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這會兒腦子裏隻剩嗡嗡的響聲,借著一點本能尷尬地應了一聲,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臉上的笑意有多難看。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情,她今天還能活著走出這道門嗎?


    當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溫蕊這麽不聲不響柔情似水的一個小姑娘,誰能料到有朝一日能給她放個驚天大雷。


    太嚇人了,真的是太嚇人了。


    司策難得對旁人也有對溫蕊那樣的好脾氣,在猜到楠姐的身份之後便進廚房準備煮咖啡,順便還問了對方一句。


    一聽司策要給自己煮咖啡,楠姐淩亂的心瞬間又恢複了大半。她識趣地謝絕了對方的好意,起身便要告辭。


    電燈泡是沒有好下場的。


    可溫蕊不讓她走,輕聲叫住了她,還示意她坐回沙發裏。楠姐滿臉訕笑地貼著沙發邊沿虛坐了下來,嘴裏討好地問:“還要我做什麽嗎溫蕊?”


    “不用,您什麽也別做就可以了。”


    “我懂我懂,我今天在公司忙了一天,我都沒見著你,更沒見著別人。你放心這事兒我肯定不會泄露出去。”


    溫蕊就笑眯眯地謝過了她。明明是和平日裏一樣真誠的笑容,偏偏看得楠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越想越覺得不對,索性壯著膽子問了句:“那什麽,我是說那一位……”


    她不敢提司策的名字怕被對方聽到,隻抬手指了指廚房的方向,壓低聲音衝溫蕊道,“錢辰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嗯,錢哥人好,一直幫我瞞著。”


    “所以你倆好了挺長時間了?”


    溫蕊不知道這話該怎麽回答,除去中間她單方麵與人交惡的幾個月,他倆確實是好了挺長時間了。從學生時代到如今,從校服到婚紗,人生的大半時間都是和彼此一起度過的。


    想到這裏她默默地點點頭,應了一聲。


    楠姐嚇得臉色發白,暗罵自己工作做得不到位,作為一個經紀人居然連影帝司策有女朋友這種事情都沒事先了解。更要命的是這人還是自己手底下的人。


    天底下竟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那……你們保密工作做得還不錯啊。”


    “還行,反正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兒,也許明天就分了。”


    “他不願意公開你們的關係?”


    溫蕊笑了,拿起桌上剛才司策給她倒的牛奶抿了一口:“不是,是我不願意。”


    楠姐一整個早上受到的刺激實在太大,她覺得自己必須先離開找個地方好好消化掉這個事情。於是再三保證不會將這個事情說出去後,便著急忙慌地走了。


    司策端著咖啡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楠姐落荒而逃的背影。溫蕊輕輕把門關上,扭頭盯著他看:“你現在能喝咖啡?”


    “問題不大,蔣雍說可以。”


    “他別不是跟他的名字一樣,是個庸醫吧。”


    正在吃早餐的蔣雍後背一涼,連打三個噴嚏。


    -


    司策賴在溫蕊家不走,不僅喝了咖啡還給兩人做了早餐。溫蕊因為昨晚縱情過度留下的後遺症,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來,歪在沙發裏給李詩琴發消息,讓她替自己請假。


    論文已準備得七七八八,答辯也近在眼前,如今大四生們全都人心浮動,不少人已簽了三方甚至開始進公司實習。老師們上課時也鮮少點名,睜一眼閉一眼就放過了這些學生。


    同校四年,眼看就要各奔東西,溫蕊每次回到學校總覺得有一種難掩的離別感在悄悄滋生。


    有熱戀的情侶已打算分手,本以為女生會哭哭啼啼,沒想到姑娘們都很灑脫,反倒是幾個大男人整天借酒澆愁喝得爛醉。


    溫蕊不住校,這些事情都是李詩琴她們告訴她的。聽說昨晚又有男生喝醉了酒跑到實驗樓頂樓縱情高歌,說要紀念自己死去的愛情。一堆保安老師全都圍到了樓下,生怕他一時想不開不僅要紀念愛情,連人都準備讓人紀念一把。


