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本來開車等紅綠燈的君鉞無意識的看向某處時突然頓住了,而後他毫無顧忌的開了車門。


    “老板,這裏是路中央。”


    君鉞不羈一笑。


    君鉞走向那家打著牛肉麵館招牌的小吃車旁,而後長腿一跨,坐到了路邊攤的長凳上。


    見身旁人仍舊埋頭苦吃,一點反應都沒有,君鉞忍不住打趣道:“什麽山珍海味,吃的這麽香?”


    正吃麵的人似乎是受到了驚嚇,猛的抬起頭。


    君鉞一看清她的臉,便愣住了,而後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你這是怎麽了?”


    楚尋胡亂的擦了把滿臉的淚水,扯扯嘴角,想笑,眼淚卻先一步落了下來,她無奈的一邊用紙巾擦著眼淚,一邊用手指著麵碗。


    一碗麵,半碗辣,隻消一眼,就辣的君鉞胃痛。


    “太辣了,眼淚止不住的流。”楚尋擦著眼睛,斷斷續續的說道,帶著濃重的鼻音。


    君鉞疑惑的看了眼豔紅似血的湯麵,又看向楚尋紅腫的眼睛,心頭閃過一絲古怪。


    “你不是明天高考嗎?怎麽這麽晚了還在外麵?”


    楚尋頓了頓,過了好一會,才埋著頭,聲如蚊呐,“借我點錢可以嗎?”


    君鉞眉頭一挑,“……”


    “我會還你的。”楚尋咬了咬唇。


    君鉞似是想起了某事,嘴角一勾,戲謔道:“我還沒問你,前天高以澤莫名其妙轉了一筆錢給我,我問他,他說你不想欠我的。”


    楚尋抬起頭,愣了好一會,才想起緣由,“那是阮憐惜禮物的錢。”


    君鉞偏頭看著她,“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想欠我的,怎麽又從我借錢?”


    楚尋沒有說話,片刻後,站起身,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零錢,湊夠十塊錢遞給攤主,而後直接走了。


    君鉞失笑,搖了搖頭,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倆人一前一後走了好一段路,君鉞實在覺得有些無聊了,快跑幾步拉住她。


    楚尋正想掙開,君鉞鬆了手,翻出錢包,將裏麵所有現金全部抽了出來。


    “隻剩四百了,不夠的話,這張卡給你,密碼是六個六。”


    楚尋默然,點了頭,而後伸出雙手接過現金,“謝謝,卡不用。”


    君鉞嘴角一歪,“那麽,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了嗎?


    他的話還未說話,楚尋突然跑開了,君鉞不解的追了幾步,隻見楚尋毫不猶豫的上了一輛剛剛開過來的公交車。


    “喂!”。君鉞停下腳步。


    “錢我會還你的。”楚尋從公車的窗戶伸出頭喊道。


    “喂!”


    公交車發動的同時,楚尋縮回了頭。


    君鉞無奈的聳聳肩,自言自語道:“還什麽錢啊,不如請我吃飯。”


    **


    楚尋猶豫再三還是打車去了高家,她可以借錢在賓館過夜,但卻無法偽造參加高考的相關證件。


    楚尋在高家的大鐵門外徘徊了許久,巍峨冰冷的鐵門讓她心生寒意,此情此景,讓她不由的回憶起第一次來高家的情景。


    “小皓,若是我現在按響門鈴,能應門的是你該有多好啊。”楚尋默默的想著,卻怎麽也下不了決心去按門鈴。此時園丁老陳剛巧經過,楚尋正想躲開,老陳喊道:“是二小姐嗎?”


