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暖,好愜意,好安靜……


    恍然間,似有一個黑影大驚失色的朝自己急速跑來,楚尋怔怔然,那不是我的臉嗎?


    楚尋尚在怔愣中,便被那黑影猛的一撞,整個人驟然下滑,宛若失重的飛行物般。


    “轟隆”一聲,雙腳似著了地,有了實在感。可咽喉部卻絞窄般的疼,連呼吸都是痛的,楚尋本能的伸出雙手拚勁全力扣抓那箍住自己的物件,眼睛也在同時大睜開來。


    入眼的年輕男子臉色鐵青,眼中烏雲密布,嘴唇緊抿,雙手緊攥她的脖子,將她按在牆壁上,似乎隻要再多一分力,她就會在他的手中喪命。


    求生的本能讓楚尋攢盡最後一絲氣力,一腳踹向了男子的□。


    男子雖然勒緊楚尋的脖子,可絲毫沒有放鬆警戒心,她的腳在踹向他之時,他已然偏開了身子,並一隻手捉住了她行凶的腳踝。也就在他被分散了注意力的當口,楚尋終於尋的一絲機會,掙脫男子的手,並在他重新襲向自己之時,一口咬住他右手的虎口。


    男子痛的低吟一聲,聲音很好聽,楚尋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搞錯重點了。


    男子猛的掙開被她咬住的手,楚尋下盤不穩,向後一仰,一頭栽了下去。


    “咚”一聲,後腦勺磕上了地板,總算清醒了幾分,再一回頭,眼前哪有什麽麵目猙獰的凶殺犯,分明就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貴公子高以澤嘛。


    不過此時,這人臉色陰沉,嘴角還掛著嘲諷的笑,被咬過的右手虎口也滲出了血。


    “喂,你發什麽瘋?”楚尋揉了揉後腦勺,嗓子又痛又啞。


    高以澤的眸色很冷,臉上卻又掛著不正常的紅暈,聞言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嘴唇輕啟,“請滾!”


    滾?滾哪兒去!楚尋後知後覺的四處張望,這才發覺,這個房間的環境很陌生,內裏布置既硬朗又簡單,房間的壁櫥上,一排排的書,密密麻麻。


    “這是哪?”楚尋茫然道。


    回答楚尋的是,高以澤不耐煩的提著她的後衣領直接將她給扔了出去,然後“嘭”一聲將房門給帶上了。


    楚尋跌坐在門外的地板上,外麵的環境熟悉多了,這,這不就是高家嘛!


    可剛才是怎麽回事?


    楚尋咽了口吐沫,嗓子生生的疼。


    “喂!你有毛病啊?你給我滾出來說清楚!死小鬼!”楚尋瞬間滿血複活,戰鬥力爆棚。


    房門被啪的震天響。


    雖然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高以澤的房間,但這並不妨礙她發飆。


    樓下的傭人紛紛探出了頭,俱都驚恐不已的盯著樓上。


    房門被用力拉開,高以澤好看的眉毛蹙成了疙瘩,怒不可遏道:“你是變態嗎?”


    “啊?”楚尋傻了,這是哪跟哪呀?


    高以澤看出楚尋眼中的茫然,麵色更冷,“很好!變態完又開始裝失憶了,是嗎?”


    “我到底做了什麽?”楚尋惶恐道。


    “你真該去當演員!”高以澤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幾個字,然後很大力很大力“嘭”的一聲關了房門。


    楚尋怔愣許久,剛想重新敲開房門和他說個清楚,心底深處那個小小的聲音開口了,“別敲了,都是我的錯。”


    “你到底幹了什麽?挖了他家祖墳還是搶了他女人?”


    “沒有,親了他一口而已。”


    “親……”楚尋整張臉都扭曲了,結結巴巴道:“用我的嘴?”


    當然,惡靈沒有告訴她的是,她是以何種凶殘火辣的方式撲倒小帥哥高以澤的。高以澤措不及防被她粗暴的投懷送抱驚嚇的好半會沒反應過來,直到被她的吐沫糊的滿臉滿嘴,才終於雞皮疙瘩掉滿地的奮起反抗,那會兒他氣的七竅生煙,失去理智,差點失手滅了那丫的!這之後的那個下午高以澤一直待在浴室就沒出來過。


    唉,有潔癖的男孩子傷不起啊!更何況,帥哥的初吻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沒了,好憂桑!


    同樣的,那個下午,楚尋一直都在悔恨與焦躁不安中度過的,雖然她也是受害者。


    惡靈坦白從寬道:我看電視裏人家抱在一起親親,感覺很好吃的樣子,就想嚐試一下,可巧了,他來了,so……


    楚尋抱著頭,躲在臥室內,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直到天黑了,外麵有汽車引擎的聲音響起,她才小心翼翼的開了房門。


    “小姐,吃晚飯嗎?”何華不知何時上了二樓,滿臉堆笑。


    楚尋做賊心虛,被嚇了一跳,“他走了?”


