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兩位公子開始收拾楚昭慶。


    蔣家人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蔣友鬆和蔣友竹打楚昭慶,是先禮後兵——蔣友鬆問話,蔣友竹抽鞭子。


    於是乎,在隔壁休息的顧舒窈聽完了整個楚昭慶被打的過程。


    “楚昭慶!你向我們兄弟三個承諾過要好好對待阿寧,你辦到了嗎?!你沒有!”


    “啪——!”


    “你向我們保證過,絕對不會讓阿寧在楚家受任何一點委屈,你辦到了嗎?!你沒有!”


    “啪——!”


    “你對我們發誓,說你和你大嫂沒有一點曖昧,你向我們說真話了嗎?!你沒有!”


    “啪——!”


    “…………”


    就這樣,在蔣友鬆的自問自答之中,楚昭慶挨了一鞭又一鞭。


    沒有任何一下是無辜的。


    發覺女兒一直在聚精會神地聽隔壁楚昭慶挨揍的聲音,蔣夫人隻當她是在擔心,便摸著顧舒窈的小腦袋,安慰她道:“阿寧,你放心,友鬆和友竹兩個有分寸的,不會把楚昭慶打死的。”


    聽到蔣夫人這麽說,顧舒窈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依偎到蔣夫人的懷中,撒嬌道:“阿娘,幸好還有你們給我撐腰……”


    “傻孩子。”蔣夫人不由得笑了,“我們蔣家的寶貝女兒在外頭被人給欺負了,我們不給她撐腰,這還像話嗎?!”


    “嘻嘻。”


    “別傻笑了!收拾完楚昭慶,咱們就該議一議你和離的事情了……”


    第11章 楚府的二少奶奶【完】


    蔣家兩兄弟收拾楚昭慶,收拾了快一個小時才完。


    打斷了兩根鞭子。打得楚昭慶血肉模糊。


    懲罰結束後,楚昭慶和程沐靈兩個是被抬著出香積寺的。一個是被打昏的,而另外一個,是哭昏的。


    看到小兒子這副慘狀,楚夫人心如刀割,卻還是要和蔣夫人講條件:“阿珊,昭慶被你打成了這幅模樣,你該解恨了罷?!過去的一切,我們就翻篇了罷!昭慶知道錯了,他以後會對阿寧好的!和離之事,我們就算了罷!”


    一聽楚夫人這話,蔣夫人不由得笑了:“阿青你是怎麽回事?!我們蔣家把楚昭慶打成這樣,你還能心平氣和地求我不要讓他們和離?!我不會答應你的!阿寧是不可能留在你們楚家的!而我們兩個之間的情誼,就到此為止罷!”


    說完,蔣夫人甩下楚夫人,帶著顧舒窈回蔣家去了。


    當天夜裏,蔣家就派了人,將蔣攸寧帶到蔣家去的嫁妝盡數拉了回來,並留下了一紙和離書。


    最後才得到消息的楚昭慶的親爹、杭州府的通判楚大人真真是要被自己的妻兒給氣死!


    現如今蔣家如日中天,這麽好的一門親戚,楚大人哪裏舍得丟!


    楚大人連夜便趕到蔣府上去,在給楚昭慶求情的同時,並對著蔣夫人拍胸膛保證——一定會將大兒媳程沐靈送到楚家鄉下的別院去!絕對不會再讓她和楚昭慶有任何交集!


    蔣夫人聞言隻是冷笑:“楚大人,現如今我們家阿寧隻不過是沒了爹就讓你們給欺負成這個樣子,要是和程沐靈一樣,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了,豈不是要被你們楚家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這程沐靈就是我們家阿寧的前車之鑒!我怎麽還敢把她送回去?!您要是知趣些,就簽了那紙和離書,我們蔣家和你們楚家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蔣攸寧的父親在她十歲的時候便過世了,是以蔣夫人才會這樣同楚大人說。


    楚大人被蔣夫人這番話說得老臉蒼白,再也沒臉給楚昭慶說情了,灰溜溜地走了。


    次日,楚家送回了那一紙和離書。簽字的,是楚大人。


    顧舒窈,自由了!


    雖說蔣家和楚家的恩怨已經了結,但是這一天在香積寺發生的這一係列事情,還是在杭州城傳開了,傳得沸沸揚揚的。


    但是蔣楚兩家人口風都很緊,那日蔣夫人又命人將香積寺後院圍得跟鐵桶一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百姓們不知就裏,知道的消息就隻有一個——蔣家的大小姐和楚家的二少爺,“和離”了。


    這個和離為什麽要括起來?


    因為這是蔣家單方麵宣布的和離,準確地說起來……這應該是蔣家把楚昭慶給休了!


    嘖嘖,這蔣家也太剛了罷?!有這麽強勢的娘家,隻怕蔣小姐想再嫁,難咯!


    對於杭州吃瓜群眾們得出的這個結論,顧舒窈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是單身不快樂嗎?!是和家人在一起不幸福嗎?!


    她為什麽要再嫁?!


    可是緣分就是如此奇妙。


    半年後,因為蔣家三兄弟都入京為官了,蔣夫人便帶著女兒一道兒進京了。


    換了個全新的環境,換了個沒人知道自己過去的地方,顧舒窈的小日子過得真真是如魚得水。


    如果蔣夫人能不催婚,那這生活可就太美妙了!