    楚尋無奈,隻得從陰影處走出來。


    老陳看清門外的人後,就要上前開門。楚尋抓住鐵門的柵欄不好意思的開口,“陳叔,我不進來了,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老陳聽楚尋說完,想了好一會,又見楚尋一臉懇求的看著他,,於心不忍的歎了口氣,“好吧,楚尋小姐,你等一會。不過我一個園丁,隨便進出雇主家的房間拿東西,我怕會被人看見說閑話。”


    老陳這麽說著還是轉身向大屋走去。


    楚尋見老陳的身影漸漸遠去,脫力般的靠著鐵門,仰頭看著寂寥黑沉的夜空,烏雲密布,悶熱,潮濕,看樣子,今夜會有場大雨呢。


    “楚尋小姐,”老陳去而複返。


    楚尋回過身,幾乎與此同時,強烈的燈光一閃,汽車喇叭聲隨即響起。


    楚尋的神經猛的繃緊,來不及接老陳遞過來的東西,掉頭就要跑走,汽車卻險險的在她的麵前刹住。


    楚尋被車大燈刺的睜不開眼,頓住了腳步。


    “你怎麽來了?”韓宛若尖銳的聲音驟然響起,飽含著滔天的怒氣,讓楚尋情不自禁的懷疑,她是不是又受了什麽刺激。“你還嫌害的我們家不夠?”


    楚尋沉下臉,挺直脊背站好,盡量不讓自己看上去太狼狽。


    “拿出來!”韓宛若怒氣未消,直接搶了老陳藏在身後的密封袋。


    老陳麵上一僵,解釋道:“夫人,那都是二小姐考試的東西,小皓少爺拿給我的,我沒有隨便進出雇主家的房間。”


    “考試?”韓宛若冷嗤一聲,直直的看向楚尋,“你還有臉回來說要考試?管震已經跟其他女孩子好了!你就算能考上大學還有什麽意義!”


    楚尋垂在身側的手指一抖,麵上卻無甚反應,聲音冷硬,“我為我自己考試,為我自己活著,不像你,離了男人就活不了。”


    韓宛若似是被刺痛了某根神經,怒火滔天的嘶吼,“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你一直都看不起我這個做母親的是吧?你有個性!有尊嚴!不需要男人仍舊能活的精彩!好啊!你有本事就不要依仗我這個母親,反正我現在所有的一切也是男人給的!你既然看不起這些,享受的又如此委屈,當初幹嘛非要來投奔我?你是來報複我的是吧?攪合的我家雞犬不寧!讓我淪為所有人的笑柄!很好,你的目的達到了,你開心了?你可以為你死去的父親報仇了?”


    這一天韓宛若真是連番的受到刺激,先是女兒的醜事被高老太太聽個正著,接著楚尋又將阮憐惜害的腳踝骨裂,回來的路上,去餐廳吃頓飯,又碰巧聽到徐敏蘭和王太說到管震移情別戀的事。


    其實徐敏蘭也沒說啥,隻是和一起吃飯的王太聊到孩子們的事時,提了下有個女孩子纏管震纏的特別緊。王太就問了那女孩的家庭背景,徐敏蘭說了後,王太唯恐天下不亂的一個勁勸徐敏蘭撮合管震和那女孩。這中間更編排起韓宛若的不是,楚尋也被王太貶的一文不值。


    王太和韓宛若有過節,徐敏蘭心知肚明,說句心裏話,徐敏蘭從內心深處並不想和韓宛若結這門親,一是韓宛若的一些行事作風她是真心看不慣,二是她擔心楚尋成長過程中受過太多磨難,會有性格缺陷。年輕人戀愛的時候可以不管不顧,可一旦結婚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稍有不慎,輕則傷筋動骨,重則賠上整個人生。


