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雪落,還微微的寒意,趙溪月竟不覺得冷,她伸出手去接著墜落的雪花,這麽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與雪花這麽親近,真好。她抬頭便看到一支紅梅花開,紅豔一片,竟是要比榮國府的紅梅花開的還要好。


    “公主,你到底怎麽想的?公子羽本就與公主相愛,對公主也好。而且幸而大公主這一次還願意帶上你,你如何……”侍女春香怎麽也想不通為何趙溪月會一反常態,拒絕隨趙雪吟一起嫁給公子羽。


    風夾著雪花迎麵朝趙溪月吹了過來,她坐在輪椅上,她的雙腿還是無力,無法站起身子。


    “春香啊,我為何要嫁給公子羽為妾,他是何須人也,竟讓我嫁於他為妾,我從不和別人共享東西。”


    就算如今已經淪落至此,那也不代表她就甘心為人妾侍,若是願意為人妾侍,上一世她又怎會淚盡而亡。


    “可是公子羽不是東西啊?”


    春香說完話之後,立馬便覺得她失言,忙解釋道:“不對,公子是東西,不對……”春香都已經急出一身汗來,一臉的慌張。趙溪月瞧見她的模樣,用袖掩鼻,撲哧一笑,就是她低眉一笑,惹得站在不遠處的公子羽又是一陣心動。他從來都是喜愛趙溪月的,他快步的朝這邊走來。


    “月兒!”


    他輕輕的喚道,他的聲音很好聽,入清泉洗白石一般的清脆,趙溪月回過頭便看到一男子站在她的麵前。但見男子一襲青衣長衫,唯有頭上帶著束發金冠才看得出來他是身份非凡之人。


    借著原主的記憶,趙溪月一下子就認出了此人是誰,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公子羽,是齊國太子,也是以前趙溪月心心念念的男子,而且趙溪月愛到死去活來的男子,平心而論,他長相清俊,溫文爾雅,一派書生風度,看起來倒也舒服。


    “春香推我進去吧,起風了。”


    她根本就無心搭理這般的男子,即便這男子貴為齊國的太子,一想到他竟是負心之人,趙溪月便無法忍受。前世賈寶玉負心斷情,今時今日她再也不會為這般背信棄義的男子心動了,更何況她本就不識公子羽,喜歡公子羽的趙溪月一去,現在剩下隻有她林黛玉而已。


    “月兒,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可知曉,我最是不喜你這般模樣。雪吟不是已經答應你陪嫁去齊國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對,我是喜歡你,可是你也知曉你我身份懸殊,以你的身份是不能作為正妻,就算你不做我的妾侍,也會成為別的王孫的妾侍……”


    公子羽十分不滿的望向趙溪月,他在努力的壓製他的怒氣,“月兒,你可知曉為了讓你可以陪嫁,我做出了多少的讓步,月兒不要無理取鬧的好不好。等到了齊國,我一定會好生的寵你。”


    他快步的走到了趙溪月的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擋在她的麵前,讓她看到他的模樣。


    “公子羽,我趙溪月隻說一句,這句話你也要聽清楚,那就是,我不會嫁人做妾,更不會嫁給你,你可以走了。春香推我進去。”趙溪月冷眼示意了春香。


    “諾!”


    春香便推著趙溪月入屋內。


    “趙溪月,你若是不嫁給我,你以為這七國之中誰還敢娶你,你是我公子羽看上的女人,誰敢!”


    公子羽十分囂張的看向趙溪月,他走到趙溪月的麵前:”不願為人妾侍,那你可知曉你是何身份,你的母親宣華夫人也是媵妾,你是媵妾之女,這輩子注定要為人妾侍,你不願意嫁給我為妾,你會後悔的。”


    他抓住了趙溪月的手,趙溪月猛地從他的手中抽出了手,之後拿出帕子,擦淨了手。


    “若是那般,甚好!”


    趙溪月揚手示意春香繼續推她進去,留下一臉氣急敗壞公子羽。他從未想過以前那麽喜歡他的趙溪月竟會對他如此的冷淡,他心裏自然是十分的不快。可是見到趙溪月如此橫眉冷對,他也不好死乞白賴跟了上去。


    “公主,你怎麽回事,你這麽可以如此對待公子羽,他可是齊國的太子,如今……”春香再次不滿起來,開始說落起趙溪月來。趙溪月抬頭望向春香。


    想起原主生前的種種遭遇,又想起方才春香見到公子羽的表情,聰明如她,如何不知春香的心思,怕是想她嫁給公子羽是假,春香另有心思怕是真。以前在榮國府之中,丫鬟想要爬上主子床的事情,她也不是沒有看到。隻不過以前的她,眼不見心不煩,也懶得去管這些事情,今日之事,便是不同了,春香可是她的侍女,而她怎麽說也是她的主子。


    “春香,你何時侍奉我的?”


    趙溪月低著頭,她的懷裏時方才折下的一隻臘梅,她正準備修剪一下,放在屋內。


    “公主,春香打小便侍奉你了,公主你怎麽了?”


    春香一臉的詫異,她總覺得趙溪月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趙溪月見到公子羽從來不會如此冷淡,見到趙雪吟更是一臉的諂媚。而且對待她也是客客氣氣,生怕惹惱了她。


    “無事,你也知曉你是打小侍奉我,你也知道我是公主,那你可知曉何為公主?何為奴仆,何為規矩?”趙溪月的話不大,但是聲音卻足以讓春香聽見。


    “公主,我,我,我也是為你好。其實公子羽說的一點兒都沒有錯,以你的身份,即使不嫁給他為妾,也是給其他諸侯做妾,都是做妾侍,自然還是公子羽好。公主不是我說你,你的身份,還是你的身子,幸而公子羽不嫌棄你,大公主也願意帶著你,不然的話,你在王宮之中……”春香此時還以為趙溪月還是以前的趙溪月,一如既往的將她看輕了。若是以前的趙溪月定然不會反駁她,還會覺得她說的對。


    可是有了林黛玉靈魂的趙溪月,何曾能讓丫鬟如此獨大,如此這般對她說話。以前在榮國府的時候,她雖然一身病弱,可是她屋裏的丫鬟婆子也被她收拾的妥妥帖帖,再說她本就是一個心氣高的人。


    “春香,你走吧,我這邊無需你來侍奉了。春蘭以後我屋裏就有你來侍奉,至於春香你哪裏來就往哪裏去吧。我這裏不需要你。”趙溪月低沉著臉,將那臘梅放置好。


    “公主,公主,奴婢,奴婢,你……”


    “哐當”一聲。


    春香正準備爭辯,突然便聽到聲響,似是隔壁傳出來。


    “阿母,你怎麽了?”


    公子政聽到聲響,便從裏屋跑了出來,看向趙姬。看向趙姬。便見趙姬滿手失血,一臉慘白。


    “阿母,你這是怎麽了?”


    公子政一臉的焦急,忙尋來布條給趙姬止血。趙姬一臉的無措,茫然的看向公子政:“政兒,怎麽辦?你父王怕是忘記母子了,他回到秦國,再也不要我們了。我們該怎麽辦?秦趙又要開戰,到時候我們又要被掛在城牆上,不,不,不,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你讓我死吧,我要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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