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尋掀了掀眼皮子,慢悠悠的挪了過去,才剛坐下,高以澤突然轉身將她抱住,臉埋在她的頸窩處,“小皓死了……”


    “……”楚尋一僵,任由阿澤將她越抱越緊。


    “管震死了,小皓也死了,我們的孩子沒了,奶奶生病住院……阿尋……”高以澤哽咽著說道:“我好孤單,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


    半個月後,關押王雪的監獄突然傳來消息,一心求死的王雪幾次試圖自殺未果,後又主動爆出大半年前楚尋出車禍是她一手造成的。經過獄警的連番審問,王雪一時說漏了嘴,又道出是受了阮憐惜的教唆。


    阮憐惜舊罪尚未定案,又添新罪,最終被判了有期徒刑三年並附帶賠償大筆的精神撫慰金。法院當庭宣判,阮憐惜一時受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一個月後,楚尋和高以澤領了結婚證,並定在三個月後舉行婚禮,這讓數月來一直愁雲慘淡的高家總算是添了幾分喜氣。


    自從小皓死後一直身體不大好的高老太自是歡喜異常,精神振奮不少,喊了楚尋到跟前給了她不少好東西,楚尋也沒推辭,收了後,回到住處,隨意丟在一邊,高以澤看到後也沒說什麽,倒是用心的給收了起來。


    這邊高家如火如荼的準備大辦婚事,另一頭韓宛若卻在家裏發了瘋。自從小皓死後,她足足病了小半個月。好容易好了些,又聽說幹女兒被判了刑,於是又以淚洗麵哭了幾日。


    渾渾噩噩過了一個月聽說楚尋和高以澤領了證,或許是接連的打擊讓她找不到發泄口,這事一聽說當即在家中發了瘋般的胡言亂語的叫罵。高宗翰勸了幾日,後見勸不住,幹脆眼不見為淨搬外頭住去了。


    這日,韓宛若午睡後因為夢魘頭痛不已,正火氣洶洶無處發泄。保姆小心翼翼的敲了敲臥室的門,說是家裏來人了。


    韓宛若當即從化妝台上抓了一瓶香水朝保姆臉上砸去,怒喝道:“滾!”虧得保姆避閃及時,否則定然要被砸傷。


    如今家裏的老保姆都因受不了韓宛若的脾氣,走了個精光。新雇來的也都隔不了幾日就換一撥,弄的高宗翰焦頭爛額。若不是他給的傭金足夠的高,家政公司都懶得攬他家的活。


    這邊保姆一臉惱怒的下了樓,嘴裏罵罵咧咧,“什麽人啦,不就有幾個臭錢嘛,還不把人當人看了,真當自己是古代的官太太了,臭不要臉。”


    抬頭看到客人正站在客廳,於是也沒好氣道:“她現在心情非常不好,你先回去吧。”


    楚尋彎了眉眼,“那我上去看看她。”


    保姆見客人挺客氣的一個人,心裏又有些不好意思,喊道:“我勸你還是別上去了,她現在和正常人不一樣,別被打了。”


    但楚尋已經上了樓,保姆的目光追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樓梯口,這才折身去了保姆房看電視,懶得去管雇主家的事。


    大概過了一刻鍾後,保姆突然聽到樓上傳來響動,緊接著便響起了雇主太太淒慘的嚎哭聲,她猶豫了好一會,才小心謹慎的上了樓。


    還未走進主臥室,就看到先前的那位客人正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見到她後,還微微笑了下。


    “裏麵是怎麽了?”保姆問。


    “噓,別打擾她,她剛死了兒子,女兒又被關監獄去了,讓她多哭一會,哭夠了,她就好了。”楚尋說。


    當天夜裏,數日沒有回家的高宗翰偷偷回來拿一些必需品,韓宛若半夜醒來,和高宗翰撞了個正著。高宗翰怕她跟自己吵,當即就想溜走,豈料這一舉動大大的觸怒了韓宛若,她抱著他的後腰,大哭大叫,一個勁的罵他沒良心,又言辭鑿鑿的說他肯定是在外麵有女人了。


    高宗翰頭疼不已,推搡開韓宛若,豈料用力過猛,韓宛若撞在了沙發上。


    客廳的大燈“啪”的一聲被打開,保姆打著哈欠,驚疑不定的看著雇主倆口子。


    韓宛若看到保姆隻穿了件睡衣就出來了,張嘴就沒好話,“半夜的,你發什麽騷?衣服也不穿好了,想勾搭男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保姆臉都被氣青了,回了一句國罵,掉頭就回了臥室,房門帶的震天響,隔著房門又朝外憤憤的連罵了好幾聲。


    高宗翰麵上難看,盡量壓低聲音嗬斥了韓宛若幾句,豈料韓宛若鬧的更凶,說的話完全不經腦子,就跟他瞎鬧。高宗翰被氣的不輕,重重的甩了一句,“你如果不想過了,咱們就離婚!”