    所以徐敏蘭的態度也很明確,兒子的事還是由他自己做主,與楚尋交好,她不反對但也不讚成。但若是管震選了王雪,那她倒是樂見其成。


    王太一聽徐敏蘭這話,旋即幸災樂禍的喜笑顏開,更是再接再厲言辭誇張的列出管震與楚尋處朋友的種種不好。


    韓宛若憋了一肚子氣,尚未尋得發泄口,這會兒,好了,楚尋剛好撞槍口上了。


    韓宛若吼完那些話,直接將手裏的東西扔在楚尋的腳下,那些東西從未封口的密封袋內迸出,撒了一地。


    一地的鈔票。


    眾人皆是一愣。


    老陳嚇的連連擺手,“我不知道,不關我的事,二小姐讓我將她放在書桌上第一個抽屜的密封袋拿來,說是明天考試要用,我見二小姐怪可倆的就答應了。老天作證,我連二小姐的房門都沒進就碰到了小皓少爺,這個紙袋子也是小少爺拿給我的。這裏麵這麽多錢,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韓宛若什麽話都沒說,隻是一臉諷刺的冷冷睨著楚尋。


    “什麽時候開始的?”片刻後,韓宛若抬了抬眼皮子。


    楚尋頭疼欲裂,強烈的痛感讓她的反應也開始變的遲鈍,“……”


    韓宛若嗤笑,“這麽多錢,你可不要告訴我是你這一年半在高家存的,你每個月多少零花錢,我可比你清楚的很。”


    “媽,”阮憐惜從車廂內探出頭,“怎麽不走了?外麵又悶又熱,醫生說了,我的腳受傷了,需要早點休息。”說完這些,她又沒好氣的衝楚尋訓斥道:“阿尋,有什麽事回家再說吧,媽媽最近身體也不大好,你就別氣她了,她血壓偏高,又貧血,經不得氣,你這麽大了,也該懂事了。”


    韓宛若心疼又欣慰的看向阮憐惜,“好孩子,我們這就走!”


    倆個女兒,雖然一個親生的,一個幹親,可兩相對比之下,韓宛若真心覺得親生女兒都快要被比進塵埃裏了。


    “若是沒有你該多好!”韓宛若由衷的感慨,是啊,若是沒有楚尋,她對高宗翰的愛情便是一段佳話。若是沒有楚尋,她與楚漢生離異,就不會背負“拋夫棄女”的罵名。但,就因為楚尋的存在,她對高宗翰至死不渝的愛,也淪為“朝三暮四、攀附富貴”。


    一切都是因為楚尋的存在,她才活的這麽辛苦,活的這麽小心翼翼,瞻前顧後,忍氣吞聲!


    而她忍受了這麽多,得不到高老太太的認可,得不到貴婦圈真心的尊重,得不到她做為高家夫人應有的權利,更連累小皓身為高家子孫也不曾被高老太太正眼瞧過一下。而這一切悲劇的源頭,卻瞧不起她!


    “你已經滿十八周歲了,按照法律我也對你沒有撫養義務了,你走吧,帶著這些錢離開我家。我老了,也不需要你贍養,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


    烏雲密集了一個晚上,終於在天蒙蒙亮之時傾盆而下。


    這場雨從早上五點多鍾一直持續到十點仍舊淅淅瀝瀝沒有暫停的跡象。


    “管震,你等等我。”王雪一隻手撐著額頭,快步躲到管震的黑傘底下。


    管震一聽王雪的聲音就煩,本能的想躲開,卻被王雪一把拽住胳膊,“我沒帶傘。”


    管震皺了眉頭。


    “哎,你去哪?”王雪緊貼著管震。


    “你管不著。”管震直奔男生宿舍而去。


    “中午一起吃飯吧?”


    “沒空,”管震本想直接將傘扔給王雪,可實在不想濕了一身,又要洗澡換衣服耽誤時間。


    管震原本答應了楚尋陪考,卻不想係裏的一門專業課也安排在今天考試。情理之中,楚尋表示理解,要他好好顧著自己的考試,還玩笑說他來了,反而會讓她更緊張。可是,從昨天開始管震就沒聯係上楚尋,高家的座機怎麽打都打不通。管震原本想跟媽媽打聽下韓媽媽的手機號,可又怕自己這麽折騰,被媽媽念叨,心想還不如自己考完再趕回香市,來的幹淨利落。


