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卻問:“你微信被盜號了?”


    陸延悶聲笑。


    雖然這些土味情話很傻,但能讓卿卿搭理自己就行。


    *


    這一晚上,陸建國和張慧芳都心事重重。


    臨睡前,張慧芳在臥室說:“咱們當年或許不該反對阿延和蘇卿,要是他們當初沒分手,現在他們一家三口該多好。”


    陸建國雖然也有這種想法,但還接受不了,雙手背在身後,沉臉堅持道:“那種上梁不正、關係亂七八糟的女孩子,要不是為了小童,打死我都不會同意讓她進家門的。”


    張慧芳搖搖頭:“我接觸過蘇卿  之後,總覺得她不是那種人。”


    陸建國不認同老伴兒的想法,“你是信直覺還是信證據,馨馨的背調還能有錯?”


    張慧芳看看老伴兒的神色,“我不是信不過馨馨,但我總感覺事有蹊蹺,所以我又找了家背調公司,新的背調結果很快就能收到。”


    陸建國嗤鼻:“多此一舉。”


    三天後,快遞員送來一份文件。


    陸延剛好在家,接過一看收件人是張慧芳,拿進屋裏邊問邊找剪刀:“媽,有份你的文件,我幫你拆開吧。”


    在廚房忙活的張慧芳一聽,連忙跑到客廳,從陸延手裏搶過文件,捂進懷裏。


    好家夥,這要是讓兒子知道他們背地裏調查過蘇卿,那還得了?


    陸延詫異地看著母親的異常反應,“媽,這什麽文件不能讓我看?”他緊張地問:“難道是體檢報告?”


    張慧芳一擺手,“別瞎想,沒什麽,忙你的去。”


    陸延見母親拿著神秘文件走回臥室,連廚房裏的活都忘了,簡直一反常態。


    他心想,父母該不會最近身體不舒服,又怕影響自己工作,所以隱瞞病情?


    他越想越擔心……


    張慧芳回到臥室,還特意把門鎖上了,才拆開文件。


    她拿著文件一張一張地看,越看手越抖。


    原來蘇卿的母親根本不是屢戒不改的賭鬼,而是一名非常優秀的珠寶設計師;陸延的一百萬也確實不是拿去還了賭債,因為蘇卿母親的債務問題隻是因為創業失敗破產所致;蘇卿也不是男女關係亂七八糟的人,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


    新的背調跟曲馨多年前給她們的那份完全不一樣,按理說她們該信曲馨的,但張慧芳覺得眼見為實。


    她馬上給陸建國發了條語音:“老伴兒,你趕快回來!”


    第35章 “千萬別讓阿延看到。”……


    張慧芳在臥室坐立難安, 幹脆直接到書房等老伴兒。


    陸建國回家走進書房問:“什麽事慌慌張張的?”


    張慧芳不說話,隻把文件遞給他。


    他從書桌上拿起老花鏡帶上,莫名其妙地看了老伴兒一眼, 開始看文件, 本來半眯著眼, 越看睜得越大。


    “這……這……”他不敢置信地看看老伴兒。


    張慧芳點點頭,“我這回經人  匿名找了一家跟咱們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背調工作做的調查, 這家公司的背景也很深厚, 錯不了。”


    陸建國還是不願相信,指著文件說:“馨馨也沒有理由糊弄我們呀!”


    張慧芳想了想, “隻是我們以為沒理由,你說她會不會對阿延……”


    陸建國一揮手,“不可能, 馨馨都跟墨謙結婚了, 你當長輩的別瞎說。”


    張慧芳歎氣,這幾個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也都從小就品學兼優,他們怎麽想都想不到這些好孩子會弄出假文件, 但是關兒子的終身大事, 她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我得給馨馨打個電話問清楚!”


    陸建國雖然護短,但還沒老糊塗, 兩份背調文件肯定有問題, 但人在理性和感性之間很難做選擇, 他思想掙紮了好一會兒才對老伴兒說:“打吧。”


    張慧芳撥通了電話。


    電話裏隻嘟嘟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陸伯母,晚上好。”


    說話的是一道柔媚的女人聲音,雖然聽起來沒有年輕女生的嬌嫩感, 但吐字清晰,十分溫柔,一聽就是很有素質的人。


    張慧芳本來一肚子氣,聽到曲馨的聲音就像被滅火器壓下火勢,心裏有氣也不好意思發出來。


    她沉下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語氣,才開口問道:“馨馨,我有件事想問你。”


    “好的,陸伯母您說。”曲馨從容坦蕩。


    張慧芳問:“我拿到了一份蘇卿的新背調,跟當年你們公司查出來的完全不一樣。這是怎麽回事?”


    電話裏足足安靜了好幾秒,張慧芳都懷疑是不是信號斷了,曲馨才答道:“陸伯母,我們公司在業內的口碑您知道的。您說的這個情況我暫時不清楚,我馬上去跟當年經手的人溝通,有結果後第一時間告訴您。”


    曲馨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坦坦蕩蕩,而且說話辦事都很讓人放心。


    張慧芳突然很糾結,她希望蘇卿是好女孩,也不希望曲馨騙自己,但這兩個女孩之間,明顯有一個人在說謊。


    她把通話內容告訴老伴兒後,問道:“你覺得呢?”


