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哥緩緩開口說道:“那就好啊,你看你方不方便來一趟沈陽,我這有點事兒需要你幫著辦一下。”


    賢哥一聽這話,當即應道:“那我現在就動身唄,我往沈陽走。”


    才哥又道:“行,確實有點著急,那辛苦你了啊。”


    賢哥連忙回道:“這啥話呀,那我現在就往你那兒去,到沈陽我給你打電話。”


    才哥點頭:“行,可以,你把電話給雪鬆吧。”


    賢哥扭頭對雪鬆說:“電話。”


    雪鬆卻一臉疑惑地問:“你把我賢哥整沈陽幹啥去啊?我也跟著去溜達溜達唄。”


    他爸立刻嗬斥道:“你給我消停點,你就在長春待著,咋的長春擱不下你了啊?再一個,該問的你問,不該問的你別問,記住了,再說這些不在行的話,國內你就別來了。”


    雪鬆一聽,嚇得一縮脖子,他深知他家這老頭兒可不是跟他開玩笑,真要把老頭兒惹急眼了,說不定真就把他給流放國外去,比如歐洲啥的。於是趕忙“嘎巴”一下把電話掛了。


    此時賢哥已經把大衣啥的都穿好了,準備出發。


    人家才哥找他去辦事,他自然不敢怠慢。


    雪鬆見狀,不禁問道:“賢哥幹啥呢?哪有那麽著急的事兒,咋地等喝完酒的唄?”


    賢哥笑了笑說:“還喝個屁呀,你倆擱這兒喝吧,這麽的,單我都買完了,你倆慢慢喝吧。”


    “賢哥,我們送你唄。”


    賢哥擺擺手:“送啥呀送,咋的我不認識道啊還是咋的,還是喝多了?這酒還沒喝呢。”


    說完便從包房裏麵走了出來,到了車上,海波正在那兒開車,直接就朝著沈陽方向疾馳而去。


    等到達沈陽的時候,都已經晚上八九點了。賢哥拿起電話,撥通了才哥的號碼:“喂,才叔,我小賢,我到沈陽了。”


    才哥說道:“到的還挺快,你這樣,小賢呐,沈陽有個迎賓館,你打聽打聽應該很好找,對麵呢,有個四季茶樓,有個叫金秋的包間,你直接過來吧。”


    賢哥應道:“哎,那好了,才叔。”


    掛了電話,沒多大一會兒功夫,賢哥就到了那個茶樓。


    他輕輕敲了敲金秋包間的門,門開了,裏麵站著劉孝瑞,也就是才叔的得力助手。


    劉孝瑞瞅著賢哥點了點頭,把賢哥迎進屋裏。


    屋裏燈光不算很暗,能讓人看清才哥的麵容。


    才哥表情說不上冷峻,但帶著幾分威嚴,五十來歲的年紀,滿麵紅光。


    賢哥雖說對這一套一竅不通,不懂算卦也不懂看麵相,但就從這滿麵紅光也能瞧出才哥運氣正盛。


    賢哥走上前去,恭敬地喊道:“才叔,小賢來了。”


    才哥笑著說:“來來,坐這兒,來來來。”


    屋裏擺放著一張老船木的大茶台,足有三米來長,幾把大椅子,顯得格外厚重。賢哥緩緩坐下。


    才叔這麵呢,用餘光看了看小賢身後的這幾個人兒,像春明呢,海波呢,喜子了,天龍了,隨即有意無意的說,瞅了一眼嘛,把這茶就給遞過來了。


    賢哥呢,把這茶杯接過來的那一刹那,他也明白說這個才叔是什麽意思,自己趕緊補了一句,這幾個都是我兄弟。


    而且又加了一句,重重的加了一句,我過命的兄弟。


    啊,小賢呐,這麽的,你跟這個雪鬆的關係呢,我就不耽誤這個時間了,是這樣,這次開個會。就定在沈陽了,原本的日子是後天,但是四九城,再加上外地,不老少我的一些老同事,包括說的這個老關係也比較多,這大夥兒也是想在這塊趁這個機會聚一聚,這不就提前兩天咱們就都到這兒了。我有一個故交。也是相當不錯的一位小老弟,姓李,在央視工作,很有背景啊,小賢呐,咱們大型的會議,包括接見,包括說亞運會的這種大型的采訪,那都是他在負責。


    今天下午你看他上到哪兒呢?去了一趟沈陽的故宮,這就停在門口了,出來的時候車門子去讓別人給打開了,在裏麵丟了點東西。說完這句話,抬眼睛瞅了一眼賢哥。


    當然了,財物吧,大概有 1 萬美金和一塊金表,但還有一樣東西是比較關鍵的,是一個公文包,裏麵有來往的一些信件,我隻能跟你說很重要。


    我知道!!


