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因為如此,他才知道剛才那人究竟有多麽的神奇。


    路留生本身也是個有點風流的人,他見過的女人得有成千上萬了,正因為經驗太過豐富了,所以有時候一些“女人”他看起來有違和感,那那個“女人”基本上都有點貓膩。


    這是一種直覺的問題,在女人這方麵,路留生是很信得過他自己的直覺的,這種直覺也幫他躲過了很多次桃花劫。


    但是剛才的那個人——他一秒都不錯眼的盯了他一柱香的時間,都沒有看出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那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一眼兩眼,是看了足足一柱香,而且路留生還知道自己當時處於一個眼睛都舍不得挪開的狀態。


    他還想起來自己以前跟自己朋友開玩笑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他的朋友開玩笑的問他,以他這個花心的程度,是不是隻有女人可以讓他的視線心甘情願的停留在一個地方,哪怕當時有一把飛鏢正朝著他的臉刺過來。


    當時路留生信心滿滿的說是。


    現在他再回想起這件事,不知道為什麽就有種莫名的心虛。


    路留生不自覺的低咳一聲,把視線移開了。


    不過男的,女的,阿折認識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因素在路留生的心裏慢慢的拚接在了一起。


    這些東西讓他產生了一些奇異的猜想。


    ……


    要不都說人真的是一種很講究視覺效果而且媚強的生物,江湖人媚強尤甚。


    那幾個還在撕心裂肺喊的人不一會就被拉走了,估計是拉到附近哪個醫館裏麵灌藥去了。


    其他人都沒有多看那一桌人,依舊還在自顧自的聊著天,這無非也是因為大家心裏都覺得這幾個人落的這個下場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剛剛的那個人他的劍法那麽高超,換作是別的人,一劍把他們劈了都是有可能的。


    但在二十分鍾他們還不是這麽想的,如果要是換成舞跳的也好看,但是劍法並不高超的江湖人,恐怕這些人就肯定不會這麽想了。


    江湖就是這麽個現實而且強者為尊的地方。


    要不然都說俠以武犯禁呢。


    現在這群人興奮的討論的內容都是哪個劍法高超的人會一時間心血來潮的來這種地方,如果華榮月武功不高,估計他們想的就基本都是“少年賣身葬父”,“強買強賣被迫接客”這種淒淒慘慘小白花的內容。


    但現在華榮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武功,足夠把今天在場的這些人都給打趴下,他們就一點都不提這些事情了。


    要他們說,這就純粹是一個江湖大佬心血來潮的想過來體驗人生來了。


    誰說這樣的大佬會缺錢?不可能的好吧。


    江湖中武功高的人就從來沒有因為錢而發過愁的,最窮的大佬走一趟鏢下來,都能賺上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費。


    所以江湖上絕對沒有被迫窮的大俠,隻有自己想受窮的大俠。


    而且大佬們往往都有點自己的脾氣,有些大佬經常會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比如荒無人煙的西域,或者跑去冰天雪地的昆侖山,沒人知道這些大佬們都在想些什麽。


    不過到了大佬的那個地步,他想做什麽都是可以的了,畢竟那個時候他也基本上無欲無求,可能唯一有點執念的也就是一些小怪癖,或者是對武學的追求。


    所以在場的人都覺得剛剛隻是一次大佬心血來潮的表演罷了。


    路留生看了眼阿折,他知道阿折估計不會說太多有關於那個人的事情,不過還是問了下對方,“你覺得那個人是不是心血來潮呢?”


    “是吧。”阿折道,“畢竟除了這個外,我也想不到任何他會來這裏的理由。”


    “不過他會做的奇怪的事情很多,也不差這一個。”


    路留生低頭暗自嘀咕了一句你怎麽這麽清楚,不過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他又問,“這個人為什麽扮起女人來這麽像?”


