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強在西安的黑道上,就如同一個隱形的黑道教父一般。


    當時的西安江湖,可謂是波譎雲詭,有好幾股勢力盤踞。


    楊寶平算是其中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在這些勢力中,他的規模算是最大的。


    還有王海濤一夥,劉向南一夥,以及李俊那一群人。


    不過李俊比較特立獨行,一般不與他們同流合汙。這是因為李俊的老丈人在澳門勢力非凡,有著自己的場子和局子。


    而除李俊之外的其他幾股勢力,基本上都依附於林國強,這是有原因的。


    首先,林國強財力雄厚。在黑道混,無論你自認為有多厲害,身後要是沒個金主,沒個能依靠的大哥,沒抱住一條粗腿,光靠打打殺殺,根本賺不到錢,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其次,林國強背後的關係硬得很,據說他和省裏的二把手有著密切的聯係。


    在這西安地界,隻要手下的人別鬧到滅人滿門那種無法收拾的地步,出了事他基本上都能擺平,隻要他出手,就能把人從麻煩裏撈出來。這樣的靠山,誰不想擁有呢?


    再者,林國強手底下有兩個厲害的角色,兩個狠人,也就是職業打手,一個叫周慶東,一個叫焦偉濤。他們的厲害,在西安的黑道圈子裏可是出了名的。


    有一次,在西安的一個飯局上,有一個叫韓風的人。這人在西安也是有頭有臉的,相當的狂妄。


    當天在飯局上,韓風喝多了,猛地站起身來,對著林國強就破口大罵:“今天我能來已經給足你麵子了,你都在這瞎扯些什麽玩意兒?我早就聽夠了,你別老在這給我們訓話,你說你算個什麽東西?你說你是混社會的吧,自己就弄了個小買賣,手底下也沒幾個兄弟;你要說你不是混社會的吧,還天天跟我們混在一起,還總愛裝老大,真能裝啊。要是沒有趙長河給你撐著,林國強,你他媽能幹啥,你就是個廢物!”


    林國強旁邊的幾個小弟一聽這話,立馬就想站起來動手。


    可林國強一抬手,示意他們別動,冷冷地說道:“韓風,我就當你喝多了。”


    韓風卻不依不饒,繼續罵道:“我他媽沒喝多,你記住,在西安沒人服你,我就不服你。看看你們這一個個的,真給我們混社會的丟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啊?你們喝吧,我不喝了,走!”說完,韓風一揮手,帶著他的兄弟就離開了酒店。


    然而,到了第二天,令人驚訝的是,韓風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在西安的江湖上再也沒人見過他。


    楊寶平他們這些人心裏都清楚是怎麽回事,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林國強幹的,而且動手的十有八九就是周慶東和焦偉濤。


    韓風手底下的那些小弟,有的逃跑了,有的被抓了,韓風的團夥在西安瞬間就被瓦解了。


    從那以後,在西安,誰還敢輕易地去招惹林國強呢?那不是嫌自己命長,不想在這黑道上混了嘛。


    林國強回到辦公室,一把抓起電話,撥通了王海濤的號碼。


    “喂,濤子呀。”


    “強哥,打電話有事兒?”


    “你這麽著,帶些兄弟從今天起去海源集團的項目工地。不管用什麽手段、方法,我不想看到他們工地有一絲一毫的施工進度,聽明白了嗎?”


    “強哥,這事兒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啊。”


    “難?怎麽個難法?收拾一幫做買賣的,對你來說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強哥,我收拾他們是沒問題,但要是他們報了警咋辦?”


    “警察這邊你不用操心,領導那兒我都打好招呼了,你放心大膽去幹就行。”


    “妥了,強哥,有你這句話,你就瞧好吧。”


    “行,去吧,把這事給我辦利落了。”


    “好的,強哥,你放心。”王海濤掛了電話。


    王海濤召集了自己的兄弟,像劉賀、王長青等,糾集了二十多人,將近三十號人,浩浩蕩蕩地直奔工地而去。


    這邊,王嘯天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撥出了電話。


    “喂,康哥,有個事得跟你匯報一下。”


    “是不是有人上工地找麻煩了?”


