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這個。倒不麻煩,就是量多,得趕著點來。每日天明就得上工,天黑才能歇息。早晚各一頓幹飯,有菜有魚,中間還能喝一回粥。”何靈嘴皮子很快,劈裏啪啦一口氣就說完了。


    王氏聽得嘴巴都張開了,半晌後兩眼一酸,突然就蹲下身,抱著閨女哭了起來。這一聲嚎,惹得不少人都看了過來,目光中不乏好奇和探究。


    何靈卻像是猜到了什麽,眉眼一下就放柔了,輕聲道:“有伏公子在,你們都有飯吃,有衣穿,不會被人欺淩。若是將來瞧中了船上的漢子,再找一個也不難。”


    女人家在世,求得不就是吃飯穿衣,嫁個能夠依靠的漢子嗎?王氏的淚淌地更凶了,止都止不住。她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算完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女兒,哪裏能想到竟然被賣到了這麽好的主家手裏。一日三餐啊!還有兩頓是幹飯,就算在家她也沒嚐過啊!


    被突然大哭起來的娘親嚇到了,小丫頭緊緊抓住了王氏的手臂,急急問道:“娘!娘!可是有人欺負你?咱們能走嗎?”


    王氏喉中發出了“咯”的一聲,像是哭到打嗝,也像是沒能成型的笑聲,她死死抱住了懷裏的女兒,搖頭道:“不走了,咱們就在這兒好好幹活,咱們都不用走了!”


    那又哭又笑的聲音,攪得人心都痛了起來,何靈深深吸了口,用力拍了怕手:“成了,都趕緊幹活,別耽擱了!”


    一群女子又都低下了頭,裁布的裁布,縫衣的縫衣,可是有不少人唇邊綻出了微小的笑容。


    ※


    “這麽快就做完了?”伏波拿起桌上那身衣物,詫異問道。


    何靈用力點了點頭:“兩百套都做成了,夏天的短褂能還要再等幾天。”


    這也太快了,伏波挑了挑眉:“這麽趕,沒把人累壞了?”


    這任務布置下去還沒幾天呢,而且會裁衣的才有多少人,人力怎麽可能足夠?不會是這丫頭貪功冒進了吧?


    何靈立刻道:“哪會!我都按是公子吩咐的,每天給她們吃好睡好,讓人幫著照料孩子,這些仆婦們感恩,自然肯賣力幹活。還要那‘分工’,我把分布料、裁樣子的活派給了那些粗笨的婆子,手巧的則負責縫紉,速度自然就快了!”


    何靈可沒有忘記伏波的教導,到了營裏便琢磨要讓人好好幹活。不能打罵,一天兩頓幹飯,中間還能加餐,這簡直比品芳閣裏的大丫頭還舒坦。原本何靈心底還直犯嘀咕,公子對這些仆婦未免也太寬宏了,但真施行起來,她才發現這樣做的好處。


    現在船隊別的沒有,就是糧食多,魚多,女子又能吃掉多少?每日吃飽了,身上有力氣,又不用操心照顧孩子,精神更足,而且生怕自己做的不好被趕出去,結果人人都拚了命。一群女子聚在一起,沒有偷奸耍滑,也不閑扯家常,真是悶頭從早幹到晚,偏偏沒一個抱怨的。


    非但如此,那些買來的婦人還都感恩戴德,直說每日吃的飽飽,晚上再接回孩兒,什麽苦都能忘得一幹二淨,這世間不會再有人如此待她們了。


    也是直到此時,何靈才明白了伏波那句話的意思。“要把人當成是人,他們才可能為你賣命。”把人當作畜生的,何靈見過不知多少,那些達官貴人,老鴇龜奴,哪個不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東西。就算是至親骨肉,同命夫妻,也可能翻臉不認人,把你賣了換錢。這世道,就不曾把她們當成人看。


    唯有她家公子,不同於其他人。


    也正因此,何靈在婦人營裏一遍又一遍的提起她家公子,提起這位赤旗幫真正的主人。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讓她們活得像個人的是誰。要讓她們一同感恩,念著伏公子的好。要讓她們的兒女,讓她們的子孫都記住這份恩情!


    那兩百套快得出奇的成衣,足能看出眾人為之付出的汗水,看著何靈那雙亮晶晶的眼,伏波笑道:“好姑娘,我果真沒選錯人。”


    一個毫無管理經驗的小丫頭,能管住十幾個比自己年長的人,還保質保量的讓她們超前完成任務。這樣的丫頭,如果懂得更多,會讀會寫呢?而這個小小的船幫,又有多少人像這小丫頭一般,是被耽擱的可塑之才呢?


