


    在這黑暗中,卿衣看不清段廷,但還是盯著他,輕聲說:「騙子,你根本走不了。」


    段廷不接話了。


    卿衣說:「我已經猜到真相了,其實你才是夜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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