    管震心急火燎,腳下生風,王雪雖然心裏明白,麵上卻裝糊塗,“管震,待會一起去看電影吧,考試結束了,放鬆放鬆。”


    管震沒說話,


    王雪又道:“那要不去圖書館自習也好嘛,剛好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請教你。”


    倆人就這樣,撐著一把傘,在漫漫雨幕下,遠看之下,倆人相依相偎,宛若熱戀中的情侶。


    男的高大挺拔,女的小鳥依人,倒也般配。


    王雪追著管震的腳步,一同走到男生宿舍大門口,臨上樓之時,管震將傘直接給了王雪,“傘給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回香市。”


    “明天下午還有一場考試,你現在回去幹嘛?”王雪明知故問。


    管震沒理,鬆了傘柄後,直奔樓上而去。


    王雪氣惱的跺了跺腳,偏執的想:“沒關係,你去香市,我也去。我就不信我還拿不下你!”


    男女之間,一方逼的越緊,另一方總是逃的越快。王雪聽說過這個道理,卻無法控製住自己偏執的情緒。


    從小到大,就沒有她想得到而得不到的東西。


    王雪戰鬥情緒高昂的轉過身,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回宿舍梳洗打扮下,換條漂亮的裙子,然後和管震在車站、長途汽車、或者香市的某條街道來個偶然而美麗的邂逅。


    她就不信哪個男人能逃得過女人的癡情。


    不其然的,王雪睜大了眼,她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我暈!真是陰魂不散,大白天也能產生幻覺。”


    王雪咒罵了聲,瞪眼一瞧,那人仍舊站在原地,撐著一把透明的雨傘,長發漆黑如墨,眉眼鮮明,身材高挑美好。


    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無聲無息,宛若一幅曼妙的江南水墨畫,安靜的讓人心疼,美的讓人怦然心動。


    因為是男生宿舍,陸陸續續,人來人往,男生們忍不住頻頻回頭張望,或幹脆駐足片刻,甚至有男生主動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王雪記起來,方才她與管震經過那處時,的確仿似是有個人站在那,隻不過倆人當時心中都有事,並為在意那人。


    話說管震旋風一般的跑回宿舍,剛剛將考試時的文具放好,肚子竟隱隱有些作痛,他不悅的“靠”了聲,抽了幾張紙,趕緊衝進了衛生間。


    待他將將上完廁所,宿舍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了。


    “管震,大事不好了!”室友兼死黨就跟火燒屁股似的衝了進來。


    管震被嚇了一跳,怒瞪了他一眼。


    杜輝頓了下,下一秒上前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就往外麵跑,“完蛋了!嫂子過來了!新舊嫂子杠上了,你快去救火。”


    杜輝與管震是高中同學,君澤國際畢業生,可以說是管震的鐵杆粉絲,忠心耿耿的很那。


    管震大駭,第一反應是不信。楚尋,她怎麽可能過來,她正高考呢。


    可兩隻腳還是不聽使喚的,跟頭矯健的獵豹似的,眨眼功夫跑下了五層樓。


    杜輝被甩在原地,愣了愣,衝到五樓的窗戶邊,管震已經在樓下了。


    管震在看到楚尋的瞬間,隻覺得一身的熱血全都衝到了頭頂,一懵,所有的意識全都渙散了。


    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橫插在楚尋與王雪之間,卻是好一會過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沒事,”楚尋淡淡的開口,“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所有人都背叛了我。”


    她說完,深深看了管震一眼,而後後退一步,密集的雨水瞬間砸在了管震的頭上臉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楚尋轉過身,走的幹脆決然。


    惡靈啊,我的人生真是糟糕又失敗啊!還有什麽好留念的呢?


    這個世界充滿了謊言和背叛,除了傷害便是滿滿的惡意。


    我活的卑微又醜陋,苟延殘喘,如此辛苦,若是此刻能立刻死去,我也毫不猶豫。


    惡靈啊,如果我這顆千瘡百孔的心,你還想要的話,就拿去吧!


