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她無意中聽到的。


    林淑知曉這些婦人姑娘們大多不過嫉妒罷了,可到底傳的多了,還是有幾分相信的。畢竟兩家如今地位著實不可同日而語。


    可如今看到對方,這才知曉,那些人甚至自己都錯了。


    女人家無論嘴上說自個兒過的多好那都不是真的,唯有眼神兒是騙不了人的。


    林淑修長的指尖不由自主的劃過眼角,眼中一片豔羨閃過。


    第142章


    沈家


    內室當中,老太醫診過脈後,卻是撫著胡須久久未曾開口,室內的眾人心中不由一個咯噔。


    長生眼中的希冀也一點點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灰暗。


    還是沈煊主動開口問道:


    “安副院,我家外甥這病情究竟如何?可有醫治的法子?”


    老太醫行醫一輩子,遇上的病患數不勝數,這會子哪怕情況不好,語調也無甚變化。


    “終歸是傷到了底子,沒個一年半載怕是難以康複。”


    “再則,病人如今這副身子骨,便是調理好了,但也要較常人虛上個幾分。”


    “那可會影響讀書考試?”


    老太醫話音剛落,另一旁的長生便急急問道,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對方。


    老太醫見此不禁皺起眉頭。沈煊連忙解釋道:


    “安大人莫怪,我這外甥今年剛得中的秀才,因著身子緣故,總是心急了些!”


    “無妨,少年人有誌氣總是好事。”安太醫擺擺手手,不在意道。他診過的讀書人沒有一千兒,也有八百了。比這更糟的也不是沒遇上過。


    那都是拿著心血在熬啊!


    想著家中子孫,老太醫低沉的聲音也顯的和氣許多。


    “若是調理得當,日常讀書隻要不是太過便也無事。


    ‘’隻是這考試嘛!………保養得當還好,若是一時不慎有什麽病症,那可是要損耗壽元的!”


    沈煊心中一驚,正要開口說些什麽,然而看到長生那發亮的眸子時,到嘴的話又不知如何說起了。


    最後千言萬語也隻能化作一句歎息。


    “那就有勞安副院了。”


    安太醫早就料到有此結果,也沒多說什麽。別說是寒門子弟了,便是那些世宦之家,為了考試短了壽數的也不在少數。


    一步之差,便是雲泥之別,就如眼前這位沈大人,若無科舉,又哪裏能有今日風光呢?


    安太醫開好藥方便要告辭離去,說是過些時!時日再來複診,臨走之前還不忘叮囑道。


    “病人日後切記不可心中鬱結,否則時日長了,別說老夫,便是大羅神仙,也是難救啊!”


    沈煊連忙稱是,隨後親自將人送至門口,又將早早準備好的匣子奉上。


    因著慣例,安太醫也並未推拒。隻是回到家中打開匣子,卻是著實驚訝了一番。


    無他,匣中所放的卻是一整顆百年老參,看其成色還是上上之品。若是放在其他官宦世家,還不至於令他這般驚奇,可這位沈大人可是正兒八經的寒門子弟。


    怪不得對方能早早出頭呢,光這份兒大氣,就不是一般寒門子弟能有的。安太醫歎道,心中對沈煊此人複又高看了兩眼。


    殊不知另一頭的沈煊也在歎道,安太醫不愧為太醫院二把手,又能得安華郡主如此推薦,果然醫術極為高明。不過數月之餘,長生身子便已經好上了不少。


    就連麵兒上也有了幾分血色。


    喜的林氏幾人雙手合十,不停感歎佛祖保佑,跟顧茹兩人還約著要去寺廟拜上一拜。


    這日正值沈煊休沐,又難得出了太陽,想著太醫的吩咐,沈煊便喊上長生準備出門兒一趟。


    整日呆在院裏,總是不好。


    誰成想,兩人剛剛收拾完畢,便見一內侍慌慌忙忙的跑了過來。


    “哎呀,沈大人,陛下急召,趕緊換上衣裳跟奴才走吧!”


    許是趕的急的緣故,內侍額頭上都冒著汗珠。沈煊見狀哪裏敢耽擱,匆匆換上行頭,隻來的急跟一旁的顧茹交代兩句便急忙離去。


    留下的顧茹暗自擔心不已,看著一旁已經收拾好了正準備出發的長生,不由歉意道:


    “長生外甥,真是對不住了,你舅舅那裏今個兒不到晚上,怕是難回的來。”


    相公平日裏最多也就被留下的晚些,這般急急被詔還是頭一回呢。怕是事情隻大不小。因而又向長生提議道:


    “管家對京裏也熟的緊,要不讓管家帶外甥出去逛逛?”


    “不用舅母!母費心了,外甥哪裏就非要出去呢,倒是舅舅那頭………?”


