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畫棠還沒說什麽,一旁的秋水聽不下去了說道:“淑人這死了丈夫還穿紅抹綠的,真是叫人瞧了就眼睛難受。”


    “喲,一個身份低賤的丫鬟都開始指責起我來了,那老匹夫現在可是大齊罪臣,我若為他披麻戴孝豈不是對大齊不忠?”沈畫盈表情冷誚地說,“七妹妹這也不是我說你,你現在可都是做著王妃的人了,這身邊的丫鬟也不好好管教管教,這要傳出去了還不叫人笑掉大牙。”


    沈畫棠卻麵不改色,微微一笑說道:“秋水的夫君是我們王府的指揮使大人,若仔細論起身份秋水也低不到哪兒去。而且就算別人沒資格指責你,我身邊的人卻是可以的,若是四姐姐想拿此事發作,就盡管衝著我來。隻是若再讓我聽見你罵我的丫鬟低賤,我可就要你好好知曉知曉到底什麽是低賤。”


    沈畫盈聽見沈畫棠這語氣不由得心裏一怵,強笑了笑打圓場說:“我就跟七妹妹開個玩笑,七妹妹怎麽還當起真來了?說起來我此次是有事要找七妹妹說的。”


    沈畫棠倒是略帶詫異地一挑眉:“哦?四姐姐有什麽想跟我說的?”


    沈畫盈故作神秘地湊近沈畫棠說:“七妹妹也知道,上次我把那老東西給告到聖上那裏去了。其實那老東西留下的東西不隻那些呢。這有一樣呢,就和你們家王爺有些關係。”


    “這有東西應盡數交給聖上才是,”沈畫棠似乎絲毫不為之所動,“四姐姐這樣隱瞞不報,可是要算大罪的。”


    沈畫盈輕輕橫了沈畫棠一眼嗔道:“七妹妹這話說的,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七妹妹你嗎。這東西,可是叫聖上見不得的,見了對你家王爺不好。”


    “哦?”沈畫棠故作驚訝道,“我家王爺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又有什麽東西能不叫聖上瞧見了?”


    “唉,正是這東西叫聖上見了要對王爺生出誤會,我才冒著殺頭的危險沒將其遞上去啊,這還不都是為了妹妹你。我也想明白了,妹妹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我,一個沒人敢惹的寡婦。我若不倚仗著妹妹,還能有什麽活路啊?”沈畫盈看起來一臉灰敗地懨懨道,“以前的事兒是我不對,以後我一定不會再做對不起妹妹的事,還望妹妹日後在人前多擔待我一些,不然,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不得被別人的吐沫星子給噴死啊!”


    沈畫棠在心裏冷笑,你可不是無依無靠...但她麵上卻做出了緊張的神態:“到底是什麽東西,竟惹得四姐姐如此緊張?”


    “妹妹跟我前去一看便知,”沈畫盈低聲說道,“我知曉那東西重要,特意藏在了這鄭家二奶奶那兒。”


    這鄭家一共有三個兒子,老大和老三都算是年輕有為,朝廷棟梁。可唯有這個二爺是個鬥雞走狗的紈絝,三十多歲了還是一事無成,鎮日不務正業吃喝嫖賭。這鄭家出了這麽一個敗類鄭老夫婦也很頭疼,可不論怎麽管教,這鄭二就是死性不改。還有他那個媳婦和他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愛慕虛榮喜好珠寶也是一個敗家子。幸好鄭二媳婦出自富商之家,家裏富得流油,因此自小便慣了她這個性子,也因為鄭二媳婦帶的那些嫁妝,才保的鄭二夫婦雖然整日什麽都不做,卻依舊安享富貴。


    但這名聲傳出去卻是極難聽的,因此這京城裏的貴婦人自持身份也從不願意和鄭二奶奶深交。唯有這個沈畫盈和她喜好相同,又都愛逛胭脂珠寶鋪子,一來二去,竟引為了知己。這也正是她一個聲名尷尬,人人都避退三舍的寡婦今日能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所以沈畫盈說東西在鄭二奶奶那裏,邏輯上也是說的通的。隻是這沈畫盈又像上次一樣故技重施,還真把她當傻子一般戲耍不成?


    沈畫棠看起來更緊張了:“四姐姐,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搞得這麽神秘,不會危及到我家王爺的安危吧?”