    “像嗎?”阿折意味不明且表情略微詭異的問。


    “像,像極了。”


    阿折不知道低頭嘀咕了什麽,這句話路留生沒聽清,不過阿折很快就抬起頭來說:“這個人喜歡很多很好看的東西,所以美麗的女人自然也屬於其中之一。”


    “隻不過他可能……性格更加的怪一點。”阿折有些一言難盡的說道,“據我的觀察,他喜歡的那些女人美麗的地方,他自己幾乎都能模仿的出來,再加上遇見過的女人太多了,所以他的模仿幾乎可以以假亂真,所以認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路留生聽了之後挑了挑眉,他覺得這個解釋聽起來有些奇怪,但不得不承認,這果然是個在某些方麵也很瘋的人。


    因為喜歡漂亮的東西,所以就能模仿出來他所喜歡的那種美嗎……


    即使路留生自己是個花心大蘿卜,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位比他會玩多了。


    畢竟他最多也隻是欣賞一下女性而已,還沒對女性的美沉迷到那種程度,更不會想著要還原出來那種感覺。


    路留生隱約的有種感覺,或許這個人相比起女人本身而言,更加的在意的反倒是那種美。


    ……


    華榮月在船上聽著有關於她的風言風語,懷裏靠著一個溫香軟玉,自己皺著眉看著外麵傳過來的情報。


    看了大概十分鍾後,她覺得自己的胳膊已經徹底麻了,就偷偷的把胳膊從睡著的姑娘頭底下抽了出來,順便把姑娘放床上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自打上次之後,她就從一名按理來說應該是負責接待男性客人的小倌榮升成了婦女之友,要知道這種地方能完成這個身份的轉換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華榮月就非常的熟練。


    船上的女人大多都是命苦的,時不時的會過來吐吐苦水,她們大部分也沒指望華榮月給出什麽回應,不過華榮月這人有個優點,一般聽不懂就坐在那裏麵帶微笑。


    試問一個打扮的挺好看,脾氣看起來還挺好,常備小甜品並且完全免費的心靈垃圾桶,怎麽會不受歡迎呢?


    如果這個人不是自己,華榮月都要去光顧一下了。


    唉……華榮月歎了口氣。雖說這麽一天天的挺累的,不過她一想到這些女人過的也都挺苦,而且目前來說她還想不出來該怎麽把這些人救出來,所以累點也就累點了。


    難。


    那些藏在幕後的人,華榮月已經讓花船的人找了很長時間了。她一開始以為是六扇門,後來覺得是天易樓,甚至一些更小的組織她都考慮到了,但是就是沒有找到究竟是誰接手了這個船的。


    易大佬這幾天也一直特別安靜,那天在看見江連煥時冷哼一聲或許隻是她唯一的反應了,華榮月察覺到易大佬的心情可能不是很好,可能是因為跟這個船背後那個一直不露麵的人有關。


    “要是心情不好的話,要不然咱們出去逛逛?”華榮月試探著提出了這個建議,等了十秒鍾沒有反應後,她就信心十足的收拾好準備半夜出去浪了。


    隻要易大佬沒有強烈反對的,她就可以去試,這麽久以來華榮月沒被易大佬打死真的是個奇跡。


    船上跟外麵晝夜顛倒,有時候華榮月幾乎以為自己還在花船,因為這裏有些地方跟花船實在是太像了。當她坐在街邊的一個店鋪中時,看著周圍人來人往的熱鬧場景,有種恍若隔世般的感覺。


    坐在這裏的時候,華榮月就覺得自己隻是個旁觀者,而不是個參與者。


    幾乎一夜之間,花顏就變成了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在談起這個人的時候,所有人都離不開他的劍法,還有他那驚人的美。


    許多人都在猜測花顏來到這裏的目的和原因。


    有人說他隻是一個單純過來體驗人生的劍客,也有人說他是個家族落魄的劍客,更有人說他來這裏隻是純粹為了興趣。


    當然,更多的人關心的則是花顏到底有多麽美,所以現在每天來看花顏的人層出不窮。


    倒是事到如今,華榮月有了一個非常奇怪的思路——


    如果這麽一直找不到的話,她在這邊的“事業”越幹越紅火,這位幕後老板總得出來拜訪一下十佳員工吧?