    “康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神個屁,趙長河剛給我來過電話,看來他是白道走不通,開始玩黑的了。”


    “康哥,那你看我們這邊在道上有沒有什麽關係能解決這事?沒事兒,如果沒有,我讓小斌給你打電話,四川他有朋友,是做買賣的,在道上也很厲害,叫劉漢,不行讓他來幫幫忙。”


    “你覺得行,你就自己看著辦,如果有擺不平的事,再給我打電話。”


    “行,康哥,那我知道了。”


    王嘯天掛了電話,轉頭看向賢哥,“賢呐,有個事得麻煩你去辦一下。”接著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跟我玩黑的,我可能不行,但我兄弟行。老弟,去,幹他們,不僅要幹,還要幹服,出了事我給你兜著,我給你撐腰。”


    賢哥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哥,你放心吧。”


    “我把電話給你,你到那兒跟濤哥聯係,聽到沒?”


    “行,好嘞,哥。”王嘯天隨後登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


    賢哥轉過頭,心裏暗自思忖,這事兒牽扯可不小,絕非以往兄弟間簡單的火並那麽容易。這裏麵牽扯的人太多了,而且最關鍵的是這關乎麵子,麵子絕對不能丟。


    可要是帶上三五百人直接殺到西安,似乎有些興師動眾,也不太必要。得先去摸摸底,探探虛實。


    賢哥看了看身邊,自己的精銳基本都在這兒了,不過尋思一番,身邊這些人基本上都有其他用處。


    像海波、春明、二力、喜子、天龍、大傻、園子、陳海兒、大偉、老肥、大壯、小飛,還有老三、老七、二林子。


    賢哥當下訂了最早一班飛往西安的機票,直奔西安而去。


    然而,他們坐飛機去,手上卻缺了一樣東西——家夥。從長春帶過去根本不現實,一方麵時間來不及,畢竟長春離西安有兩千多公裏遠。


    而且這一路上要經過多個省份,吉林省、遼寧省、河北省、北京(四九城),還有天津、河南、陝西,這一路難保不在道上出點岔子,總不能說全國到處都有朋友幫忙吧。


    賢哥思索片刻,拿起電話打給了山東濟南的一把手大哥許東濤。


    電話一接通,許東濤就嚷道:“喂,東濤,!哎,我操,賢子,你可真是啊。上次我聽說怎麽著?從我這兒過,把我給繞過去上青島找聶磊去了,怎麽著,咱倆關係不好唄?有你磊弟就沒你濤哥啦?”


    賢哥趕忙解釋:“不是這意思啊,東濤。”


    “不是這意思是啥意思?”


    “東濤,我有點事。”


    “咋的了?”


    “你看啊,我要到西安去辦事,我從長春坐飛機過去,但是手上沒法帶家夥,到那兒可能用得上,你看看你這邊要是方便的話,打發兄弟給我準備點家夥事兒唄。”


    許東濤一聽,問道:“不是,咋的了?在那邊跟誰杠上了?”


    賢哥回答:“暫時還不知道呢,不過估計得打一場,也不清楚西安這幫道上的人啥套路,我先過去探探情況。”


    許東濤立刻說:“那這樣,賢子,我帶兄弟直接過去,你看看用多少人合適,你盡管開口。”


    賢哥拒絕道:“不用啊,東濤,等需要用你的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你這樣,先打發個兄弟給我整點家夥事兒。”


    “用啥呀?”


    “短的長的都要,長的隻要七連子,五連子就別拿了!


    十來把夠用不?”


    “夠了夠了。


    那我一會兒讓劉暢開車給你送過去,到西安給你打電話。”


    “行,到西安給我打電話。”賢哥說完便掛了電話。


    劉暢走進屋裏,許東濤吩咐道:“劉暢,你這樣,到樓下咱們的倉庫裏去拿些家夥事兒。五四手槍拿個四五把,七連子拿個八九把,還有子彈都給我帶齊了。把它們放在車備胎那兒,你找個油布包好都裝在裏麵。記住,是放在備胎位置。這是要送到西安去的,到了西安給你賢哥打電話,聽明白了嗎?路上別耽擱,這事兒挺急的,要是耽擱了容易出大事兒。”


    劉暢連忙應道:“放心吧,哥,我一定準時送到。”說完,劉暢就下去準備了,隨後便開車從濟南出發前往西安。


    賢哥這夥人,一路風風火火地趕到了西安。下了飛機後,他們打車直奔西安的項目部。三輛出租車在項目部門口停下,賢哥率先下了車。


    隻見項目部的大院裏本應是一片繁忙,車來車往的景象,畢竟這個點兒正是幹活的時候。


    可現實卻是另一番模樣,整個大院冷冷清清。工人們有的坐在樹蔭下乘涼,有的拿著扇子躺著,都不幹活了,而且一輛車都沒有。


    這時,隻見前麵站著一個保安,正探頭往這邊看。


    海波見狀,喊道:“哎,哥們兒。”


    那保安一聽,撒腿就往院裏跑,那速度快得就像後麵有猛獸在追一樣。


    大偉走過來,一臉疑惑地說:“哥,這怎麽回事兒?跑啥呀?”


