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守府前有一塊空地,雲棠就將青龍懸於空地之上,離地五尺。


    沒有直接進城守府,是怕驚擾普通人。


    眾人輕鬆跳下飛舟,回到地麵時心中頓感踏實,在天上飛了那麽久,心中一直難掩激動興奮,真到了地麵才知道,還是腳踏實地更安心。


    鄭元方吩咐兒子去喊門,他見雲棠直接將乾坤袋拿出來,那麽多箱子就出現在空地上,不由詫異。


    “棠兒,進了城守府再拿也行呀,還能省了搬箱子的力氣呢。”有這袋子真是好用啊。


    雲棠卻道:“姨父,我們就不進去了,還能往下一個州府趕趕路。”


    鄭元方頓時心情有些沉重,他們真是辛苦啊。


    有常人沒有的實力,同樣也要承擔常人承擔不起的擔子,真是不容易。


    “那就進府略作休息,喝口熱茶、吃點熱食再走?”鄭元方關心地再次開口。


    不久前在飛舟之上,他們都吃到了熱包子還有熱茶,他知道雲棠準備了這些幹糧,但他們二十多人也吃了不少,她的幹糧肯定不多了。


    雲棠卻拿出一塊小兔子玉墜遞給鄭元方,笑道:“不了,趁著剛出門還不累,多跑跑,後麵累了再歇。”


    “這塊平安玉墜,是我這個表姨送給孩子的周歲禮,孩子現在還小不方便戴,姨父與表姐說清楚,等孩子再大些了戴吧。”


    一聽是平安玉墜,鄭元方眼睛亮了亮,這可是好東西,家裏也隻有幾個小孩子才有。


    “那我就替你表姐和俊兒道謝了,以後不忙了有機會再來賀州,一定記得來看看你表姐。”鄭元方接過玉墜,笑道。


    雲棠隨口答應了,又從雲玄墨手中接過一塊麒麟金鎖遞給鄭元方。


    “這是我九師兄準備的,不是什麽法器,就是小玩意兒。”


    雲棠沒給麒麟金鎖做成防禦法器,孩子還小,連給個玉墜都要叮囑以後再戴了,將金鎖做成法器現在沒有意義。


    雲玄墨那裏像麒麟金鎖這樣的小玩意兒還有好幾個,都是以前給雲棠攢的禮物。


    隻不過後來他出事了,回不了東境,再見時雲棠已經長大了。


    路上他們悄悄商量了一下,就拿這個送禮。


    富貴人家的小孩子從出生就會收到很多長輩們準備的長命鎖、金銀項圈、瓔珞項圈、手鐲腳鐲、各種鎖片。


    既適合孩子戴著玩兒、價錢上也拿得出手。


    顧成峰知道鄭元方來賀州的原因後,根本來不及另外備禮,但他們修行人隨身最不缺的便是各種符籙。


    因此,這時候顧成峰便拿了九張平安符出來,讓雲棠和雲玄墨趕緊幫他折起來,他又往袖中掏了掏,掏出九個繡“福”字小符袋。


    將每張平安符塞進符袋之後,這才遞給鄭元方。


    顧成峰笑道:“得知你外孫將滿周歲時,我正忙著出發收糧的事,未能及時準備重禮,還望勿怪。”


    他自家孫子滿月時,陳國公府留在京城的人是代表陳國公府送了禮的。


    但他這九張平安符也不便宜,是天師境畫出來的,不是普通黃符。


    雲棠見四師兄沒有解釋,怕不是修行人的鄭元方低估這符的價值,最後不被鄭芳雪珍惜使用。


    便說道:“這是隻有天師才畫得出來的金符,隻不過咱們自己能畫,準備起來也沒那麽難。”


    這話說得好像是在解釋這符不算什麽一樣,但鄭元方本就是精明之人,又回京有些時日了。


    天機閣的金符什麽價,他是知道的,心下頓時又驚又喜,感激地看向顧成峰。


    雖說他們天師畫起來不難,但這是九張金符,從天機閣賣價來看就是九千兩!


    就算隻算成本也得上千兩了。


    “多謝顧將軍……多謝成峰兄!”鄭元方一臉喜氣地抱拳朝著顧成峰行了個揖禮,這才雙手接過那九個符袋。


    “我會交代芳雪和鈺言,仔細收好這些重禮。”鄭元方一臉鄭重地再次說道。


    就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鄭子卓那邊也敲開了城守府的小門。


    城守府格局都是前院是府衙、班房、側麵還有府牢、差所,後麵過一個花園隔斷過二門、三門才是後院,是城守居住的大宅院。


    他們現在來的位置正是府衙辦公的前院門外,實在是隻有這裏空地寬敞,夜裏降下青龍,可也不能隨便磕著屋角、牆垣什麽的。


    府衙前院是有衙差值夜的,打開門一看是鄭少將軍,嚇得連忙打開門行禮。


    鄭子卓讓衙差一個去通知吳鈺言、一個去叫醒班房裏其他衙差,先將箱子抬進去。


    從府衙前院到後麵從裏邊走不算太遠,但從外麵走卻是要繞到旁邊巷子去角門,再叫守門府衛開門、喊人,也要不少時間。


    至少要多出走巷子的時間,鄭子卓才選擇直接從前院喊人,先把東西拿進去再說。


    這時候也不能直接叫醒妹妹起來拜見父兄吧,有什麽事還得等明天早上再說了。


    等鄭子卓過來說明情況時,就見雲棠他們已經回到飛舟之上,頓時驚異地開口:“棠兒你們怎麽又……”


    “卓表哥,賀州這邊的事就辛苦你了,我們要趕去川州府。”雲棠笑著揮了揮手,飛舟便往上升、漸漸遠去。


    鄭子卓張了張嘴,根本來不及挽留,隻得歎了口氣。


    “這兒去川州府,快馬也得兩天時間。”他們原來就是戍守在西南一帶的,賀州府在他們戍防後麵,而川州府則在東邊。


    都不算遠,從夾角算距離,是緊鄰的兩座州府,也得兩天快馬日夜兼程呢。


    隻不過剛感慨完,他便抬起了頭看向天邊……


    要說快馬……哪裏比得過飛舟?


    他們當初回京城走了多久?如今從京城過來都不用一晚上,飛在天上時不覺得,回到地麵才有種不真實感。


    何止他們沒有真實感?忙完公務剛回到後院看過熟睡的兒子後才躺下不久的吳鈺言,被下人悄悄喚醒時,也很沒有真實感。


    京城裏剛過完元宵節,嶽父和舅兄怎麽會半夜突然出現在賀州府衙外?事先也沒消息傳來,這也太突然了,就像……


    他不會是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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