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蕊,是你嗎?”


    “是我薑哥哥,我遇到了點麻煩,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也沒有太大的事情,就是我有道題不會做,想找你幫忙。”


    這聲音實在太過軟糯,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薑學洲一時間分不清是在從前還是當下,下意識地回了一句:“那我們還去那個公園見麵,我給你講題?”


    “可是公園拆掉了。”


    薑學洲一愣,看了眼四周荒涼的建築工地,如夢初醒:“溫蕊,你已經長大了,已經不需要我再給你講題了。我也沒什麽可再教你的了。”


    “你有的,這道題隻有你才能給我答案。”


    “那你說說看是什麽題?”


    溫蕊在電話那頭做了個深呼吸,盡量維持著從前的少女音,她軟軟地哄著薑學洲:“薑哥哥,你說一個人最多能活到幾歲?”


    “這個……大概也就一百多歲吧。”


    “人若是活到一百歲,那現在已經六十多的人也隻有四十年可以活了,而她的孩子也隻有四十年可以陪他了。若他去坐牢,就浪費了十年,若他人不在了,這以後的四十年她要怎麽過?”


    薑學洲一愣,思考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溫蕊說的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薑哥哥,你媽媽沒有老年癡呆,她很健康很好,可她要是沒有了你,往後四十年的清醒日子,你覺得她還能過得下去嗎?”


    過不下去。司策說得對,如果沒有了他,他媽媽也不會再活下去。


    用兩條命換秦念薇的一條命值得嗎?不值得,他們司家沒有一個人值得。


    第68章 大結局   現在的司策,隻想摟著溫蕊吻個……


    薑學洲放下槍的那一刻, 遠處的警笛聲也恰好響了起來。沉寂了許久的建築工地因為警方的到來,很多人又活了過來。


    剛才躲在角落裏的工人們又一個個地冒出頭來,朝這裏不停地張望, 順便還會討論幾句。


    有說是老婆偷漢子被老公抓住, 所以跑過來捉/奸的,還繪聲繪色地編造了一堆細節。


    “看看這小白臉, 挺年輕啊, 比這女的小多了, 怎麽還會紅杏出牆?”


    “誰知道呢, 搞不好中看不中用。”


    ……


    警察到的時候, 秦念薇頂著一腦門的血已是嚇得隻剩下半條命。一個女警過去拉她的時候,驚嚇過度的她還把人胳膊抓出了血痕。


    秦念薇縮在地上嚇得直叫:“不要殺我, 不要殺我, 我老公會救我, 一定會救我的。”


    她的嗓門實在太大, 引得那些看熱鬧的工人紛紛掏出手機記錄下了這一刻, 轉頭就發到了網絡上。


    當時的秦念薇並不知道這些, 她隻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沒有人在乎她的生死, 身邊所有的人都想要殺她。薑學洲說司策討厭她, 她老公也在外麵養了別的女人,原本引以為傲的一切,仿佛全成了虛幻。


    秦念薇陷入了對人生極度的懷疑中,刺激過度加上流血過多,剛被人抬上救護車便直接暈了過去。


    周矅跟底下人通了電話後,將剛得知的消息報告給了司策:“司夫人被送去了醫院,司先生也已經得到通知往醫院趕了。您要去看看嗎?”


    “會去, 不過不急。溫蕊那邊怎麽樣?”


    “車已經差不多快開到市區了,您要給她打電話嗎?”


    司策現在確實想給溫蕊打個電話,聽聽她綿軟的聲音。她剛才到底是用怎麽樣魅惑人心的聲音和薑學洲通的電話,才哄得他繳械投降。


    一想到她溫言細語的哄別的男人,司策就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極力克製著心頭想把她摁倒的衝動。


    -


    現場的混亂持續的時間不長,薑學洲根本沒做任何抵抗,在警方到來前就先行扔掉了□□和鐵棍,順便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待警方給他戴上手拷後,便乖乖地跟人上了警車。


    看他這個表現,牢獄之災雖然躲不掉,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周矅忍不住問司策:“您讓溫蕊給他打電話,後悔嗎?”


    如果不打這個電話,或許薑學洲真的會一時衝動殺了秦念薇。那樣不更一了百了?


    周矅從不認為司策喜歡他那個事精大伯母,也不認為他真心實意想救他的命。但司策卻給出了一個截然相反的答案。


    “不後悔,就當做善事。”


    不管是秦念薇還是薑學洲,都曾在某種意義上幫過溫蕊。所以他不會趕盡殺絕。


    尤其是大伯母,就算不看大伯父的麵子,至少也要給堂哥一點麵子。


    堂哥對他對溫蕊,從來都很好。


    眼見車禍現場人散得差不多了,周矅也開始聯係律師去跟警方處理那輛賓利的問題,休息室裏就剩下了司策一個人。他也沒有久待,直接給人打了個電話,等著對方來接他。


    有點累了,不想走了,得有個可愛的甜甜的女聲在耳邊叫他哥哥,才有力氣繼續做接下來的事情。現在的司策,隻想摟著溫蕊吻個夠。


    -


    溫蕊離開康複中心的時候時間尚早。司策派了車過來接她,順便也捎上了薑學洲的母親和阿姨。一路上薑太太一直在為兒子提心吊膽,反反複複跟溫蕊道歉。


    “對不起溫蕊,阿姨不該和學洲一起騙你。騙你我得了病,哄著你來看我照顧我。我一開始真的以為學洲隻是想把你奪回來。而我作為母親也存了一點私心,想讓自己的孩子過得更開心。我沒想到會、會傷害到你……”


    “沒關係阿姨,我們現在做得很好不是嗎?”


    “可是學洲會聽話嗎,他會收手嗎?”


