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舒窈被封為慈聖皇太後,垂簾聽政。


    上輩子七皇子登基,攝政王和太後兩人在朝堂上可謂是隻手遮天。


    這輩子換成大皇子登基,太後是把他當成明君那樣地培養,請了王丞相為帝師,手把手地教導皇帝處理政務,把持國事。


    除此之外,顧舒窈還親自過問劉昕的飲食起居,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就生怕一個不小心,著了劉越的道兒。


    即便隻比劉昕大上六歲,可是顧舒窈是真的把他當成兒子那般來養的。


    劉昕不負顧舒窈的期望,在學習上勤勉有加,勤學好問,嚐嚐學習至深夜。登基方才半年,已經能夠獨立處理政事了。


    劉越同顧舒窈二人井水不犯河水,保持著表麵上的和平。


    如是過了兩年,劉昕十六歲了。


    朝上有人進諫,稱皇上當大婚了。


    ————


    因為劉昕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所以這半年來,顧舒窈都沒怎麽垂簾聽政了。


    上朝要早起,這對於顧舒窈這樣的嗜睡人士來說,實在是太過痛苦的一件事情。


    她樂得放權。


    不過,每一次朝會,顧舒窈都會命人將朝堂上每個人的發言都記下來,供她吃早飯的時候聽。


    所以,這日聽到愛玉說禮部侍郎張繼賢諫言,要皇上成婚,顧舒窈微微一怔,然後認真地考慮起這件事情來:“也是。皇上也十六歲了,是該成婚了。”


    雖然穿越到古代女子的身上,但是顧舒窈還保有現代人的思維。所以她一直都沒有考慮劉昕的婚事,她覺得他還小。


    可現在聽愛玉這麽一說,顧舒窈才想起來,在這個年代,很多人十來歲就結婚生子了。十六歲的劉昕再不結婚,過幾年,可就變成大齡剩男了。


    顧舒窈將此事放到了心上,喝了一口粥,隨口問愛玉道:“那皇上是怎麽答的?”


    “皇上當即就冷了臉,說他不想成婚。”愛玉道,“張侍郎又再三進諫,終於把皇上給惹怒了,皇上直接就拂袖而去,朝也不上了。”


    這個勢態發展倒是有些出乎顧舒窈的預料。


    但想了一下,顧舒窈又覺得劉昕這個反應還挺正常。


    記得兩年前她第一次在書房見到劉昕的時候,他正在看《世說新語》,而且,看的是《惑溺》中和荀粲有關的那一篇。


    書中有雲——荀奉倩與婦至篤。冬月婦病熱,乃出中庭自取冷,還以身熨之。婦亡,奉倩後少時亦卒,以是獲譏於世。


    當時看了,顧舒窈還不覺得有什麽特別,現在再去回想,卻隱隱約約地猜到了劉昕的真實想法。


    雖然他表麵上一副一絲不苟的大人模樣,可心底,還是個向往著愛情的浪漫少年罷。


    想到這兒,顧舒窈不由得笑了。


    我們小劉昕不就是想找個喜歡的媳婦嗎?


    這有何難?!


    給他找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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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章 太後【四】


    與此同時,乾清宮。


    小皇帝劉昕在殿中來回踱了好幾圈, 這才按下了心頭那口被張繼賢給激起來的怒氣, 轉頭去問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太監朱銘:“太後那邊如何?”


    朱銘打小就跟在劉昕身邊, 對於他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劉昕隻需抬個眉毛, 朱銘就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麽。


    遂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話,太後娘娘一起身, 就問了朝堂上的事。她已經知道張侍郎進諫,求您立後之事了。”


    頓了頓,朱銘又補充:“不過, 太後對此事倒是未置一詞,隻笑而不語。”


    “笑?!她還笑了?!”


    劉昕感覺好不容易按下去的那口氣又猛地從心頭上躥起來了, 衝得他好慪!


    一看皇上麵色不對,朱銘趕緊改口:“不不不不!不是皇上您想的那樣!太後娘娘不是素來愛笑麽?她這一笑, 並沒有任何的意義,就是……單純地微笑而已!”


    朱銘這般解釋一番,劉昕麵色才晴霽起來。


    給朱銘遞了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劉昕略一沉吟,道:“給朕時刻觀察著太後那邊的動靜, 有什麽異樣的地方,記得及時稟報!”


    “奴才遵命!”


    ————


    作為小皇帝劉昕的重點關注對象, 顧舒窈不負所望,開始搞事情了。


    她要做的頭一件事,就是移宮。


    因為劉昕登基的時候還未成婚, 顧舒窈又嫌搬家麻煩,所以一直繼續住在皇後所居住的坤寧宮。


    可現在考慮到劉昕要立後,顧舒窈就很自覺地把皇後的宮殿給讓出來,準備搬到太後居住的慈寧宮去。


    聽到朱銘傳達來的信息,劉昕忍住了把手上茶碗摔地上的衝動,冷聲問他道:“她這是幾個意思?!”


    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確切的答案,但是朱銘哪裏敢回答,隻能含糊地回答:“興許……興許太後娘娘是覺得這坤寧宮住著不舒坦,要換個地兒。”


    劉昕深深地看了朱銘一眼,泠然發問:“你當真是這麽想?”


    跟了劉昕這麽多年,朱銘哪裏不知道他這是要發作的前奏?嚇得直接“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磕頭如搗蒜,哀求道:“皇上!奴才不過小小一個宦官,哪裏琢磨得透太後娘娘的心思?!還請皇上息怒,莫要同奴才計較!”