    就這麽鬧騰了一宿,鬧得全校師生都跟著沒睡好,李詩琴發來的語音都帶著倦意。


    李詩琴:【還是你舒服,住在校外沒人吵,一夜睡到大天亮。】


    挺普通的一句話,溫蕊卻心虛得縮了縮肩膀。旁邊正吃早餐的司策切了一小片雞蛋喂到她嘴邊,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剛才溫蕊開的公放,顯然司策聽到了李詩琴的話,也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雖然溫蕊沒在學校睡,但她昨晚睡得可一點兒也不好,非常之不好。


    溫蕊一臉麵無表情吃掉他喂來的東西,將手機往桌上一擱:“你別多想,咱倆也就那樣。”


    “哪樣?”


    “就像你說的,各取所需。而且我這人健忘,什麽事兒睡一覺就全忘了。所以咱們現在就算是翻篇兒了。你今天在我家吃了早餐就走,以後沒事兒也別上這兒來。還有出門小心點,別讓人拍到。”


    “還有嗎?”


    “還有什麽?”


    司策挑眉看她:“還有什麽需要我注意的都告訴我,我都會照做。”


    “我要讓你永遠別來你聽嗎?”


    “除了這個,別的都依你。”


    溫蕊突然發現司策是個挺會纏人的家夥,她都那麽下他麵子不拿他當回事兒了,他竟也能做到雲淡風輕巋然不動。果然是幹大事的人,情緒管理相當到位。


    溫蕊有點惱火,故意又刺了他一句:“我跟楠姐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不覺得我很過分?”


    “不會,你說得有道理。你現在這樣的身份,低調點更好。”


    “我不是低調,我是不會負責。我今天跟你睡,搞不好明天我就去找別人談戀愛,你在我這裏除了偶爾滿足一下需求外,什麽都得不到。甚至需求我也未必總會滿足你,不覺得這樣的關係很別扭嗎?”


    “很好,我工作也忙,沒有那麽多需求,攢一攢一起來也沒什麽。”


    溫蕊差點把剛喝下去的粥給吐出來,強行咽下去的結果就是嗆得咳嗽不止。


    司策他剛剛說了什麽他自己知道嗎,那麽一本正經又嚴肅的一張臉,說著那樣暗示濃烈的虎狼之詞,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嗎?


    “沒什麽不妥,說的事實而已。”


    確實是事實。溫蕊一想到昨晚他攢一攢後發泄出來的如火山般的情緒,有些不寒而栗。


    或許她還是應該搬回學校去住。


    -


    吃完早餐溫蕊又開始催司策離開:“你把碗留著就行,我自己會洗。不用不用,你什麽也不用替我幹,午飯晚飯我都會吃。我一會兒跟人有約,你趕緊走吧。”


    原本正在收拾餐桌的司策聽到這話,將手裏的碗碟一放,悄沒聲息就走到溫蕊跟前。後者坐在沙發裏低頭看手機,直到眼前的光線一暗才意識到什麽。


    可一切都晚了,抬頭一看司策的臉已然在她眼前放大,溫熱的氣息正一陣陣往她臉上吹。


    “你跟誰有約?”


    一整個早上都很好說話的司策,一下子跟變了個似的,又帶了幾分從前的冷冽與傲然。溫蕊被這股強大的氣息包圍,腦海裏閃過短暫的空白。但很快大腦又飛速運轉起來,隨口就扯了個謊:“跟同學,詩琴說要逛街。”


    “剛剛她不還說昨晚有同學跳樓沒睡好,今天要補覺嗎?”


    溫蕊暗罵老男人記性真是好。她不過隨便說個人罷了,事實上她根本跟誰都沒約,她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逃課睡覺。


    但司策輕易不肯放過她,拿額頭抵在了她的腦門上,再開口時沉啞的聲音裏帶了幾分戲謔:“是不是約了個男人?”


    “沒有,薑學洲要上班,我怎麽可能大白天約他。”


    “我有說是他嗎?還有聽你的意思,這是準備天黑了再約?”