    “本來是會的,這不是姐姐我好心給你攔下來了嗎。依我看啊,妹妹你趕緊跟我走一趟,我將那東西交給你,你就明白了。”


    沈畫盈在心裏嘲弄地笑,這沈畫棠這麽些年來果真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自己三言兩語她便輕易上了當。也不知道景王到底看上她什麽了,大概就是那一張狐媚子臉吧。不過,她的好日子今日可就要到頭了呢。


    沈畫棠匆忙點點頭:“那就勞煩姐姐帶路吧。”


    沈畫盈猶豫地看了一眼秋水和漫雨:“此事事關重大,妹妹還是別帶丫鬟了吧。”


    “不打緊的姐姐,這兩個丫鬟笨嘴拙舌的不會亂說的,待會讓她們在院外麵候著便是。”


    沈畫盈猶豫著點點頭,當先帶著荷香在前麵引路。


    荷香似有若無地回過頭看了沈畫棠一眼,那眼神中的東西看得沈畫棠心中微微一動,看來真如自己所料呀。


    秋水不放心地從後麵扯了扯沈畫棠,沈畫棠衝她使了個眼色,秋水立馬明白過來,擼起袖子一臉興奮的樣子。


    沈畫盈帶著沈畫棠往西邊走去,剛拐過一個拐角到了僻靜處,沈畫盈正心頭興奮,猝不及防間一股大力突然照著她屁股狠狠踹來,將她瞬間踹坐了在了地上。


    沈畫盈一臉懵的坐在地上看向沈畫棠主仆三人,荷香忙走過去將沈畫盈扶起來,沈畫盈忍著屁股上的疼痛破口大罵:“沈畫棠,你搞什麽鬼!”


    沈畫棠拍拍秋水的肩膀示意她做的好,然後直視著沈畫盈冷冷道:“這隻是還了你的丫鬟在成國公府推我的那一下罷了。有些陳年舊賬,我們也該好好算算了。”


    “你!”沈畫盈強忍著怒氣,指著沈畫棠道,“你不要以為你是個王妃便可以為所欲為了,你這般對我,仔細我不把那東西給你了!你這分明是陷你家王爺於險境你知不知道!”


    “是嗎,”沈畫棠輕輕一笑說,“那我還真不知道。男人的事就該男人來解決,我可不像四姐姐這般女中豪傑,能到聖上麵前親告禦狀名揚京城,現在誰人不知四姐姐大義滅親名流千古呢。我隻是見識短淺的一介女子,能解決的也隻有女人之間的這些瑣事小事。”


    沈畫棠輕輕一頓,再抬眼看向沈畫盈時已是滿眼淩厲:“所以沈畫盈,今日到底是誰和你串通了來陷害我呢?”


    第77章 .醜事


    “你在說什麽?”沈畫盈麵色一變, 邊往後退邊怒道,“我好心好意的反倒成了錯了, 既然你不信那便算了。”


    沈畫棠輕輕一瞥眼,秋水和漫雨就堵到沈畫盈身後將她攔住,沈畫盈臉上怒意更甚:“沈畫棠你這什麽意思?別以為你是王妃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你這是要強行將人扣留下來嗎!”


    沈畫棠輕輕一笑,薄施胭脂的俏臉上嫵媚橫生:“是,我就要強行扣下你,你待如何?”


    沈畫盈四下環視了一下,眼珠一轉便要大喊大叫, 卻被身後的秋水一腳跺跪在了地上, 沈畫盈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這丫鬟是瘋了不成?你主子可以這樣對我因為她是王妃,但我是朝廷命婦,你這樣對我若我追究起來你會沒命的!”


    秋水蠻不在乎地橫了她一眼說:“王妃自然是能護得住我的,我便是這樣對你了又如何。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狼心狗肺,那紅苓為你辦了那麽多壞事,你說舍棄就舍棄了, 她去年因為難產去世了你知道嗎。”


    一旁的荷香眼中有什麽微微一閃,垂了頭沒說話。


    沈畫盈卻看向荷香:“你這賤婢, 還不快扶我起來!”


    漫雨立馬上前去製住荷香, 荷香就意思性地掙紮了兩下,自然是抵不過漫雨一身巨力。


    沈畫棠已在一旁等的有些不耐, 輕輕皺眉看向沈畫盈問:“你說不說?”


    沈畫盈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瞪向沈畫棠道:“我便不說你能怎麽著?”


