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操作猛如虎之後,吳念晴憤怒的心情平複了下來。


    然後,看著麵前的一堆碎布,吳念晴的腦海中,浮起了一個恐怖、卻又令她覺得十分興奮的念頭……


    抬起頭,看向梳妝台鏡中表情猙獰的自己,吳念晴突然……陰森森地笑了。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吳念晴,你等著。


    等著我來,收回屬於我的一切!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便開了年,到了春天。


    吳若灀和顧舒窈,都十六歲了。


    春日裏百花齊放,尤其是那桃花,開得格外妖冶。


    打從知道塗簫越對顧舒窈的心思,太後就各種製造機會給他倆見麵。


    這不,桃花一到花期,太後便安排了一場賞花宴,邀請了京城裏諸位重臣的千金,陪同前往皇家寺廟大佛寺賞花。


    當然,太後這般安排隻衝著顧舒窈去,其他的千金都是陪襯。


    顧舒窈知道太後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拒絕,但是不敢。


    於是就同吳若灀一起去了。


    為了讓塗簫越同顧舒窈相處的時間能長一些,太後特地安排了一整天的行程。中午,諸位千金是在大佛寺配置的廂房中午睡的。


    為了避人耳目,太後特地給顧舒窈、吳若灀姐妹倆安排了最不起眼的位置,便於塗簫越去同顧舒窈相會,說悄悄話。


    ——雖說五皇子塗簫越對吳家二姑娘的心是路人皆知,但是到底兩人還沒有定親,有些事情,還是低調些為好。


    這日,太後用過午膳,同諸位千金說笑了一會兒,便借口說乏了,要下去歇息。


    於是,大家都很自覺地散了。


    顧舒窈昨晚上沒睡好,這天一大清早地就起來了,困得不行。來到客房往床上一躺,顧舒窈馬上就沉甸甸地墜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最後,顧舒窈是讓嗆鼻的濃煙和滾燙的空氣給憋醒的。


    一睜開眼,顧舒窈就看到一屋子的火光和濃得發黑的白煙。心裏咯噔一下,顧舒窈正要從床上扶坐起來,卻不想全身無力,連手都抬不起來。


    ……有人給她下了迷藥!


    意識到這一點,顧舒窈忙使出全身最後一點氣力,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用力再用力,直到將下唇都咬出血來,才勉強恢複了一些清明神智。


    這時候,顧舒窈才聽到外頭人聲鼎沸,均是焦急聲音。


    “太後!這兒火勢太大了!咱們進不去啊!”


    “不許找借口!要是念晴有個三長兩短,哀家要你們提頭來見!”


    “太後娘娘,您先避開一會兒罷,這兒濃煙熱火的,小心嗆到了!”


    “快快快!水呢!你們動作快點!快拿水來救火!!”


    “…………”


    聽到外頭這些聲音,顧舒窈知道這會兒指望不了別人來救,便又狠咬一口下唇,伸手在床邊上一勾,整個人甩到了地上。


    “砰——!”


    身體與地麵撞擊的痛感傳來,顧舒窈痛得呲牙,感覺自己又恢複了些力氣。


    舉目望去,顧舒窈隻看得到滿眼火光。靠近窗戶的那張高案,已經讓火燒沒了大半,整個屋子裏,就還剩床榻這一塊天地還安全。


    在顧舒窈思考著該如何逃脫時,外頭又是一番騷動。


    “齊王殿下!您可別過去!那邊兒火太大,仔細燒傷了!”


    “念晴在裏麵是不是?!你告訴本王!念晴是不是在裏麵?!”


    “回殿下,念晴姑娘的確是被困在火中了,請您稍安勿躁,我們正在救……欸!殿下!殿下!您別進去!裏頭危險!!”


    在這勸阻的聲音中,顧舒窈又聽到一連串木材等物件被踢開、劈碎的聲響。兩分鍾後,那被燒得幾乎看不出原型的廂房大門被人一腳踹飛,一個灰頭土臉的高大男人從烈火之中闖了進來!


    看清楚那人的麵容,顧舒窈感覺自己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緊接著又飛速地跳動起來。


    ——是塗簫越!


    塗簫越一眼便看到了趴在地上的顧舒窈,三步兩步搶上前來,將她從地上一把扶起來:“你還好罷?!”


    顧舒窈對塗簫越點了點頭,回他道:“我還好”。


    雖然顧舒窈這麽說,塗簫越還是迅速地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確認她一切安妥,這才將自己的外袍解開,將顧舒窈一把抱到懷裏,用袍子將她好好地包裹住。


    對顧舒窈說了聲“小心,我們要衝出去了”,塗簫越便抱著她,轉身又衝進了火海之中。


    目光被塗簫越的衣服嚴嚴實實地遮住,顧舒窈看不清外頭是什麽光景。


    但是她能清清楚楚地聽到塗簫越的心跳,清清楚楚地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龍涎香的芬芳。


    雖然危險近在遲尺,但是有他在身畔,顧舒窈一點兒都不害怕。


    甚至還有一種浪漫而危險的想法——如果能和塗簫越死在一塊,好像也不錯。


    ————


    不過,顧舒窈這個想法沒有變成現實,塗簫越將她完好無損地從火海之中救了出來。


    塗簫越才抱著顧舒窈從廂房裏衝出來,後麵的木構房子便“哄——”地一聲,轟然坍塌了。


    聽到這聲巨響,顧舒窈不由得從塗簫越的懷中抬起頭。


    看到後麵倒塌的房屋震起塵土飛揚,火勢熊熊不止,顧舒窈不由得背脊一涼,後怕起來——但凡塗簫越的動作再慢上那麽半分鍾,他們兩人必定是要喪身火海了!