    溫蕊被他連抓兩個痛腳,氣得有點語無倫次。正想組織語言好好進行一波反擊,卻被司策抬手在額頭上彈了兩下。


    這一回他的嘴角總算帶了一點笑意:“我說過沒關係,你想約就約。不過要注意安全,約在公眾場所比較好,聽到沒有?”


    “聽……到了。”


    溫蕊乖巧地應了一聲,完全沒了剛才的囂張。手機在這時也突然響了起來,像一根救命稻草直接塞到了她的手裏。


    溫蕊緊緊抓住不放,不等司策起身抓起來便接聽。在短暫的交流過後,她掛了電話看向司策:“錢辰讓我上公司一趟,應該是要談工作。”


    “是嗎,這次沒騙我?”


    溫蕊想翻白眼:“你剛剛不也聽到了,他的聲音你聽不出來?”


    “我沒聽到,你也沒放公放,我就聽到個男人的聲音,確實像是在約你。”


    “那你打去公司問問,看錢辰是不是叫了我過去。”


    “不用,家醜不可外揚,讓人知道了我倆彼此間不夠信任,這不太好。”


    溫蕊算是看出來了,這男人存心找茬呢。不管她提什麽建議他都有理由反駁,他就是不想放過自己。


    偏偏兩人力量懸殊,硬碰碰溫蕊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無奈隻能放軟身段開口“求饒”。


    “那你要怎麽才能相信我?”


    “給我看一點誠意,我應該就會信了。”


    “什麽誠意?”


    司策不說話,雙手依舊撐在溫蕊的身體兩側,以絕對的優勢控製著場上的局麵,也束縛了溫蕊的行動。隻要他不放開,溫蕊今天就休想離開這張沙發。


    而討好他的方法也很簡單,兩人心知肚明。溫蕊本不想這麽順他的意,又想到錢辰說有重要的事情找她談,實在按捺不住隻能主動伸出手來,單手環住了對方的脖頸,對著他的雙唇便吻了上去。


    一個主動的吻足以激起男人內心最原始的欲/望。司策在溫蕊不痛不癢的吻裏嚐到了如血腥一般的滋味,很快便反客為主來了一波極為猛烈的進攻,最後將人生生地壓在了沙發裏。


    □□的,確實是和大晚上截然不同的感覺。


    第55章 獨立女性   人到不到無所謂,錢到位就可……


    被司策這麽不講理地一折騰, 溫蕊趕到公司的時間就遲了一些。好在錢辰並不在意,還是一臉熱情地把她迎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兩人也不繞圈子,一坐下就談起了今天的正事兒。錢辰拿出一份時間表遞到溫蕊麵前, 上麵是一連串的演出安排。溫蕊粗粗看了下, 大多是線下的表演,並且全都不在本市。


    “你剛得了比賽的亞軍人氣正旺, 我就尋思著多接些演出。聽說你也快畢業了?具體哪天答辯你把時間給我, 我讓人給你安排好, 保證不耽誤你學習。”


    溫蕊沒說話, 抿唇拿著那份時間表仔細看了半天, 然後就看出了些門道。


    這些演出檔次並不低,但都不在本市, 並且基本沒有線上的表演。換句話說溫蕊上不了鏡頭。錢是不少掙, 但比起線上演出收割人氣, 線下的自然要差一截。


    尤其是跟錢辰前一段跟她提的新節目比起來, 相差甚大。


    溫蕊一早就拿到了新節目的錄製時間, 現在這麽一看所有的演出都正正好和新節目的錄製起衝突, 隻能二選一。而聽錢辰的意思, 顯然是要讓她跑線下。


    溫蕊不在乎名利, 有錢賺就行, 但這裏麵的原由卻不得不弄個明白。她沒有立馬答應錢辰,隻是將時間表擱回到書桌上,笑眯眯地盯著錢辰看。


    錢辰本就心虛,溫蕊又生得過於美貌,被大美女這麽盯著看了半天,他那冷汗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他狼狽地抬手一抹額頭,衝溫蕊訕笑兩聲。


    “錢哥, 是程總那邊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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