    陸建國拄著拐杖在書房裏走了兩圈,回道:“先等馨馨那邊的結果吧。”


    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好孩子,他們心裏還是更偏向曲馨。


    “對了,你把文件放好,千萬別讓阿延看到。”張慧芳囑咐道。


    陸建國想起兒子多年前為了蘇卿跟家裏決裂,長歎一聲,將新舊兩份文件一起放到了拉門書櫃的最底層。


    這個櫃裏放了些筆墨紙硯,但陸建國早都不練書法了,平時就是個積灰的地方。


    *


    周末下午,陸媛早早來到陸建國家候著,準備給小侄子輔導作業。


    等了一會兒,大伯母把小童從少年宮接了回來,她問道:“小童,今天美術老師布置了什麽作業啊?”


    小童在客廳新買的小書桌上依次放好畫筆和畫紙,乖乖回答小姑的問題:“老師讓我們用水彩畫爸爸和媽媽。”


    陸媛了然,想著該怎麽指導作畫,卻見小書桌畫畫有點放不下工具。


    她提議道:“要不我們去餐桌上畫吧。”


    小童乖巧點頭,拿起畫筆和畫紙,準備搬家。


    張慧芳從廚房出來,恰好看到,指著書房說:“一會兒我們要做飯,餐廳多吵啊。你們去爺爺的書房裏畫畫,他的書桌大。”


    陸媛驚呆下巴,心想大伯的書房堪比皇帝批閱奏折的地方,以往她們想進都得經過請示才行。


    現在居然輕而易舉地拿出來給小童畫畫。


    她不禁摸摸小童的小腦袋瓜,心想這簡直就是蜜罐裏的孩子。


    搬完家後,陸媛幫著調好顏色,小童開始作畫。


    但是水彩筆刷的刷頭太粗,畫一米九的肌肉男還行,但要畫纖細的蘇卿,怎麽畫都不像。


    小童再乖也是小孩,畫幾遍就不耐煩了,撅著小嘴一臉沮喪。


    陸媛撓撓後腦勺,靈機一動:“我想起來了!大伯書的書房裏有文房四寶,我們用毛筆畫就能把你媽媽畫瘦了!”


    小童眼睛一亮。


    陸媛蹲下來,打開拉門櫃,看到裏麵的東西後,笑著朝小童招手:“果然在這兒!快過來!”


    小童笑著跑過去,一個沒注意,不小心替到水桶,撒了一地,連櫃子裏的東西都濕了。


    陸媛慌了,“完了完了,大伯會罵死我的!”


    小孩見大人一臉驚慌,也跟著急得直哭。


    陸延路過聽到動靜往裏一看,“你們幹嘛呢?”見兒子哭了,他忙走進去,蹲下來,抹抹兒子的小臉,“怎麽哭了?”


    小童哭得稀裏嘩啦的眼睛裏滿是愧疚,指著一地的水說:“我犯錯了。”


    陸延笑了笑,“沒事,爸爸收拾。”抬頭對陸媛說:“你帶小童去洗洗手,我會跟你大伯解釋的。”


    陸媛一臉感激地看著大堂哥,帶著小侄子出去了。


    陸延見櫃子裏的文件濕了,趕緊拿出來看內容有沒有模糊。


    結果打開一看,竟然是兩份內容截然不同的蘇卿背調。


    張慧芳見孫子從書房裏哭著出來,連忙上去問:“怎麽了這是?”


    陸媛低著頭將經過告知。


    當張慧芳聽到撒水的地方以及陸延正在打掃,慌得連手上抹布都掉到了地上,“糟了!”


    陸媛見伯母這麽大反應,她蹲下來撿起抹布,跟小童說:“我們好像闖大禍了。”


    小童一聽,眼淚  噴成了瀑布。


    張慧芳趕到書房時,陸延還蹲在地上看兩份背調。


    他聽到門口的動靜,抬起頭,看到母親慌張的模樣就知道她肯定知情。


    他站起來,舉起文件,滿眼失望:“媽,你們居然背著我調查蘇卿。”


    張慧芳想不出借口,低著頭。


    陸建國見老伴兒站在門口,走過去問:“怎麽了?”往裏一看,兒子手上拿著的竟然是蘇卿的背調,他知道大事不妙。


    “爸,媽,你們這麽多年一直反對我和卿卿在一起,就是因為信了這份胡說八道的文件?”陸延舉起文件質問道。


    陸建國轉頭看看遠處的侄女和孫子,把老伴兒推進書房,關上門不讓孩子們聽到大人爭吵。


    他對陸延說:“馨馨說可能是當年經手的人搞錯了。”


    “你們信?”陸延像是隨時會爆發的火山,“就算是曲馨親口跟你們說蘇卿不是好人,我又跟你們說過多少遍卿卿是個好女孩!為什麽你們寧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兒子?”


    張慧芳解釋道:“那不是馨馨嘛。”


    “曲馨又怎麽樣!”陸延剛要說什麽,想了想又把話咽了下去。


    曲馨、墨謙和他之間的事,多說無益。


    “你怎麽跟你媽說話呢!”陸建國拍桌子指責:“這麽多年來,蘇卿就是你的逆鱗,我們多說兩句你就爆炸。你讓我們信你什麽?你自己想想,每次遇到關於蘇卿的事,你像不像被迷了心竅的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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