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年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其實那時候他也想過把溫蕊一個人安排在外頭住,或租房或住校,但因為她天生性格綿軟,加上剛從馬超手中把她“搶”回來時,她的情緒十分不穩定。


    她在家裏歇了整整兩年才緩過神來,所以那時候的司策不敢賭,不放心把她一個人放在外頭。


    一個決定有利有弊,說起來都是他疏忽了。


    兩人就著電視吃了挺長時間。溫蕊似乎對春晚這一類的節目很熟悉,對各類明星也是如數家珍。碰到喜歡的明星也會跟司策打聽別人的種種。


    “所以他真的有女朋友了?”


    溫蕊說話的時候,電視裏正播著一個小鮮肉唱歌的節目。年輕男子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在妝容和燈光的雙重加持下,顯得特別精神。


    司策想起他平日裏碰見自己一口一個“哥”叫得親熱的樣子,衝溫蕊道:“確實有,所以你別想了。你倆年紀也不合適。”


    “沒差幾歲,怎麽就不合適了。不過他既然有女朋友了,我就不摻和了。”


    溫蕊那會兒已經坐到了沙發上,手裏捧了杯花茶解膩,順便離電視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些。


    這節目就是各路明星大匯集,大部分溫蕊隻在電視上看過,也有少數曾在節目後台接觸過。


    看著看著她便扭頭問司策:“所以你為什麽不參加?”


    司策正在收拾餐桌,聽了便道:“我參加能演什麽,唱歌還是跳舞?”


    “小品或者相聲也行啊。”


    說完溫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立馬否決,“不行,你這人凶巴巴的,演什麽觀眾也不會笑,還會嚇哭小朋友。”


    司策沒跟她計較,快速將桌麵收拾幹淨,還去廚房將碗碟洗淨。然後出來將那喝剩的半瓶紅酒擱到了桌上,順手還拿了瓶香檳過來。


    他拿酒杯碰了下酒瓶,問溫蕊:“喝哪個?”


    溫蕊當時正看電視時演小品,想也沒想回了句:“喝白的。”


    於是她手裏很快就多了杯香檳。溫蕊擱到唇邊抿了一口,發現連酒都是她曾經說過好喝的一款。


    溫蕊忍不住看了眼身邊的男人。所以他記性是好的,從前隻是不願意去記而已?


    兩人邊看電視邊品酒,不知不覺便到了熬到了淩晨。零點鍾聲敲響後,溫蕊的狀態明顯變得萎靡了不少。


    困倦加上醉意,讓她不知不覺倒在了沙發裏,兩眼掙紮了片刻便閉了起來,還沒等春晚結束便睡了過去。


    司策望著她的睡顏喝幹了杯裏的最後一點酒,然後出手將溫蕊打橫抱起,送回了房間。


    安頓好她之後,他才掏出手機給他姐和爸分別發了“新年快樂”的短信。


    他爸那邊半天沒有回應,可能是太晚睡了。倒是他姐司瑩,收到短信後很快便撥了電話過來。


    一開口便追問他人在哪裏:“聽說你沒去大伯家,自己家我打過去阿姨也說你不在,打去公司說你在那裏忙了一下午,這會兒上哪去了?大過年的別這麽拚命,注意身體。”


    “你也是,難得過年看你不在局裏加班,姐夫很高興吧。”


    司瑩一聽人提起丈夫曾明煦,聲音立馬軟了下來:“他有什麽高興的,不就過個年。倒是你要是不回家就上我這兒來一趟,好歹一起吃個飯。工作不忙就一起住一陣兒。”


    “他跟你在一起,哪天不是心情很好的樣子。你倆大過年的別來殺狗,我也不想見你們。”


    “那你到底在哪兒?爸也問起你,過年連個麵都見不著。”


    司策就笑了:“他忙著跟人出去旅遊,還有空來見我?為了找個老伴,連兒子女兒都快扔了。”


