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策一直到把溫蕊帶回房,才注意到她傷了手。


    “玻璃割的?”


    溫蕊抬手看了看那傷口,笑了:“不是,被人抓的。”


    那個叫於鶯的女明星平日裏看著不可一世,想不到膽子這麽小。不過稍微嚇唬她一下,就又哭又鬧,還把她手給抓破了。


    溫蕊毫不在意,準備去洗手間把手上的血漬清洗幹淨,卻被司策一把拉了回來:“別亂來,等醫生來處理。”


    他雙手環在溫蕊的腰間,低頭抵上了對方的額頭,開口的時候嗓音沉啞。


    兩人離得很近,能看到溫蕊濃密的睫毛隨著呼吸的節奏微微地顫動著。她的嘴上塗了淡淡的口紅,剛才在台上看起來不明顯,這會兒在燈光下卻異常紅豔,引得人很想現在就品嚐一番。


    沒有人說話,曖昧的氣氛就在這沉默中漸漸飄散開來。司策擱在溫蕊身上的手越收越緊,兩幾乎就要貼在一起的時候,後者才終於開口道:“你就準備這樣等醫生過來?”


    “趁還沒來,我先抱一會兒。”


    “我傷的手不是腰,不用勞煩您這麽替我托著。”


    說著溫蕊伸手去推他,司策怕她用力會碰著手上的傷口,主動放開了手。然後他伸手想替她整理一下長發,卻被溫蕊側身閃開。


    司策失笑:“是在怪我今天去晚了嗎?我保證今天這事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再發生。”


    “不你錯了,隻要咱倆還有瓜葛,今天這事兒就會一直發生。”


    溫蕊語氣平靜地把剛才的衝突說了一遍,抿唇微笑,“你看,隻是誤會我跟蔣雍有關係,這些人就敢把我堵在屋子裏來硬的。若是知道我倆的關係,怕不是會直接弄死我。”


    今天的事情也勾起了溫蕊從前一些不愉快的記憶。


    上學的時候因為司策的保護,她確實避免了一些欺負。但也因為他的關係,她的女生緣變得愈發得差。


    全校愛慕司策的女生都把她當成了假想敵,明麵裏欺負不了就來陰的暗的,到處散播她的謠言,惡語中傷無所不用其極。


    當時的溫蕊被人為的塑造成了一個私生活混亂,喜歡勾搭男生,行為不檢點並且常出入婦科小診所的混亂女孩。


    那些人不能用拳頭打她,就改用語言的刀子傷害她,那種感覺比被人打一頓更難受。


    如今的她雖然不會再為這些中傷感到難過,但一想起來心頭的陰霾還是揮之不去。


    她眉頭微蹙,想給司策下逐客令,門鈴卻突響了起來。


    司策主動過去開門,發現門口站著一個年輕高大的男人。男人皮相不錯,屬於那種溫文爾雅的長相。他自我介紹姓薑,是名醫生。


    司策在檢查了他的名片和證件後才放他進門,又問:“蔣雍人呢?”


    “正在忙,他今天是東主,事情比較多,所以讓我過來一趟。”薑醫生說完進了門,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一眼司策,“可能還是不敢來吧。”


    這人當眾揭蔣雍的底,看起來應該跟他很熟是朋友。但司策先前並未在蔣雍的朋友堆裏見過這人。


    他伸手示意薑醫生坐:“麻煩您了,謝謝。”


    薑醫生走到溫蕊麵前:“聽說你受了傷,我過來看看。傷在哪了?”


    溫蕊就把右手遞了過去,燈光下上麵有幾道劃痕,還有一些指甲掐出來的印記,破了皮翻出裏麵粉嫩的皮肉。


    “就這些,還有沒有別的,別藏起來騙我哦。”


    他說話語調輕鬆,似乎還透著股親昵勁兒,別說司策當下沉了臉,連溫蕊都覺得有點奇怪。


    她仔細打量了對方的眉眼,越看越覺得眼熟。還沒等她開口,對方倒先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溫蕊,咱們好多年沒見了,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漂亮。我是不是變了很多,你都認不出我了?”


    溫蕊心裏本就疑惑,經他這麽一提醒不由又多看了兩眼。記憶裏那張充滿少年氣息的陽光臉孔就這麽被她拎了出來。她滿臉驚喜道:“洲洲哥哥?”


    這話一出兩人相視一笑,老友久別重逢的喜悅掩飾不住。薑醫生點點頭:“是我薑學洲,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你跟以前沒什麽變化。”


    “難道不是變高變帥了?”


    溫蕊笑了起來,和他一起坐到了沙發上。她的傷口都是小問題,薑學洲一邊替她清毒上藥,一邊和她閑聊,兩人越聊越高興,完全忘了這屋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司策就這麽倚在旁邊的矮櫃上,單手給蔣雍發信息。


    司策:【哪找來的男人,那個姓薑的。】


    蔣雍:【美國上學時認識的朋友,怎麽了,傷口處理得不滿意?不會吧,他那會兒在美國華人圈可有名,出了名的學霸大拿,這麽點小傷沒問題啊。】


    司策半天沒有回複,搞得蔣雍抓耳撓腮十分難受,忍不住又問:【到底怎麽了哥,出問題了?】


    司策:【沒有,隻是突然想起來以前見過這人。】


    蔣雍:【什麽時候,你倆怎麽會認得?論年紀也不是一屆的啊。】


    司策打了“鄰居”兩個字過去,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後來搬了家,幾年後他來找過我。】


