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生意自己撞到她眼前來的,她也沒收什麽錢。


    看到有人過來,同學們很識趣地沒來打擾和儀。


    倆人在課桌前坐下,溫柔笑著道:“這可是我拿小鍋在宿舍裏自己煮的,那小功率為了把它們煮熟,我可真是快要瘋了。”


    “多謝了。”和儀笑著道:“吃過了嗎?”


    “吃過了吃過了,我第二節 沒課,回家來著。”溫柔擺擺手,“這是我媽讓我帶回來的,本來說煮熟了給我,但是又怕煮熟帶過來就坨了,萬不得已我才把我那嬰兒煮粥鍋找了出來。”


    和儀:“溫善的骨髓移植順利嗎?”


    “托福,很順利。”溫柔一下子笑了出來,想起妹妹,眼中滿是如她名字一樣的神情:“今天她還鬧著要跟我來學校,但因為有一點小感冒,被我媽媽攔住了。嗯……”她說著,忽然遲疑了一眼,欲言又止地看著和儀。


    和儀看懂了她想著什麽,笑著道:“如果你想的是那個平安墜的話,確實是從我這裏出去的,某某顧姓人士給我打工換來的酬勞,帶在身上能養身體。”


    溫柔笑容有些複雜,最後隻能歎了口氣:“算了,她的事我不管了。快嚐嚐這個餃子,我媽媽挑的餃子餡在我們小區裏都很有名字的,你喜歡我下次再給你帶,不許拒絕。你幫我我們家那麽大的忙,也不收錢,實在是不好意思。”


    和儀無奈,也不知道怎麽才能把這裏頭的彎彎繞繞給她解釋清楚。


    說實話她在溫家碰到了顧靈可,把她收入麾下,已經算是得到報酬了,因為那件事情最要緊的不是溫家,而是後來牽扯出的蔣業成。


    但對溫家人來說,她幫了他們家是實實在在的,又因為打聽過市價,拿來的紅包很豐厚。


    和儀當時念著溫善做手術的後續費用不低,就沒要這個錢,然而後來溫柔三五不時地給她帶吃的,熱切得讓人不好意思拒絕。


    兩人又交流幾句,溫柔就走了。


    教室裏,相為玉將其佛教某教淵源來信手拈來滔滔不絕,甚至脫口而出一段經文來。


    “任何組織或個人不得在宗教活動場所外進行傳教。”和儀負手而立,歎著氣道:“罰五百拘三天。”


    江離瞪大了眼睛:“和師你寒假都經曆了什麽?”


    “我經曆了馬克思主義的教育!”和師雙手叉腰,義正言辭地道。


    第62章 .  情蠱   和師與蒲州配合默契。


    和儀寒假裏的壯舉大家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這會兒大家嘻嘻哈哈地笑一回。相為玉歎了一聲:“任是潑天佛理,對和師也無感化之用。”


    “唉我聽說秦老師聯合教咱們民俗的鄭老師想再帶咱們出去遛遛,正和上麵據理力爭呢。”消息最靈通的毛望舒道。


    “出去遛遛有什麽稀奇的。”江離一顆顆拈著念珠, 隨口搭話。


    毛望舒翻了個白眼, 然後神秘兮兮地道:“普通遛遛當然不稀奇,但是和民俗鄭老師聯合在一起就不稀奇了!最少也要下郊區, 秦老師講佛教史,郊區那幾個寺廟都沒什麽稀奇的, 這麽一算, 少說得出上京!”


    “推理不錯, 論點鮮明, 論據不大可靠。”和儀擰著保溫杯喝了口養身茶,隨口道。


    毛望舒一噘嘴, 有點受打擊。


    江離放肆大笑,相為玉徐徐道了聲“阿彌陀佛”,然後感慨:“總算是有人讓咱們班這混世魔王吃癟了。”


    和儀剛要說什麽,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 不由挑眉, 拿著手機出去接電話。


    “喲, 這不是咱家案牘勞形的林毓中先生嗎, 怎麽想起來聯係你妹妹了?”和儀笑吟吟問道。


    林毓中歎氣:“作為賺錢養家的主力軍, 還是要關心關心家裏的人民群眾的。”


    “不要臉。”和儀笑罵道, 林毓中重重一哼:“我這叫領袖氣質!”


    “行了, 不跟你貧了,下午是不是沒課?”林毓中清了清嗓子,換了副正經的語氣, 道:“有點事求你。”


    和儀:“確實是沒課,你怎麽知道?什麽事兒,能用得上‘求’字?”