    小賢呐,你呢,在哪絕對是那個,我聽雪鬆總提啊,其他的我不多說,那東西非常非常的敏感,敏感到有人可能因此會掉腦袋。這李老弟這邊也挺焦急的,你看,畢竟嘛,這在東三省出的事兒,我也算這個東道主,於情於理,這個事兒我都得伸伸手幫個忙,所以小賢,你看看這事兒呢,咱們不能通過官方來找,隻能說拜托你了是不是啊,你走一走,社會上的關係。


    這一喊,這劉孝瑞也就是他自己的秘書,叭的一下子把箱子就拿出來了,一個大箱子哢吧往這兒一放,正好放在哪兒?放在這個賢哥的腳邊上了。


    這箱子裏麵裝的是啥?


    這邊才叔就說話了,說這裏麵,小賢有 100 萬,其中 50 萬呢,咱們說把這個美金和手表,關鍵是包裏那幾封信給換回來,剩下的 50 萬是你這趟來的辛苦費。


    賢哥在這兒,剛想要拒絕。


    這邊才叔一笑,拿手輕輕拍了拍桌子,這個錢呢,你拿這個錢你拿的是理所應當,你收了錢,李老弟他才能安心,明白吧,按說人家這幫上層的人,其實不想跟你有過多的一些交集,跟你辦事兒屬於啥?也是一把一利索,對吧?


    就包括說這個李老弟,當時說找才叔的時候也說這個話了,說這人靠譜嗎?


    沒有問題絕對靠譜。


    這麽的,拿 50 萬不少吧?


    沒有事兒,這錢你不給他也行!!


    哎,不行啊,大哥,這錢咱必須得給。再一個,我也不想跟那些江湖人物有過多的接觸!!


    行,我明白了!!


    你看,所以說人家 50 萬你必須得拿著。


    賢哥心裏清楚才叔的意思,甭管那個李老弟是何方神聖,公文包裏的東西必定至關重要。


    人家不也講了嘛,重要到有人會因此掉腦袋。


    至於美金、手表這些玩意兒,值個十幾萬、二十萬罷了。


    但絕不能留隱患,寧可拿現金把東西贖回來,就當這是江湖事,東西拿回來便如同一切未曾發生。


    有些兄弟或許會不解,覺得那都是官場有背景的厲害人物,找六扇門不就得了,豈不是更方便?


    實則不然,這事兒找六扇門根本行不通。


    官場如戰場,誰知道誰是誰的人,你是哪棵樹上掉下來的猴兒?這東西若落入對立麵之手,那可就捅大簍子了,死的絕非一兩個人那麽簡單。


    賢哥聽完,點了點頭,說道:“這麽著,這事兒我盡量去辦。”


    才叔接著道:“行,小賢呐,今天也晚了,我就不留你了,你早點回去,好好琢磨琢磨這事兒,不過辦事得抓緊。”


    賢哥再次點頭:“明白。”


    隨後,賢哥與才叔道別。


    說實話,賢哥真心不想接這活兒,他大哥王嘯天曾跟他講過,官場的水太深了,前一秒還風平浪靜,下一秒說不定就被滿門抄斬,真可謂死都不知咋死的。


    但雪鬆畢竟是自己哥們兒,又幫過自己不少忙,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人情總是要還的。


    賢哥上車後,海波瞧了瞧他,說:“這事兒,我看你好像挺發愁呢。”


    賢哥點頭。


    海波說,“愁啥呀!咱到沈陽了,這事兒找劉勇二哥,在沈陽他辦這事兒不就幾個電話的事兒嗎?我估摸著,這包指定能給送回來。”


    賢哥聽完卻搖了搖頭:“海波,這事兒找不找二哥,肯定得找,但隻能先打聽打聽,看看是哪幾夥小綹子幹的活兒。具體要辦這事兒,還得咱們自己來。這種事兒記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海波聽了,點頭稱是。


    賢哥瞅了瞅時間,還不到 11 點,便拿起電話,打給了沈陽當時最有實力的社會大哥嘉陽集團的董事長劉勇。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聲音:“喂,二哥!!


    哎呀,我操小賢呐。


    二哥,你在哪兒呢?怎麽這麽吵呢?


    我跟一個哥們兒還有建飛他們在酒吧裏坐會兒,這麽晚打電話,有啥事啊?”


    賢哥說道:“二哥,有點事,我來沈陽了。


    哎喲我操!小賢你來沈陽,咋不 打電話呢,我去接你!你在哪兒呢?