    溫蕊笑了,把剛剛收到的現場照片給了薑太太看:“您看,他已經跟警察走了,不會再有事了,以後都會好好的。”


    “可他的前途也沒了。”


    犯了罪就當不了醫生了,還不知道要判幾年。薑家敗落後薑太太一度相當消沉,直到兒子重新獲得事業上的成功後,她才有了生活的盼頭。


    可現在,一切又像是回到了原點。


    溫蕊不忍心看她如此傷心,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沒關係的阿姨,隻要人還在就行。薑哥哥人那麽聰明,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


    “溫蕊啊,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討人喜歡,那麽善良又那麽可愛。”


    溫蕊笑笑沒說話,扭頭看向了窗外。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在學校的時候沒有朋友,結婚後也不得夫家的喜歡,她從來都沒有被需要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司機先送薑太太和阿姨回了薑家的小院,溫蕊沒有下車,隔著窗戶跟薑太太道了別後,又靠回了座椅裏。今天這一天經曆了太多,之前還不覺得,這會兒一切塵埃落定後才發現,渾身上下哪裏都酸痛難忍。


    原來她並不像自己想象得那麽淡定,原來她也一直緊張著。擔心司策會出事,擔心拉不回薑學洲。


    這些都是她生命裏很重要的人,尤其是司策。


    溫蕊的腦海裏閃過後一句的時候,自己都被這想法嚇了一跳。但轉念一想兩人這下算是徹底結束了,也就沒再過多思考這個問題。


    她現在手裏有錢,也有時間,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隨便去哪裏旅遊,吃想吃的東西,交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再沒有什麽可牽掛的,用郝青的話來說就是,她現在的人生就如同開了掛一般。


    要不約她一起去旅遊?


    溫蕊這麽想著,立馬掏出手機開始跟郝青發微信。兩人一拍即合,開始熱絡地商量起了出遊的事宜。因為忙著討論旅遊地點和行程,溫蕊都沒注意到車子究竟開到了哪裏。


    等車停下來後她發現竟不是在百匯園的時候,才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兒。


    這裏看起來有點荒涼,麵前的這棟建築顯然剛剛建成,還未正式投入使用。司機停好車就下來給她開車門,同一時間溫蕊還看到周矅從大樓裏走出來,笑眯眯地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是司策要見她的意思?


    溫蕊收起手機走下車,在周矅的帶領下搭電梯上樓。兩人一路上默契地沒有任何交流,周矅把她領到某間休息室前,替她開了門後更識趣地轉身離去。而溫蕊也沒有猶豫,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不出所料,司策正靠在屋裏的沙發上,聽到動靜後並未睜眼,隻衝她招呼了一聲:“過來替我揉揉腦袋,頭疼。”


    溫蕊便放下包走過去,坐到了他旁邊的沙發裏。


    “累嗎,要不要看醫生,之前受的傷還沒恢複好?”


    “那倒不至於,韓光那點小把戲,還不能把我怎麽樣。”


    韓光是薑學洲的朋友,今天的事情他也有份參與。在薑學洲自首的那一刻,他也主動去了警局交代自己的問題。


    溫蕊對他的認知非常淺,隻知道這人是司策上部戲的副導演,司策跟他應該挺熟,但這人會幫著薑學洲幹壞事確實出乎人的意料。


    “你在劇組出的那些事,都是他幹的吧。”


    “嗯。”司策見溫蕊沒動,便主動拉過她的手,擱到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溫蕊沒辦法,隻能有一下沒一下地替他摁兩下,順便又道:“所以他為什麽這麽幫薑學洲?應該不隻是錢那麽簡單吧。”


    薑學洲一個普通醫生,能有多少錢買通韓光替他做違法的事情。這裏麵一定有隱情。


    “確實有,網上那個新聞你應該也看過。那一年在美國薑學洲碰到了槍擊事件,當時他冒著生命危險搶救傷者的事情,你應該還沒忘。”


    “所以那個傷者是……”


    “韓光的父親。薑學洲救了人家爹一命,韓光便投桃報李替他對付我。”


    “難怪你放出消息要退出那部戲,是為了刺激薑學洲讓他提前動手吧。他時間不夠,籌劃的就不會很全麵,也就更容易露出破綻。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他如果靜下心來仔細想想,未必會上你的圈套。他還是太急了……”


    溫蕊一麵說著一麵回憶著這件事的細節,手裏的力道不自覺地就加重了幾分。


    司策閉著眼睛十分享受的樣子,嘴裏還發出了沉啞的輕哼,溫蕊在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手一頓,下意識地就給抽回去。


    可她行動得太晚,被司策一把拽了回去,直接就將整個人帶進了懷裏。


    “你人既然來了,今天就輕易不能走了。”


    溫蕊不理他:“我來就是看看你是不是死了,既然你活得挺好,那就夠了。”


    “所以你配合我算計了薑學洲,不覺得有點後悔?那可是你的薑哥哥。”


    司策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語氣裏明顯帶了醋意,這讓溫蕊有點震驚。他向來是冷靜的而富有掌控力的,什麽時候也會吃薑學洲的醋。


    “自然是會的,要不是想借你說服他投降,我才不會允許你給他打電話。”


    “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你管不著。”


    司策對溫蕊的小脾氣毫不在意,隻笑著捏起了她的下巴:“所以那兩千萬不是演戲,是真心的?”


    “自然是真心的。”


    她是看出了薑學洲有問題,也想幫著司策一起把這個事情解決。但兩千萬,她是真的想要的。


    司策失笑:“我倒不知道,我當年養了一隻小財迷。所以你所有的計劃裏,隻有離開我這一項是真心實意的?”


    “是。”


    “那我要是不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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