    “你不後悔?”


    我心甘情願。


    “你真的對這世間的感情絕望了。”


    我情願不曾相信過,也不想如今毀了它們原本美好的模樣,眼睜睜的看著美好的事物被碾碎,撕裂,那種痛你是不會明白的。


    “那歐陽經語呢?我看到你的心裏還殘留著對友情的留念。”


    就讓這僅有的一點美好毀滅在最美時刻吧。


    “我取走你的感情,不過作為交換,我賜給你好運和力量,不過遺憾的是,可能你會感受不到好運帶給你的快樂。”


    沒關係,至少我不會再感到悲傷了。


    “阿尋,你聽我解釋。”管震衝破雨簾,從楚尋身後將她緊緊擁住。


    “管震!”王雪大喊一聲,刺的楚尋神經一痛。


    楚尋並沒有拉開他,而是緩緩的輕聲質問,“你敢保證你倆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管震抱著楚尋的胳膊一緊,他能感覺到自己一直苦苦守候追尋的東西在漸漸遠離自己,可是他舍不得放手。


    “我不知道,”他梗著嗓子說。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可以保證從情感上他是一丁點都不喜歡王雪,但是那晚上的事,他喝的太醉,他不信自己會犯很多男人都會犯的錯,但他的確是赤著身子和王雪從賓館的床上醒來的。他可以怨恨王雪使了心計,卻無法保證自己真的一點錯事都沒做。


    因為他那晚清晰的記得自己的確是做了一場春夢,夢裏的人是阿尋,以至於他醒來時嘴角都掛著笑。哪知醒來後,方才發覺竟是一場噩夢。


    惡靈:我要取走你的感情了,我再問你一次,你是心甘情願的嗎?


    淚水模糊了視線,就連呼吸都帶著痛感。楚尋閉了眼,突然歇斯底裏的大喊,“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我再也不要這該死的感情了!我神經病才會覺得沒有感情,人活著就沒有意義!行屍走肉也好!沒有良心也好!隻要沒有這該死的感情!不會受傷,比什麽都好!”


    楚尋突然的變化似乎是嚇到了管震,他轉過楚尋的身子,想看清她到底是怎麽了。


    眸底濃墨重彩的悲傷逐漸恢複清明,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淚水也在同時戛然而止。似乎有一團黑氣帶著血紅的色彩,突然從楚尋的身上抽離,遠去,飄散,直至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管震都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再次回過神,楚尋正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不解,疑惑。


    “阿尋……”


    “滾開!”楚尋一把推開他,力氣很大,管震隻覺一股大力襲來,他踉蹌一步,差點摔倒。


    王雪從身後扶住管震,怒氣衝衝,“你夠了沒?要麽幹脆離開,要麽和我一較高下,反正我是不會退出的。”


    “是嗎?”楚尋轉著雨傘,飛濺的雨水砸在王雪的臉上。


    王雪忍著怒氣,怒瞪著楚尋。


    “天晴了!”楚尋突然仰著頭,指著天空。


    王雪一愣,竟不由自主的看向天空。


    “走了,”楚尋微微一笑,竟像看陌生人一般掃了管震一眼,眸底不帶一絲留念。


    “唔,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啊?好奇怪……”楚尋自言自語,轉著透明的雨傘,漸行漸遠,似乎空氣中都跳躍著歡樂喜悅的因子,不知何時她遠去的方向架起了一彎炫目的彩虹,美到極致。


    空氣中,惡靈仍舊在興奮的飛竄:“我終於自由了,自由了!自由的感覺真好!”


    阿尋,希望咱們的交易是個互盈的結局。再見,阿尋,你的感情很美味。這彎彩虹算我送你作為我們分別的禮物,願你往後的人生也像這彎彩虹一般絢爛到極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惡女重生紀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猗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猗凡並收藏惡女重生紀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