    是該為他們找個更合適的老師了。而招募知識分子,也就是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需要更大的勢力,更多的人馬。


    伏波站起身來,脫去了身上的外衫。長長的布帶仍舊裹在胸前,隻露出一截韌而細的腰肢,膚色已經曬成了麥色,似泛著蜜一般的光澤。沒料到她會脫衣,何靈第一反應竟然是漲紅了臉,錯開眼睛偷偷觀瞧。下一刻,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她家“公子”啊,她這個伺候在犯什麽傻?!然而此刻再想服侍,卻已經來不及了。


    伏波把那件粗麻衣套在了身上,料子黑中泛灰,最是耐髒,血濺上去也不會太過顯眼,然而低調的外衫配的是一條色澤豔麗的紅色腰帶,對比極其鮮明,就像把一道火焰紮在了腰間。


    邊整理袖口,伏波邊轉頭問道:“這麽穿精神嗎?”


    那其實就是平頭百姓穿的短褂,可是穿在伏波身上,卻不知怎地帶出了讓人側目的幹練和颯爽。何靈用力點著小腦袋,恨不得把頭都點掉了。


    見她那小模樣,伏波失笑:“行了,去叫三位船長過來吧,我有事吩咐。”


    也是時候,讓赤旗幫凝聚力量,成為一個真正的團體了。


    第三十一章


    當日,二百套衣裳就發了下去,船員和前來操練的青壯人人都有,每人兩套,可以換著穿。


    都是漁民出身,這些漢子何曾正兒八經做過衣裳?拿到新衣,個個都喜笑顏開,興奮不已,連最老成持重的,也忍不住直接穿在了身上。


    這身衣服是伏波改良過的,有點類似作戰服,袖口和褲腿都有收束,但是上衣和褲腰頗為寬大,什麽身材的都能套進去,隻要紮上腰帶,係上綁腿護腕,就是勁裝一套。


    在送來前,所有衣裳都經過婦人們的漿洗搗衣,服帖挺括,穿在身上極為舒適。灰黑的麵料,紅色的腰帶,沉穩又不乏鮮亮,再把袖口褲腿一綁,精氣神簡直撲麵而來。一群被太陽曬得黢黑的大老粗,竟然也能顯出幾分英武了!


    因而當船長們吩咐他們換了新衣,在沙灘上集合時,沒有一個耽誤事的。百來號人,個個挺胸收腹,目光炯炯,隻恨不能讓自己更顯眼些。


    站在台上,伏波也是一身同樣的新衣,目光在每個人麵上掃過,她緩緩開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入了赤旗幫,就得立下些規矩,讓你們知道何事當做,何事決不可為。”


    這話讓眾人一陣騷動,都是村裏出來的,哪個族裏沒點規矩?現在族老、船長都要聽幫主的,那幫主訂些規矩,也是理所應當嘛!


    見眾人如此表現,伏波高高抬起了右手,豎起了第一根手指:“第一,吾等並非打家劫舍的海賊,自岸上來,也要回岸上去,豈能肆意作惡?未經幫主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攻打岸上村落,違者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四字,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摒住了呼吸,然而沒人反對的。他們的確不是海賊,隻是想掙一條活路的漁民罷了。大多數人也沒有殺官造反的打算,若是能不劫掠,自然還是不劫為好。


    若說三個村子來的還隻是心底認同,那些外村來的苦力已是雙目赤紅,流下淚來。他們的家園因賊寇而毀,他們的親人因賊寇而亡,誰能不恨?而赤旗幫,跟那些惡賊絕不相同!他們不會作惡,反而會收留如自己一般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的人,重新給他們立足之地。隻憑這一道禁令,就足以讓他們投效賣命,死心塌地了!


    伏波沒有等眾人反應,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不可淫人妻女,不可強占婦人,違者殺無赦!人生在世,誰沒有姊妹妻女,沒有娘親生養?喪盡天良者,必遭被鬼神共罰,我赤旗幫絕不能容!”


    這條可就有些出人預料了,然而人群中卻爆出了一聲吼:“欺負弱女子的,也敢說自己是個爺們兒?!”


    人群頓時哄笑,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伏波也笑了,高聲叫道:“大丈夫何患無妻?隻要頂天立地,是個漢子,自有女子傾心!”


    她身量其實並不高,瞧著也不健碩,反而長著一張讓人側目的俊俏臉蛋。然而此刻聽到那句“大丈夫何患無妻?”不少人心中都一片火熱。是啊,幫主這般年輕,就能殺人,能練兵,能開糧道,能建船幫,還能救出深陷牢獄的李家船長。有誌不在年高,他們又豈能被人看低?女人嘛,隻要有了錢,窯子裏要多少有多少,何必欺負良家呢?


