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這世上再無李氏芝芝這人。


    江慕篇


    江慕瞳孔緊縮,看見芝芝從城樓躍下後,隻覺得頭昏腦脹,心想被挖出一樣。


    一口鮮血從胸口直接嘔出,他好像看不見城牆底下的百萬大軍,他更看不見宮女太監為活命爭奪國庫珍寶。


    他整個人癱軟在地下,他想拉芝芝,芝芝不能死,怎麽能死!


    她若死了,便不會重生,隻剩個沒任何記憶的軀殼留於這世間。


    他去找誰尋仇,找誰報仇雪恨。


    沒了抵抗的兵力,晉安軍闖入,在這周國的後宮大開殺戒。


    血流成河,耳邊隻剩慘叫聲。


    ‘‘殺進來了!’’


    ‘‘快跑呀!快跑!’’


    方才還在爭奪金銀珠寶的宮女太監沒了聲音,脖頸被割斷倒在地下。


    奢華的皇宮如今變得像地獄般,隻剩血腥味。


    江慕手筋腳筋被挑,他隻能爬著,他想攔著那些人。


    他腦海裏隻剩父親那番話,‘‘吾兒,定要護好這江家江山,護好周國。’’


    江慕眼眶反酸,明明是話本子的世界,可心底的疼卻是真的。


    父皇於他的愛是真的,這江家江山也是真的,他沒護好也是真的。


    江慕感覺到了手背上的濕潤,他怔了良久,晉安鐵騎闖入了這周國後宮,燒殺搶掠,這後宮像是人間地獄。


    而他卻連站也站不起,這江家江山完了,毀在了他手上。


    晉安軍手裏的劍狠狠刺在地下屍體身上。


    江慕舌頭被割,連出聲嗬斥都做不到了。


    他就是個廢人,廢人,毀了這一切的李氏芝芝卻成了皇後,在城樓躍下。


    她害得他不得善終,而她卻功德圓滿投胎轉世。


    憑什麽,憑什麽,這世間如此不公!


    江慕爬著,爬到階梯那,想滾下去,他隻想尋死,他不想再遭受晉安君主的羞辱。


    可他爬的太慢,那些晉安軍已經走了過來。


    佩劍刺穿皮肉的聲音在江慕耳邊響起,他恨得整個人發抖。


    他咬緊牙關,手指尖打顫,癱在地下,渴望著晉安軍一劍了結他。


    芝芝這個賤人,百般折辱他,他就想自己了結自己,也沒了法子。


    哪怕她隻剩個沒有記憶的軀殼他也要尋她報仇雪恨。


    他要生生世世的折磨著她,叫她不得好死。


    江慕眼裏是淬了毒的恨意,此次派來攻城的晉安軍,都是久經沙場的精兵,哪怕江慕屏著氣,晉安軍依舊發現了他不是沒了氣息的死人,而是裝的。


    其中一個皺眉細細看了江慕良久,出聲道,‘‘這好像是江慕,周國前君主。’’


    另一個臉色突變,湊近江慕,打量好久,‘‘兄弟們,咱們今日要發達了。’’


    ‘‘快快快,把他抬起,交給皇上。’’


    幾人急忙去到江慕身邊將他抬起,江慕知自己裝不了死,便發瘋掙脫著。


    幾人倒是有了好脾氣,一副發大財的模樣,抓了江慕,他們豈不是立了功。周國因為那個公主害的柳相至今生死不明。


    惹得晉安皇帝動怒,不惜兩敗俱傷也要屠了周國,替柳相討回公道。


    身材健碩的侍衛在江慕耳邊勸著,‘‘您啊,就別掙紮了,到了那兒可有你好受的,你如今掙紮我們兄弟幾人又不會惱怒將你殺死,還等著抓了您給我們建功立業。’’


    江慕想出聲嗬斥你們這些逆賊,亂臣賊子,可他舌頭被割,如今就是不說半句話,隻能用盡全身力氣,掙紮著試圖惹怒那幾人,給他個痛快。


    旁邊一位身材較瘦小的侍衛發現了江慕的不對勁,他大笑著,‘‘哎,你們看這廢物皇帝的兒子腳筋手筋是不是被挑,而他這舌頭也被割。’’


    這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們都湊過來向看猴般的盯著江慕,臉上滿是嘲諷的笑。


    江慕氣的渾身打顫,他屈辱閉著眼,可那侍衛卻將他眼撐開,嘲笑著,‘‘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也不知皇上有沒有將那長樂公主的墓給挖掉,依我看啊,那長樂公主便是騷蹄子,寂寞了。’’


    ‘‘不然怎麽空天白日一個女子不知自重,去了陸清家中。’’另一個臉上露出猥瑣的笑意。


    ‘‘不去又怎會枉死,他們應該去怪這長樂公主不守婦道,何必怪罪到我們柳相的頭上,真是可笑之極。’’


    ‘‘這話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這哥哥也是個廢物,堂堂八尺男兒護不了國家,更護不了自己,竟落得這般下場。’’


    ‘‘我要是先皇,定氣的從棺材中爬出,也要尋這逆子索命。’’


    人群中嘲笑聲漸多,有幾人竟說起江慕從前的事。


    ‘‘你們可知,這周國那老不死的去世,未留傳位詔書,他失憶流落在外的那幾年就是被男人強過的。’’


    ‘‘也不知道他在後麵滋味如何。’’那幾個人笑的愈發猥瑣,手竟摸上了江慕的臉。


    江慕眼眶猩紅,惡狠狠地瞪著這幾人。


    其餘士兵一副看戲模樣,‘‘我們怎不知?’’


