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下子好了,你的美夢成真了,沒想到秦王政這麽的有眼光,竟是挑中了公主你,公主你一嫁過去就是秦王後了。”侍女小付正在給桃夭梳頭。


    桃夭笑了笑,她推開了小付:“去給我把銅鏡拿來,我看看我自己,你不要說,秦王政真的有眼光,竟是選中了我。”桃夭開心極了,得知秦韓要聯姻,而且不是王姐,而是她,而且她還是秦王政親自挑選的人,她自然是高興萬分了。


    “好的,我的好公主,這個給你可以了吧。”小付也感染到了桃夭好心情。


    而桃夭也對著鏡子傻傻的笑著,以前她就聽聞過秦國公子政大名,知曉他不僅長相清俊,更是有大才,還舞著一手好劍法。桃夭最思慕劍客。


    “真好,子房哥哥可來呢?我要將這消息告訴子房哥哥。”


    桃夭當即便起身,她性子活潑,聽風就是雨,隨意將雕花繡錦的綢衣披上,這一係紅衣加身,她就要去尋子房。子房自然就是張良了。剛剛出門便見到張良來了。


    “子房哥哥你來了,你是不是知曉我要嫁給秦王政了。我太高興了。”桃夭人如其名,如桃花一般妖豔,她梨渦淺笑,最是動人,加上她性子活潑,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的可愛。今年她也隻有十三歲,與公子政同年,還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而張良祖上五為韓相。現在韓國的丞相張平便是他的父親,他也就經常出入韓王宮,與桃夭兩人關係十分的要好。話說在韓王宮怕是沒人與桃夭關係不好了。


    她性子特別的好,讓人嫉妒不起來。


    “我知曉了。你似乎很開心。”


    張良見桃夭一直都帶著笑意,就諧趣了她一下。


    桃夭則是點了點頭,十分老實的說道:“恩我很高興,這下子楚國公主如沁可不是好哭死了。哈哈,子房哥哥怎麽辦?我好壞,我善妒,我不是好人。”


    桃夭就是這樣的人,張良見她如此,原本已經到了口中的話,竟不知道如何說了,他自然是說不出來了。


    “對了,子房哥哥,你應該是見過秦王政吧,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


    桃夭現在可是待嫁女兒的心態,想著還有一年就要嫁到秦國去了,她是那麽的激動。到時候她就是秦王後了。


    “他?秦王政?”


    張良還是回憶那日在蝶穀之中遇到公子政,那個事實的公子政方才十歲,就可以手執天子劍太阿了,那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人。而且他現在還貴為秦國的國君。


    “是啊,就是他,我知曉你是見過他了,他似乎以前思慕趙國的溪月公主?”


    桃夭歪著腦袋十分好奇的看著張良。想從張良的臉上讀出什麽。可是她失望了,張良臉上任何表情都沒有。


    張良此時還在回想蝶穀之中那段時間,可以看得出來那個時候的公子政確實是趙溪月關係非同一般。


    “秦王政是一個很好的人。”


    張良想了想,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也隻好這樣對桃夭說道,桃夭聽他這麽說,立馬就笑了:“我也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不然他也不會眼光那麽好看上我。嘿嘿,子房哥哥,我總是這麽看好我自己。”說著桃夭就衝著張良再次笑了笑。


    “對了,公子非可在?”


    “你說王弟,他正在聽荀夫子講課呢?王弟昨日還說要去找你呢?要不我帶你去吧。”


    上次韓非已經跟隨張良回韓國,而公子蟣虱還是留在蝶穀,並沒有跟隨張良回國。而韓非自從回到韓國之後。韓王咎害怕被人所詬病,對他倒是極為的好。以前荀夫子就是韓非的先生,這會兒到了韓國,韓王咎依舊還是請來了荀夫子為他授課,這會兒正在給韓非講課呢。


    “那你領我去瞧瞧便是。”


    有了張良這句話,那桃夭就不管不顧的跑了出去。她赤著腳,腳踝上還掛著鈴鐺,跑起來便響了起來。她一襲紅衣,沒有束發,就那樣披散開來,她已長發及腰,那烏發竟如瀑布一樣,她一跑起來,風含著她的笑聲跑遠了。


    “公主,你的鞋子?”小付則是追了過去了。


    而張良則是看著桃夭,為何同樣是公主差距就這麽大呢?