    林毓中笑了,“這不是買通了你家星及嘛,我先問她你下午有課沒課的。既是公事,也是私事,你出來咱們細說。”


    和儀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估計是正經事,掛了電話回班裏和大家打了個招呼,拎著包就走了。


    一出小門,就看到林毓中的新歡——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在日光下散發著滿滿的、金錢的滋味。


    其實說實話和儀對車型這些不太了解,但這輛車應該是很難得的,即使以林家的財勢,林毓中為了得到這輛車也廢了很多心思,在朋友圈裏連著炫耀了三天,怕別人討厭,又多次小窗他的妹妹。


    據說林毓晴和林毓齊也沒能逃過他的荼毒。


    和儀指揮顧靈可連著吹了他三天彩虹屁,唯一記住的一點就是這個型號的車……長得不錯。


    現在這一輛車周圍有不少路人掏出手機拍照,和儀嘴角微微抽搐,快步上前拉開車門進去,然後道:“你能不能低調點?”


    林毓中十分風、騷地撫了撫自己的頭發,“我也不是不想低調,奈何實力不允許啊。”


    和儀一雙死魚眼盯著他,“你能不能把我沉穩可靠的哥哥還回來?”


    林毓中不語。


    “行了,說吧,什麽事?”和儀又抿了口養身茶,被苦得臉都綠了。


    林毓中“噫”了一聲,和儀死魚眼又瞪了他一眼,他才收回自己落在保溫杯上嫌棄的目光,嘀咕一句:“何必虐待自己呢。”


    和儀心裏忍不住歎息:你以為我想虐待自己嗎?星及的養身茶,真的,口味飄忽不定,滋味怎樣全看星及心情。


    “佳釀雖好,貪杯後果不堪設想啊。”她長長一歎,然後對林毓中道:“別說我這些事兒了,你這麽著急,有什麽事嗎?”


    林毓中聽她問得這麽直接,想起那件事,也忍不住歎了口氣:“別提了,咱們家年初不是投資文娛行業了嗎?新組建一個娛樂公司,本來是想開拓新產業,沒想到……唉,挖來的搖財樹病了。”


    和儀有些不解:“生病了去看病啊,找我有什麽用?難道……”


    “不錯。”林毓中騰出手打了個響指:“那小子最近鬧病,總是心口疼,中醫西醫都看了,心髒彩超b超什麽的做了一大堆,沒差出什麽來。看的中醫那也是國手級別的,他說也沒看出什麽來。不過嘛……”


    他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語調,嘿嘿一笑,臉上綻放出八卦吃瓜的光芒:“他從那邊中醫館開了點藥,偷偷摸摸地吃,我看到過那藥瓶子,你猜做什麽的?”


    和儀看著他故布疑陣神秘兮兮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是不得不配合這個幼稚的哥哥:“治什麽的?”


    “嘿嘿,補腎的!”林毓中正經起來,引出話題:“我們都覺得這小子應該是被他以前辜負過的女人詛咒了,電視劇裏不都演嗎?紮小人!燒八字!而且他這毛病來得稀奇,我們免不了多想,這不,我就來找你了。”


    和儀擰擰眉,他話裏透出來的信息量有點大:“人渣我可不管。”


    林毓中連忙道:“不算人渣不算人渣,就是感情上有點花,但是和曆任女友都‘好聚好散’,也就是他眼裏的好聚好散。他這人哪都好,對身邊的朋友什麽的也很真誠,慈善做的也不少,不然我也不可能來找你,知道你的性格。”


    和儀這才鬆開眉心,繼續聽他說話。


    林毓中眼角餘光瞥到,暗暗鬆了口氣,繼續道:“他這家夥就一個毛病,談戀愛太花,也不算花,人家從來不劈腿出軌什麽的,就是方式小姑娘可能不太受得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但他和他未婚妻倆人利益結合,家裏和就和,家裏要是不合作了那就分,但好歹也是婚約。他們倆在外麵各自談戀愛,但絕對不會有什麽超出戀愛之外的事兒,比如談愛情什麽的。”


    他說著說著,和儀忽然有點明白了。


    果然,林毓中繼續道:“情在濃時人家女孩都覺得自己是他的此生至愛,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花錢示愛都不含糊,別的地方也堪稱二十四孝好男友。但一言不合就分手了,哪個小姑娘能受得了?好聚好散還好說,也有不少之後撕心裂肺要死要活的,他倒是抽身極快。所以我是真心覺得,他前女友裏恨他的應該也不少。”


    “不過有一點,他絕不裝純談戀愛,一開始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人家姑娘自己不會結婚。”林毓中道:“要不是這樣,我真不敢來找你,怕你來個怒打親哥哥,到時候咱媽都救不了我。”


    和儀嗬嗬兩聲:“哥你可真了解我。”


    “那可不是嗎,誰讓我是你親哥呢。”林毓中笑嗬嗬地打著方向盤:“中午吃了嗎?儲物箱裏有小蛋糕,還有甜牛奶,我特意給你買的,公司樓下,你喜歡的那家的黑森林。”


    和儀……和儀可恥地心動了。


    忘掉了中午吃的餃子,拿出小蛋糕美滋滋地挖著。


    林毓中瞥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


    “先墊一墊,等會去他家出來,哥帶你吃好吃的去。”


