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放慢腳步,公路上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想了想,它還是往林子裏躥,走到枯樹底下趴著,程孜玉這才挪動身體,躺在了疾風身邊。


    她伸手,摸了摸枯樹,最後沉沉閉上眼睛,陷入了睡夢,正逐漸恢復體力。


    天空之中,飄落著灰燼,伸手觸碰,化作了一堆墨水,灰燼無窮無盡,看不見盡頭,當灰燼落地之時,形成的枯枝,落土之時,形成了幹裂的土地,灰燼正在描繪著這個世界,程孜玉看得清清楚楚。


    就連人,也是灰燼形成的。


    這些灰燼形成的物體,是灰色的,程孜玉低頭看著自己細嫩的雙手,隻有她,是五顏六色的。


    這……到底是什麽?


    「汪汪……」疾風狂吠著。


    程孜玉被吵醒,睜開眼睛,天空布滿淡淡的墨色,灰燼清晰地灑落,似乎因為失去了種子,她反而看得更清晰。


    她側目,隻見不遠處站著兩名衣衫襤褸的男子,滿臉鬍子渣,全身髒兮兮,甚至還能聞到一股酸臭味。


    「這狗看著能吃吧?」


    「怕什麽,我們都是異能者,又毒不死,喪屍我們都照樣吃。」男子眼睛一看見她時,雙眼便冒出了紅光,「那個女孩看著更嫩,我要上半身。」


    「嘻嘻,也行,那我要下半段。」


    程孜玉冷著眼,撐起身,她蹙眉,發現自己的體力恢復得很快,力氣也逐漸回籠,逐漸增強,她有點疑惑,失去了種子,她的異能該大打折扣才對。


    男子因為她的目光,忽然一抖:「這眼神,我喜歡,讓我感受到了高/潮。」


    「先殺狗子。」


    話落,二人一左一右夾擊。


    疾風的獠牙滴落毒液,轉瞬消失,在程孜玉眼裏,根本看不清,但她發現,二人神情悠哉,疾風出現之時,男子一笑,一個轉身避開了攻擊,疾風再一撲,男子又一躲,好似軟滑的泥鰍。


    疾風轉身又撲向另一人,那人肉眼可見,身軀化作了灰色鋼鐵,它一口咬上,毒/液「滋滋」響。


    鋼鐵男子原本還漫不經心,他見液體正融化著鋼,頓時焦急甩動著身軀,抓著它的毛髮不斷撤,它卻用上鋒利的爪子,連同鋼鐵都劃出一道口子。


    「臥槽,快來幫忙。」


    「了解!」泥鰍男握著刀劈向它,不躲不避,刀尖砍在它身上,隻是掉了一小撮毛,「這傢夥好硬,有點難對付。」


    鋼鐵男反手抱著它,將它壓在地上,一拳拳重重落下,反而激怒它,令它甩頭撕咬。


    「啊——」鋼鐵男的手臂凹陷,他疼叫,另一手,化作尖刺,不斷往它眼睛處紮,它很聰明,一直拖拽晃動腦避開。


    泥鰍忽然走到她身邊,將刀尖架在她的脖子上:「喂,你在亂動,信不信我砍了你主子腦袋?」


    疾風見狀,這才鬆口。


    鋼鐵男氣得騎在它身上,不斷狂揍,疾風發出嗚咽聲,令程孜玉心中升騰出殺意。


    她輕輕握著他的手,反手一掰,刀落在了她的手裏,疾風見狀,一個後抬腿,鋼鐵男被踹飛落地,又被疾風死死咬住。


    泥鰍男一愣:「身手可以。」


    程孜玉忍著疼觀察著泥鰍男,二人相視,都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你他媽倒是快動手啊!」鋼鐵男發現他的整個手臂,都快被撕咬掉落,頓時急了起來。


    「我也想,但我赤手空拳。」


    程孜玉率先發起攻擊,左右橫劈,泥鰍男輕鬆避過,反身向她抓來,她後退幾步,牽動尾骨之處的傷口,疼得她差點跪地。


    泥鰍男再次抓來。


    程孜玉邊退邊冷靜思索著,這個泥鰍男不是靠力氣、速度就能製服的。


    忽然,她想起剛剛的夢境,灰燼形成了這個世界,包括眼前的人,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好像有著規律,就像木偶一樣,既定的人生被規劃,所以才形成了他。


    程孜玉抬起頭,果然,他們都是灰色的,好像被人書寫著這一生,她又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個世界唯一染不一樣的色彩的雙手。


    泥鰍男見她走神,臉上揚起喜悅,伸手向她手裏的刀抓去,卻在半道上一動不動,他低頭一看,腳腕被一束藤條絆住,緊接著,眼前寒芒一閃,他瞪著雙眼,捂著脖子倒地。


    程孜玉垂下眼簾,陰影籠罩著她無悲無喜的眼眸,她看著血泊中的人,露出同情地笑容。


    鋼鐵男見狀,瘋狂甩著疾風。


    程孜玉一步步走向他,男子目露恐懼,他甩開疾風,單手凝成鋼刺,狠狠朝她麵部刺去。


    程孜玉單手握著,她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她疑惑,動了動手指,竟輕易將鋼鐵男的手臂給掰斷!


    「啊——」


    第117章


    程孜玉帶著疾風躲在一處破舊的小樓裏, 背包裏的食物和水並不多,她得先尋找物資,以前都有顧清漓在, 她還真沒在這方麵有什麽煩惱。


    她看著僅有半瓶的水和餅幹,露出了苦笑, 她摸了摸疾風軟毛:「我的身體沒了種子, 倒是輕鬆了許多。」


    一開始,她感覺身體不舒服,好像不太習慣沒了強大能量的感覺,誤以為連異能都失去,現在習慣了, 倒是還能感受到細微的能量, 隻是不像以前那般強烈,所以昨天用盡了異能,隻是勉強驅動一根藤條絆住泥鰍男。


    沒有種子的能量,令她植物係異能削弱她還能理解,可為什麽她的體能會暴漲,尤其是昨天打鋼鐵男的時候,不費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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