    所以在此刻張良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能每個女子都可以如同公主一般的長大,至少趙溪月沒有,她小小年紀就被自己的親母封腿,導致不能行,然後就被雲中君選中,修習陰陽術,不能婚嫁不說,而且還短壽,此番更是被陷害誅殺了公子羽,這個女子似乎一直都是這般的不幸。再看桃夭當真是青春年少,一派逍遙。


    “子房哥哥,你瞧就是在這裏。”桃夭十分邀功的說道。


    張良也走到了這裏,就看到韓非和荀夫子兩人。


    “子房哥哥你來了,我正準備找你呢!”


    韓非見到張良就如同見到救星似的,就盯著張良看。而此時小付也趕了上來,但見她氣喘籲籲走到了桃夭的身邊,手裏還提著桃夭的履:“公主你的……”


    桃夭這才意識她是赤著腳出來,若是尋常那就罷了。可是今日卻不同,對方是儒學大師——荀夫子,這儒家最注重的便是禮教,她當即就擺了擺手讓小付下去,而她則是將腳藏在了裙擺下來,衝著荀夫子笑了笑:“那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說完便提起裙擺,拔腿就跑,生怕荀夫子訓斥她。


    等到她走後,韓非就來到了張良的身邊:“子房你救救我阿姐吧。她不可能殺人的。”韓非口中的阿姐自然就是趙溪月,三年間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比如韓非,再也不是那個口吃的少年了,他已經是荀夫子的得意門生了。


    “此事還須從長計議,不知夫子如何看待?”


    張良朝著荀夫子行禮,他是儒道雙修,也算得上是荀夫子的學生。


    “此事乃是齊國與趙國之事,我等還是少管事情為妙,今日就到這裏了,老夫先走了。”荀夫子似乎對此時興趣不大了,而張良則是朝著他一拜。


    “夫子慢走。”


    荀夫子都已經起身離開了,突然回轉過身子看了一眼張良:“秦國與韓國當真要聯姻了?”


    “恩。是的桃夭公主是秦王政親自挑選了,夫子可有何看法?”


    荀夫子捋了捋胡子,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怕是呂不韋的主意,他竟是選擇的桃夭,這對桃夭來說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了。不過看起來她似乎很開心。”


    事實上也是如此的,桃夭看起來十分的高興。


    “恩,夫子也看出來吧,桃夭確實是十分的開心。論理也不應該是她,而是大公主才是。她雖然也是王後所出,到底是次女。”張良簡單的說了一下。


    “老夫還是覺得教書比較輕鬆。”荀夫子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話,之後便飄然而去了,他走遠之後,張良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怎麽辦?子房哥哥,夫子不肯幫忙,阿姐是不是很危險,我們該怎麽辦才好?”韓非現在恨不得一下子飛到臨淄區,可是他也知曉,他若是這樣飛去的,也無濟於事的。


    “夫子不肯幫忙才好,已經是溪月公主的萬幸了。”


    齊國乃是儒家的發源地,若是荀夫子真的出手,斷然是不會幫著趙溪月,她到底是趙女了。所以此番荀夫子選擇不管,已經算是在幫忙了。畢竟儒墨乃是諸子百家最大的兩個派係。


    “|哦哦,好像是的,我差點忘了這一茬了,那怎麽辦?子房你不能見死不救。阿姐很可憐的,如果能帶她回韓國就好了。”韓非此番自然覺得韓國是最好的地方了。此時的韓王咎對他還算是不錯。


    “那這樣吧,我還是去齊國走一趟,其實三叔也與我言明了,到時候冰心也會去齊國臨淄,也許溪月公主的腿就可以治好了。”


    趙溪月出事情了,醫家斷然不會坐視不管。三叔在三日前就已經來信,讓張良去一趟齊國,這一次張良入宮也是為了告訴韓非一聲的,這樣他就沒有那麽擔心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子房哥哥你一定要將阿姐帶回來。”


    “好!”


