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沒娛樂圈的女人漂亮啊。難不成司策還是個不吃窩邊草的,就喜歡那種沒沾染世俗氣息的學生妹?”


    溫蕊還沒開口,李詩琴嘶心裂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那也不可能是藝術係的那個狐狸精,他就是找溫蕊我都沒這麽生氣。要比美比純,藝術係的那個給我們溫蕊提鞋都不配。”


    溫蕊不想攪和進這件事情裏,借口讓潘霜安撫李詩琴,匆忙掛了電話。然後她坐在那裏,放空了很長時間。


    -


    晚飯時間,衛嘉樹又來了咖啡館。


    他本就在這裏有間辦公室,最近因為溫蕊的緣故來得更是勤快。別人看不出來,紀寧芝卻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圖。


    兩人還就這個事兒進行過小小的討論。


    紀寧芝覺得要給溫蕊時間:“她現在剛離婚,應該還沒有調整好心態接受下一段戀情。”


    “我不怕紀姐,”衛嘉樹信心滿滿,“以前她有老公的時候,我都想過跟人爭一爭。現在既然她恢複了單身,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徹底走出一段感情的最好辦法,不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嗎?”


    紀寧芝想說或許溫蕊還沒有愛上你,追得太緊反而適得其反。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也許衛嘉樹說得對,年輕人感情來得快去得更快,如果能讓溫蕊盡早從上一段婚姻走出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於是她愈加不打算將兔子的事情告訴溫蕊。


    不讓她知道她的前夫曾來找過她,對她的情緒恢複或許更好。


    可紀寧芝沒想到的是,她刻意隱瞞那個男人來找過溫蕊這件事兒,可男人卻沒放棄,甚至自己找上了門來。


    那天咖啡館的生意不錯,紀芝寧一直忙前忙後,大概八點左右的時候店裏一個員工興奮地跑過來和她說悄悄話。


    “紀姐紀姐,有大人物來我們店裏了。”


    紀寧芝看她那滿激動的樣子,就知道來的人非同小可。但即便有了心理準備,在看到角落裏坐著的司策時,還是把她給驚著了。


    意識到影帝來了自己這家小店時,紀寧芝頭腦裏蹦出的第一個想法是怎麽蹭個熱度。但很快她又意識到了不對。


    私底下的司策和熒幕上看起來略有不同,身上散發的某種沉穩的氣質更讓她覺得十分熟悉。仿佛不久之前見過,甚至就是在這家咖啡館。


    紀寧芝身子一顫,想起了前兩天咖啡館後巷裏那個來送兔子的男人。當時光線太暗,她看不起男人的五官,隻猜到他是溫蕊的丈夫,卻從沒往影帝司策身上猜。


    此刻這兩人的影像在頭腦裏慢慢重合,竟是達到了驚人的一致。


    所以溫蕊的丈夫就是司策?


    紀寧芝臉色一變,立馬叮囑店員不要聲張,隨即看了眼正從後麵廚房出來,端著菜往這邊走的溫蕊。


    紀寧芝本想攔住她,但一看溫蕊的臉色她便明白了。看她突然變得煞白的一張臉,紀寧芝有點心疼,走過去接過她那碟菜品,輕聲道:“給我吧,你先去休息。”


    司策似乎感應到了溫蕊的存在,就在這時突然放下麵前的咖啡杯朝這邊望了過來。溫蕊一個側身進了廚房,借著門簾遮擋住了自己的身影。


    雖然沒被發現,但她心裏清楚,司策既然能找到這裏來,就代表他早已查清了自己的行動軌跡。


    躲得了一時怕也躲不了一世。


    溫蕊突然就不想躲了。她想出去重新上菜,撩起簾子卻發現紀寧芝已經拿著那碟子菜送去了司策旁邊的某張桌子。


    送完後並不立馬離開,繞到了司策的那張桌子前,似乎低頭和他說了句話。


    紀寧芝是在問司策想不想吃點什麽。兩人對彼此都是心知肚明,可誰也沒有點破。紀寧芝一副拿他當新客的模樣,介紹起了自家店裏的幾樣招牌。


    司策笑著謝絕了對方的好意,卻又誇了她家的咖啡:“味道不錯,我想我可能會天天過來喝。”


    紀寧芝掛在臉上的笑容一僵,明白了他的用意後轉身回到了吧台處,和溫蕊撞了個正著。


    她湊過去小聲道:“你這個前夫可比我那個難纏多了。”


    “他說什麽了?”


