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掌聲,祝福,讚美,歡聲,笑語……


    以及時鍾分秒不停的擺動。


    阮憐惜汗濕了手心,有些崩潰的在心底無聲的呐喊,“高以澤你不是最有紳士風度的嗎?你不是說即使不能和我做戀人,也會拿我當姐妹看待嗎?那麽你人呢?你人呢!你是故意的……你想讓我看清事實,讓我在所有人麵前抬不起頭!你太狠了!你真的太無情了……”


    二十點三十五分。


    賓客們已然開始竊竊私語,不了解情況的開始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到處詢問,“怎麽還不開始啊?不是說好的八點嗎?”


    韓宛若剛剛應付完一位太太,眼角的餘光瞄到自家的傭人正向她這邊看來,悄悄的的用手招了招,傭人快步走到她身邊,麵露難色,“夫人,到處都找遍了,沒找到少爺。”


    “楚尋呢?她在哪?”阮憐惜也不知何時靠近了韓宛若,聲音透著股冷意。


    傭人一愣,而後肯定的回答道:“反正二小姐不在屋裏,我們為了找大少爺將大宅子都快翻遍了。”


    阮憐惜冷笑一聲,微微攥緊了手心。


    韓宛若怔然,心中旋即通透,驚詫的看向阮憐惜,示意傭人先離開後,急迫的說道:“憐惜,你這是什麽意思?阿尋已經和管震在一起了,她不可能和阿澤有什麽的。阿尋雖然脾氣壞,對長輩也不夠友善,但這方麵她不可能亂來。”


    阮憐惜兩道涼颼颼的目光直接的對上韓宛若的眼睛,看的後者一陣心驚。


    “媽媽,幹女兒果然比不上親生女兒了是嗎?你心裏的天平已經傾斜了,虧我還一直那麽愛你,甚至比我的親生母親還要愛。”原本涼涼的目光,陡然又變成熱淚盈眶。


    阮憐惜突然邁步跑開,韓宛若胳膊伸了伸,想拉住阮憐惜,卻差了分毫。


    韓宛若見阮憐惜那樣兒,心口就像被針紮了似的疼。


    她沒有!在她的心中,阮憐惜一直都是她的貼心小棉襖,雖然她因為在高家的利益關係,對憐惜有過算計,但她發誓,即使她為了心肝寶貝小皓想奪了高以澤在高家的所有身家,也打算過要給阮憐惜留下一大筆錢財,至少讓她富足的過完自己的一生。


    至於楚尋,她想讓她嫁給管震,有好的名聲,其他的她還真沒多想過。


    悠揚的音樂戛然而止,阮憐惜甜美的聲音從音響內傳遍了大宅子內的各個角落。


    “各位來賓大家好,非常感激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我的生日宴,真的千萬分的感謝。”阮憐惜言畢向會場的眾人鞠了個躬,而後繼續說道:“在我過去的是十八年中,我要感激很多人對我的關心和愛護,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我……”


    阮憐惜情真意切,感情充沛的說了大約有一刻鍾,直說的韓宛若和倪娜都擦拭著眼淚感動的哭了起來。


    最後阮憐惜更是順理成章又合情合理的解釋了生日宴推遲半個小時的緣由。


    韓宛若與倪娜聽完後對視了一眼,韓宛若更是心情頗不平靜的腹誹道:“都怪阿澤,憐惜這孩子太不容易了。”


    然而這時,大宅子一處僻靜的噴泉後,楚尋看著頭頂皎潔的月光,嘴裏銜了顆草根,自言自語道:“不是說要高以澤那小子陪著跳第一支舞的嗎?怎麽現在變成等爸爸來跳舞了?”


    “因為男主角缺席,女主角為了自己的麵子不得不這麽說。”


    “哢”楚尋咬斷了嘴裏的草根,不耐煩的瞪了身後一眼,“你怎麽陰魂不散啊?”


    君鉞嘴角噙著笑,慢悠悠的回道:“作為這家主人的你,這麽對待賓客好像不大禮貌吧?”


    楚尋吐了口氣,這男人她認識,就是上次她和高以澤送歐陽經語去中州讀書,她誤上男廁撞見的那個男人。據高以澤說這男人是他的大表哥,倆人平時關係一般,至於其他的,高以澤就沒有多說了。


    二十分鍾前,楚尋一個人在樓下的草叢中尋找被高以澤扔掉的小鑰匙,結果卻被君鉞的保鏢當成不懷好意的人,差點扭斷了脖子。


    你說,你到別人家做客,結果卻跑到隱蔽的地方跟人鬼鬼祟祟的竊竊私語,到底是誰不懷好意?


    楚尋氣的直蹦躂。


    君鉞認出了楚尋,而後噗嗤一聲笑了,揮退了那個中年男人後,笑著說道:“我們又見麵了。”


    楚尋盯著他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那人是誰,從鼻孔裏哼哼了兩聲,略微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卻不敢對那男人再有不敬的言辭。


    因為她也不傻啊,那精壯的保鏢還形影不離的站在那男人身後呢。


    隻不過那保鏢看麵相還有幾分熟悉感呢,楚尋正在思考,卻見那保鏢陡然看向自己,她嚇了一跳,趕緊轉移了視線。悄悄探出腳,正要逃跑,君鉞突然開口了,“你也覺得晚宴無趣?既然咱們想法一致,要不找個地方聊聊?”