    就這樣張良一人踏上了去往齊國臨淄的路,他帶著月色出發,走在路上,好久沒有如同這樣趕路了。他想起三年前在蝶穀遇到的趙溪月,不知此時她到底變成了何種的模樣,傳說中的趙國三寶之一——溪月公主手中花。想來她這些年過的還算不錯吧。


    日暮西垂,夜□□臨,張良也趕了一天的路,準備好生休息了一下,就將白馬拴好,尋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就在此時有人悄悄的來到了張良的身邊,用手蒙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本來張良已經拔劍了,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就將劍放了下來。


    “桃夭你怎麽跟來了?”


    桃夭聽到張良的話之後,立馬就鬆手,有些沮喪的說道:“一點意思都沒有,怎麽一猜就猜中了。”


    張良一睜眼就看到了一身男裝的桃夭,她竟是跟來出來。


    “胡鬧!”


    “子房哥哥,我隻是想跟你去齊國看看溪月公主,我知曉秦王政曾經思慕與她,我就想看看她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一個人而已。不是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嗎?我就是想知道而已。”桃夭帶著行李就走到了張良的身邊,自然開始苦苦哀求張良了。


    “你這……”


    張良則是一臉的無奈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桃夭伸出手來,拉著張良的胳膊,一直子房哥哥,子房哥哥的喚著,張良都頗有些不好意思了。而且這裏離韓國已經很遠了,他又不放心她一人回韓國。


    “你不是要嫁給秦王政嗎?你這般出來了,你父王知道該怎麽辦?”


    張良十分無奈的說道,桃夭見張良如此問話,就知曉張良已經答應帶她上路了,她十分高興的將行李放下,坐到了火邊。


    “我留書了,父王看了就知道了。而且我與秦王政大婚還要等一年之後呢,時間長著呢?反正我已經和父王說了,我要去齊國看趙溪月,看完我就回來了。兵家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嗎?”


    桃夭是下定決心了,這也是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去往他國。以前她一直都在韓王宮之中。


    “你,你,你父王肯定很著急,你讓我如何說你呢?”


    “子房哥哥,你不會說我的,我知曉你人最好,你定會帶我去見趙溪月的,對了溪月公主是不是很美。若是很美,子房哥哥你就將她娶回家吧,”桃夭湊到了張良的麵前,她說起那個事情之後,張良竟是臉紅了。而且還被她瞧見了,她自然是相當的激動了。


    “子房哥哥,你喜歡趙溪月對不對?”


    她好似發現了真相,就興奮起來。


    “莫要胡說,她是雲中君看重的人,是趙國的天女,是不能言婚嫁的。”


    張良如實的告訴桃夭,不是每個女子都可以被當作公主捧在手心的,至少趙溪月沒有這樣的運氣。她一直都是那麽的不幸。尤其是對比桃夭來說。


    “這是哪門子的規定,那雲中君定不是什麽好人。不能婚嫁,那趙溪月豈不是可憐。”


    桃夭也是女子,自然是知曉女子的心事了,哪一個女子不想嫁人,不想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現在卻有這樣的女子,卻要跟雲中君修習陰陽術。桃夭很早就知曉陰陽術,但凡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想去修習,畢竟修習陰陽術的不管男子還是女子都是相當之短命的。尤其是對女子,尤其的苛刻。


    “所以你很幸運,不知呢怎麽想的,竟然從皇宮之中出來了,不好好的在宮裏待著。”張良自然是一聲長歎。之後兩人就相顧無言。


    就這樣,韓國的桃夭公主就這樣賴上了張良,與他一起去尋趙溪月去了。


    等他們到了齊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此番趙溪月等人還被困在齊國,趙國國君和趙太後那裏沒有任何的表示了。雲中君也是沉默不語,趙溪月與兩人一直被困在那個房間裏麵。那些人不敢進來,她們也無法出去。


    “公主都怪桃江,她是一個叛徒,實在是太可惡了,她怎麽可以這樣?”