    韓宛若當即就沒了言語,驚駭萬分的瞪著他,眼淚嘩嘩的流。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高宗翰心知小皓的死對韓宛若打擊太大,此時見她這樣的表情,左邊臉微微腫起,似是被人打過一般,不免心生同情,忍不住問道:“你臉是怎麽回事?”


    韓宛若期期艾艾的捂住左邊臉,聲如蚊呐,“沒事,沒事。”


    高宗翰又看了她一眼,“媽現在身體還是不大好,我去陪她住幾天,剛好咱們分開一段時間,彼此都冷靜冷靜。”言畢轉身朝大門走去。誰知剛走到門口,尚未拉開門,高宗翰隻覺得後腦勺突然被什麽東西重重砸了一下,痛的他一懵,差點暈倒,下一秒地板上響起“啪”的一聲,高宗翰看向那碎裂的瓷器氣的不能言語,又狠狠的瞪了眼韓宛若,這才頭也不回的走了。待他走到汽車旁,再一摸漲疼的後腦勺,鼓了老大一個包。


    轉眼到六月份,高以澤和楚尋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極盡奢華,各娛樂網站報刊雜誌爭相報道。


    雖然從照片上看一對新人臉上具是滿滿的幸福笑容,但私底下楚尋和高以澤的關係卻有些微妙,其一,倆人雖然三個月前就領了證,但這期間並沒有住在一起。有時候高以澤稍微對楚尋有些親密的舉動,楚尋就表現的很抗拒。好在高以澤也能理解,畢竟流產這種事對女人的身心傷害都很大,他願意陪著她度過這個坎。可楚尋顯然並不領情,有外人在的時候還好些,沒人的時候,倆人幾乎零交流。其二,關於婚禮,雖然他想給阿尋一個難忘的婚禮,但是難忘並不等於奢華,高家家訓一直都是勤儉持家,低調不張揚。但楚尋似乎對高調辦婚事不是一般的執著,高以澤因為有愧於楚尋,最後不得不讓步,全部聽從了阿尋的要求。


    舉辦如此奢華張揚的婚禮多少讓老太太心生不滿,可楚尋似乎總是在挑戰她的忍耐極限,答應她一個無理要求後,她又迅速的想到另一樣,最後惹得老太太都差點怒了。高老太忍的辛苦,未免孫子為難,索性不管了。回老宅子歇著後,她是越思量越看不透楚尋這個孩子了。心裏也不知道阿澤跟她結婚到底是對是錯,總之惴惴不安了起來。


    倆人的婚禮是在國外一處小島上舉辦的,婚宴的賓客都是由高家包了客機專門負責接送,場麵豪華氣派可見一斑。


    從早上一直到晚上,整個就是一狂歡派對,流水的宴席,賓主盡歡。


    到了這地步,老太太是看不慣也要看的慣了,好歹親家翁君老爺子對這場婚宴極是大嘉稱讚的,這多少讓老太太心裏舒坦了些。


    但是老年人畢竟體力不支,婚宴尚未結束,老太太不得不向親家翁告了罪,自己先回客房休息了。


    本想和孫子孫媳婦也說一聲,卻隻看到孫子被一幫年輕人圍著說話,看了一圈並沒瞧見阿尋。她暗道這地方大,或許阿尋在其他地方跟相熟的朋友說話,便也沒刻意尋她,直接回去了。


    途中碰到一直隱在角落裏默默喝飲料的經語,招了招手,讓她攙自己一把。


    樓上的客房鋪了厚實的地攤,隔音效果也很好,老太太和經語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經過新娘化妝間時,突然聽到裏麵有杯盞碎裂的聲音,老太太心下狐疑,也沒多想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但裏麵的情景卻讓老太太大吃一驚,親家翁君老爺子的大孫子君鉞居然輕佻的含著她孫媳婦的手指頭,姿態曖昧。


    倆人見到他們後,倒是君鉞的表情變了變,楚尋卻古怪的扯了個笑,渾不在意的模樣。


    高老太隻覺得腦子一熱,差點高血壓又衝了上來,當即喝止道:“你們在幹什麽?”