    何華頓了頓,而後笑了,“大少爺剛剛走。”


    楚尋長籲了一口氣。


    “小姐,需要將飯菜端到房間去吃嗎?”何華又殷勤道。


    楚尋奇了怪了,這何華怎麽突然對自己那麽好了,想了想,恍然道:“何華,今天星期幾了?”


    “周六啊,大年初四了,本來先生和夫人說好今晚回來的,可老太太那邊又有事就給耽誤了……”


    何華仍在絮絮叨叨,楚尋兀自震驚過度不能言語了。


    這,都大年初四了啊,整整過去四天半了啊,那她除了非禮高以澤這一樁,還有沒有做其他傷天害理的事?


    天,我為何要醒來?


    這之後的事實證明,傷天害理的事,惡靈的確沒做,但惹怒韓宛若的事倒是做了不少,例如,這幾天她出去吃喝玩樂全都是打著高宗翰的名號,以至於,新年結束,各種各樣的催款單全都寄到了高家。另外還有,惡靈用光了韓宛若好幾瓶據說是極其貴重的進口香水。至於怎麽用的?噴廁所去了……


    韓宛若認定了楚尋是故意的,在家裏大發雷霆,楚尋百口莫辯,隻能自認倒黴。


    話說回來,初五那天,高以澤並沒有與高宗翰夫婦一起回來,楚尋稍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安。


    心想那小子不會想不開跳海自殺了吧?


    想想又不對,那樣的人,一看就是會殺了別人毀屍滅跡的人,怎麽可能自殺!楚尋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但心底就是認定了他是那樣的人。


    後來聽小皓說高以澤去中州外公家拜年去了,楚尋這才放下心來。


    也是麽,因為被親了一口,就去尋死覓活,這得多脆弱的心髒啊!


    雖說楚尋嘴上是這麽安慰自己,可心底卻認定了自己做了忒沒節操的事,不管她承不承認,她都是高以澤某種形式上的姐姐,這點是無可否認的啊!你說,一個當姐姐的非禮了弟弟,怎麽說都有點*的意思了吧。


    楚尋越想越覺得自己禽獸不如,遂下定決心要補償高以澤,思來想去,沒得主意。陡然間靈光一閃,那家夥不是曾向她要過那首曲子的曲譜嗎?


    那,要不……


    楚尋說幹就幹,當即跳下床,閉上眼,冥思苦想,回憶那首曲子的旋律。


    半小時過後,她咬著鉛筆,表情惆悵,無奈一歎,她當真是屬於那種學的快,忘的也快的類型。如果說當時她彈那首曲子是即興而作,那現在她真的忘的一幹二淨了。


    所以說,那天她那麽幹脆的拒絕高以澤譜曲子,不是她不想掙那筆錢,而是她根本沒那本事啊!


    楚尋在樓上氣的打滾!


    樓上傳來幾聲悅耳的男聲,楚尋的耳朵猛的一豎,她聽得出那聲音是高以澤的。


    哦,倒不是她刻意注意了誰的聲音,而是她天生對聲音敏感,尤其是悅耳的聲音,更是有著天生的喜愛之情。


    小皓似乎是得了禮物,高興的上竄下跳。楚尋悄悄的將本就是虛掩的房門拉開了一條門縫。


    她鬼鬼祟祟的趴在門口偷看了半天,直到高以澤進了屋內,她才背靠著房門,努力的做著心理建設,“我這是幹什麽呀?憑什麽我做賊心虛?做錯事的又不是我!要怪隻能怪我人格分裂了!一個精神有毛病的人,法律都不追究責任,更何況我也沒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可是,*真的不算大逆不道嗎?”


    楚尋在心底將自己唾棄了一千零一遍後,終於狠了狠心腸敲開了高以澤的房門。


    高以澤麵無表情,待看清那頂著一頭亂糟糟長發的怪物是楚尋後,右手用力一關,楚尋反應敏捷,在關門的瞬間,十指緊扣房門邊緣,用身子擠上,或許是過於急切的想表明自己的態度,她大喊了聲,“老弟……”


    高以澤麵色一黑,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然後“嘭”一聲,房門還是被無情的關上了。


    這之後,一直到寒假結束,楚尋都沒找到機會和高以澤說上一句話,倒是管震找了楚尋好多次,倆人有次聊到高以澤,管震不屑的表示:高以澤就是個不折不扣小肚雞腸的小男人!楚尋默默的點了三十二個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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