    和桃江都是趙雅所贈,兩人以前是情同姐妹,她不知桃江何時被齊國的人給收買了,來陷害趙溪月。其實趙溪月這半個月倒是十分的悠然自得,她雖然被困在這裏,依然可以修習陰陽術。而且陰陽術在乎就是感知,感知這自然氣息。以前在趙國是一種氣息,此番來到齊國又是一種氣息,這對於修習陰陽術是有所裨益的。反觀最是暴躁,也最是為趙溪月抱不平。


    “,你無需著急。早晚都會水露石出的。”


    正所謂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公主,你這性子,你讓我……”


    已經愁死,她最是不喜就是趙溪月的性子,一直都是與世無爭。可是越是這樣越容易被人欺負。


    “有朋自遠方來!”


    趙溪月起身,她方才已經看到有人來了,看來她也應該從這裏出去了。她終於到了無我之境,可以看透。


    “公主你說什麽?”


    自然還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她隻是看到趙溪月略帶笑意的臉,她笑的是那麽的甜,很久沒有看到趙溪月的笑容了。


    “,我們要出去了,有人來了,而且還是故人。隻可惜,我已經不記得這位故人了。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當真不認識公子羽?”方才趙溪月確然看到了卦象,上麵言明是故人,可是她也看到了影像,上麵那人她卻不認識。


    “沒有啊,公主你本就不認識公子羽,你怎麽會認為那登徒浪子。”


    說謊了,她從服侍趙溪月第一天開始,就有人吩咐她,趙溪月的從前種種都不能再她麵前提出,若是她問起,也言說自己不知道。顯然做的很好。


    “哦?竟是如此,我想我也不應該認識公子羽。此番他倒是死得冤枉,那些人無外乎就是想要嫁禍與我,沒有他也會有別人。隻是為了兩座城池,要了公子羽的性命,這人命當真不值錢!”


    趙溪月看著這天上的明月,窗外白雪一片,為何這樣的雪景竟是這樣的熟悉。


    此番在秦王宮中,秦王政依然獨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一片雪景,月色,雪色,她是第三種絕色。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大王……”


    黑衣男子在此出現了,跪到在趙政的麵前。


    “任務完成了?”


    先前秦王政要他去誅殺韓國的桃夭公主,如今半個月過去,他應該已經完成了。


    “大王,桃夭公主下落不明,屬下正在追蹤之中,此番她怕是已經混入了齊王宮!”


    “齊王宮?她怎麽會去那裏?與她一道還有誰?|”


    黑衣男子抬頭,發現秦王政已經把劍而出,儼然是那般太阿。


    “是張良!”


    “竟是他,他去齊國幹什麽,還帶上了桃夭公主,難不成他們兩人私奔了。沒想到這位韓國公主還真的有些脾性,孤倒是小瞧了她、”秦王政自然是認為桃夭因不滿婚事,與張良私奔了。然事實上桃夭隻是為了去一睹溪月公主的風采而已。


    “子房哥哥,溪月公主到底在什麽地方?你倒是快點啊!”桃夭和張良兩人如今已經混入了秦王宮了,她是一個急性子,自然是想要早點見到趙溪月了。而張良卻一直都在觀察。他指了指前麵說道。


    “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那麽前麵那人便是齊國公子軫,你若是有辦法將他引開,我便可以帶你進去!”張良指著前麵那人說道。桃夭則是眯著眼睛看向公子軫,狡黠的笑了笑。


    “這有何難,看我的!”


    桃夭正準備衝出去,張良突然就拉住了她。對她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因為有人來了。那人張良自然是認識的,是趙太後最小的兒子,也是最寵愛的兒子,一直在齊國為質的長安君——趙海。


    “子房哥哥,那男子長得真好看,是誰啊?”


    誠然,桃夭的話沒有說錯,趙海長得確實是頗好,頗有子都之貌,堪比東南之子。


    長安君趙海似乎正在與公子軫交涉什麽,可以看得出來兩人聊得並不愉快。


    “他是不是在給溪月公主送飯菜,你看到他的食盒了。”


    桃夭的注意點和張良不同,張良被她這麽一提點,也注意到趙海手中的食盒。最終長安君趙海似乎給了公子軫什麽好處,他還是放了趙海進去了。


    “那個人進去了,子房哥哥怎麽辦?我想看溪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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