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岩拿起電話,撥通了老板孫長勝的大哥馬雲超的號碼,“喂,是馬雲超嗎?”


    “你誰呀?”電話那頭傳來聲音。


    “我張紅岩。”


    “哎呀,張紅岩啊,我聽過。”


    “你肯定聽過,在長春誰能沒聽過我張紅岩。


    呃,老弟,你和孫長勝去辦的那事兒咋樣了?”


    “你還敢提這事兒?你在玩誰呢?”張紅岩語氣不善。


    “怎麽了,兄弟?”馬雲超問道。


    “那盧建林是正經做買賣的嗎?我問你,他是不是正經做買賣的?”張紅岩大聲質問。


    “兄弟,別跟我喊啊,孫長勝沒跟你說嗎?他肯定不是正經做買賣的。兄弟,你用腦子想想,如果他是正經做買賣的,我能通過啥手段把錢取回來?我何必找你們?我都拿出 150 萬了,能讓你們去辦這事嗎?”


    “多餘的廢話我不想跟你嘮了。孫長勝,還有我一個兄弟袁濤,讓人家給抓走了,這事兒你說咋整?”


    “老弟,你跟我嘮這嗑,把我都整懵了。你們是江湖人,是社會人,出這種事了問我,我哪懂啊?”馬雲超有些推脫。


    “行,你往外推是吧,馬雲超,你記住,這事兒肯定得解決,至於花多少錢,這錢你出。”張紅岩語氣強硬。


    “老弟,你這有點欺負我了吧。錢你們都沒要回來,咋的,我的錢不管了,現在還得我拿錢去解決這事兒?哪有這規矩?你們技不如人,沒搞定人家,還讓我兜底?”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你了解我張紅岩,就該知道我啥脾氣,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你記住,如果這事兒你不兜底,我回長春第一個找你算賬,你聽見沒?”


    馬雲超被張紅岩弄得沒了辦法,他深知張紅岩說到做到,孫長勝或許可以不在乎,但張紅岩絕對不好惹。


    他無奈說道:“行,行,不管咋地,孫長勝是我兄弟,我也不能不管。剛才我在氣頭上,別跟我扯沒用的。多少錢我出?”


    “行。”張紅岩掛斷電話,在原地思索著這事兒該怎麽解決。


    這時張濤走上前,“這事兒咋整啊?咋解決呀?我看這夥人不一般。”


    張紅岩看了一眼,“我給旭東打個電話吧,實在是沒招了,不然我也不可能再找他。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跟人家硬幹肯定不行,人家有四五十號人呢。要是去談判,也得有談判的資本。就咱這幾個人,跑去跟人家說把我兄弟放了,我給你點錢,人家能信嗎?不得把咱都摁了?要是能有五六十個兄弟,手裏還拿著家夥,到那去跟人家說,兄弟,你看我這兄弟你給放了,這事兒咱商量著辦,那才行啊。”


    張紅岩說完,便撥通了梁旭東的電話。“喂,旭東,我是紅岩呐!


    咋的了?


    旭東,我在鶴崗出了點事兒,你把家裏能調過來的兄弟都給我調過來,這事兒我必須得辦。”


    梁旭東一聽,心裏很不是滋味,張紅岩這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他回應道:“紅岩,咋的了?啥事兒還鬧到鶴崗去了?”


    “孫長勝我們到鶴崗來辦點事兒,現在讓人給抓了,這事我不能不管。”


    “不是,紅岩,誰是孫長勝啊?你這成天認識的都是些啥人?前一段時間跟賢哥鬧得差點撕破臉皮,我都聽說了,整出個劉永路的事兒,這回又來個孫長勝,你這是幹啥呢?”


    張紅岩一聽就火了,“梁旭東,你在這教育我呢?我就問你,這事兒你能不能幫我?”


    “紅岩,你和張濤有沒有事兒吧?”


    “我倆沒事。”


    “紅岩你聽我的,黑龍江那是啥地方?鶴崗那可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兒,那些人一個比一個猛,你去幹啥?人家要是跟你玩命,你犯得上跟他們拚命嗎?再者說,不瞞你,就算老三他們去了也白搭,說實話,他們去能有啥用?能把你都整服的,那能是一般角色嗎?你都搞不定,老三他們去就有用了?”


    張紅岩一聽,“行,旭東啊,我算認識你了。”


    “你別跟我扯這沒用的,我跟你說的不是實話嗎?紅岩,你聽我的,趕緊回來,我不吹牛逼,如果說你在那邊出事了,我梁旭東就算沒一個兄弟,我自己也去。但這不是你沒事嘛,為別人咱犯不上啊,消停回來得了。”


    “旭東,你這話純屬放屁,我不可能把孫長勝扔這兒,再說袁濤也被抓了,我都不管了唄?”


