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雙眼像鷹一樣盯住元聽晚和聞野,一直到他們回到位置上。


    「我們再等五分鍾。」女人聲音細又尖,元聽晚不喜歡,感覺刺耳。


    女人看了眼手錶,在講台上用眼睛掃射過每個學生。


    五分鍾後正好8點,上早讀的時間,元聽晚看了眼表,發現張戴維還沒來。


    嘖......這小屁孩,怎麽那麽不省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隻剩十秒,張戴維火急火燎地跑進教室,成為自後一個成功進入教室的倖存者,看見講台上的女人一愣,隨後趕緊坐到自己位置上。


    「晚爺......」張戴維小聲問元聽晚,「這誰啊?」


    「上課時間禁止交頭接耳!」女人耳朵尖,張戴維聲音小也能聽見,她猛地低吼,嚇得張戴維趕緊閉嘴。


    張戴維之後的人全部被堵在教室外罰站。


    「我的名字叫王楊敏,是你們的新班主任,也是你們的新語文老師。」王楊敏從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大名。


    元聽晚聽到張戴維在身後倒吸一口冷氣。


    啪——


    王楊敏把黑板擦重重拍在講桌上,鐵質講桌發出刺耳的聲音,把全班同學的瞌睡都震醒。


    「都什麽時候了?」王楊敏說話時顴骨更加突出,「我今天已經網開一麵了,從明天開始,七點必須給我到教室!」


    此話一出,全班一半同學都泄氣地表示反駁。


    「啊什麽啊!」王楊敏對他們的反應及其不滿意,「還不努力是嗎!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腦子裏進的水,就是將來要流的淚!一個個的死貓賴耗子一樣,幹什麽!」


    聞野聽見這句話,終於抬起頭來正視這個老師,隻是他的表情不太友好,眉頭緊皺著。


    元聽晚心裏也不舒服,這個老師說話已經不是不好聽,她在打擊學生們的信心。


    高三最忌諱的就是打擊學生信心。


    王楊敏囉嗦了一整個早自習,下課後嘴裏還在不停說著什麽,走出教室。


    一整個早自習的打擊,學生們情緒都不高。


    張戴維拉住元聽晚的衣服,說:「晚爺,我天啊,咱換新班主任也就算了,怎麽攤上王楊敏啊。」


    「你認識她?」元聽晚挑眉問。


    「晚爺你不知道她?」張戴維語調陡然上升,「她啊,人稱一中滅絕師太,攤上她的班,幾乎沒有不考上大學的,但是也有很多考上後直接抑鬱的。」


    「抑鬱?」元聽晚重複張戴維的話。


    「對,」張戴維點頭,表情絕望:「自信心深受打擊,每天隻知道學習,考上大學後整個人都空了,沒有目標,隻能自閉。」


    「啊......」元聽晚挑了挑眉,「這個老師,不太好對付。」


    王楊敏的第一節 語文課,讓元聽晚上得身心俱疲,因為這位老師,還進行人身攻擊。


    「不要以為你們前十名就可以高枕無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你們這垃圾成績,放在市裏,根本排不上名次,拿什麽去跟別人比?大學錄取人數就那些,你們不努力,遲早要吃虧!」


    王楊敏講課講到一半,又開始長篇大論打擊人。


    元聽晚聽的心煩,手裏的題都做不香了。


    王楊敏眼尖,走到元聽晚身邊,正巧看到他桌上擺的物理題,語文課上做物理?!王楊敏頓時火冒三丈。


    「元聽晚是嗎?」王楊敏人還沒記全,伸手翻開元聽晚書的封麵看了眼他的名字,「來,你站起來,老師問問你,為什麽語文課要做物理題,你就是這麽尊重老師的嗎?」


    元聽晚慢悠悠地站起來,做物理題確實是他不對,這錯他承認,「王老師,這是我的錯,非常抱歉。」元聽晚真心誠意地認錯,然後下一秒抬眼看上王楊敏,語氣堅定道:「現在,是不是該您跟我們道個歉?」


    此話一出,全班倒吸一口冷氣。


    我操?!


    元聽晚是不是瘋了???


    他居然當眾懟老師???!!!


    聞野聽見元聽晚的話立刻轉頭看向他,喻向然也是這樣做。


    張戴維發覺事情不妙,立刻去扯元聽晚的校服,想讓他趕緊坐下。


    然而元聽晚這人直的很,眼看王楊敏生氣,也並無退縮之意。


    反而站得更直。


    「元聽晚是吧。」王楊敏從這個名字裏想出來什麽,突然嗤笑一聲,表情鄙夷,「就是那個從前隻知道闖禍亂作的元聽晚是嗎?別以為你現在能做到第七的位置上就萬事大吉,你的性格不改,以後走的可不是劉斑一個。」


    「你什麽意思?」元聽晚聽到劉斑這個名字,原本緩和的神情變得猙獰起來,他的長相很驚艷,屬於張揚的那種,還帶著少年的陽光帥氣,自從改邪歸正以後,跟誰都沒生過氣,可這不代表他沒有脾氣,有人觸到他的逆鱗,他還是會動怒。


    「什麽意思?」王楊敏抬起眉,手裏的書捲起來敲了兩下元聽晚的肩,力道不輕:「你和年級第一晚自習在後麵樹林私會,劉斑偏袒你們,主任認為他不適合教你們這個班,老師就是老師,怎麽能跟學生打成一片?」


    在王楊敏心中,沒有名字之分,隻有排名之分,聞野是誰他記不住,但他能記住年級第一。


    原來劉斑是因為他才被調到別的班。


    元聽晚心裏有些後悔,如果他當時能夠主動認錯,或許劉斑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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