    “他說他天天會來,他不是明星嗎,每天上我這裏來不怕被狗仔拍?還是說他準備公開你倆的關係,所以才這麽高調?”


    溫蕊也被問住了。事實上司策怎麽想的她一點兒猜不透。她甚至懷疑這人是不是還在恨著她爸,以至於人都死了還非要找他女兒算賬?


    -


    就跟紀寧芝預料的一樣,司策還真不是個好打發的主兒。從那天起,他每晚都會來咖啡館,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通常他就點杯咖啡,手裏拿個平板像是在忙工作。頭兩天店裏氣氛還算正常,普通人即便懷疑這人是司策,也不敢輕易上去打擾。


    但到了第三天形勢急轉直下。粉絲不知從哪裏收到了消息,開始來店裏駐紮。咖啡館晚上本就生意好,加上這些慕名前來的粉絲,把本就不大的店麵變得愈發擁擠。


    有時團裏的成員也會過來玩,見了這情景不免咂舌:“什麽情況紀姐,你這裏成網紅打卡店了?”


    這些女粉絲個個長槍短炮,將司策周圍的桌子一一占滿,既能拍出最佳角度的照片,又跟老母雞護崽似的護著自己的“心上人”。


    紀寧芝有些無奈地跟那幾個團員開玩笑:“要不你們幫幫忙,幫忙把這一位請出去?”


    “這不好吧紀姐,人家也沒犯什麽事兒。”


    另一個就笑話他:“上一回紀姐的老公來喝咖啡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這、這情況也不一樣啊……”


    紀寧芝心說哪不一樣,明明就是一樣。這些個雙標的家夥,就算告訴他們這人是溫蕊的前夫,隻怕他們也不敢動人一片衣袖。


    溫蕊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連著幾天司策都來,一坐就是幾個小時,顯然是衝著她來的。看來自己要是不跟他見上一麵,隻怕他真會天天來打卡。


    這人就這麽閑?費盡心機才把巨峰徹底弄到手,難道不該天天守著以免讓人再搶了去?


    溫蕊想不通他的用意也懶得再想,直接給對方發了條短信:【我們見一麵。】


    司策的回複很快,幾乎是瞬間:【好,現在?】


    溫蕊:【對,不過你得先解決你那些粉絲,今晚的見麵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看到。】


    司策回了一個“ok”的表情過來。這表情溫蕊再熟悉不過,是她發給司策眾多表情包中的一個。


    曾經的她很喜歡給他發這些,以為自己的可愛可以融化他的心。


    後來她才知道,這男人的心是石頭做的,永遠也融化不了。


    -


    司策回複了溫蕊之後將平板往桌上一擱,隻拿了手機起身。


    他這邊一動,坐在周圍的那些粉絲立馬也跟著緊張起來。她們個個臉色微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司策。


    有人開始緊張,小聲嘀咕道:“司哥會不會不高興?他最討厭粉絲跟著了。”


    “怎麽辦,會不會挨罵?”


    “挨罵事小,氣著他就不好了。”


    幾個人正說閑話的時候,吃驚地發現司策正朝她們這一桌走來。女生們立馬抱成一團,將坐在中間的那一位推了出去。


    這一位是她們粉絲會的頭頭,俗稱大粉頭,司策在這家咖啡館的事情也是她最先發布在了群裏。今天來這裏的人基本都是她組織起來的。


    大粉頭欲哭無淚,平日在群裏受人追捧儼然一副司策發言人的架勢,今天要是當眾被自家偶像罵一頓,這臉麵往哪兒擱。


    她緊張得渾身發抖,顫巍巍地站起來,哆嗦著嘴唇輕輕叫了一聲:“司、司……”