    “簡單啊。”


    沈畫棠朝秋水使了個眼色, 隻見秋水突然從袖口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尖刀頂端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奪目耀眼的光。


    “你不說我就讓秋水剁你的手指頭,問你一次不說我就剁一次,”沈畫棠冷冷笑著說,“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根手指頭可以讓我剁。”


    沈畫盈驚恐地用屁股挪著往後退,秋水卻麵無表情地拿著尖刀一把將她拽了回來。秋水跟唐雲飛學了不少拳腳功夫,身上的力氣已很是蠻橫霸道,她輕輕鬆鬆拎小雞一樣就將沈畫盈拎了回來,沈畫盈瞥見那明晃晃的刀尖,整個人被嚇得花容失色,臉上的脂粉都簌簌掉落了不少。


    “沈畫棠,我是聖上親封的三品淑人,你這樣對我動用私刑,便是聖上知曉了也饒不得你!便是有景王護著你又如何,你縱仆行惡的名聲一旦傳出去,這一輩子便都擺脫不了了!”


    “四姐姐不必擔心,借口我都已經想好了呢。”沈畫棠笑得很是溫柔,“那平陽侯雖犯了大錯,可處置他的也應該是咱們聖上才對。而四姐姐私自謀害親夫,又掐好了時間去聖上麵前討到了這麽個誥命,你說若我告訴聖上,你現在的一切會不會都成了空呢?”


    沈畫棠看著沈畫盈變了的臉色,隻覺得心裏痛快,又接著說道:“而且呀,四姐姐行止不端,和不少男子都不清不楚,我既生為沈家的一員,便就有為沈家清理門戶的責任。如此說來便是要了你的命都不過分,更別說隻是剁你幾個手指頭了。”


    沈畫盈臉色更難看了:“你...你怎麽知道的!”


    “我既然想知道就有的是法子知道,”沈畫棠臉上笑意消失,冷冷看向沈畫盈說,“我可沒時間跟四姐姐廢話。秋水,既然四姐姐不願說,那就動手吧。”


    秋水也不廢話,拽過沈畫盈的手指就抬刀砍去,沈畫盈嚇得瞬間閉上眼睛,尖著嗓子叫道:“是趙四姑娘!她叫我引你去鄭家三老爺的屋子,然後坐實你們有私之名!到時候景王肯定忍不了這奇恥大辱,定會休了你的!”


    沈畫棠看了秋水一眼,秋水收起刀子。沈畫棠知道人在絕對恐懼之下來不及編纂謊話,蹲下身子狠狠捏住沈畫盈臉頰:“她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你可真聽話呀。”


    沈畫盈還未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苦皺了一張臉害怕地叫道:“你既然能知曉我的把柄,她也能知道啊!她拿這事威脅我,我能有什麽辦法!”


    沈畫棠鬆開捏住她下巴的手,站起身來說:“那你給我記住了,若你再敢惹是生非不安分,明日京城各處都會知曉你做過什麽。秋水漫雨,我們走。”


    沈畫盈似乎還不敢相信沈畫棠就這麽放過她了,看著沈畫棠離去的背影她發起愣來。荷香忙走過去將她扶起來,沈畫盈反應過來立馬一耳朵甩在荷香臉上:“賤婢!方才幹嗎去了!”


    荷香捂住臉,順便掩住眼中的恨意:“那漫雨剛才製住婢子,她的力氣大,婢子也沒有辦法。”


    沈畫盈冷哼一聲:“這個小賤人,瞧給她厲害的吧!”


    荷香試探性地問:“那這樣,您該怎樣對趙四姑娘交代?”


    “交代?”沈畫盈冷笑,“這一個個的小賤人都不拿我當人看,我還想著跟她們交代?”


    “可您剛剛也沒說實話啊,”荷香依舊垂著頭說,“趙四姑娘明明沒要挾您,您為什麽要騙王妃?”


    “嗬,我這七妹妹心地軟,若我這樣說她自然放過我了。要不你看她都是個王妃了,為何還沒報複我之前坑害她的事呢?她自幼便是個沒主見的,我好言好語地哄兩句便過去了。”沈畫盈譏笑道,“我為什麽要和趙四姑娘串通,哪有什麽理由,我就是討厭沈畫棠,見不得她好而已。”


    “淑人,您為何就不能與王妃好好相處呢,王妃是個心善的,既然王妃都沒追究以前的事您為何還要這般陷害她,若您和王妃關係好當初侯爺也不會...”


    “啪!”


    沈畫盈又是狠狠一耳光甩在了荷香臉上:“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得到你插嘴了!你這賤婢!她一個上不了台麵的下賤胚子,現在攀上高枝了就指望著我對她恭恭敬敬的?做她的青天白日夢!既然是庶出的就永遠是庶出的,別說她是做了王妃娘娘,便是做了皇後娘娘依舊是個姨娘生的賤人!她有什麽本事,不過是灘扶不上牆的爛泥巴,也就憑著她那副騷皮囊迷惑迷惑男人,先是雲哥哥又是景王爺,一個個男人就跟瞎了眼一樣死命往她裙子底下鑽!不要臉的騷貨,我過得不好她憑什麽過得好,休想!”