    當然,也有一些人暗自咋舌,心底隱隱生出遺憾。赤旗幫如此厲害,他們也偷偷升起過念頭,想著早晚有一日能攻打縣府,分富人的錢糧,或是劫掠村莊,肆意享用女子。惡念一起,真是心癢難耐,然而還沒等他們真去嚐試,禁令就擺在了麵前。


    那是“格殺勿論”,是“殺無赦”。而說出這兩條的,是能連殺數人,能讓縣令退避,能一手救下兩個村子的強人。若違背了他立下的禁令,還有活路嗎?一下子,所有念頭都被壓住,再也不敢翻起。


    待那笑叫聲稍稍低了些,伏波才豎起了第三根手指:“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今後幫中會建立公庫,每條船都分出一到兩成歸於庫中。若是擊潰海盜,奪了船隻,所獲也要全部上繳,八分入庫,二分平分,任何人不得私藏戰獲。而這公庫,就是用來賞人的,英勇殺敵者賞!悍不畏死者賞!立下大功者賞!若有因戰重傷身亡的,也會從公庫中取來錢糧,讓傷殘者衣食無憂,讓戰死者家小無患。為船幫效死者,汝父母妻兒自有人養!任何擅動公庫者,皆當殺!”


    這話讓所有人都靜了,誰能料到,幫主還能分出錢財,給他們這些普普通通的幫眾?就算在村子裏,也多的是身死之後被侵占家產,逼死妻兒的,可是幫主告訴他們,他會讓傷者衣食無憂,也會養活死者的家小,讓他們死而無憾……


    下一瞬,整個沙灘都沸騰了,不知多少人歡呼起來。這船幫來的突然,主事的又是個少年郎,就算被一時鼓動,熱血上湧,也總有暗自懊悔的。被官府盯上,會不會鬧出麻煩?若真成了賊子,會不會連累家人?正因為並非一無所有,才容易讓人心生動搖,後悔踏上了這條道路。


    然而沒有什麽路,能比伏幫主指出的更好了。他們不會為賊,不會喪盡天良,也不會被人用過就棄之不顧。伏幫主自大牢裏救出了李家那幾人,輕而易舉,甚至能讓使壞的員外老爺登門致歉。那他當然就能救其他人,能夠讓加入這個幫派的人無憂無慮,不用懼怕官府,不用懼怕賊寇,甚至連死都不用怕!


    這三個殺無赦,又何嚐不是保他們,保沿海所有村落、婦孺的性命?!


    在那漫天的歡呼聲中,酒壇擺在了伏波麵前,她手持短刃,在掌心一劃,淅瀝血水滴落壇中。不止是她,身邊的孫二郎、林猛、李牛三人也伸手割血,混入酒中。


    “今日我伏波在此立誓,不棄兄弟,不傷無辜,不違禁令。若有背誓,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伏波倒酒入碗,一飲而盡。“啪”的一聲,瓷碗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這一聲,也似砸在了眾人心間。三位船長也是同樣發誓,同樣飲酒,同樣拋碗,不過誓言的第一句換作了“願聽幫主號令”!


    那一句極為堅定,極為響亮,也喊出了所有人的心聲。當最後一隻酒碗摔碎時,沙灘上眾人也喊了起來。


    “願聽幫主號令,不棄兄弟,不傷無辜,不違禁令。若有背誓,死無葬身之地!”


    那聲音浩浩蕩蕩,帶著威嚴肅穆,也含著堅定果決。原本還輕飄飄的“赤旗幫”,在這一刻凝成了一體。他們都是歃血為盟的兄弟,都對著天地神佛許下誓言,還有什麽可猶豫,可退縮的?


    隻要他們的幫主在前,他們就絕不後退!


    李牛隻覺得渾身都在發顫,他的傷還沒好,才勉強能夠下地,此刻卻覺得馬上就能提刀上陣!


    待到盟誓完畢,眾人帶著喧鬧和歡喜散去,他第一個湊到了伏波身邊,急急道:“頭領,我等是否要發兵攻打羅陵島了?”


    這是他從孫二郎那邊聽來的,但是跟孫二不同,他不覺得打海盜有什麽難的,隻要有伏幫主帶著,那群賊人嚇也給嚇跑了!


    伏波瞧了他一眼:“怎麽,傷剛好就忘了痛了?”


    李牛一怔,立刻站直了身體:“我隻聽頭領命令,頭領說打就打!”


    這姿態,倒是讓伏波笑了:“打是要打,但不是現在,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你們要從隊裏挑選一批腦子活泛的人,我來教他們陸上的攻防戰法。學成後放他們回村,訓練村人,讓三個村子都有自保之力。”


    孫二郎一驚:“難不成是防備官府?”


    他們也算被官府知曉了,若是船隊出海,村子還真不一定能擋住官兵。


    “不止是官府,還有海盜。赤旗幫成立的消息,不久後就會傳遍海疆,到時還不知會引來什麽人。”伏波肅然道。


    三位船長神色齊齊一變,林猛忍不住道:“難怪要打羅陵島,那群賊人肯定不會放過吾等!”