    君鉞退開一步,攤了攤手,“她手指頭破了。”


    楚尋踉蹌了下,看樣子喝的有點多。


    老太太雖然一肚子的怒火,可也不會輕易的喪失理智,隻讓經語先走開了一會,而後衝著餘下的倆人嚴詞警告了一番。


    這之後君鉞又被她趕出了化妝間,楚尋醉眼朦朧,靠在沙發椅上聽老太太訓斥。


    君鉞出了房門,就看到靠在牆上想心事的經語,伸開手臂就要摟她,卻被她敏銳的躲了開去。


    君鉞見她一臉的厭惡嫌棄也不自討沒趣,冷嗤一聲,轉身離開。經語在他身後喊了一聲,“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幹了什麽?”君鉞一臉的無賴笑容。


    經語氣的胸口起伏,朝他走近了幾步,刻意壓低聲音道:“你和阿尋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現在可是你的弟媳婦,你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她。”


    君鉞突然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危險的眯著眼,“那你又是誰?我的事憑什麽要你管?”


    經語被堵的啞口無言,君鉞揚長而去。


    婚禮過後,便是度蜜月。


    但倆人原定的蜜月旅行卻隻將將過了倆個星期,就見倆人提前回了國。


    高老太大惑不解,得了消息後便讓人喊了他們倆口子一起過來吃飯。


    楚尋一切看上去都很好,笑嘻嘻的給許多人都分了禮物,但阿澤卻神色古怪,就連看向楚尋的眼神也很怪異。


    老太太旁敲側擊了許多聲都沒問出個所以然,看他們夫妻也沒什麽問題的樣子,最後隻道是真如阿澤所說的那樣放心不下公司的事。於此,老太太又是將阿澤好一頓數落,怨他不該過分看重工作,冷落了新婚妻子。


    飯桌上,楚尋主動提出往後跟老太太一起居住。


    此話一出,不僅驚到了老太太就連阿澤都驚訝的看向了她。


    “怎麽?奶奶是一個人住慣了,不希望我們陪您住?”楚尋問。


    “不是!不是!我巴不得你們和我住一起呢!”高老太歡喜異常,自從過了六十後,老太太一日比一日孤獨,尤其小皓的死對她更是沉重的打擊,可她一生驕傲,高姿態慣了,旁人不提,她根本是不可能示弱一句。


    如今阿尋這麽一說,真真暖了她的心窩子。


    “一家人嘛,自然是要親親熱熱住在一起才叫一家人。我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一家人在一起,有爺爺奶奶,爸媽,最好還能有個兄弟姐妹……”楚尋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小,而後突然話鋒一轉,“奶奶,要不也讓爸媽搬過來住吧?自從小皓不在了,他們一定非常的孤單寂寞。我們要是一家人在一起,彼此也能有個照應,將來我和阿澤再有了孩子,那這個家就更熱鬧了……”


    高老太對楚尋的建議是打心底裏百分百同意的,雖然她私心裏對於楚尋和韓宛若能不能和睦相處存了些顧慮。但她這個年紀渴望大家庭團圓的迫切心情還是戰勝了其他一切顧慮。所以楚尋這麽一說,她幾乎是沒怎麽猶豫就同意了。


    倒是高以澤在聽到楚尋這些話時麵上的表情一直不大對頭,但當他看向楚尋的臉,竟情不自禁被她臉上的神采吸引住了,怔愣了許久。


    當晚,因為老宅子需要重新布置一番,小夫妻倆並沒有直接住進去,而是住在陽平別墅。


    陽平別墅在楚尋和高以澤領證後,老太太看她幾次提到住那裏空氣好,便直接送給了她當新婚禮物。


    入夜,倆人梳洗好,楚尋已經靠在床上看電視了,高以澤站在床邊,眉頭微蹙,猶豫了半天,還是說道:“怎麽突然想起來要搬奶奶那裏?”