    賢哥也摸不著頭腦,說道:“不知道啊,誰知道這是咋回事兒,跑啥呀?”


    賢哥思索片刻,拿起電話打給了王小濤。電話接通,賢哥說道:“濤哥,我小賢啊。”


    “哎呀,賢弟,你到了?”


    “濤哥,我到了,就在咱們院兒呢。”


    “妥了妥了,你這樣,我現在下去。”


    “不是,濤哥,這院裏是咋回事兒啊?那保安咋回事兒?”


    “別提了,保安還以為是西安那幫道上的人來了呢,都被他們給打怕了。行了,一會兒咱倆見麵說,我馬上出去。”


    說完,王小濤就從屋裏走了出來。到了外麵,兩人一見麵,緊緊地握了握手。


    賢哥介紹道:“哎呀,老弟啊,這是我兄弟春明、海波、喜子、天龍、大傻、園子……”賢哥一個一個地介紹著。


    眾人紛紛與王小濤握手,王小濤說道:“老弟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眾人回道:“說啥呢,大哥。”


    這個時候,濤哥身後跟著十來個保安。


    濤哥扭頭看了看這些保安,說道:“也不怪他們。咱們原本有五十多個保安,現在就剩下這十來個了,其他的都被打跑了,還有十來個在醫院躺著呢,都被打得不輕。這些保安年紀都不大,哪經曆過這種事兒。”


    賢哥皺了皺眉,問道:“這警察不管嗎?”


    濤哥苦笑一聲:“管?怎麽管?來搗亂的是趙長河的人。他們每次來這兒晃一圈,你打電話報警,等警察來的時候,他們就跑了。警察一走,他們又回來,掐著時間來搗亂。這三天來,咱們的大車司機被打了七八個啦,不管是大車還是小車,都別想往院裏拉一磚一瓦。就連咱們後廚買菜的劉師傅,都被他們踢得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買菜的車都不讓進。”


    大偉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我操,他們這麽張狂?還這麽會躲?”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


    眾人看去,隻見停了幾輛車,都是陝a牌照,其中一輛車的車牌號是陝a,正是王海濤的車。


    車門打開,王海濤從車上走了下來。他戴著一根很粗的大金鏈子,穿著小t恤,身材魁梧。


    王海濤練過武,有兩下子,他的發型就像電子遊戲裏的美國大兵一樣,留著大背頭。


    他腰間紮著一條虎頭大腰帶,是不鏽鋼做的,鋥光瓦亮,腰帶一側還別著一把槍刺。


    王海濤一下車就喊道:“濤哥,哎,怎麽回事?有人來了?來人了,抄家夥!媽的,這時候還有人敢往這兒湊,走走走。”


    說完,三十多號人手裏提著砍刀、鎬把子、片柳子等武器,朝著海源總部的項目部衝了過來。


    項目部裏的陳海抬起頭,看到了這一幕,喊道:“哥呀,這幫人來了。”


    濤哥看了一眼,說道:“對,就是他們。”


    那些保安嚇得有些發抖,但這次他們卻沒有跑。


    因為他們看出來了,賢哥這夥人肯定是道上的。


    隻見賢哥一臉鎮定,絲毫沒有慌亂的樣子,其他人也都靜靜地看著。


    保安們心想,如果賢哥他們一看情況不對就趕緊進屋,那他們肯定跑得比誰都快。不過這些十七八、十八九歲的保安,雖然年紀小,但也不怕事,平時就愛打架,隻是之前打不過對方。現在看到對方又來了一夥流氓,心裏都在想:這賢哥他們到底行不行啊?要是一會兒真能衝上去,那我們也跟著報仇,好好出出這口惡氣,都等著看好戲呢。


    賢哥看了看周圍,工地裏別的不多,就鋼管最多。


    那些大筐裏裝的都是截成半截的鋼管,這東西拿來當武器正趁手。


    整個場麵劍拔弩張,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一場激烈的衝突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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