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糕點甜卻不膩,顧知書彎起嘴角,盤子空了。


    字條顯露了出,娟秀的小楷,書寫著那句心悅君兮君不知。


    顧知書修長的手指捏著紙條,看了良久。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字條上的字未變,他眼眶微紅,心猛烈跳著。


    原來這些年,謝悠也從不曾忘了他。


    顧知書心跳的極快,不顧禮儀去尋了謝悠。


    謝悠臉上掛著笑,‘‘看見了?’’


    顧知書裝作不解的模樣,‘‘看見什麽?’’


    謝悠秀眉微皺。


    顧知書將那食盒還於謝悠,‘‘今下午來尋謝伯父有要事相談,順帶將這食盒還於你。’’


    他笑著,‘‘糕點很好吃。’’


    謝悠緊握食盒,直直盯著顧知書,‘‘你當真沒看見?’’


    顧知書眼神澄澈,搖著頭。


    謝悠有些急,她打開那食盒,翻找半天,可卻不曾見那紙條。


    她垂下眼,有些失落,她明明檢查了好些遍,放在裏麵了。


    她心底一沉,心口脹脹的。


    難不成顧知書看了,但對她無意,方才裝作沒看見。


    謝悠身形不穩,牽強笑著,‘‘顧侍郎尋爹爹有要事,便先去。’’


    顧知書見謝悠眼眶泛酸的模樣,知曉他這玩笑似乎開大了。


    他慌亂地拿出帕子擦著謝悠的淚,他語氣誠懇,‘‘方才是我的錯。’’


    ‘‘我瞧見了字條。’’


    謝悠一雙玉手急忙貼上的他的唇,她央求道,‘‘再想想。’’


    顧知書拉住謝悠的手,‘‘我從未忘你。’’


    謝悠怔了怔,手也不知何時拉上了顧知書的手,她小臉通紅。


    顧知書緊盯著女子,一字一句道,‘‘阿悠,你可願嫁與我?’’


    謝悠垂下頭,心像是要跳出來般,口是心非道著,‘‘不願。’’


    顧知書緊緊拉住謝悠的手,‘‘我已瞧見,不可以不作數的。’’


    謝悠臉頰緋紅,‘‘你這登徒子。’’


    兩人選個了良辰吉日,成了婚,琴瑟和鳴,白頭偕老的扶持了一輩子。


    梅王姬篇(不喜歡她的建議不看)


    梅王姬本該是名門望族出身的大家閨秀。


    幼時家裏卻遭了禍,男丁皆被斬首,女眷流放奴。


    她生了副好皮囊,那流放的官員覺得她這容顏日後定有番作為,便打點了番將她收留府中,好生教養著。


    她初入府時,方才八歲。


    那時她驚為天人,同她一起入府的姑娘被她襯的姿色平平了。


    再大些,她處處拔尖,遭人嫉妒被下了藥。


    被教習府裏的小廝差些玷汙,她哭的聲嘶力竭,她知道害她之人是誰,向嬤嬤狀告。


    可卻沒人願懲戒那下藥之人,隻因那下藥之人李公公幹女兒。


    教習嬤嬤厲聲指責她惹是生非。


    她本該是入宮伺候皇上。


    可自打遇那事後,便像丟了魂般,眼裏沒了純真的靈氣,人也消瘦不少。


    雖美可卻沒了靈氣,算不上驚為天人,教習府也隻能作罷。


    教習府自是不願白費苦心教養,便想著將她賣給富商蘇老爺。


    可那蘇老爺早已頭發花白,是個年過半百的人了。


    梅王姬自是不願,那時柳相被賜了異姓王,王孫貴族紛紛送著美人討好柳南之。


    她們這批及笄之年的姑娘,上麵要求入宮選秀的,日後伺候皇上。


    她便得了機會,入了晉王府,討晉王歡心。


    那是她第一次見著柳南之,從前隻是聽京中人道著柳相生的多麽俊俏。


    直至她瞧見的那刻,便呆了良久,長眉俊目,唇紅齒白。


    她從未見過這般好看之人,玉樹臨風,翩翩公子。


    那日,她喉嚨微動,吞咽著口水。


    柳南之笑了笑,“本王有那麽好看?”


    梅王姬見他注意到自個,羞紅了臉,隻知呆呆點頭。


    同她一起入府皆是絕色,她容貌才情算不上拔尖。


    可柳南之寵她,他說他最愛她那雙眸子,眼裏隻裝的下他。


    她羞紅了臉,心猛烈跳著,那時便終日盼著他來看自己。


    後來上天眷顧,她有孕。


    那些日子,她滿心歡喜等著孩子的出生。


    柳南之也是眉眼間盡是柔情,終日哄著她。


    可千防萬防,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同那恭親王府郡主勾搭上了,孩子沒了。


    她終日以淚洗麵,沒指望柳南之會為她和孩子報仇。


    就像從前她在教習府時,沒人會替她討公道。


    如今她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侍妾,孩子沒了,柳南之最多安撫番。


    可她未曾想到柳南之勃然大怒,白皙的手給她擦著淚,“哭什麽?”


    他將郡主挖了眼,逐出柳府。


    背叛她的丫鬟更是被千刀萬剮扔去喂狼。


    那夜知情不報的芝芝,活生生被打死。


    三條性命,還了她孩兒的。


    他百般安撫著她,同她輕聲細語道著,“孩子,還會再有的。”


    柳南之更是抬了她側妃,她眼眶通紅,心裏湧上一股暖流。


    柳南之那句哭什麽足以讓她記一輩子。


    打那時起她一顆心都栓在了柳南之身上了,人精神不少,處處打探他的喜好,討他歡心。


    可柳南之,對誰都好。


    雖封了她側妃,可卻隻是愧疚。


    他今日歡喜李側妃,明日便寵幸蘭姬,一個月能來她這一次便是不錯的。


    見不著他時,她便手持筆畫著他的畫像。


    她早已忘記這些年畫了多少副他的畫像。


    隻要他在府,她便守在書房,以給他送糕點為名,就想遠遠瞧他一眼,心裏便知足了。


    若能這麽看一輩子也好,可柳南之遇見了溫靜怡。


    他有了真心歡喜之人,他要為溫靜怡遣散後宅,出嫁的女子被休棄哪還有活路。


    這消息傳到她院裏時,她是不信的。


    柳南之對她終歸是有半分情分的,怎會如此殘忍。


    她想見柳南之一麵,可他卻不願見她。


    她日日去書房候著,終於撞上柳南之。


    他還是從前那般好看,梅王姬有些貪戀地看著他。


    她眼眶微紅,心底絞痛,“王爺,你當真要攆走妾身?”


    柳南之冷著臉,“你怎還在此?”


    她有些不敢置信,臉色蒼白,“妾身已入了王府,如今無故休棄,妾身沒地去。”


    柳南之未理會她,待她回院時,隻見府兵搬著她行李,要將她請出去。


    她沒了法子,投江自盡,想給自個留些體麵。


    梅王姬本以為能看見他後悔,可莫說後悔,男人沒什麽情緒,隻是淡淡道,‘‘知道了。’’


    這話,比冬日的江水還要寒。


    男人連她屍首也未打撈,便歡歡喜喜迎娶了溫小姐。


    梅王姬的心卻像被挖出來般,疼的很。


    從前她一直覺得,柳南之雖不夠喜歡她,但總歸是有幾分情分在。


    直至死後,梅王姬才明白她於柳南之隻是無關緊要之人,死了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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