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容飛慌亂著不知道如何同蘇臻解釋自己失控時說的那一番話,蘇臻卻已經為他找到了藉口。


    “你就是你,和你的名字和你的外貌你的身體都沒有關係。”蘇臻捧住容飛的臉,“關鍵在這裏。這裏是誰在思考?誰在做決定?這裏決定你生活的方向!也是這裏決定你是誰!”


    容飛被震住了,蘇臻的目光令他忽然間找到了自己。


    在蘇臻的眼中,他不是容大少,他就是容飛,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容飛。


    無論容飛心中有多少惶恐和不確定,在蘇臻的目光裏統統都塵埃落定。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告別容飛。”蘇臻拍了拍容飛的肩膀,“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體麵。”


    容飛喉頭哽咽著點了點頭,然後和其他人一起布置起靈堂。


    一直到晚上七點多,所有一切都穩妥了,高維雍留下來守夜,他很感激蘇臻,“您和容少都早點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行。一會兒小飛的兩個師兄還有師妹都會過來陪他,你們不用擔心。”


    “高師父,我想留下來送他最後一程,沒關係的。”容飛說。


    那是他的過去,他的曾經,他割捨不了的生活,他思想的烙印。


    “我也留下來吧,以後像這樣陪著他就不可能了。”蘇臻淡然一笑坐了下來。


    靈堂裏靜靜的,容飛和蘇臻並排坐著。


    容飛望著靈柩,原來自己躺在裏麵是那個樣子。這世上的塵與土再與他無關。


    容飛甚至覺得靈柩裏的根本不是他的身體,要不然為什麽沒有絲毫的共鳴?


    這一切就像是詭異的夢。


    除了高維雍落寞著彎曲的背脊提醒容飛,這是事實。


    “蘇臻……”


    “嗯?”


    “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麽在容飛變成植物人之後,你沒讓他師父……履行容飛的遺願關掉呼吸機,反而還負擔了醫院的一切費用……是因為內疚嗎?”


    “內疚……有一點吧。又或者說在這個浮躁的娛樂圈裏,很難再遇到像是他那樣淡定的人。每次看到他演的影片,我都在想這樣有才華的人為什麽永遠隻甘心做別人的替身?”


    “因為他沒有偶像的臉。”


    這樣同蘇臻談論自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是容飛是那樣地想要了解自己在蘇臻的眼中是怎樣的人。


    “但是我卻迷戀他騎機車時的身姿,他從高處墜落時的炫目,還有他飛躍時那種衝破視線的力度。”


    容飛低下頭,這一切他都已經失去了。


    “又或者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好感,根本就不要原因。我所說的一切都是藉口。”蘇臻側身,捏了捏容飛的鼻子,“你跟他真像。”


    “像?哪裏?”容飛揉了揉鼻子。


    “除了這張臉,這個不怎麽做運動容易發燒感冒的身體,哪裏都像。”蘇臻的側臉微揚,幽暗的燈光滑過他的鼻尖,極致的美感。


    容飛呆愣在那裏。


    參加自己的殯禮,容飛的心情是複雜的。昔日的師兄妹還有圈內的朋友都來了,甚至還有星耀的一姐洛冰。容飛對她依舊心有餘悸,那次拒絕參加她的party導致容飛丟了一份收入可觀的工作。但是今天的洛冰穿著一身黑色長裙,頭髮挽起在腦後,領口別著一隻銀色的雪花胸針,一副墨鏡幾乎遮住了她的整張臉。


    當高維雍哽咽著念著容飛的生平時,洛冰的墨鏡下隱隱有淚水滑落。


    容飛心中一顫,將手帕遞過去,“洛姐。”


    “哈……”洛冰低笑了一聲,“什麽時候容少這麽懂禮貌了?你都來參加容飛的葬禮了,看來他在圈子裏的人緣不錯,隻有我老是欺負他。”


    “你都哭了,應該是還蠻在意他的……那當初幹嘛要欺負他呢?”


    “那是我的生日party,他都敢不來。那就不是我不在意他,是他不在意我……我能不生氣嗎……還有誰說我是真心哭的?既然來參加葬禮,怎麽樣也要擠出眼淚來,這是禮貌。”


    “……你是不是喜歡他?”容飛又問。


    “鬼才喜歡那個半點風情都不懂的傻子!”洛冰將手帕重重地拍回容飛的掌心。


    容飛環顧四周,他沒想到自己的葬禮上會有這麽多人來。以前合作過的幾位導演、化妝師、動作指導、還有那些曾經對他諸多挑剔的演員。看看那個青春偶像任白,那傢夥也曾經指著容飛的鼻子問“你到底是不是專業的啊,一個跳樓的動作做的那麽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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