    ‘‘當時可是周國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這臉是長的不錯,但有幾分美人的模樣。’’


    ‘‘男子生的像女子真是天下之滑稽。’’幾個人笑的不停。


    他手指江慕,‘‘你看看這皮膚,這嘴唇,唇紅齒白的真像個女人,一點都沒有陽剛之氣。’’


    江慕那隱忍淚水的模樣被他們嘲諷著,‘‘你看看這竟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男人們的葷話侮辱著江慕,後越說越起勁,竟帶上了去世已久的長樂公主。


    江慕甚是寵愛長樂這個妹妹,從前長樂在世時,他便恨不得將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給長樂。


    如今這些人竟膽大妄為,不僅侮辱他,更是羞辱長樂。


    他整顆心都像被巨石壓過般,喘不上氣,難受得要緊。


    他想將這些人的頭砍下來,想將這些人五馬分屍,將他們也挑斷腳筋手筋,當著他們的麵也羞辱羞辱他們的妹妹。


    可他隻是廢人一個,隻能在這兒聽著這幾人玷汙著長樂的盛名。


    從前江慕也是榮華富貴,樣樣皆有的,他沒想過會有人像今日這般欺辱他。


    更沒感覺過吃苦的滋味。


    在他記憶裏,唯一受苦的便是流落民間的那兩年。


    可芝芝從前是良善的,將他好生照顧著。


    今世卻記恨上了他,隻因占了先機,比他先重生,害他落得如此境界。


    他恨,他恨不得將芝芝千刀萬剮,將她靈魂找法師念咒,讓她死後定要墜入阿鼻羅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那幾人羞辱夠了江慕,手也漸漸大膽了起來,竟摸上了江慕的身體。


    江慕又想起了那個肮髒齷齪的夜晚,那個醜陋的男人壓迫在他身上的模樣。


    他咬緊牙關,渾身直打冷顫,他眼裏的淚水竟不自主的落了下來。


    晉安的統領來了,瞧見江慕,‘‘你們這是在幹嘛?’’


    那幾人收了手,臉上帶著恭敬和討好,狗腿道,‘‘統領大人,你看這是江慕,那狗皇帝的兒子。’’


    他們幾人一合計,笑著道,‘‘這幾月帶兵打仗,倒是沒碰過女色。’


    這軍中將士個個素了很久,這種時候母豬都跟貂蟬一般了。


    何談男女之別,江慕生的好看也算是個嬌滴滴的小公子,不少人動了齷蹉心思。


    主要這人不會叫,更不會掙紮,就算欺負了,又如何?


    江慕看著他們那下流眼神,整個人抖著,他想大聲喊著,‘‘來人。’’可卻無能為力。


    那統領自是明白大家的意思,笑了笑,‘‘你們幾個,當真是葷素不忌。’’


    為首幾個人哈哈大笑著,‘‘這種時候我們也不裝什麽正人君子,母豬都能賽貂蟬了。’’


    他手肆意妄為的摸著江慕,‘‘咱總不能做出強搶良家婦女的事,如今就有一個排解欲望的,何樂而不為?’’


    那統領笑著,他的目光也像狼一般盯著江慕,‘‘你們呀你們,可別傷了他,如今柳相不知所蹤,就等著抓他向皇上交代。’’


    幾人得了恩準,臉上的笑愈發放肆。


    他們急忙點頭道,‘‘統領大人放心我們有分寸的。’’


    語落便火急火燎拖著江慕找了處屋子。


    江慕眼神隻剩絕望,他瞧著那精致奢華的宮殿。


    他閉上了眼,他被綁在木板上,他的衣衫被人撕開,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膚。


    耳邊是男人們的汙言穢語,他想將自己的耳朵戳壞,這樣他便聽不見了。


    幾人疏解過了自己的欲望,將江慕向扔汙穢般扔到外麵,冰天雪地,衣衫襤褸的江慕渾身打顫。


    他全身酸痛,屈辱感湧上心頭,怪不得,怪不得,芝芝割了他的舌頭。


    就連尋死他都做不到了。


    江慕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下來的,那些人將他交給了晉安君主。


    旁的人在地牢中尋到了柳南之的手指和破損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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