    和儀連連點頭。


    周一中午的車流量還不算太大,林毓中的車最後駛入了一個高檔住宅區,他一邊登記,一邊對和儀道:“那小子性格不錯,當朋友處處還可以。等會他要是想撩你,你別搭茬,等哥把他一張俊臉揍成豬頭。”


    和儀但笑不語。


    撩她的……在和師前十九年的人生中,是真沒碰到多少。


    人,她接觸的同齡的同學其實並不多,小學還好,她上學的時間多,但大家都很天真,沒什麽花花腸子;初中時候她性子冷,更多在同學心中留下難以接近的印象;高中時整個鬼道的瑣事都纏在她身上,三年之內又兩次負傷,常年休學,考出的成績全靠各種‘家教’,那時候和宅聘請生前是特級教師啊、有教授職稱的鬼,開出的價格可是很讓鬼心動的。


    和儀享受的師資力量,當然也是同齡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這也彌補了和儀常年不在學校,在學習上的損失。


    而且她學習的時間說實話也不多,作為鬼道史上年紀最小的和師,為了保住地位,她要做太多太多的事、立太多太多的威、耗太多太多的心血。


    最後考出那個成績,也不過是仗著過目不忘一點就通的腦袋和雄厚的家教師資力量。


    平時接觸到的同齡人,大多都是圈內的,見麵機會也不多,小時候還好,打她十六歲之後,同齡人對她就隻有尊敬,而不是親近。


    敢撩她的沒幾個。


    也有些老鬼老妖撩過,最後不是成了朋友,就是泯滅在天地之間。


    收回思緒,和儀心裏有些感慨,林毓中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道:“你放心吧,陳子洛那小子還是挺有分寸的,不會惹到你身上。”


    “我是想到了些許舊事。”和儀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苦味彌漫在車裏,她倒是麵色不改,林毓中忍不住用欽佩的目光看向她。


    “你放心,我隻和陳子洛說給他介紹一個懂行的人看看,沒把你吹得很厲害,這件事如果解決不了也不丟臉。”林毓中以為自己明白了妹妹的心思,開口權威道。


    和儀橫了一眼自家哥哥,輕輕挑眉:“怎麽,哥你對自己妹妹就這樣不信任?”


    “我哪有?”林毓中瞪大眼睛:“我那不是怕你因為哥哥求你,壓力太大嘛!”


    和儀哼哼兩聲:“那哥你可真是高看自己了。”


    林毓中也哼哼兩聲,氣鼓鼓地沒說話。


    和儀忍俊不禁地翹了翹嘴角,無奈地哄了親哥兩句。


    在‘婆媳戰爭’中曆練多年的和師可以說練就了一身哄人的功力,林毓中很快就在妹妹“我哥最帥”的甜蜜攻勢中落入了下乘,眉開眼笑地領著她走進了一棟單元樓。


    和儀剛才從林毓中嘴裏聽到陳子洛的名字就在網上緊急查了一下,陳子洛,近一年的當紅炸子雞,與另一個名叫楚章宇的明星並稱兩大男流量,粉絲千萬,紅得發紫。


    不過奇怪的是,林毓中把陳子洛形容的如此花心,網上關於他的緋聞傳言也不少,但他卻仍然紅透半邊天。


    她這樣想著,就隨口問了出來,林毓中聽了直接道:“他家裏能量不差,他媽媽咱媽應該帶你見過,是搞電子通訊的。這年頭,顏值和錢才是王道,他這頂多是情感缺陷,又不是什麽道德汙點,雖然有人扯著這一點罵,但真不算什麽大黑料,畢竟大家都是‘好聚好散’。他出手闊綽大方,小姑娘也‘不吃虧’。”


    和儀聽著忍不住歎了口氣,林毓中也歎氣道:“所以這就是我不想談戀愛的原因,這年頭啊,想用心談段感情是真不容易。媽總催我,你也幫我攔攔,你說她和爸也不給力,沒給我定個娃娃親什麽的,不然我也有個未婚妻,不說像你和顧一鶴一樣如膠似漆,好歹不用愁終身大事了吧?”


    和儀笑著道:“我可沒法說咱媽。緣分沒到把。”


    “我也就是這一套說辭了。”林毓中說著,領著她走出電梯,按響了一戶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相貌平平,但眼睛亮亮的、臉上帶點小肉,很討人喜歡。


    一看到林毓中,他身邊又帶這個人,小姑娘的神情一下就局促起來。


    此時屋裏的人也落入二人的眼簾,對和儀而言,除了那個手機裏看到照片的陳子洛很陌生,另一位倒是個熟人。


    “蒲州大師。”她噙著三分笑意與便衣打扮的蒲州見了禮,蒲州亦又驚又喜:“和師。”


    陳子洛從沙發上站起來,也是神情局促、緊張,又透著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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