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鶯黑線:“……什麽舊情複燃,注意用詞好嗎。”


    “反正在別人眼裏是舊情複燃。顧總他定力真好,我要是他,顧盛澤今晚得上醫院躺著。”


    “……”


    洛鶯沉默了。


    又吹了會兒冷風,她在打了好幾個噴嚏之後,終於下了決心,決定離開陽台。


    坐電梯到了一樓,她腳踝還有點疼,走得很慢,到了外邊,她四處看也沒發現顧司聿的那輛限量版布加迪,一陣失望。


    “找什麽呢?你哥我在你後邊。怎麽自己出來不叫我?”洛湛拿著車遙控鑰匙對著附近一輛蘭博基尼開了鎖,“車在那邊,等我開過來還是咱一起走過去?”


    洛鶯還沒開口,洛湛搶先一步說:“哦忘了,你沒八抬大轎過不去。”


    “……”


    月黑風高的又冷嗖嗖,洛鶯還是跟上去,扯住洛湛的胳膊,洛湛蹙眉:“幹嘛?”


    “一起走過去吧。”


    “……”


    走了幾步,她抬頭問洛湛:“你有病?幹嘛來接我?忽然打溫情牌扭轉形象好找女朋友?”


    “?”


    洛湛伸手彈了一下她腦門:“不是你發短信讓我來接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


    她摸摸自己額頭,聲音有氣無力:“我好像真的燒壞了。”


    “啊?”洛湛摸摸她額頭,“有點燙啊。送你去醫院看看。”


    “……”


    上車後,洛鶯開始咳嗽,她喝了口礦泉水潤嗓子,又問洛湛:“你和許佳織認識啊?”


    “哦,初中同學。”


    “不是高中同學嗎?”


    洛湛“啊”了一聲:“初中。就你這智商還敢質疑我優秀的記憶力?”


    “……”


    過了會兒,她又問:“不是高中那妹子啊?”


    洛湛間接承認了自己那時候放學晚歸的確是為了泡妹子,道:“不是。”


    “那沈遲應該放心了。一場惡戰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


    “啊?”


    “不過就算你和他為此大打出手,也實在沒什麽可惜的。兩敗俱傷最好。反正你倆都那麽醜。心疼許佳織一秒。”


    “……”


    好歹這小祖宗現在是病號,要是和他吵架氣壞了可不好,最後還不得他這當哥的遭殃:)


    所以洛湛選擇閉嘴了。


    本來洛鶯不太想來醫院,但她確實不是很舒服,也就沒說什麽。到了醫院,洛湛去掛號,她就坐在急診科室外邊的長椅上昏昏欲睡。


    不知睡了多久。再有意識時,她隻覺得頭很沉。


    迷迷糊糊間,她覺得自己的臉被什麽冰涼的東西碰來碰去的,她感覺十分不舒服,伸手去擋,那冰涼的東西轉而扣住了她的下巴,然後有溫熱的液體流進她嘴裏,嚐起來像是白開水的味道。


    嘴裏好像被塞了一顆什麽東西進來,她聽見有人在耳朵邊說“咽下去”,但是她偏偏咬了一口,然後嘴裏就變得很苦,苦得她直接把東西吐了出來。


    她腦子還是很沉,也不想睜開眼睛看東西,昏昏沉沉了又一會兒,她覺得嘴巴還是好苦,說了句:“好苦啊……”


    她的下巴又被人給掐住了,下一秒,有什麽柔軟的物事覆在了她唇上,不等她感受一會兒,她的牙關被撬開,又是一顆東西被送進嘴裏。


    又聽見誰在耳邊說:“咽下去。”


    她閉著眼睛搖頭,說苦,又要吐出來,嘴巴剛張開,唇被什麽同樣柔軟的物事再次覆蓋上,剛才是送了藥進她嘴就停下了,這次卻不一樣,那柔軟覆在她唇上,一下一下,輕輕地貼合。


    ˉ


    醫院。深夜十二點半。


    因為醫院的網絡忽然出了問題,導致掛號窗口的電腦係統掛不上號,洛湛於是隻能用手機掛號,七七八八的事情弄完後,等他回急診科室找洛鶯時,發現他的妹妹竟然從醫院不翼而飛了……


    洛湛:“……???”


    第34章 顧司聿趁喂藥之機。和她接吻了……


    西山雲頂a17棟顧府,車庫的燈過了深夜十二點半還亮著光,一輛邁巴赫開進車庫裏,片刻後,司機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


    車上的人下來之後,司機伸手接過醫藥箱,道:“何醫生,我來拿吧。”


    “那好吧,我還得拿一個箱子。”


    兩人進入顧府之後,梅姨和莊嬸立馬拿來幹淨的拖鞋,兩人正要換上,出現在樓梯口的顧司聿敲敲金黑色的樓梯扶手,冷聲道:“別浪費時間。”


    何醫生和司機會意,趕緊提著醫藥箱上了三樓,進入主臥室後,何醫生放下醫藥箱,迅速洗了一下手,才回到床邊,他坐到矮凳上,替床上的人把了把脈。


    “她怎麽樣?”顧司聿盯著床上睡著的洛鶯,問了句。


    “……請顧先生您稍等一會兒。”


    何醫生是顧司聿的私人醫生,畢業於海外名校,在國外工作了一段時間後,又回國係統性地學習了中醫,他看診,都是中西結合,中醫的那一套望聞問切的絕技,他也時常會想展露一手。


    但顧司聿今天似乎不是很有耐心,何醫生不太敢繼續裝逼,隻好又把了會兒脈象,待了然病人的病情之後,他沉吟片刻,隨後探手摸了摸洛鶯的額頭,燒似乎已經退了些。


    “請問病人之前發燒多少度?”


