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諾的語氣相當坦然:「我媽比較單純,平時被我爸爸護得太好,她不會想那麽多的,我沒有敢跟我爸撒謊,紅姐姐,你不知道我爸爸有多凶,他好兇好兇的。」


    小孩兒瞬間委屈了,委屈了一下子之後又想起來紅菱並不知道她爸爸是誰,於是掐頭去尾大概說了一下她爸爸的「豐功偉績」,然後重重嘆了一口氣:「總之,他除了對我媽好之外,其他人都不要隨便惹他,會死得很難看。」


    紅菱也想嘆氣,白家掌舵人的事跡她是聽說過的,並且她聽到的版本跟白諾聽到的版本絕對不一樣,那可不是一般的會死的很難看,怕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要直麵這樣一個人,紅菱都覺得自己也不是一般人了。


    「那個、紅姐姐。」白諾絮絮叨叨說了好半天,然後偷偷看了紅菱一眼,心裏麵有點打鼓。


    「你沒有什麽想問問我的嗎?」


    她說了很多,但是緊要的關鍵信息基本上都沒有,白諾還是會有一點點的擔心,說不上來,白家的身份其實帶給她的壓力也不小,如果可以,她倒真的喜歡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兒,可以賴著紅菱撒嬌,求抱抱,黏在她身邊。


    「有。」紅菱看了一眼時間:「你幾點睡覺?」


    「你不想跟我說話了?」白諾有點失落:「那睡覺吧,正好我也困了。」


    小孩兒的小情緒簡直不要暴露的太明顯,紅菱輕笑一聲:「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白諾一聽紅菱笑她,就趕緊想給自己挽回一點顏麵。


    紅菱也不拆穿她,順著白諾的話就有問:「那你是什麽意思?」


    「沒有意思,什麽意思都沒有,你問我幾點睡覺幹什麽?」跟紅菱繞彎子她是繞不過去的,不僅繞不過去,還有可能會把自己繞進去,白諾決定放棄,沒必要浪費寶貴的時間討論這個東西。


    「怕乖寶寶家教太嚴格,萬一被抓到,我明天是不是就不能再看你了?」


    紅菱畢竟比白諾經歷的東西多一點,所以還是比較小心謹慎的,就小孩兒這種大大咧咧平完全不設防的狀態,紅菱就怕下一瞬,房間門就會被打開,然後她倆就會被抓一個現行,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會,這個時間點,我爸要麽在書房,要麽就準備睡覺了,哪裏有空管我。」白諾絲毫不以為意,然後掰著手指頭就把父母的日常作息習慣跟紅菱說了個大概,最後趴在枕頭上,看起來有點蔫了吧唧的。


    「紅姐姐,我還不知道要關多久的禁閉,你要等我知道嗎?」


    紅菱很想把小孩兒摟到懷裏,揉揉她的腦袋,哄哄她,然後輕輕她,可惜她不能,隻能安慰白諾:「好,我等你,你最近要先聽話一點,千萬別跟家裏麵起衝突,知道嗎?不管他們說什麽,你都先答應著,別硬來。」


    「看情況呀。」白諾揪著懷裏的毛絨玩具,有點不太開心:「我不知道我爸要幹什麽,從我回來開始他都沒有要跟我談談的意思,除了把我關在家裏外,其他一切都正常,什麽都沒有跟我說,平靜得有點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就比較嚇人。」


    就以白諾對她爸爸的了解,不聽話離家出走倒是其次的,最關鍵的是她跟紅菱的事情,這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按照白諾的猜測,一定與引起很大的反應才對,但是除了媽媽問過幾次,跟她或深或淺的聊過幾次之後,爸爸哪裏就沒有太多的反應,才是讓白諾最不安的地方。


    白諾不理解,紅菱是理解的,紅菱覺得白振雄不對白諾做什麽,那是因為白諾是他的掌上明珠,心肝寶貝捨不得,那下手的對象很有可能就是紅菱這邊了,不過也好,來對付她紅菱起碼心裏麵是有數的,至於小孩兒,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就好,跟她抱怨幾句,發發小牢騷,在家裏被關幾天禁閉就差不多了。


    隻要白諾好好的,那接下來的狂風暴雨,紅菱可以自己來接。


    「你照顧好自己,總之就是一句話,盡量不要跟家裏麵起衝突。」紅菱正要再叮囑幾句,就聽見了敲門的聲音,隔著房門傳來一道非常溫柔的聲音:「小諾,媽媽給你送牛奶,可以進來嗎?」


    白諾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連忙胡亂一通亂按地掛了紅菱的視頻,然後手忙腳亂把收拾好,才跳下床打開門,趴在門縫裏跟外麵的白清雅說話:「媽,我都要睡了,就不喝牛奶了。」


    「喝一點,晚上睡得好。」白清雅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輕輕推了推白諾的門:「怎麽?不讓媽媽進去?你在幹什麽?」


    「什麽幹什麽,什麽也沒有幹。」


    「那為什麽不讓媽媽進去?」白清雅堅持推開房門,大概看了一眼,確定女兒真的沒有在做什麽,才把牛奶放下,拉著白諾的手,坐在沙發上,柔聲說道:「過幾天有個公益宴會,你在家裏也沒有事情,不如陪媽媽去參加一下好不好?」


    「不好。」白諾直接拒絕,縮在沙發上靠在白清雅的身上,摟著白清雅的胳膊撒嬌:「媽媽,參加什麽宴會,好無聊的,媽之前不是也很不喜歡這些東西嗎?那些女人都很八卦很無聊的,不如我們去逛街好不好?逛街多好。」


    「逛街、」白清雅臉上有一瞬間的遲疑,但還是繼續了剛才的話題:「你想買什麽東西告訴媽媽,讓人直接送來吧,商場人多環境太差,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那個公益宴會很有意思的,聽說這次好像是名器展覽,你不是最喜歡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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