    楚尋啃了一口蘋果,懶洋洋回道:“怎麽,你不想?”


    “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你做任何決定前能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


    楚尋扯了扯嘴角,“嗯,我知道了。不過,要是你不願意搬過去,那就算了,反正我是要過去的,啊,一想到往後一大家子在一起我就無比的興奮啊。”


    高以澤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了一會,終了,言辭懇切的道了句,“阿尋,能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嗎?我感覺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楚尋偏過頭看他,然後將靠在身後的枕頭放好,隨手關了電視和床頭燈,一掀被子蓋好,“看不透就不要看好了,反正已經是夫妻了。”


    黑暗中,高以澤愣愣出了會神,而後一反不發的撩開被子睡在邊上。倆人之間擱了一人寬的距離。


    高以澤側臉看向楚尋緊閉的眉眼,默默的握住她擱在被窩外的左手,而後也合了眼。


    過去的蜜月期倆人也是這般,高以澤有心親近,楚尋卻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來來回回好幾次,高以澤心裏有些受傷,卻也不好多說什麽。後來楚尋說度蜜月沒意思,高以澤有心挽留培養感情,但楚尋態度堅決,高以澤隻好默默的收拾東西跟著她回來了。


    三日後,在高家老太太喜氣洋洋的熱烈歡迎下,小夫妻倆隻簡單帶了隨身的衣物便搬進了老宅子。而高宗翰夫婦則是先他們一日搬了進來。


    從來沒有在一起住過的三代人陡然住到一起還真有幾分不習慣,晚餐的氣氛古怪又微妙。倒是南希擅長搞熱氣氛,說了些熱絡話,大家這才放鬆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日倒也相安無事,不過楚尋明顯的感覺到阮憐惜有些怕她的樣子,見到她不是小心謹慎的陪笑臉就是遠遠就躲開了。


    楚尋知道韓宛若跟她住一起心情鬱悶,但越這樣楚尋越高興,有好幾次故意堵著她,不輕不重的說了些話刺她。韓宛若那表情眼看著就要發飆的樣子,可不知為何,陡然間又像一隻泄氣的皮球,頹喪不堪。


    這日,楚尋從外頭回來,經過韓宛若房間的時候,聽到裏麵嗚嗚的傳來哭聲和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楚尋推了房門進去,冷聲道:“是誰死了嗎?哭的這麽傷心?”言畢靠坐在室內的沙發上。


    韓宛若嚇了一跳,趕緊掐了電話,“你,你怎麽回來了?”


    “掛什麽電話啊?我剛剛聽你提到你的寶貝女兒阮憐惜,她怎麽了?”楚尋眉頭輕挑,同時從手提包裏抽出一根煙點上。


    韓宛若吃驚不已的盯著她,“你,你,你抽煙?”


    楚尋吐了一口煙,“我自然是比不上你的心肝寶貝的,抽煙喝酒逛夜店我樣樣精通,隻可惜了,高以澤最後娶的還是我。不是有句話叫女人不壞男人不愛嘛,你壞到這般田地,迷的大鋼琴家楚漢生和富少高宗翰七葷八素,我可是遺傳了你的血脈,又怎麽可能比你差。”


    韓宛若麵若土灰,隻一雙眼睛死盯著她。


    “我聽說阮憐惜在監獄鬧自殺,真是什麽樣的媽教出什麽樣的女兒,你說她是不是跟你一樣蠢啊!想自殺,方法千千萬萬,他居然傻到從二樓跳下去,這下好了,傷了腰椎神經叢,怕是要後半生都在床上度過了,好好一個女孩子,半身不遂,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啊?”


    韓宛若身形一晃,直接癱軟在床上。


    楚尋站起身,居高臨下,冷冷的注視著她。


    韓宛若卻仿若砧板上待宰的羔羊,掙紮著,顫抖著低泣道:“你想怎樣?你到底想怎樣?”


    楚尋笑,笑聲陰冷,“我能怎樣?你可是我的好媽媽,如今小皓沒了,你的後半生自然是要靠我好好照顧你了。”楚尋站起身,將出房門之時,回頭,“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了,你的兒子小皓之所以會離家出走貌似是因為我。那天我告訴他,他的好媽媽為了救他,自導自演了一出苦情劇帶人打的他親姐姐流產。多麽可愛的孩子啊,我也就是隨口那麽一說,他竟然良心過不去,情願死也不要愧疚的活在世上……”


    當晚高宗翰和高以澤下班回來,見到奶奶陰沉著臉,倆人不解,楚尋坐在沙發的一角看雜誌,獨獨不見韓宛若。


    老太太敲著拐杖說道:“宗翰,你真該帶著你媳婦去精神病院看看了!好好的又說什麽瘋話!還嫌家裏不夠亂!”