    顧司聿站在床邊,把洛鶯把過脈的那隻手放進被子裏,又仔細掖好被角,道:“三十九度。給她吃了布洛芬。”


    何醫生點點頭:“燒已經退了不少,之後如果再發熱,不超過三十八度的話,建議不用吃退燒藥,讓病人多喝熱水。”


    “……”


    何醫生開始寫處方,顧司聿便問他:“她的症狀是普通感冒還是?要不要打點滴?”


    何醫生邊寫邊回:“這幾天天氣冷,病人應該是吹了冷風,導致抵抗力降低,感染了感冒病毒,但隻是普通的感冒,不用擔心,吃幾次藥就能好,不需要打點滴。”


    送走何醫生之後,顧司聿開車去附近的藥店按照醫生的處方開了藥,等他回家時,發現洛鶯已經醒了,她坐在床上,一臉懵逼。


    “……”


    “……”


    又是四目相對,又是相顧無言。


    半晌,腦子較為清醒的顧司聿去打了一盆水,回來後他坐到床邊之前何醫生坐的那張矮凳子上,將毛巾擰幹後,遞給洛鶯。


    洛鶯慢吞吞伸出一隻手接過毛巾卷,表情木楞,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嘴巴幹澀又苦苦的,幹脆又閉上。


    她低頭看了眼手裏的毛巾,也不動作,就這麽幹坐著。


    心裏邊不太舒服。


    她想起來自己本來應該在醫院裏的,怎麽忽然就到顧司聿這兒了?


    還想起來,在沈夫人的沙龍上,沈遲說顧司聿看見她和顧盛澤“舊情複燃”的一幕了,雖然壓根不是,但誤會之所以是誤會,就是因為當事人說不清楚,而旁觀者又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實的。


    她現在這麽苦惱,但她又很清楚,自己這麽苦惱幹嘛?顧司聿看到了就看到了,她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反正顧司聿又不在乎吧。


    那她幹脆不解釋了。況且顧司聿看著也不像因為這事兒生氣的樣子啊,大半夜的她病歪歪,他卻生龍活虎的,還半道把她從醫院截走帶回家……


    洛湛雖然成日裏損她,但她忽然不見了,他肯定會擔心啊。


    得給他回個消息,但她到處都找不到走進的手機。


    掉醫院了?


    “你……我……”她舔舔幹澀的嘴巴,“我就想知道自己怎麽就在你這兒了。總之我記得自己之前是在醫院走廊的。”


    她說完之後,表情管理失敗,瞪大眼睛,道:“難不成我發燒之後有了特異功能,自己瞬移到你這兒的?我居然這麽牛掰嗎?!”


    顧司聿:“……?”


    送蜜餞上來的梅姨沒忍住笑出聲,道:“洛小姐真會說笑,當然是顧先生把你抱回來的,你回來的時候燒得好厲害呢。”


    “啊……這樣啊。”洛鶯垂眸看看地麵,想起什麽,看向顧司聿,“我燒得那麽厲害你還把我扛回家裏?難道你想讓我燒成個傻子嗎?是不是人?”


    顧司聿不置可否,他的臉色冷峻,黑色眼眸和黑夜一樣深沉。


    梅姨此時又道:“之前洛小姐你燒得厲害,顧先生其實很擔心的,給你一遍遍的用冷水泡過的毛巾蓋額頭退熱,給你喂退燒藥,你說苦,一直把藥給吐出來……先生很耐心地喂你吃了藥,之後還讓我出去買蜜餞,你不知道,現在夜深了,東西很難買到,我跑了好幾家大超市才買到的!”


    “……”


    洛鶯縮了縮脖子,聲音一下子變得弱弱的:“啊……這樣啊,那是我錯怪他了。”


    她拿了顆蜜餞扔進嘴裏,邊吃邊偷偷觀察顧司聿的表情。


    顧司聿的臉色還是很冷,但是比之前好多了。聽了梅姨的描述,她有理由懷疑,顧司聿之前的確想過要把她燒成一個傻子……


    可他後來大概是良心未泯,覺得她燒傻了有點可惜吧,就打算給她退燒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他把一個燒得嚴重的病人從醫院擄走都是非常可惡的行為啊啊啊啊啊!


    真燒壞腦子了怎麽辦:)


    半天誰也沒有說話。臥室裏靜得隻剩下窗外的風聲。


    洛鶯縮進被子裏,想睡會兒,可是人還沒躺好,被子又被人揭開了。她瞪著顧司聿,氣呼呼的:“幹嘛?”


    “還沒吃藥。吃了藥再睡。”


    “梅姨說你喂我吃了藥的之前。”


    “隻是退燒藥,我讓醫生給你開了感冒藥,吃了之後,你再睡。”


    “……哦。”


    顧司聿拆開幾盒藥,將那些藥丸一粒一粒放她手裏,她吃完一顆他就往她手裏塞一顆,和給小孩兒糖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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