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孜玉走到池邊,低頭往下一看, 感覺整個泳池就像黑暗的深淵一般, 一旦跳入就在也出不來。


    程孜玉知道這麽想有些誇張, 可是……她膽怯了!


    「這個, 要不我們明天早上遊吧?」程孜玉提議。


    顧清漓頓住,原本遮掩領口的手緩緩伸出搭在程孜玉肩膀上,她似笑非笑:「嗬嗬, 是想耍著我玩?」


    程孜玉莫名打了個寒顫,雖然知道有些對不起顧清漓辛辛苦苦換好泳衣,可她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沒有,我就是有點怕黑……啊……」


    「噗通!」一聲,顧清漓不等她說完,就將人推入泳池當中。


    程孜玉隻覺得天旋地轉,根本來不及思考,宛若又回到工廠廁所房頂那被推下的一瞬的彷徨無助,恐懼與失落,當落入水的一刻,刺骨的寒冷令她身體僵硬。


    守在門口的疾風見狀,立馬站起身,它嗜血的眼眸緊緊盯著顧清漓,發出一絲低吼。


    顧清漓冷眼一瞥,不寒而慄的眼眸使得疾風做了個攻擊姿勢,她冷笑說:「和你的主人一樣蠢。」


    「救命……」程孜玉在泳池裏頭撲騰著,「我……不會……」


    顧清漓聞言,縱身一躍。


    水花四濺,卻不見人影。


    泳池裏即使有一絲燈光照射,卻依舊很難看清四周,程孜玉身軀下沉,就真的像是落入無底洞,她揮動著四肢,加之恐懼,令胸腔裏的空氣快速消耗。


    就在極限之時,忽然被顧清漓緊緊抱住,帶出了水麵,她大口大口吸著空氣,程孜玉不管不顧緊緊回抱著,二人無縫相擁著,驅散了一絲涼意:「顧清漓,你混蛋。」


    此刻的二人好似落水仙子。


    程孜玉的婕羽上沾著幾滴水珠,隨著她眼簾一眨,水珠滾下,落在了紅潤的唇邊,她的唇略厚,點點朱紅鮮艷奪目。


    顧清漓腦海轟鳴,她心跳漸漸加快,不自覺抱緊雙臂,令二人更加緊密貼合,她不動聲色移開目光:「新手練習遊泳,這是最快的方式。」


    顧清漓鬆開一手,撫順髮絲,水流順著髮絲劃過麵龐,水珠殘留在她的肌膚之處,在月光下,顯得那麽的晶瑩剔透。


    程孜玉言語堵在喉嚨處,感覺雙頰發燙,她一手捂著臉,後知後覺被抱了個滿懷,鼻尖裏全都縈繞著顧清漓溫熱的氣息,貼近自己的顧清漓,那圓潤的揉軟之處一直抵著自己心口前,感受彼此心跳:「我……那你也不能……突然……」


    女主的心,好像也跳得很快。


    顧清漓嘴角噙笑,又重新抱回程孜玉,隻是落下的手偏下,差一點觸碰她的尾骨上的傷疤:「那你還學不學遊泳了?」


    程孜玉渾身發軟,想推開可自己又不會遊泳,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學的。」


    學遊泳其實不難,隻需要放鬆四肢,伸展律動著就能遊起來;程孜玉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再到現在的順暢,顧清漓已然成了妨礙。


    顧清漓右手一直拖著她的小腹,每次的遊動避免不了摩擦,導致絲絲縷縷的酥麻感傳導全身,程孜玉感覺渾身燥熱,氣悶難受,她以為是遊太久造成的:「不遊了。」


    「好。」顧清漓一轉身,才發現剛剛自己太過投入,連一旁的秦清妍都沒注意到,「吃飯了嗎?」


    「恩。」秦清妍淡淡應了一聲。


    顧清漓率先上岸,待她經過之時,秦清妍細如蠅聲問:「清姐姐是不是喜歡程孜玉?」


    顧清漓側眼,神色怡然,看不出深淺:「這問題你以前就問過,你很在意嗎?」


    秦清妍一噎,她緊了緊褲邊,不知該怎麽回答,想說她們要是在一起了,自己或許可以追求一下謝飛羽:「我……我……隻是隨便問問。」


    顧清漓一嘆,摸了摸她腦袋:「清妍,謝飛羽和你,和我都不合適。」


    秦清妍抬頭,透過顧清漓的眼眸看出了一絲瘡痍,她心中略感疑惑,遲疑片刻說道:「清姐姐……你以前不是問我信你還是更信謝飛羽嗎?」


    顧清漓一笑:「恩,所以?」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疏遠謝飛羽,但是我相信清姐姐一定有自己原因。」


    顧清漓笑容漸深:「去吃飯吧!」


    程孜玉來到二人身邊,用幹毛巾擦拭著髮絲:「你們杵著幹嘛?」


    秦清妍釋然一笑:「等你吃飯。」


    是嗎?感覺不像。


    就在幾人離去後,泳池底下的一處排水口有著物體逐漸蠕動著,慢慢透過縫隙伸展開。


    顧清漓回到房間,將門緊鎖,她把衣服重新換好低頭思索著,回想起以前的一幕幕,程孜玉奮不顧身擋在她前,和時間塑回前相比,是改變了很多。


    以前的程孜玉總是會裝柔弱在謝飛羽麵前哭,謝飛羽不理她,又跑來自己麵前哭,畏首畏尾,從來都是躲在隊伍後頭,甚至還有一次差點害死自己。


    那時的顧清漓,其實挺同情她的,需要依附別人而活,失去了自我光彩。


    隻是顧清漓想不明白,時間塑回是以自己為媒介,按理來說,除了自己以外不會有任何人保留之前的記憶,包括時間者周思思。


    可程孜玉的表現,似乎知道什麽。


    ……


    程孜玉這一次沒有在和顧清漓一起換衣服,她獨自在主臥室找了件允薈惜的衣服穿,雖然有點小,必竟允薈惜的個子沒她高,但胸前卻比她寬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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