    “不是紅岩,你咋這麽強呢?那你說你想咋管?”


    “行,我咋管跟你沒關係,知道不?你就別操心了。”啪的一聲,張紅岩掛斷了電話。


    梁旭東撂下電話後,心裏窩火極了,把電話往桌上猛地一摔,“操!”


    杜老三走上前來,“咋的了,東哥?”


    “跟你沒關係,出去把門帶上。”咣的一聲,門被關上。


    梁旭東生著氣,心想你張紅岩咋回事?好話壞話都聽不明白。


    可又一琢磨,從長春開始,哥幾個就混在一起,苦日子裏一盒煙幾個人分的時候也有,包括半聯合之夜的事兒,沒有紅岩就沒有自己的今天。


    可以說,長春江湖大半的人物都是紅岩給自己介紹認識的。


    這邊梁旭東思索片刻後,決定把電話打給賢哥,迅速撥通號碼。“喂,賢哥?


    旭東啊,咋的?打電話有事啊?”


    “賢哥,我真有個事兒。”


    “你說吧,咋的了?”


    “哥,不是我的事兒,是小岩的事兒。”


    “小岩?小岩咋的了?”


    “小岩他在鶴崗跟別人起衝突了,那家夥叫盧建林,聽說在鶴崗挺有勢力。賢哥,我跟你說,第一呢,我工作在這,去了不太好,再者說,就算我去,咱哥倆也沒啥不能說的。黑龍江這幫混社會的啥情況,我心裏有數,我有多大能耐自己清楚,在吉林省還湊合,到黑龍江,我真沒把握。”


    賢哥一聽,“到底咋回事?小岩又替誰去那邊平事兒了?幾個兄弟讓人給扣下了?小岩受傷沒?”


    “沒有,賢哥,我勸他回來,他不聽,張濤也沒事,老膾也沒事,我是勸不了了,你給小岩打個電話唄,我怕他在那邊吃虧。”


    “行,旭東,我知道了,我給小岩打電話。”緊接著,電話撥向了張紅岩。


    賢哥與小岩通話可就不一樣了。


    為啥呢?賢哥不會像旭東那樣勸他回來,畢竟兄弟在那邊讓人扣了,還有人被打了,張紅岩肯定不會輕易回來。電話接通,“喂,小岩呐。”


    張紅岩聽到賢哥的聲音,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既熟悉又溫暖。


    仿佛一股暖流從肚臍眼直衝向嗓子眼,眼眶也有些濕潤,滿滿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剛被人打完,聽到賢哥的聲音,就像找到了依靠。


    “賢哥,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上次的事兒不好意思了。”


    “小岩,你跟我嘮這嗑幹啥,我哪能那麽小心眼,我一直拿你當弟弟。小岩,你就直說,這事兒你想咋辦?哥給你找人辦。”這話擲地有聲,盡顯敞亮。


    小岩聽了,心裏暖烘烘的,眼睛泛紅,“哥,不用了,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


    “小岩,你別強。”


    “哥,你聽我說,等我回去,我當麵給你賠禮道歉,還有那個羅桂春,我也找他賠禮道歉,上次是我辦得不好。”


    賢哥一看,“小岩,你別強,這事兒賢哥給你辦,你在那兒等著。”


    “黑龍江的社會,哥哥你別說了,等我回去我心裏有數,要是我搞不定,我再給你打電話。”說完,張紅岩便掛斷了賢哥的電話。


    張濤見狀,忙問:“小岩,咋的了?賢哥找人你咋不用呢?”


    張紅岩扭頭瞪了張濤一眼,“我用啥呀?我用!這他媽是自己捅的簍子咋的?我張紅岩啥人?我能惹事,還不能平事?我能躲事?操,這事兒我自己辦,不用別人。


    你找誰辦呢?你可真強!!


    跟你沒關係,別瞎咧咧了。”


    張紅岩拿起電話,思索片刻後,打給了曾經南下結識的一個哥們兒。


    這哥們兒在黑龍江佳木斯混得風生水起,名叫王德柱。


    想當初張紅岩在北安購置家夥事兒,就是王德柱從中牽線搭橋。


    “喂,柱子。”


    “哎呀,小岩呐,怎麽的了?”