    司策的父親司元辰早些年跟元配離婚,後來娶的太太又被人殺了,接下來他便因為綁/架事件入獄坐牢,人生過得那叫一個跌宕起伏。


    一直到這幾年老了收心了,開始過起了一般老頭的養老生活,於是乎又認識了一個阿姨。聽說做菜特別好,他爸吃了人家一回菜立馬就被俘獲了“芳心”。


    可一追求人家阿姨不幹,懶得伺候著老頭。於是這一兩年他爸就可著盡地討好對方,整天追在人家阿姨屁股後頭,就為了金石為開。


    這次出去旅遊也是跟阿姨一起報的團,跟一幫老年人一起,樂得都不想回家。


    司策掛了電話後翻了翻他爸的朋友圈,比他這年輕人活得滋潤多了。


    但不管怎麽說,過年有一人必須得見,就是他親媽。隻是他媽這些年成了家組建了新的家庭,司策去看她的時候總有些格格不入。


    原本的家已然四分五裂,他這麽些年竟是再沒能找回一份完整的親情。


    以前覺得沒有也無所謂,現在卻突然有了別的念想。他這一生在父母這邊是無法再享受到完整的感情了,但他還有溫蕊,他和她以及以後他們的孩子,一定不會過得像他這樣。


    想到這裏司策回頭看一眼溫蕊臥室的房門,唇角微勾。


    -


    溫蕊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被極度的口渴給弄醒了。於是爬起來去外麵客廳找水喝。


    昨晚喝的那些酒還未完全消化,所以這會兒她走路還有點飄,總覺得腳沒踩在地板上,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外頭客廳灰蒙蒙一片,這個時間點再熱鬧的城市也歸於平靜。


    溫蕊在一片漆黑裏邁著s型的步子想穿過客廳去往廚房,渾沌的腦子卻不清楚地把她帶到了沙發邊。


    她眨了眨眼,總覺得這沙發跟平日裏有點不同。想湊近了看個清楚,腳下卻被條被子絆了一下,整個人便撲進了沙發裏。


    沙發裏躺著的男人及時出手將她抱住,滾了半圈後將溫蕊固定在了沙發內側,同時出手摸著她滾燙的後背,聲音沙啞地喚她一聲:“溫蕊?”


    “唔。”


    半醉半醒的溫蕊隻覺得那撫在身上的雙手十分舒服,有一種安心人心的作用。她躺下後便沒了再爬起來的力氣,窩在對方懷裏眼看著又要睡過去。


    司策卻在這時掀了被子貼過來吻她。


    溫蕊沒有像往常那樣將他推開,反倒很配合地迎合了他。兩人便在沙發裏放肆地吻了許久。


    最後單薄的沙發幾乎承受不住兩人的折騰,司策這才忍著欲/望將人抱起,直接抱進了房裏。


    在把溫蕊壓上那張單人床的時候,司策貼在她的耳邊,輕笑著問了個問題:“所以你也想我是不是?”


    別的都可以騙人,身體卻很誠實。溫蕊沒有回答,卻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眼裏流露出了少見的渴求。


    像是迷戀他,更像是單純想要發泄身體的某種需求。


    司策顧不得思考更多,重新吻上了她的唇。這一次他很用力,幾乎要將女人整個人摁進自己的身體裏,再也不放開。


    -


    第二天溫蕊是被客廳裏兩隻不安分的兔子給吵醒的。


    聽到它倆在籠子裏瘋狂跺腳的聲音,溫蕊隻覺得頭痛欲裂。她記得昨晚喝酒的事情,也知道家裏應該還有個男人。


    但有些事情這會兒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她昨晚半夜到底有沒有起身去外頭?為什麽明明去喝水,嗓子這會兒卻幹啞得幾乎要冒煙。


    她掙紮著起身下床,腳剛塞進拖鞋裏就注意到了自己床邊地上鋪開的兩床被子。


    昨晚那人睡在了她這屋,那她記憶裏那些模糊的影像,會是真的嗎?