    劉昕目光沉靜地看了朱銘半響,這才放過了他,起身道:“罷了罷了,朕何必和你置氣……朕,自己去問她就是了。”


    ————


    劉昕來到坤寧宮裏的時候,坤寧宮上下正忙作一團,清點太後娘娘宮中的物件。


    小太監一聲“皇上駕到”,唬得在場所有人趕緊停下手頭的事情,然後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劉昕隨意地抬了一下手,示意眾人平身,然後往殿裏看了一眼:“太後可在宮中?”


    跪在劉昕近旁的一個伶俐的小宮女搶著回答道:“回皇上的話,太後娘娘這會兒在書房。”


    聽到這小宮女聲音清脆婉轉,回答得又利索,劉昕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可也隻是看了這麽一眼,劉昕沒再說什麽,折身往書房行去。


    劉昕才邁進書房,那背對著他在窗下作畫的太後便笑著問了一聲:“可是皇帝來了?過來給哀家瞧瞧,哀家畫的這幅畫如何。”


    聽到太後這句話,劉昕原本板著的臉色才鬆和下來。


    應了一聲“是”,劉昕邁步向前去。


    看到皇上的臉色沒那麽難看了,跟在他身後的朱銘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忙衝著屋裏伺候著的人招手,示意他們麻溜地滾蛋。


    把人都攆出來了,朱銘自覺地往門邊一站,身姿挺拔,立成了一尊合格的門神。


    ————


    身後的動靜顧舒窈並不關心,她的心思都放在眼前的這幅畫上,所以屋裏突然間安靜下來,她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感覺到有人走到自己身邊,顧舒窈將自己的右手手肘掣了起來,平舉畫筆,問他:“皇帝,你看哀家做的這幅白鹿青崖圖如何?哀家怎麽瞧著……用筆有些寡淡了?”


    顧舒窈話音方落,就感覺到身旁伸來一隻手將她手上的筆拿走,蘸了些兒墨,往她畫的白鹿上麵添了兩筆。


    “太後用筆太過謹慎了。這白鹿有些煙火氣也無妨,不必和古人畫的那些個修仙也似的白鹿一般。”


    劉昕一說話,顧舒窈才發現他靠自己靠得這麽近。


    劉昕的氣息幾乎是貼著顧舒窈的耳朵來的,暖而潤,拂過她的麵頰,莫名地帶起了幾分曖昧的旖旎。


    感覺到自己的臉猛地一燙,顧舒窈忙不動聲色地往左邊挪了一步,和劉昕拉開些距離了,這才往他添了筆墨的畫上麵看去。


    隻見劉昕這兩筆是添在了白鹿的眉間,使得原本仙風道骨的白鹿,頓時變得活潑起來。


    看到顧舒窈凝眉瞧著眼前的畫作,劉昕將手上拿著的筆擱回了筆架上,問她:“太後這畫可是要送給老師?”


    王丞相是帝師,劉昕在私底下和顧舒窈交流的時候,都直接稱呼他為“老師”。


    顧舒窈頷首道:“是,下個月就是父親的生辰了。我想畫一幅圖送給他做生辰賀圖。”


    “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想來這是先生的夢想罷。隻是因為我,他才不得不留在京中……”


    劉昕言語之間有些愧然。


    聽他這麽說,顧舒窈終於回過頭來。


    不回頭便罷,一回頭,顧舒窈倒是被嚇了一跳。


    幾日不見,劉昕又長高了許多。之前顧舒窈還能同他平視,現在,一眼看去,卻隻能同他的下巴對視了。


    少年的身體長得快,才剃過沒多久的下巴又冒出了青青的胡茬來,像是玫瑰花枝上的刺。


    顧舒窈有片刻的失神,可她還是迅速地回過神來,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落在地上:“話也不是這麽說的。對於父親來說,國家大義重於泰山,他個人的那點小小私心,倒是無足掛齒了。”


    說完這段話,顧舒窈自己倒是有些惆悵起來。


    別說王丞相了,就連她自己,都很想從這個四方的宮殿裏跑路出去……


    這勞什子太後,她才不想幹呢!


    ————


    感覺到屋裏的氣氛有些奇怪,劉昕不由得清咳了一聲,將顧舒窈已然發散的注意力又吸引回來:“太後為何要移宮?”


    劉昕這個話題來得十分陡峭,聽得顧舒窈不由得一愣。


    可她也沒多想,直接就回答道:“哀家到底是個太後,老是占著這坤寧宮也不好……早晚是個搬,不如趁著這幾日天氣不錯,直接挪到慈寧宮去罷。”


    “是因為張繼賢在朝上說的那番話嗎?”


    劉昕又問。聲音冷了三分。


    和劉昕認識了兩年,顧舒窈對於這個死小孩的脾性還是有所了解的。聽到他這個語氣,顧舒窈就知道他不高興了。


    抬起目光來瞥了劉昕一眼,顧舒窈轉身往茶桌那邊走去:“就算沒有張繼賢這番話,哀家也應當該搬去慈寧宮。皇帝不許遷怒於他。”


    顧舒窈說話的時候,劉昕已經追了上來,並搶在她前頭拿起茶桌上的茶壺,替她倒了杯冷茶:“那太後此番移宮的舉動,可算是默許了張繼賢的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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