    “柱子,我現在在鶴崗呢。”


    “你上鶴崗了,咋不來佳木斯找我呢?瞧不起我呀?這樣,你在鶴崗辦完事兒,就來我這兒,咱哥幾個好好喝兩天。”


    “不了,柱子,你先聽我說,我這邊有正事兒。”


    張紅岩隨即將來鶴崗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跟王德柱講了一遍。


    王德柱聽完,張紅岩說道:“這錢我不見得要了,起碼得把我兄弟人找回來。


    你要不要這錢,我可以幫你運作運作。不過小岩,我跟你說,這盧建林在這邊勢力不小,你們不好對付。我不是埋汰你,我就實話實說。”


    “我明白,我明白。那這事兒你打個電話看看咋整,我等你電話。”


    “好嘞。”


    王德柱掛斷電話,心裏琢磨著該怎麽辦。


    思量再三,他決定給盧建林打電話。


    雖說他與盧建林並非一個段位,但他這人有點自來熟,總覺得見麵三分情,大不了被拒絕。


    “喂,盧哥。”盧建林接起電話,王德柱趕忙說道,“我是佳木斯的王德柱啊。四哥過生日那次,咱倆坐一桌喝酒,我還讓你在佳木斯多待兩天,後來你有事就先回去了。還記得我不?挺胖的,嘴角帶個痣。”


    “啊啊啊,怎麽的,哥們兒打電話有事啊?”


    “劉哥,我跟你說個事兒。我有個特好的哥們兒,長春的,跟你發生了點衝突,現在還有兩三個兄弟在你手裏。”


    盧建林一聽,“啊,王德柱,你啥意思?你要來擺事兒?”


    “盧哥,是這樣。我聽說你這邊也掛了點彩,對吧?咱見麵讓我兄弟賠個不是,醫藥費這塊,你盡管開口,絕不還價。你看行不?把這幾個兄弟放回來,以後到長春咱也多個朋友多條路,行不行?”


    這邊盧建林一聽,“德柱啊,你還知道他們把我給打了?


    那我能不知道嗎?


    啊,那行,別人麵子我肯定不給,王德柱的麵子我肯定得給。”


    “哎,那妥了妥了,哥!我在電話裏都給你抱拳啦!!


    你等會兒,就他們那幾個老大,得把他們都整過來,到這兒來,第一呢,咱們認識認識,二呢,他們得給我賠個禮,道個歉,給我敬杯酒啥的吧。”


    “那行,放心吧,這是應該的。那啥,現在大哥,你看咱們上哪兒找你去呢?


    來吧,直接過來吧,你到鶴崗有一個方圓大酒店,到那兒你再給我打電話。”


    “妥了妥了啊妥嘞。”啪的一聲,電話掛斷。王德柱定好此事後,又給張紅岩打去電話,將事情的進展告知,此處省略具體轉述過程,畢竟這不是關鍵所在。


    且說賢哥,聽聞張紅岩在鶴崗出了事,心裏很是擔憂。


    之前張紅岩撂下狠話讓他別管,可賢哥哪能真不管。


    他尋思一番,拿起電話打給了在焦元南。


    “喂,小南呐。”


    “哎呀,賢哥,我在廣州呢,這幾個老板非得拉我來,這珠江邊上可帶勁了。”


    賢哥一聽,就知道這小子有點喝多了。


    “不是那個元南呐,你跑廣州去了啊,


    咋的有事兒?


    小岩在黑龍江鶴崗碰著事兒了。”


    “我操,我當多大事兒呢,我派人過去就得了唄。”


    “不用了,元南,不用了,行了,你在那邊玩吧。


    那咋的,真不用啊?不用你那麽的,賢哥在這邊要不行,你給我打電話,吹牛逼!到那必收拾他們。


    好了好了,你喝酒吧。”賢哥掛斷電話,又思索起來,接著把電話打給了黑龍江的史永春,也就是史二胖。


    這史二胖在牡丹江那可是響當當的人物,比王德柱可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電話接通,“喂,二胖呀?


    賢哥。”


    “我操!盼星星盼月亮,把你電話給盼過來了,這咋的?賢哥,你想我啦?”


    “二胖啊,我給你打過幾次電話,讓你來長春,你說你也不過來,能不想嗎?多長時間沒見著了?二胖!!


    你看我那牡丹江的地方吧,雖說人口少,但是地方大,一天到晚事兒也不少。咋的?賢哥,這打電話有事啊?”


    “二胖啊,這麽的,我有個兄弟,跟我親老弟一樣,在鶴崗呢,跟鶴崗當地的社會整起來了,鶴崗當地的社會有個叫盧建林的,你這人認識不?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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