    其實準確的說不是來找他,而是想找溫蕊。隻不過那會兒司策及時發現了他的動機,將人攔了下來。


    蔣雍愈發好奇:【他找你幹嘛,難不成還看上你?我艸,這哥們喜歡男的,那我怎麽辦?】


    司策發了個“閉嘴”的表情包過去,蔣雍立馬消停,回了個“請”的手勢。


    司策:【不是看上我,是看上了溫蕊。】


    他初見薑學洲的時候沒認出來這人,畢竟過去了好幾年,當年一個微不足道來求娶溫蕊的小人物,他早已扔到了腦後。


    但後來看他跟溫蕊聊得那麽投機,記憶裏的那些畫麵才一一浮現出來。


    住在隔壁的薑家獨子,有事沒事就約溫蕊在家附近的小公園見麵。打著輔導學習的目的掩飾著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到後來竟然還敢找上門來,想跟溫蕊結婚。


    嗬,還挺敢想。


    -


    薑學洲沒有待多久,幫溫蕊處理好傷口後便告辭離開。


    司策也跟蔣雍結束了聊天,將手機往旁邊一擱走到茶幾邊拿起了上麵的一盒藥。


    “一天一顆,每天飯後。”


    上麵的醫囑是手寫的,字體剛勁漂亮,很有學霸氣質。


    司策從中摳了一顆藥出來,還給溫蕊到了杯水。後者吃了藥喝了水,主動提起了薑學洲的事情:“你還認得他嗎?”


    “不認得。”


    “從前你家的鄰居。”


    司策挑眉看她:“我的哪個家?”


    溫蕊喝水的動作一頓:“就是你大伯家。薑家以前住隔壁,你應該見過他。”


    “房子太大,進出坐車,我沒怎麽見過鄰居。”


    “有一回我和他在公園裏學習,當時你也來了,還把我叫回了家,這事兒你總記得吧。”


    溫蕊越說越起勁,手中杯子裏的水來回地蕩漾。


    “還有一次我去了他家,吃晚飯的時候你過來找我,這些事你都不記得了?”


    司策把那盒藥拿在手裏來回把玩著,突然他把藥盒往茶幾上一扔,朝著溫蕊靠近了幾分:“所以你記性還不錯,還記得自己以前多麽喜歡不著家,整天往外跑。”


    他突然的靠近讓溫蕊有些緊張,她抿了口水掩飾自己的心虛,別過頭去:“我沒往外跑,都是為了學習。”


    “是我的成績不夠好,教不了你嗎?”


    司策邊說邊又靠近了幾分,溫蕊身後就是沙發,被他逼得沒了退路,隻能往旁邊躲閃。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人就朝著那杯水貼了上去。


    溫蕊逃跑的時候動作幅度一大,不小心潑出去半杯水,正巧潑到了司策身上,一下子就弄濕了他的白襯衣。


    “不好意思。”溫蕊放下杯子就拿起桌上的紙巾盒遞了過去。


    但司策沒接,隻衝她揚了揚下巴:“你潑的水,怎麽讓我自己擦。”


    “那就我幫你擦,行了吧。”溫蕊不理會他的找茬,抽出幾張紙在對方的胸口胡亂蹭了蹭。正要把手收回去的時候,手腕卻叫人給攥住了。


    薑學洲來之前屋子裏充斥著的那股旖旎的氣息,仿佛一下子又回來了。溫蕊咬牙試了兩下,無奈對方紋絲不動根本無法掙脫。


    “姓司的你要幹什麽?”


    “衣服濕了不能出門,你得幫我想辦法。”


    “買一件賠你行了吧。”


    “這會兒上哪兒買去?不會叫我穿著這衣服出門吧。”


    “那我幫你問蔣雍他們借一件。”


    溫蕊說著要走,被對方一把拉回來摟住了腰。跟剛才麵對麵地交流不同,這次是前胸貼後背。


    這樣的姿勢似乎更為尷尬,尤其是溫蕊,之前演出的那身衣服因為跟於鶯打架沾了啤酒漬,她一回屋就換了身裙子。


    這裙子是紀寧芝給她塞進去的其中一條,又薄又透又短,她拿出來的時候簡直懷疑這是不是她的衣服。


    但她此次前來沒打算過夜,包裏也隻有這兩條備用的裙子。另一條更性/感更誘/人,她便隻能套上這一條,順便把剛才那件襯衣披上了身。


    此刻的她上半身隻露出胸前鎖骨那一片,下半身卻是兩條腿都露在了外麵,司策的身體貼過來的時候,莫名屋內的氣溫就陣陣升高了。


    兩人緊緊貼著,感受著彼此過快的心跳聲。司策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裏透著股邪性。溫蕊從對麵的玻璃裏看到了這一幕,總覺得這人透著股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的模樣。


    “你把我的情緒挑了起來,你得負責解決。”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就剛才,在我身上亂摸。”


    “不是你讓我幫你擦水漬嗎?”


    溫蕊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對方給坑了。她現在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那杯子裏的水是被他給故意撞出來的,先弄濕衣服再讓她來擦,最後順理成章提要求。


    以前的溫蕊也被他下過各種套,每次都是乖乖往裏鑽。因為喜歡所以心甘情願。


    但今天的她不太情願。


    “我說過的司策,我這人不會負責。那晚睡就睡了,大家各取所需。你也別想著拿這個綁住我,沒用。”


    “沒想綁住你。既然各取所需,我現在有需要,你就得……”司策薄唇微啟,輕輕的一句話激起了溫蕊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我現在沒需要。”無論語氣多麽強硬,身體的自然反應控製不住。溫蕊隻覺得身體漸漸發燙,剛剛那句話顯得很沒說服力。


    男人一旦情緒上頭,比女人更難克製。溫蕊感覺自己像是跌入了一頭豹子的懷裏,隨時會被人壓在身下。


    這會兒的司策一觸即發,溫蕊也不敢惹他,隻能柔聲安撫道:“今天不太行,要不改天吧。”


    “是因為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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