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戚絨是怎麽認識的。」


    男人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原本平衡的空間,在幾乎停止流動的空氣中顯得格外突兀。


    「什麽?」符傾卿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有點遲緩的轉過來跟湯子晨對視。


    「我說,你跟戚絨是怎麽認識的,我看你們倆看起來關係很好的樣子。」湯子晨在問的時候也在試圖在符傾卿的表情上讀出些什麽,一雙眼看似帶著笑卻又透著些疏離。


    不知道為什麽湯子晨和符傾卿明明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但是兩人碰上的時候卻總是互相看對方不太順眼,更多的時候是以一種旁觀者冷淡的漠視打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絲毫沒有任何的溫情。


    湯子晨對符傾卿的感情可能更為複雜。


    記憶中小時候的符傾卿的臉和自己現在看到的已經亭亭的女孩子重合在一起,湯子晨並不覺得是時間錯過的問題,相反他很難受,符傾卿給他的感覺太過於矛盾。


    小時候當妹妹寵著的人兒現在是冷淡著保持著安全距離的女孩兒。


    甚至他還覺得符傾卿對他是有敵意的。


    就好像是自己要搶走她什麽東西一樣,時不時眼睛淡淡的一瞥都能讓湯子晨背後一陣發涼。


    「咳咳,」男人故作姿態咳嗽了兩聲,「我沒別的意思啊,就是隨口問一下。」


    女孩子眨巴眨巴眼睛,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我跟絨絨也是偶然認識的,事情說來也比較複雜,一時半會也講不太清楚,不過我們關係確實挺好的。」符傾卿說的時候湯子晨一邊看起來像是聽懂了似的一直點頭表示理解,但是女孩子頓了頓後又試探似的開口


    「你喜歡戚絨,對嗎?」


    湯子晨被符傾卿這麽直白的發問噎到了,一時間男人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呃....」乘著難得的紅綠燈湯子晨用手撓了撓後腦勺,「有這麽明顯嗎?」


    符傾卿見到湯子晨這副少男初戀羞澀的樣子瞬間心底一片瞭然,心裏的想法驗證其實她早就預料到了,但是真正聽到他承認自己的心意的時候心裏還是不太爽。


    「啊....這樣啊。」女孩子的語調聽起來沒有任何波瀾,不像是有多驚訝一樣。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湯子晨還沒注意到符傾卿的反應過於平淡,倒還有些興奮的跟她嘮起嗑來了。


    「誒我真的覺得戚絨這個女孩子真是神奇,怎麽就能這麽,怎麽說,你懂我意思吧?」


    湯子晨很難找到一個人分享自己的心理歷程,被符傾卿發現後頗有把女孩子當作了傾訴對象一般,瞬間變得侃侃而談,還不自覺的語氣激動。


    坐在後排的符傾卿看著有些手舞足蹈的湯子晨的背影,嘴巴漸漸抿成了一條縫,眼神裏的疏離則是愈發明顯。


    「說真的,你覺得我應該也算有競爭力吧,你說怎麽那麽多女孩子都喜歡邵慕寒不喜歡我啊,戚絨以前也是喜歡邵慕寒,在b市都出了名。」


    湯子晨邊說還邊感慨似的搖了搖頭,發現沒得到認同的回應才抬眸看向符傾卿。


    「怎麽了,幹嘛不說話?」男人大大的眼睛裏滿滿都是疑惑。


    符傾卿隻是淡淡的瞅了他一眼。


    「那是以前。」


    「她不會喜歡邵慕寒的,而且我覺得,她也不會喜歡你。」


    原本情緒高昂的人瞬間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心裏的小火花還沒點燃就被澆滅,臉上的表情突然僵硬,瞬間也沒什麽好臉色。


    「你這是什麽意思?」湯子晨的眉頭緊蹙,但紅綠燈此時也恰好由紅轉綠,男人一邊拉起剎車踩油門,一邊視線緊緊盯著符傾卿。


    不知道為什麽湯子晨總覺得符傾卿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之前幾次見她的時候,女孩兒身邊恰好都站著戚絨,軟軟糯糯的聲音和膽怯的眼神就像是不知世事的小白兔一樣,但是直到他單獨的見過兩次符傾卿以後,心裏這個猜測就有了更多證據舉證。


    第一次單獨見她是在電梯裏的偶遇,那個躲避的動作看起來普通不經意,但是事後想想又像是刻意。


    現在坐在自己後麵的這個人兒不僅沒給他什麽好臉色看,甚至說話的語氣也跟自己之前見到的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我的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符傾卿說


    「順便告訴你吧,我也喜歡戚絨,不是朋友間的那種喜歡,是想要跟她一起度過餘生的那種喜歡。」


    符傾卿的話音剛落,就被一個急剎車弄得身體猛的前傾撞上了座椅背,有些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說什麽?」


    湯子晨的聲音不大,因為不確定而顯得有些虛弱,男人的雙眸瞪大,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我說我喜歡戚絨!」符傾卿又複述了一遍,聲音比之前更加肯定。


    「很吃驚嗎?沒什麽好吃驚的,這麽一算我們可能不僅僅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還算是情敵。」


    邊說符傾卿甚至還覺得有些搞笑輕笑了一聲。


    兄妹相爭,必有一傷。


    湯子晨緩了好一會才從自己剛剛得到的信息中緩過神來,有些不可思議的轉過身望向符傾卿,映入眼裏的是跟之前冷淡截然不同的笑意甚濃,不禁咽了口口水。


    剛聽到這句話確實很出乎意料,但是轉過頭來細細想一想,很多細節確實能夠對得上號,不僅是對得上號,那些曖昧的氛圍也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確確實實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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