    高宗翰不明所以,得了南希的暗示才知道韓宛若又被老太太關樓上的小隔間去了。他匆匆上了去,隻見韓宛若頭發淩亂的趴在床上,裏頭的東西被砸的稀巴爛。


    她一見到高宗翰就撲了過去,拽著他的領子哭喊,“你知道嗎?小皓是楚尋那個賤人害死的!是她害死的!”


    高宗翰大惑不解,拉開她的雙手,“好好的你又說什麽瘋話?”


    “就是她啊!她親口承認的,是她告訴小皓我想讓她捐骨髓給小皓的事!她還告訴小皓她流產了!她要是不告訴小皓,咱們的小皓不會離家出走,他也不會死啊!楚尋是存了心想害死小皓,她是殺人犯啊!咱們要替小皓報仇……”


    高宗翰不聽這些還好,一聽這些頓時怒火熊熊,狠狠的將掛在他身上的韓宛若推開,“你還有臉怪別人!要不是你,我們家會弄成這樣!你還是乖乖在這裏反省吧!”言畢重重的帶上房門,並反鎖了。


    好在老宅子地方大,隔音效果也好。即使韓宛若在樓上哭的聲嘶力竭,樓下也全無半點影響。


    雖然白天發生了那樣不愉快的事,但回了房後楚尋卻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高以澤心事忡忡的進了書房繼續處理未完的工作。不一會,南希敲門進來,手中端著補湯。


    楚尋接過,也沒急著喝,與南希說了幾句閑話,高以澤的書房連著臥室,因為房門虛掩著,他聽的真切。無非就是老太太希望楚尋養好了身子,盡快能給高家添個一男半女,楚尋微笑著應了,態度溫和。高以澤在書房中怔怔出神,心思複雜。


    待南希走後,楚尋從內反鎖了房門。高以澤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和楚尋敞開心扉好好談談,但當他走出來,卻不見楚尋,愣了下,才聽到衛生間一聲抽水的聲音,而後楚尋慢悠悠的裏頭走了出來,手中拖著空碗。


    高以澤的目光落在那空碗上,楚尋也不在意,從他身側經過,將空碗擱在櫥櫃上,而後折身上了床,躺在床上看電視。


    高以澤不知道該用什麽字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張了張嘴才發現嗓子有些幹啞,“你要是不想喝,下次我跟奶奶說一聲。”


    楚尋輕笑,“你難道看不出老太太多想有個曾孫,不喝的話,你不怕被老太太念叨的耳朵生繭子,我可怕。”


    高以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到床邊坐下,眸色隱忍而痛苦,“阿尋,我們到底是怎麽了?”


    楚尋笑,渾不在意的模樣,拍拍他放在床上的手,“我有心理陰影,拜托,給我點時間。”


    高以澤明白她指的是她拒絕和自己同房的事,但與這相比,他更在意的是倆人感情上的交流。他感覺現在的楚尋就像是在自己的心上包裹了一層厚厚的殼,任憑他千方百計的想剝開那層殼,她卻隻會將心越包越緊。他無計可施,如今除了默默的守候,他沒有更好的法子解決倆人間的問題。


    “明天我要去法國出差,你和我一起吧。”高以澤說。


    楚尋斜看著他,明顯的不情願。


    高以澤繼續勸道:“你放心,你一日不打開心結,我決計不會碰你。我覺得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缺乏溝通交流,奶奶也常埋怨我工作太忙,冷落了你。我這次出差不是特別忙,事情辦完了,我就陪你四處走走看看。”


    楚尋恍然大悟的樣子,“要不,你讓我去你們公司上班吧?”


    高以澤一愣。


    “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們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缺乏溝通交流,不過這也難怪,平時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你天天早出晚歸的,我們也就晚上見個麵,有時候你忙完公事我都已經睡了。若是我在公司,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感情融洽了,說不定我這不能讓你碰的毛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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