    也不知道華榮月這麽個奇葩的思路到底是哪裏來的,可能是幾年的公務員經曆中的工會拜訪給她的經驗……當然如果這邊不拜訪那華榮月也沒轍,私企人家不在乎這個也是正常的。


    不過老鴇現在也看不出來對華榮月有什麽不同,她隻是單純的認為華榮月有兩把刷子,外麵愈演愈烈的流言並不能給華榮月在船上撈到一點好處。


    她還是跟雙情住著他們的小破屋。


    華榮月正躲在街邊喝茶的時候,忽然看見一群人在街上橫衝直撞,蠻橫又霸道。


    她靜靜的看了他們幾秒,看著他們衝進了自己所在的這個屋子。


    第374章 衝動是魔鬼


    這種場景你能在各種各樣的電視劇裏麵看見,就像所有武俠故事裏都會發生的故事一樣,隻能說見怪不怪。


    華榮月坐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她剛進入江湖的時候也曾看見過這樣的場景,但是這個東西對於她來說熟悉且陌生,因為那時候外麵進來的人往往都會是江湖上一些有名門派的人。


    但是現在不同。


    進來的這些人全都穿著黑鬥笠,每個人看起來都一副蠻橫的樣子,華榮月坐在角落裏,也並沒有上前去叫住他們,問問他們是哪裏來的人。


    因為不用問他們,其實華榮月就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他們這群人是真的肆無忌憚啊,華榮月心想。或許對於他們來說,潑髒水才是目的,中間發生了什麽都無所謂?


    除了華榮月之外的其他人也都呆愣愣的坐在那裏,茫然的看著那些人過來,然後這些人開始盤問著屋子裏的每一個人,所有人雖然都麵帶驚恐,但是並沒有人對這些人做出什麽反抗,也沒人覺得這件事有什麽奇怪的。


    江湖中果然還是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啊。


    華榮月懶洋洋的撐著一隻下巴,在那裏聽著,那些黑鬥笠人盡管一個個都不知道來自哪,不過看起來都很囂張的樣子,在他們的嘴裏,他們的頂頭上司就是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並且想要做什麽事情都可以。


    其中一個人走到了華榮月的身邊,語氣生硬的說:“從哪來?”


    “秦淮河上。”


    華榮月淡淡的說。


    她一邊說,一邊晃了晃自己手上從船上帶出來的一個小裝飾物。


    那人原本態度還非常惡劣,一聽到河上就變了,立刻放軟了語氣,對華榮月道,“下次早點說啊。”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這裏,去找了下一個人。


    華榮月看著越過她的那個人若有所思。


    看來這個秦淮河上船的現任主人果然跟這個黑鬥笠人背後的是同一群人,所以那天江連煥被人追到了船上,不是因為老鴇不敢惹那群人,而是他們倆本身就是一夥的。


    “他們經常這樣?”看著那群人走了過去,華榮月小聲的問了下旁邊的店小二,把人家嚇了一跳。


    “噓,您小點聲。”那個人對著華榮月擠眉弄眼的說到,華榮月看著他害怕的樣子,就依舊壓低了聲音問,“多長時間了?”


    “什麽多長時間?你說他們嗎?有三個月了吧。”那人道。


    三個月……盡管華榮月事先有了點心理準備,但聽見這個數字的時候還是有點嚇了一跳。


    這群人開始的時間早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啊,三個月前,她還沒去過霍莊呢。


    那個時候這個布置就已經被店小二知道了,說明真正布置的時間還要早,可能就是在秋水庵覆滅後不久,這邊就開始準備了。


    這背後的人了不得。


    華榮月遮掩住了震驚的神色,過了一會,那些人離開後,店家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華榮月問,“他們每天來都在這裏找什麽?”


    “他們在找生人。”


    那個店長說:“凡是最近來的生人,都被他們查出來了,不過你放心,一般他們也不會做什麽,基本就是盤問一下,然後就放走了。”


    找生人……是在找她嗎?華榮月下意識的想到。


    不對,他們不可能知道華榮月會來這裏的消息,怎麽可能會來找她。但是他們應該預料到長期以往下去,花麵他說不定會派人過來,所以他們在找的應該是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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