    每次被蔣夫人催急了,顧舒窈就借口去廟裏燒香祈福,躲避。


    這一日,再次麵對母親的催婚,顧舒窈又用了這個借口。


    她去了大覺寺。


    京城的大覺寺素來以清泉、古樹、玉蘭而聞名。時值二月,正是玉蘭的花期。遊人一邁進大覺寺,就能聞到玉蘭花那特有的淡雅清香。


    燒了香拜了佛,顧舒窈也不著急著去歇息,而是來到庭院中,仰頭看那枝頭上的玉蘭。


    玉蘭花瓣薄如嬋娟,又白如雪團,香氣馥鬱,令人沉醉。


    就在顧舒窈看花看得要呆掉的時候,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霓裳片片晚妝新,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淺暈,故將清露作芳塵。都說玉蘭美若佳人,可真真見到了佳人,方才知玉蘭之遜色。”


    顧舒窈聞言一怔,轉過身來。


    隻見一名身著玉色長袍的公子就站在顧舒窈身後三步之外,拱手對她一揖:“蔣姑娘,好久不見。”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在杭州香積寺同顧舒窈有過數麵之緣的那個陌生男子,楊岩。


    ————


    聽到楊岩叫出自己的姓氏,顧舒窈眼神微動,但還是先婷婷嫋嫋地還了他一禮,才道:“你調查了我。”


    楊岩聞言一哂,道:“想來蔣姑娘也調查了我。”


    顧舒窈笑了笑,算是默認了楊岩的這個猜測。


    顧舒窈今日穿的是鵝黃色的連枝花葉紋樣鑲邊披風並月白色的綢麵細褶裙,溫柔而和潤的顏色,反倒襯得她的美貌充滿了攻擊性。


    可這一笑,使得她整個人靈動起來,反倒讓人忽視了她的美貌。


    楊岩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若是半年前,看到這樣的顧舒窈,楊岩定是要挪開眼去的。但是今日不同往日,男未婚女未嫁,他又如何不能看她?


    便目不轉睛地看著。


    楊岩的注視讓顧舒窈有些局促,忍不住輕輕地喚了他一聲:“楊公子?”


    楊岩仍是看著顧舒窈,突而開口道:“蔣姑娘多次去香積寺,便是為了那日同楚家人撕破臉做籌謀罷?”


    舊事冷不丁被人提起,顧舒窈怔了怔,還是誠實地回答了楊岩:“是。”


    楊岩徐徐地笑了。


    這笑,如春風拂過顧舒窈寧靜的心湖,蕩起層層波瀾。


    顧舒窈不知道楊岩的來意,忍不住又喚了他一聲:“楊公子……?”


    顧舒窈話音方落,楊岩身形一動,走到了她跟前。


    兩人突然靠得這麽近,顧舒窈剛想避開,耳邊就傳來了楊岩的低語:“蔣姑娘,我喜歡你,你可願意嫁我?”


    這表白來得太過突然,顧舒窈一時間呆住了。


    但是,兩分鍾後,她回魂了。


    抬頭,顧舒窈瞥向楊岩,眼中滿是戲謔:“我這麽凶,你不怕?”


    楊岩反問:“我為何要怕?”


    顧舒窈以探究的目光看了楊岩許久,粲然一笑:“好,那你來我們府上提親罷!”


    “你等我。”


    “我等你。”


    ————


    顧舒窈原以為楊岩在大覺寺說的是玩笑話,卻沒想到第二天,楊家的人真的登門拜訪,來提親了。


    楊家乃是京城名門,楊岩又是極為出色的人物,蔣夫人笑得是合不攏嘴,趕緊打包著把女兒給嫁了。


    顧舒窈和楊岩成婚了。


    婚後,夫妻二人琴瑟和鳴,過得異常幸福。


    楚家的消息,顧舒窈也偶爾會聽到楊岩提起。


    顧舒窈一走,程沐靈便被楚家送到鄉下別院去了。


    因為蔣家這麽一鬧,杭州城沒有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楚昭慶。楚昭慶沒了愛人,又娶不到妻子,酗酒、縱情聲色,揪著屋裏的四個姨太太白日宣|淫,庶子庶女一個接一個,跟老鼠生孩子似地生了一大窩。


    有女人的地方終究不會有太平,更何況是沒有主母坐鎮的家庭?楚昭慶這四個小妾一個比一個能作妖,仗著自己生育有功,把一整個楚家弄得烏煙瘴氣的,活生生把楚大人和楚夫人兩位長輩給氣死了。


    沒有父母的桎梏,楚昭慶終於得把程沐靈從鄉下別院接了出來,拜了堂,成了親。


    聽到這兒,顧舒窈不由得陷入思考:“所以說……楚昭慶和程沐靈,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是不是眷屬,還不好說。畢竟前頭有四個生了孩子的小妾在呢。”楊岩懷抱著嬌妻,同她說著自己的想法,“都說庶長子是亂家的禍根,楚昭慶這屋裏還不止一個庶子,隻怕杭州一代名門楚家,要敗在他手上了。”


    說到這兒,楊岩突然想起一件事,笑出了聲:“說起來好笑。我這次去杭州,在街上碰到了楚昭慶……他居然想打我。”


    顧舒窈驚住了:“他要打你?!憑什麽?!”


    “他說,我所擁有的這一切,都應該是他的。如果當年他沒有和你和離,現在的文華殿大學士、杭州府的右僉都禦史,都應該是他楚昭慶,而不是我楊岩。”


    楊岩答道。


    顧舒窈是又氣又好笑。


    抬手圈住丈夫的脖子,顧舒窈問他:“那你怎麽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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