    “鬼才要和你聊!”楚尋拋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誰知她才在這處噴泉待了沒一會,君鉞竟找到了這處。


    君鉞嘴角掛著笑,自來熟的在楚尋身邊坐下。


    楚尋本能的往邊上挪了下。


    君鉞笑看著她,“我有那麽可怕嗎?”


    楚尋後怕的摸向自己的脖子,目光卻悄悄的瞄向不遠處形同影子,卻無時無刻不彰顯他的存在感的保鏢先生。


    “可怕倒不至於,就是你的笑太假,跟個狐狸似的。”


    君鉞一愣,似乎沒料到楚尋竟這麽直接。


    “我本以為從小活的艱辛的人會更懂得察言觀色,小姑娘,你真的很擅長招人不痛快。”


    楚尋臉上一虎,“你是專程來挑事的吧?”


    君鉞麵上仍舊掛著清淡的笑,“怎麽不到前麵去玩?”


    “這又關你什麽事?”楚尋非常不耐煩的回了他一句。站起身正要走開,君鉞卻出其不意的捉住她的手。


    楚尋大驚,對於她來說,君鉞隻不過是個隻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而且因為他的年紀以及體格的原因,讓她感到本能的抗拒。


    倆人就這麽一拉一扯,楚尋因為慣性身子往後一仰,就那麽華麗麗的掉進了身後的噴泉池子裏。


    砸出了好大一朵水花!


    君鉞也就愣了那麽一秒,而後長臂一撈,就將楚尋給拽了出來。


    楚尋被涼水嗆到了嗓子,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我跟你有仇啊?你這麽報複我!”


    君鉞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不堪的楚尋,竟真的眼底深處染了笑意,不過相反的,此時他卻板了臉,一本正經的說道:“啊,我記得你曾經偷窺過我。”


    楚尋麵上大囧,砸的噴泉池子的水花啪啪響,“我真是冤枉死了,你提褲子的速度那麽快,我根本什麽都沒看見。”


    “哦,”君鉞捏了捏下巴,“聽你這意思,是沒看到遺憾了?”


    作為隱形人的保鏢先生,此時頭頂幾隻烏鴉呱呱的飛過,他的老板真是越來越沒節操了。調戲個小姑娘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


    楚尋雙手環抱在胸前,躲開賓客,偷偷跑回大宅子時,韓宛若正焦急的到處找她。


    韓宛若沒想到的是,阮憐惜的生日剛過完,她的第一支舞曲將將結束,高老太太竟在高以澤的陪同下一同出現在了家裏的大院子裏。


    韓宛若大驚失色,雖然在老太太給楚尋送來裙子的時候,韓宛若有想過老太太主動跟她示好,或許是看在阿澤的麵子上,回來參加憐惜的生日宴。


    但是當她在前一天主動去請的時候,老太太的態度卻恨冷淡。


    直到阮憐惜的生日派對都已經開始了,韓宛若才死心的認命,老太太是不回來了。


    因為習慣了,所以韓宛若也並沒覺得多失望。


    可當老太太真的過來時,韓宛若卻有種受寵若驚的驚慌失措之感,這種感覺就像早就被皇上打入冷宮的妃子突然被招幸一樣的令人難以置信。


    阮憐惜也是反應過度,驚喜的丟開沈博文的手,直直的跑向老太太。


    這之前,阮憐惜的第一支舞是由沈博文陪同跳的,眾目睽睽之下,沈博文替阮憐惜解了圍,就在剛才阮憐惜對他還是滿懷感激,甚至都想::算了,還是找個愛自己的人戀愛吧。


    高家老太太,宏泰集團的一把手,商界的鐵娘子,她一出現瞬間成為所有人矚目的焦點,大家迅速的以她為中心,將她圍成了一個圈。


    韓宛若激動的語無倫次,“媽,你怎麽來了?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想到你居然能來,我簡直太高興了,我……”


    高老太雖然疏離卻也禮貌的對著韓宛若微笑了下,而後看向方才第一時間衝到她身邊的阮憐惜,“阮小姐,生日快樂。”


    阮憐惜激動的上前攙著高老太太,“奶奶,你叫我憐惜就好了。阿澤,你剛才去接奶奶了?所以才沒來得及和我跳舞?”


    高以澤麵有愧色,“對不起,剛才的確有事。”


    阮憐惜釋然,不過她的微笑還沒有展開,老太太卻不著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隨意的搭在老夥伴萊西的手上。


    “宛若,我送來的那條裙子你女兒她還喜歡嗎?”


    韓宛若一愣,而後連連點頭,“喜歡喜歡,她非常非常的喜歡呢!”


    因為老太君發了話,雖然這之後也沒再提到楚尋,而是被一群人圍在中間,說了些生意上的事,但韓宛若卻找急忙慌的到處找起了楚尋。


    韓宛若太了解老太太了,雖然任何事看上去,老太太都不甚在意,其實她心眼比針眼還小。


    既然是老太太親自吩咐送的裙子,若是當事人不穿出來溜兩圈,老太太指不定心裏會有多不痛快呢。


    更何況,能讓高家的老太太肯定了自己女兒的存在,那往後楚尋在高家的其他親戚麵前也能抬的起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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