    荷香捂著臉,聽著從她口裏罵出來的這些難聽至極的話沒有吭聲。


    “一個個都以為自個是貴小姐呢,紛紛威脅恐嚇我,以為我是好惹的?”沈畫盈突然陰測測一笑,“那就讓她們去彼此殘殺吧,趙詩婧還想利用我?我倒要讓她看看,利用我的下場!”


    一直到宴席快開始,秋水才終於憋不住了問沈畫棠:“王妃,就這麽算了啊?”


    沈畫棠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什麽算了?”


    秋水四下一瞥,憋紅了臉道:“沈畫盈和趙詩婧要害你的事,就這麽算了?”


    沈畫棠不再逗她,正色道:“不是我要算了,可今日是詩茵姐姐的婚宴,你若讓我生出什麽事來豈不是給詩茵姐姐招致非議?你知道詩茵姐姐成婚晚,這京城裏本就對她頗有微詞,若這婚宴再不太平,首先遭受議論的就是這主人家。”


    秋水一聽倒也是這個理,但還是有些不甘地撓撓腦袋:“可王妃心善別人不見得會放過你,你瞧瞧沈畫盈那副惡心的嘴臉,還不就是仗著王妃好欺負才這樣一次次地不知收斂。還有她剛才說的那話,一聽就是在誆騙王妃!”


    沈畫棠微微一笑:“我又沒有信,她不過就是覺得我會心軟寬恕她才這般肆無忌憚。所以我這回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就看看她怎麽做了。若她就此罷休不再生事那自然最好,若她還是心思不正搬弄是非,我也不介意送她上路。”


    秋水聽到這話放心下來,可她們剛說完話,就看見一個中年美婦帶著兩個嬤嬤朝她們這邊走過來,見了沈畫棠先是恭敬地行了禮,然後神色有些著急地說:“王妃,妾身有事尋您商量,還麻煩您跟著妾身走一趟。”


    沈畫棠認出了這婦人正是威武伯府的當家主母鄭夫人,也就是鄭煦的母親。果然還是出事了。沈畫棠心中輕輕一轉,便站起身來笑道:“好。”


    威武伯夫人鬆了一口氣:“家中出了點事,事關王妃,妾身不敢敷衍。”


    沈畫棠很是體諒地點點頭:“威武伯夫人不必對我解釋,走吧。”


    威武伯夫人將沈畫棠帶往了自己的住處,鄭家今日正值喜事,到處都擠滿了賓客,便隻得將自己的住處僻來處理事情。沈畫棠剛走至門口,便聽見有柔柔弱弱的哭聲傳過來,隻見威武伯麵色有些難看地站在門口,見沈畫棠走過來對她恭敬低頭行禮:“王妃。”


    沈畫棠點點頭,目光越過威武伯朝裏麵看去,隻見趙詩婧低正垂著頭坐在花卉寶座上抽泣,她身上正披著一條厚厚的寶石銀絲牡丹團花毯子,這毯子將她整個人都緊緊包裹了起來。聽到門口的響動,她似乎有所察覺,待看到沈畫棠時,原本還脆弱若小白兔的眼眸瞬間聚滿了恨意:“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


    沈畫棠閑閑一笑,饒有興致地問:“哦?我怎麽害了你呢?”


    因為剛才來的匆忙,威武伯夫人還沒來得及對沈畫棠解釋這其中的原委,瞧見這一幕她忙低聲對沈畫棠說:“王妃,剛才趙四姑娘被發現...和我家那個不爭氣的三弟共處一室,好多人都瞧見了,她非說是您和您那位四姐姐陷害她,您說這...”


    沈畫棠一聽便明白了過來,看來是沈畫盈心有不甘被趙詩婧利用,又不甘心方才被自己那樣羞辱,所以才將她們倆本來用來對付自己的陷阱,轉而用在了趙詩婧身上。趙小姐雖脾氣驕縱任性,但耍起這家宅裏的陰私心眼子來倒真不如沈畫盈,因此被她反算計進去也正常。隻是不知沈畫盈又暗示了什麽風或是趙小姐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竟要將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


    而且說起來這個鄭家三老爺,倒也是個人物。這位鄭三老爺是京城裏赫赫有名的風流才子,不好功名整日隻好吟詩作對,平日裏最喜歡結交一些紅顏知己,這京城裏很多紅牌花魁都是他的風露情人,三老爺也整日不歸家隻知和□□廝混。威武伯對這樣的弟弟自然是頭疼不已,但三老爺生性如此,一說教還隻知拿酸詩來懟他這個哥哥,長此以往威武伯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他了。這三老爺這等名號自然沒有良家姑娘肯嫁給他,他也沒有要娶的心思,每日左一個情人右一個紅粉的過得醉生夢死。這三老爺比威武伯小了十幾歲,如今也就三十來歲的年紀。威武伯父母親老來得子,因此便把小兒子寵的壞了些。