    溫蕊不敢再往下想,走到房門邊輕輕拉開一條縫,探著頭往外看。客廳裏空蕩蕩沒有人,隻有兩隻兔子在歡樂地吃吃喝喝。


    廚房那頭也很安靜,等了許久不見有人影走過。剩下的隻有陽台和主臥,那都不是司策會去的地方。


    所以他到底去了哪裏?


    溫蕊正想關門,突然覺得身後有一股溫熱的氣息傳來。她一個轉身差點撞上司策,後者一抬手替她關上房門,順便攔住了她的去路。


    “早。”


    司策禮貌地和她打了聲招呼。


    溫蕊也下意識地回了他一句:“早。”


    兩個字說完後誰都沒再開口,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默默流轉,搞得溫蕊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她很想開門見山問對方昨晚兩人做沒做,但話到嘴邊卻還是收斂地改了口:“你昨晚睡得怎麽樣?”


    說完看一眼地上的鋪蓋,“你還不如睡沙發。”


    “一開始是睡沙發來著,後來被某人勾來了這間屋子。”


    “我嗎?不可能。”


    司策失笑出聲,拉過溫蕊的手走到鏡子邊,將她往前一推:“不信的話自己看。”


    溫蕊翻開睡衣的領子,一眼就看到了上麵印著斑駁痕跡。這是什麽她再清楚不過,曾經這個男人喜歡在她的身上各處留下印記,唯獨脖子會幸免於難。


    但今天這脖子看起來著實有點嚇人。


    光憑這一點也能說明昨晚的戰況有多激烈。


    溫蕊不是未經事的少女,身體的需求她自己心裏清楚。所以昨晚的事情說不好是誰強迫的誰。或許根本沒有強迫,不過是水到渠成。


    可那又怎麽樣,就算真的做了,也不代表他們的關係有所改變。


    “一次意外而已,你別放在心上。”


    “所以我就要自認倒黴?”


    溫蕊斜眼看他:“你上我家來就該有這外覺悟。我人到中年確實有某方麵的需求,咱們偶爾各取所需,別的就不必談了。說起來還是我吃虧,你又何必計較太多。”


    她說得越輕巧,便越能掩飾心頭的那點尷尬。前夫和前妻滾床單,讓人有點難以啟齒。


    但她不願認慫,堅持認為這隻是生理需求。


    司策也不惱,隻是從身後將她抱住,嘴唇在她的脖頸處來回地輕蹭:“既然你我都有需求,不如……”


    “我這人不愛負責,翻臉無情。”


    溫蕊笑著無情吐出一句話,打斷了司策的話頭。


    -


    司策沒有放開她,依舊把頭枕在她的脖頸處,來回地輕蹭,就像一隻求愛撫的貓。


    溫蕊被他蹭得心猿意馬,正想著怎麽順利把他打發走,突然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


    鏡子裏映出的臉上表情一僵,溫蕊立馬推開司策走了出去。門口紀寧芝正在換鞋,懶洋洋地抬手和她打了聲招呼,隨即眼皮微挑看了眼幾乎同時跟出來的司策,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像是已經習慣了在這個家裏看到這個男人的出現,內心沒有一絲波動。


    溫蕊知道昨天是她給的司策備用鑰匙,所以有這個反應也算正常。但她還是隱約察覺出了紀寧芝的異樣。


    平日裏活躍又熱情的一個人,今天看起來蔫得很,是昨晚的除夕夜在家發生了什麽不愉快?


    溫蕊看著紀寧芝回了房,隨即開始趕人,轟著司策往外走。後者卻屬牛皮糖的,伸手攥著她的手腕不放,還把她整個人拉進了懷裏。


    溫蕊邊掙紮邊看向主臥的方向,語帶嫌棄道:“趕緊走,你家親戚等你去拜年。”


    “那我們的事兒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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