    我找你,二哥真有點事兒,你在哪兒?你別找我了,我去找你,飯就不吃了,我找你打聽點事兒,完了你從樓上下來一趟,在車裏咱倆坐坐,嘮嘮。”


    劉勇道:“啥事兒啊,整得神神秘秘的。行,那你過來找我吧,我在哪兒呢?我就在富雅酒吧這兒呢,迪廳。你過來吧,你要是找不著,我派兄弟過去接你。”


    賢哥趕忙說:“不用了,二哥,我打個出租車,讓司機帶個道,你等我吧,到樓下我再給你打電話。”


    這話一說完,這富雅迪廳在沈陽那可是最早的迪廳之一。


    它位於和平區中山大廈附近,而這中山大廈是沈陽最早的三星級酒店,富雅迪吧就在同村街上。


    今晚劉勇為啥會在這兒喝酒呢?原來他跟這兒的老板郭強關係極為要好,兩人是鐵哥們兒。


    賢哥到了樓下後,立馬拿起電話打了過去:“喂,哥,我到樓下了。”


    劉勇在電話那頭說道:“哎呀我操,你來得挺快呀,那我這就下去,你等我吧。”


    說完便掛了電話。劉勇起身,跟旁邊的人比劃著手勢說:“不行啊,我長春來了幾個哥們兒,我下去一趟,看看啥事兒,要是沒啥事兒,我就把他拽上來。”


    旁邊有人說道:“二哥,有朋友來了,還等啥呀,叫上來一起坐著喝唄。”


    劉勇擺了擺手說:“好像有啥事兒,可能不太方便,當著這麽多人,我下去看看。”


    這時宋建飛也站了起來說:“勇哥,我跟你倆下去吧。”


    劉勇連忙說:“不用不用,你賢哥來了,我下去跟他嘮嘮嗑。”


    說完劉勇就下樓去等著了。


    劉勇下樓的時候,賢哥正靠在車門邊上,一眼就瞅見劉勇下來了,趕忙喊道:“二哥。”


    劉勇幾步向前,往前一站,說道:“啥事兒啊?有啥話上樓嘮唄,一邊吃一邊喝一邊聊,多帶勁啊。春明、喜子、海波、天龍他們人也不少,都上來一起熱鬧熱鬧,喝點酒。”


    賢哥說道:“二哥,上車我先跟你說點事兒。”


    劉勇手往車頂一搭,問道:“咋的了?你說啥事兒?”


    賢哥說:“你們沈陽這沈陽故宮那兒,幹鉗工的有幾夥兒啊?而且誰幹得最大呀?”


    劉勇一臉疑惑地問:“咋的了?”


    賢哥回答:“我朋友在那兒丟了點東西。”


    劉勇笑罵道:“賢子,你一天神神叨叨的幹啥?我還尋思多大事兒呢。這麽著,一會兒咱倆上樓,我讓建飛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不管是誰拿的,一個小時之內,我讓他把東西給送過來。”


    劉勇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吹牛逼,但其實不然。


    賢哥一聽,趕忙說道:“二哥這事兒有點複雜,具體啥原因我就不在這兒跟你解釋了,這事兒得我自己去辦。”


    劉勇一聽,心裏明白這事兒恐怕是有啥難言之隱。


    畢竟在這社會上混的,腦子都轉得快,誰也不會像傻逼似的刨根問底,真要是那樣,這社會也就混到頭了。


    這邊劉勇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後說道:“故宮嘛,在咱們沈河區東街那塊兒。你也清楚,那地方熱鬧得很,南來北往做買賣的人不少,幹這行的自然也就多了。不過在這行裏幹得最大的那小子叫劉寶林。”


    咱說這沈陽的劉寶林,可能有些老鐵知道他的身高情況。


    這小子相當特別,身高不到 1 米 5,長得就跟個小孩似的,乍一看仿佛就是個初中生或者小學六年級學生。


    也不知道是沒長開還是咋回事,模樣瞅著挺可愛,身材也如同小孩一般,說話聲音同樣有點稚嫩。他往孩子堆裏一紮,旁人還真難發現。


    然而,可千萬別被他這外表給蒙騙了。


    這劉寶林,絕對是他們那夥小偷裏的老大。不光偷竊手藝高超,關鍵是心狠手辣。


    要是手下有人不聽話,敢反駁兩句,他二話不說,拿刀“噗嗤”一下就敢紮人。


    想象一下這樣一個畫麵:一個看似六年級或者初一模樣的小孩,對著一個身高一米八多、三十來歲的大漢,那小孩哈著個腰,對著大漢“啪啪啪啪”就是一頓大嘴巴子猛抽,而大漢卻不敢直起腰來反抗,是不是感覺很滑稽?啥時候劉寶林撒完氣了,這事兒才算完。


    他站在那指揮時,會惡狠狠地說:“你他媽再敢在外麵私自做主,記住,下回我把你手給掰折了,聽著沒?”


    而且,這劉寶林跟其他人不一樣,他特別會來事兒,和沈陽反扒大隊的關係相當好。


    別的盜竊團夥幹一陣兒活,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都反反複複進局子了,唯獨劉寶林一直在外麵逍遙自在,說他逍遙法外那一點兒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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