    後麵的話始終沒說出來。


    但司策並沒有如想象中的那樣發脾氣,反而溫和地衝她笑笑,開口道:“我有事兒走開一會兒,我那桌上還有咖啡沒喝完,平板也在那兒,能不能麻煩你們幫我照看一下?我很快就會回來。”


    偶像的話就是聖旨,不光是大粉頭,就是其他粉絲也都把這事兒當成了天大的事情。大家顧不得關心司策去幹什麽,全都提高警惕開始“守護”他的咖啡和平板。


    仿佛守護這些,和守護她們的哥哥一樣重要。


    溫蕊站在吧台的拐角處,冷眼看了這全場的好戲。果然隻要司策他願意,就可以討好全世界的女人。


    -


    兩人約在了咖啡館後巷的一棵樹後見麵。這裏白天都鮮少有人來,到了晚上更是人跡罕至。客人都在前麵,工作人員也被紀寧芝約束不許到後巷裏來。


    溫蕊就這麽站在昏暗的巷子裏,借著咖啡館後廚裏透出來的一點光和司策見了麵。


    因為光線實在太暗,她完全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所以也猜不透他找自己究竟所為何事。


    “有什麽你就說吧,我聽著。”


    和溫蕊的焦急不同,司策顯得十分有耐心。他靠在樹邊一手插兜,借著那僅有的一點光仔細觀察溫蕊的臉色。


    半晌後才開口,聲音帶了一絲沙啞。


    “為什麽突然從醫院離開,你是在躲我嗎?”


    溫蕊想說是啊,這麽明顯你看不出來嗎?話到嘴邊又換了個想法,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沒有,太貴了,反正也沒什麽事。”


    說完她自嘲地笑笑,“那地方也不是給我這樣的人住的。”


    “醫藥費不需要你操心,你戶頭裏不是還有點錢,還有出院了為什麽不回家住?”


    溫蕊聽到他的話,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來。不愧是司家的三少爺,管五百萬叫有點錢。


    她以前怎麽就活在夢裏醒不過來?其實隻要清醒過來就能明白,她跟司策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強扭的瓜不甜,偏偏她還執著地強扭了這麽多年。


    溫蕊不願再去想從前的自己,出聲打斷了司策的話:“既然你也說了,那是我的錢和我的房子,那麽我花不花住不住和你也沒關係。你若隻是為了這個來找我,那就可以回去了。”


    說完溫蕊拔腿就要走,卻被司策拽著胳膊拉了回來。若是從前她大概會眼巴巴地望著他,但今天的溫蕊臉色絲毫未動,低頭看一眼胳膊上的那隻手,又抬頭望向司策。


    她開口時語調平淡卻堅持:“放開。”


    說完又看一眼通往後廚的小門,生怕裏麵有人突然走出來。


    她掙紮了兩下沒能掙脫,隻能加重語氣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放開我司策。”


    話音剛落手心一暖,對方的另一隻手伸到了她的掌心處,將一盒東西塞進了她的手裏。


    溫熱的氣息透過皮膚傳來,溫蕊的手不由瑟縮了一下。但她表麵依舊鎮定,隻看著那盒東西:“這是什麽?”


    “醫生給你開的藥,你走得太急忘了拿。記得一天一顆按時吃,有消炎作用。”


    小產之後的溫蕊身體一直沒有調養到最佳狀態,身體裏的炎症時有時無。她也知道自己該吃點藥,隻是這藥是司策拿來的,她就特別想扔掉。


    可剛起了這個念頭,對方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別像那些紅糖一樣,最後都沒有好好喝。”


    他是怎麽知道的?


    溫蕊這會兒也顧不得細想太多,兩人離得有點近,男人說話時氣息免不了就會吹到她的耳朵上。


    溫蕊的心已把這個男人從生命裏劃了出去,可身體十幾年來養成的習慣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她察覺到了自己的耳朵正在慢慢變紅,生怕對方看出破綻,於是將那盒藥攥緊,聽話地點頭道:“知道了。這下你可以放開了吧?”


    司策也沒再糾纏,鬆開了拽著她的那隻手。


    溫蕊拔腿要走,想到件事情又轉身衝他說了句:“那些熱搜,你想辦法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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