    見沈煊這般急急離去,長生心中不由有些擔心。此時語氣我頗有些急迫。


    “外甥不必如此,你舅舅因職位之故,時常伴駕,定不會有什麽事兒的。”


    哪怕心中擔憂,顧茹這時候也得極力穩住家中。這番話,與其說是給長生聽的,又何嚐不是給眾下人甚至自個兒定心丸呢。


    想到那些夫人們對舅母的種種恭維,如今又親自召見,可見舅舅是真得了皇帝青眼。


    見兩人都信誓旦旦,長生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家中內侍引起的騷亂很快便平息了去,而沈煊這頭,卻忍不住跟一旁的內侍打聽起消息來。


    “季公公,不知陛下匆匆召下官過來,究竟所謂何事?”


    這些子內侍,平日裏大半兒心思都花在琢磨上意了,自然知曉沈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再則他們這起子伺候人的,命賤!平日裏最怕的便是頂頭上那位不快。


    這會兒子正盼著沈煊等人能勸上幾句,自然是知無不言。


    “奴才們是怎麽也勸不住啊!”說完季公公也歎氣道。


    南邊兒,沈煊想到那日的黃將軍一事,如今按理也該有個結果了。莫非………


    沈煊心中不斷思量著。轉眼間,大殿已經近在眼前。


    正巧殿外還遇上了熟人。


    “蘇大人?”


    “沈大人?”


    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眼裏的凝重之色。


    很快便有內侍將二人帶入。


    莊嚴明亮的大殿之上,天成帝麵色陰沉的坐在上首。


    桌上淩亂的奏折,地上未完全幹!幹掉的水漬,還有底下戰戰兢兢的內侍們。無一不昭示陛下方才怒氣之盛。


    見兩人到來,上首的帝王疲憊的揮了揮手,很快便有內侍將一封奏章遞過。


    沈煊看完後,心中另一顆石頭也落了地去,果真如此,他最擔心的事兒終歸還是發生了。隻可惜了黃將軍………


    而一旁的的蘇雲起則是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兩位愛卿有何見解?”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蘇雲起率先開口道:


    “陛下,黃將軍既然已經身負重傷,倭寇又未除去,朝廷這廂必是還要派遣他人前去。”


    “隻是這人選………”


    然而如今落得個這般結果,吳王與寧王兩位王爺前些日子又走的極近。這一個手裏有握有兵權,一位頗得世林之心,朝中黨羽不計其數,陛下手中僅有的幾位武將勢力,如何能輕易離京?


    可是若是派遣他方人馬,一旦勝了,可不白白把功勞拱手讓人嗎?再則,黃將軍從屬哪方不可能一直瞞著的,屆時豈不讓人嘲笑陛下識人不明?


    天成帝何嚐又不是為了這個發愁,說到底,他這皇帝手下,能用的人手實在不多。想到這裏,天成帝不由心中生怒。


    尤其是那起子勳貴,幾乎個個唯太上馬首是瞻,對他這個皇帝倒是整日陽奉陰違。總有一日………


    司馬睿眯了眯眼,眼神勢在必得。


    而後突然又想到了什麽?目光又轉向一旁的沈煊。


    “朕記得沈卿當日好似對黃將軍一行頗為擔心,對此結果,沈卿可是早有預料?”


    這廂便是連蘇雲起都不自覺的看了過來。


    沈煊“………”他卻是有些預料,但這話他哪裏敢說出口。難不成是嫌棄當今還不!不夠怒氣太小?


    不過話說,當今這記性是不是太好了一些?幾個月前的事兒都能記得這般清楚。沈煊汗了汗。


    “陛下,臣哪裏能有如此神通,隻是倭寇素來狡詐,且在海上來往慣了。而本朝又無海上爭鬥之先例。”


    “那些匪徒定然不會在岸上等著挨打,說不得會立馬逃至海上。此般周而複始,於我大瑞軍士極為不利。”


    頂著上頭如有實質的目光,沈煊微微一頓,而後再度開口,此番已經帶上了些許怒氣。


    “就如奏折所言,倭國海船已經成了一定規模,且各項性能超出我國船支,明顯是專門的戰船………臣懷疑,前朝之時,有人曾將戰船資料賣入倭國。”


    前朝嘉明帝可是將所用船隻一律改良過的,他可不信,那倭國能這麽快創造出來。然而紮心的是,前朝倒是賣出去了,而本朝此番技術還不知曉在不在呢?


    “賣國者,賊之首也!”天成帝怒道。


    此時就連天成帝都對沈煊這般心思頗為佩服,隻恨沒能早早聽到對方意見。


    “沈卿所料不錯,可為今之計卻還是先要打下這些賊人氣焰才是。”


    “船隻一事,絕非一日之工。”天成帝也懷疑,前朝關於戰船的技術到底留下了多少。


    “陛下,微臣有一計,隻是這可行的幾率,卻尚未可知。”沈煊說話間難得有些猶豫。


    “沈卿但說無妨。”


    “不知陛下以為,奪船的可能性有幾何?臣曾在書中看到,海岸曾有漁民,可利用一特殊布料與器物,而後長時間停留在在水中。”


    “倭寇若是作亂,船隻是不可能停的極遠,若是能夠趁此機會………”


    天成帝聞言所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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