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陳國公府熱熱鬧鬧,但都是自家人在安頓,回到家中的感覺自然要比在西南要舒服多了。


    當晚,王公公前往陳國公府傳皇上口諭,讓陳國公父子休息三天再進宮麵聖,不必奔勞辛苦。


    第二天,康宜郡主一家便去了誠王府拜見誠王夫婦。


    康宜郡主生有一個嫡長子、兩個嫡女。


    長子鄭子卓二十三歲,比江彥庭還大一歲,早已娶妻,有一子兩歲。其妻出身武信侯府劉家,也是齊王蕭斐的外祖家。


    嫡長女鄭芳雪早已在南境出嫁,嫁的是賀州城守吳鈺言,想要回京回娘家,得等吳鈺言回京述職了。


    嫡次女鄭杏雨今年剛及笄,就等著回京再說一樁好親事了。


    鄭元方子嗣不豐後來又納了兩妾,得了兩個庶子、兩個庶女。


    妾陳氏又有了身孕,這一路回京才行得慢了些,也是歸京心切隻晚了兩天趕到京城。


    陳國公夫人與幼子一家留在京城,看到家人平安歸來喜極而泣,當晚一家團聚自是有說不完的話。


    但第二天回娘家的忙著回娘家、走親戚的走親戚,也是不敢耽擱的。


    鄭元方納妾一事,誠王府這邊是知情的。


    鄭元方也將四個年幼的庶子女帶著去了誠王府。


    希望嶽父母能認了這兩個庶外孫和兩個庶外孫女,將來對孩子們的身份也有益處。


    看著大女兒一家和睦、熱熱鬧鬧,大女兒對庶子庶女也很不錯,誠王妃突然紅了眼眶,差點壓不住眼淚。


    正與許久未見的弟媳誠和郡王妃說話的康宜郡主見到母妃失態,不由詫異,連忙起身走過去挨著母妃坐下。


    “母妃這是怎麽了?如今我們一家團圓該高興才是,怎麽還難過了?”


    說到一家團圓,康宜郡主回頭看了看暖閣,奇怪道,“怎麽不見康寧回來?”


    康宜郡主是誠王妃的嫡長女,在外幾年才回,心裏自然是惦念的,隻是想到另一個……


    誠王妃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隻是不便在一家相聚其樂融融時說起掃興的事,隻輕聲道:“她染了風寒不便出門,回頭你得空了再去看看她就是了。”


    康宜郡主卻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因為妹妹染了風寒不便見客,母妃怎麽望著她落淚呢?


    一旁陪坐的嫂子和弟媳都沉默著不說話,也不打圓場,更讓她覺得奇怪了。


    隻是世子與大哥和小弟都在外間陪父王說話呢,孩子們也在另一邊說話,幾個小的已經跑來跑去玩耍起來了。


    她也不好多問,隻笑著安撫母親,答應著明天就給永安侯府去封信,妹妹方便見她,她就過去。


    誠王妃這邊還不知道如何說起真假千金的事。


    但她也清楚雲棠認親一事是不可能瞞著的,那才是她受盡委屈的親外孫女。


    外間說話的男子卻沒這麽多顧慮。


    誠陽郡王與妹夫鄭世方在西南共事幾年,順口就將回京後知道的許多事給說了一遍,聽得鄭元方吃驚不已。


    吃驚的不是真假千金,而是康寧郡主居然那麽對親生女兒。


    就算舍不得一手養大的雪兒受委屈,多養一個女兒有多難?


    得知如今康寧郡主與永安侯的關係鬧得很僵,他很驚訝。


    這二十多年來永安侯可是沒納過妾的,當年他還慚愧自己比不上妹夫專情,到底是為了子嗣而選擇了納妾。


    有了妾,這後院裏難免會有矛盾和爭吵,夫妻關係也差了些。


    但他是武將還有軍務要忙,倒也不是那種隻愛在溫柔鄉、寵妾滅妻的人。


    這兩年妻妾共處和睦了不少,他有意哄著康宜郡主一些,夫妻關係也緩和了不少。


    隻是這些話,也不好與別人說,到底是他的臉麵。


    隻是沒想到,當年恩愛的永安侯夫婦,如今竟鬧成了這樣,還是因為親生女兒的原因。


    永安侯今天並沒有過來誠王府,也無處細問原由。


    最後,鄭元方客觀地道:“也不能因為妹妹不喜這個女兒,我們做長輩的就冷落這個可憐孩子。”


    “我們剛回來,總要見見這個孩子,備一份見麵禮聊表長輩心意才是。”


    鄭元方身為武將,說話也直接,隻是話沒說完,誠王的臉色就垮了下來,一臉沮喪有苦難言。


    當初,他不就是冷落了那個可憐孩子嗎?導致孩子現在都隻喊“外祖父”卻行的道家禮,客客氣氣、相隔十裏。


    一大早就將滿庫房的玉石都送進宮了,卻也隻得到了皇上一句準信兒,等明年棠兒有空了會做一些法器出來的。


    聽南銘回來說,棠兒還在那個屋子裏驅煞根本見不到一麵,皇上也沒給他一塊護身玉帶回來……


    所以,棠兒知道外祖父送她那麽多玉石了嗎?見著玉石了嗎?開心嗎?


    誠王想到這些心裏就極沉重、沮喪。


    今天見到另一個外孫女鄭杏雨來給自己請安,看著及笄年紀的外孫女一身端莊、舉止溫婉地給自己行禮。


    雖出身武將世家但舉止氣度仍然一副京城閨秀作派,絲毫不因在外生活幾年而怠慢了教養,他還是很欣慰的。


    隻是想到那個從出生就在外麵長大的棠兒,舉止氣度也不差,他又覺得,這家裏養大的和道觀養大的又有什麽不同了?


    當初他怎麽就豬油蒙了心、被水灌了腦子,竟然相信康寧的告狀,以為棠兒在外長大一身粗鄙、凶悍無知還不敬親母?


    見老父王又在那裏神情落寞煩惱,誠陽郡王和誠和郡王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了下頭,歎氣無語。


    也就是棠兒如今不方便見人,尤其是不能讓老父王去見著不然又要浪費平安符了。


    若是棠兒像杏雨一樣是個尋常閨閣姑娘,隻怕老父王早就捧著各種玉石親自去哄她開心了吧?


    鄭世方見他們奇奇怪怪地,不由張了張嘴,無聲詢問:“怎麽?”


    誠和郡王這才解釋雲棠回京以後的道門身份以及……


    得知雲棠竟然是道門天師,還是雲上觀小師祖、皇上的小師弟、皇上親封護國長公主……


    鄭元方心裏直哆嗦,乖乖,姨侄女竟然這麽厲害,幸虧剛才他表態正確,沒亂說無腦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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