    這三老爺整日飲酒過得渾渾噩噩的,若真是拿他來做文章算計自己,倒也不是什麽難事。而且三老爺是個隻知混青樓楚館的人,若是和他扯上了什麽關係,也就是自認和妓子娼婦無異了。所以一般的女子對他都是避之不及的。


    “趙四姑娘這是硬往我身上潑髒水啊。”沈畫棠收斂了笑意說道,“那夫人可是信了她的話了?”


    “沒有沒有,”威武伯夫人慌忙說道,“妾身怎會信這空口白憑汙蔑王妃的話。隻是王妃也知道我們的難處,這成國公府也不是好惹的啊,妾身一家夾在中間也是難做。妾身已經派人去請成國公夫婦了,淑人妾身也派人去請了,定會將此事問個清楚明白,定不會讓王妃蒙受一點不白之冤。”


    沈畫棠點點頭,心想這威武伯家也是倒黴,明明是兒子的大喜日子卻出了這檔子事需要處置,而且景王府和成國公府還哪個都不能得罪,況且景王府和成國公府還有姻親,這更是讓威武伯夫婦覺得此事就像一團迷霧般看不明白。


    沈畫棠隨意在趙詩婧對麵坐了下來,頗有興致欣賞著趙詩婧那張寫滿恨意的臉,還剛沒看了多大會,就有一個人從外麵被踉踉蹌蹌地推了進來。


    沈畫棠一轉頭,見這人正是灰頭土臉的沈畫盈,推她進來的那個婆子脾氣似乎有些急躁:“老奴過去的時候淑人正要走呢,老奴怎麽喊都不停下來,老奴廢了好大的勁才將淑人請回來。”


    沈畫盈卻跌跌撞撞地跑到趙詩婧跟前哭號道:“四姑娘,這可都不關我的事啊,都是我七妹妹恨你和王爺青梅竹馬感情好,想要陷害於你!她威脅我,不幫她就剁我手指頭,我一個婦人家哪裏禁得住她這種威脅!她身份尊貴自然是什麽都不怕,我隻是被她當刀使了呀!”


    趙詩婧本來看向沈畫盈的目光中充滿了恨意,可聽了沈畫盈的話以及沈畫盈暗示的眼神,她心中對沈畫棠的嫉恨立馬就衝破了一切,她咬咬牙點點頭順著沈畫盈的話說了下去:“你也是被景王妃利用了,景王妃,你好狠的心啊!”


    沈畫棠卻忍不住笑出了聲:“淑人真是好口才,也難怪那麽多男子都能為你神魂顛倒了。”


    沈畫盈全身一抖,哭號得更厲害了:“你們看她還這樣編出髒汙的話威脅我,景王妃你真是好歹毒的心啊!”


    沈畫棠被她號叫得腦仁疼,剛按了按腦殼外麵就有一連串的人邁步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臉焦灼的成國公夫婦,後麵兩個年輕的女子一左一右地扶著一個身穿雪青褂子銀發團麵的老太太,竟是成國公府的太夫人。那兩個年輕女子一個是成國公府的大奶奶,一個是二奶奶惠陽長公主。


    威武伯夫人瞧見這陣仗不由得有些心虛,這一看就都是趙詩婧那邊的人,是不是有些太欺負景王妃了。她是故意瞞著沒去叫景王爺的,誰都知道景王爺是出了名地袒護王妃,有一點對王妃不好的言論他都會翻臉,若他來了這事恐怕就問不清楚,全成成國公府那邊的過錯了。


    沈畫棠也猜到了威武伯夫人的意圖,隻微微一笑沒有出聲。那邊趙詩婧卻一頭紮進成國公夫人懷裏大哭道:“娘!你一定要為女兒作主啊!景王妃陷害女兒讓女兒再也做不成人了!女兒還有什麽活頭啊!”


    成國公夫婦在路上就已經聽下人說過了事情的始末經過,成國公夫人見女兒這個樣子心疼不已,緊緊摟住女兒看向成國公。成國公卻臉色鐵青,顯然對這種不光彩的事感覺極其丟臉。


    明明是沈畫盈引她去的那個地方,現在倒這麽快地便全歸到自己身上了,要說女人對待情敵可真是置之死地而後快。沈畫棠在心裏搖搖頭歎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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