    他原本不覺得能打敗那群惡賊,但是現在想想,哪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這是能不能安穩活命的問題啊!羅陵島距離他們太近了,一個經商的船幫還不知能引來多少人垂涎。一旦消息傳出,賊寇來襲,可比官兵打來還要糟糕!


    孫二郎也是色變:“難不成要用村子誘敵?”


    海賊人多,他們人少,這可能是唯一能擊敗對方的法子了。但真用村子誘敵,他們的家人妻小可就危險了。剛剛發過誓,豈能如此施為?


    伏波搖了搖頭:“在自家地盤打仗是最不智的事情,而且想要擊潰海盜,還需要錢財和人手。”


    羅陵島可是有十幾條船上千號人,他們才四條船百來號人,拿什麽拚?可是話雖如此,錢和人是那麽好弄的嗎?


    李牛問出了大家的心聲:“頭兒,咱們從哪裏弄人弄錢?”


    伏波把底牌扔了出來:“若是有更多人手,更多船隻,說不定能跟陸公子談談條件。”


    眾人一凜,那個賣給他們糧食的陸公子?


    “他手上沒船,卻有海貿的心思,隻要咱們夠強,不難引他上鉤。”伏波解釋道。


    “那人和船從哪兒來?”林猛忍不住追問。就算他們能用糧食換來一些勞力,船也不是好搞的。更別說現在還成立了船幫,恐怕更會讓一些心生畏懼,避之不及。


    伏波微微一笑:“想要招人,就要立威立德。如今在沿海賒賬、收貨,其實已經為咱們立了德,剩下的不過是捏一捏軟柿子,讓人瞧瞧咱們的威風罷了。”


    賒賬也能立德?這是他早就想好的嗎?可是軟柿子又是誰呢?


    麵對眾人困惑又渴盼的眼神,伏波不再賣關子了:“晚稻已經收割,也到了官府收稅的時候。今年加收的鹽稅,想來也讓不少村子苦不堪言。若能帶他們抗稅,這些人會不會站在咱們這邊呢?”


    三位船長齊齊失色,李牛驚叫道:“頭兒你要抗稅?”


    “為何不抗?今年稅官可去了你們東溝村?”伏波反問。


    李牛頓時啞然,還真沒去!可能是怕他們跟海盜有勾結,這次竟然連個稅官也沒上門。可是一個村不交也就算了,豈能村村都不交?


    “若都抗稅,豈不是也讓官府盯上了?”孫二郎忍不住道。


    “魚稅是朝廷收的賦稅,可以繳納。鹽稅卻是曹縣令私自攤派的,隻因他補不齊朝廷賦稅,才擅自加征。吾等不交,他又能如何,帶兵來收繳嗎?”伏波冷冷一笑。原本她也沒這想法,但是見過縣令之後,這念頭自然而然就生了出來。麵對貪生怕死的昏官,當然可以捏上一捏。


    見眾人尤有疑慮,伏波又道:“這隻是其一,不交鹽稅的村子越多,縣官就越摸不清咱們赤旗幫的底細,越對海邊局勢心驚。水渾起來,咱們自然就安全了。如此不但震懾了官府,也能使別附近村落知曉赤旗幫的名頭,明白咱們並非歹徒,而是可以替他們做主的強人。如此一來,還怕沒人投靠?”


    這可行嗎?孫二郎也是親眼見過那狗官的,此刻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話。


    倒是林猛有些猶豫:“可若是收不齊賦稅,縣官要拿人開刀呢?”


    這可不是一村兩村的事情了,聯合數村抗稅,那稅收缺口可不是一星半點啊!縣官萬一被逼急了怎麽辦?


    “讓咱們多交,那肯定就是有人少交了。一縣之主,沒能治理之能,還不知道怎麽欺軟怕硬,橫征暴斂嗎?”伏波唇角一挑,“隻是以前他肆意魚肉的百姓從了賊,不好對付了,那轉過頭來對付不是賊的鄉紳、富商不就行了?”


    這也行?!李牛簡直目瞪口呆,然而萬員外送來的三百兩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隻要關乎性命,這群人當真是能屈能伸。


    孫二郎則深深吸了口氣,拱手道:“頭領吩咐,吾等自當從命!”


    他們喝過血酒,也把自己的命,以及全村人的命壓在這位幫主身上,自然要唯命是從,辦好對方交代的差事。而這份信心,有何止是他有。


    果不其然,李牛和林猛也齊齊拱手:“但憑頭領吩咐!”


    這不隻是他們三人的回答,也是三村人的答案。背負這些,就等於背負了成百上千條性命。伏波能保證她的決策萬無一失嗎?其實是不能的。然而此時此刻,這卻是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出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伏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捂臉大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捂臉大笑並收藏伏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