    太醫是隨行陪同太後出遊的,見塗簫越將顧舒窈救了出來,忙迎上前去,給兩位貴人查看傷勢。


    顧舒窈還好,沒怎麽傷到,就是吃了迷藥又吸了些濃煙,休息休息就好了。


    塗簫越就比較嚴重了,右手手臂和後背都被火燒著了,燙傷十分嚴重。


    看到太醫將塗簫越的外衣除去,露出裏麵被燒得烏漆的皮肉,顧舒窈忍不住心裏一酸,兩行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掉了下來。


    頭一回看到顧舒窈哭,塗簫越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念晴……念晴你莫哭!我一點都不痛……你莫哭!你一哭……我就,我就心慌!”


    太後原本還為塗簫越的傷勢焦慮,可一聽塗簫越這話,當即就笑出了聲。


    可太後也隻是笑,不說話,反倒鬧得顧舒窈更窘迫了。


    知道自己哭這件事很丟人,但是顧舒窈就是止不住眼淚。一旁的塗簫越笨嘴拙舌地勸了半日,勸到最後詞窮了,幹脆伸出手來,一把將顧舒窈摟到了懷裏。


    看到塗簫越這舉動,太後忍不住眉頭一挑,樂了。


    給身後伺候的大宮女遞了個眼色,太後帶著一屋子伺候的下人,悄無聲息地退散了。


    太醫手腳麻利地給塗簫越包紮好,也很自覺地滾蛋了。


    偌大個房間裏,隻剩下塗簫越和顧舒窈二人。


    顧舒窈依偎在塗簫越的懷中,抽抽噎噎地,止住了眼淚。


    屋裏靜悄悄的,哭完了的顧舒窈這才察覺到自己是靠在塗簫越懷裏的,忙伸出手來要推開他。


    而沒想到塗簫越的動作比她的還快。


    長臂一舒,再一收,塗簫越將顧舒窈整個人嚴嚴實實地圈到了懷裏。


    然後收緊雙手,不容她掙脫。


    “晴兒。”塗簫越啞著聲音,開口對顧舒窈道,“這一次,不要再推開我了,好嗎?”


    同塗簫越經曆過這麽一場生死,顧舒窈的心早就向他打開了。


    這一次,她不再拒絕。


    “好。”


    ————


    大佛寺起火一事,觸怒了太後。太後一聲令下,所有人行動起來,嚴厲追查此事。


    不過三日,案件水落石出——縱火之人乃是常恩伯府上的大小姐吳若灀。她先是在吳念晴所飲用的茶水裏下了迷藥,然後在她沉睡不醒時,縱火燒廂房,想要將她活活燒死在屋裏。


    東窗事發,吳若灀當夜便卷了細軟跑路,結果讓塗簫越的人直接堵在了城門口。


    吳若灀落了網。


    在吳若灀落網前,吳老太太命人抄了吳若灀的房間,在裏麵發現了兩個用作無故巫蠱之術的布偶人,各自寫著吳夫人和顧舒窈的生辰八字。


    見自己養出來的孫女這麽喪心病狂,吳老太太大義滅親,當即便跳出來揭穿了吳若灀的身世,撇清了和她的關係。在知會太後之後,吳老太太按照吳家家法,用泡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打吳若灀一百下,直將她打得皮開肉綻,不成人形。


    吳老太太施刑那日,顧舒窈是在家裏的。


    顧舒窈和吳老太太住在常恩伯府的一南一北,但是吳若灀淒厲的叫聲和求饒聲,還是穿過偌大的常恩伯府,傳到了顧舒窈的耳朵裏。


    見吳若灀落得如此下場,顧舒窈隻覺得她是咎由自取的!


    而在覺得吳若灀活該的同時,顧舒窈也不由得有些心情複雜——說起來,當年吳若灀是因為吳老太太一再堅持,才得以留在吳家。可現在,整個吳家對她最為狠心的人,也是這個將她撫養了十六年的人。


    十六年的情分,吳老太太說撇開就撇開了,一點兒不見憐憫。


    被吳若灀下蠱的吳夫人都還什麽都沒說呢。


    不過再一細想,顧舒窈又想開了。也許正是這樣的吳老太太,才養得出這樣的吳若灀罷。


    鞭刑過後,吳若灀被吳老太太逐出常恩伯府,直接下了獄。


    沒有了常恩伯府大小姐這一身份,吳若灀在獄中會遭遇到的事情,可想而知。


    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


    經過這次患難與共,顧舒窈終於點了頭,答應了塗簫越的追求。


    聖上給二人指了婚。十八歲那年,顧舒窈出嫁了。


    她的婚禮正如吳夫人一早許諾過的那般,良田千頃,十裏紅妝,聲勢浩大。


    成婚後,塗簫越對妻子的好,根本就不能用一個“寵愛”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溺愛”了。隻要是顧舒窈提出來的要求,他無一不應。


    就算顧舒窈想要天上的月亮,塗簫越傾盡自己所有,也要給她摘一個下來。


    從皇子到登基成為皇帝到最後駕崩,塗簫越的身邊就隻有顧舒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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