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懷疑那個大爺就是彌羊??”林業有點難以置信。他雖然才進規則世界沒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裏混了一個月,彌羊這個名字,高低還是聽過幾耳朵。規則世界的直播不對玩家開放,離開副本後又不能在中心城中隨意探討副本裏的內容,因此一個玩家要想出名,難度還挺高。除了靠曾經在副本中組過隊的其他玩家來進行一些十分語焉不詳的口耳相傳之外。就隻有靠一年一度的展示賽了。展示賽,是唯一麵向玩家開放的直播。彌羊之所以能出名,就是因為他在去年的展示賽中,靠著自己的技能額外得到了許多隱藏的副本信息,把其他玩家溜得團團轉,很是出了一波風頭。“但。”林業小小聲開口道,“我怎麽聽說,彌羊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帥哥啊。”彌羊那麽能吸粉,除了他副本打的6以外,那張十分具有欺騙性的臉蛋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林業沒看過去年的展示賽,不清楚彌羊究竟長什麽模樣,但據對方迷弟迷妹們的形容,他的外表,是那種“陽光開朗、元氣滿滿的純情男大”。純情男大。林業在腦子裏回想了一下方才那個大爺遍布褶子的臉,忍不住悄咪咪打了個寒戰。雖然粉絲對偶像總是會存在著一些濾鏡,這可以理解。但,應該也不至於能讓人瞎到這種程度吧……這和完全失明有什麽區別啊喂!!!三途看著林業呆滯到懷疑人生的表情,哭笑不得:“不是這樣的。”“彌羊的精神盜竊技能非常厲害,和一般的精神類盜賊完全不同。他在將 npc的信息竊取到一定程度之後,可以直接掌握這個npc的部分能力,甚至將npc的外貌一起轉移到自己身上來。”暗火有玩家曾經和彌羊下了同一個a級副本,親眼看見在副本進行到終末階段時,彌羊將自己變成了副本中boss的模樣,用boss自己的技能和boss對打,險些把對麵的boss氣吐血。林業人都傻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在聽天書:“這也太強了吧……”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隻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的手腕,少年心裏湧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可惡,為什麽人家熱血漫畫的主角十六七歲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歲卻在副本裏被怪物追著打啊!鬼火道:“剛才我用技能看過,那個大爺的天賦技能也是精神類這一分支的,擁有這樣強悍的天賦技能,根本不可能是個新人。”他一定是裝的。鬼火在上次的副本裏打賭輸給了秦非,出副本以後他就願賭服輸,把自己天賦技能的內容告訴了他。作為一名被暗火公會重點栽培的獵頭玩家,鬼火的天賦能力非常特殊。他的天賦能力是預知類的,可是和大多數預知類天賦的玩家不同,鬼火能夠看到的東西隻有一樣。那就是玩家天賦技能的發展方向,以及能力強弱。這個技能對個人來說,效用其實並不大,充其量僅僅能夠成為一個讓鬼火抱大腿的風向標。但當他加入公會以後,意義就完全不同了。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裏的首席獵頭。這也是暗火如此重視鬼火的原因。畢竟,新鮮血液對於任何一個團體來說,都是格外重要的。“難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可是他幹嘛要把自己裝成新人啊?”在這副本裏裝新人有什麽好處嗎?鬼火撇了撇嘴:“誰能猜出那個奇葩是怎麽想的。”但凡對彌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彌羊性格惡劣,簡單點來說就是混邪樂子人,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麽,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安分。也許他這次這麽做,純粹就是為了好玩。三途道:“我們也不能確定老大爺就是彌羊,但總之,他肯定不簡單。遇到他還是小心一些為妙。”林業和秦非各自點了頭。時間已經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狼人社區整體布局成圓環狀,正中心是居民生活廣場,公共建築和居民樓以此為中心向四周輻散開。王明明家居住的樓房就在廣場旁邊,秦非向家的方向走去。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於劃過一抹深思。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總之,他抽到的特殊身份,以及這些匯聚在副本中的,他的熟人和仇人。這一切都帶給秦非一種微妙的不安全感。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秦非隻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暫且做不了什麽,隻能時刻保持警惕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牆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築。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裏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覺,這裏似乎是個幼兒園。因為現在是暑假,幼兒園裏並沒有孩子。從圍欄內建築物的新舊程度來看,這個幼兒園的條件似乎挺不錯,牆麵漆色鮮亮,三棟建築緊湊地簇擁在一起,前麵還有一個偌大的花園,裏麵擺滿各式各樣的兒童遊樂設施。空蕩蕩的花園中,蹺蹺板與木馬在無風的空氣中輕輕晃動。空無一人的幼兒園。聽起來倒也是個鬧鬼聖地。就在秦非腦海中浮現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一直藏匿在空間裏的鬼嬰突然冒出一個頭來。是真的冒出“一個頭”。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隻鑽出一個頭,秦非就隻能看見一個頭。飄蕩在空氣裏,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秦非:“……”幸虧他膽子大經得起嚇,這要是別人還真不一定受得住。“怎麽了?”秦非詢問道。這些天在中心城裏,秦非已經摸清了鬼嬰的生活作息。和大多數尋常人認知當中的鬼一樣,鬼嬰也更偏好於晝伏夜出。白天它通常都會貓在領域裏不出來,晚上才會到外麵來外麵活動。鬼嬰搖頭晃腦地從領域裏爬了出來。自從它的領域得到開拓,秦非給它買的那些小衣服就都被它自己收了起來。今天它穿了一件七色花的套頭連體服,五顏六色的花瓣在臉旁邊圍成一圈,看上去說不出的傻。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麽那店員當時笑得那麽開心。都是些什麽破玩意。鬼嬰卻對自己的造型十分滿意。它從秦非肩膀下到地上,然後撅著屁股,連走帶爬地往幼兒園裏去了。幼兒園外麵有一道近兩米高的圍牆,大門緊閉著。但鬼嬰就像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走到大門前時連速度都沒有放緩,撲哧一下就擠了進去,仿佛那結結實實的鐵製大門是一張紙。他走得很急,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秦非眯了眯眼,站在原地等它。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麽吸引去了幼兒園裏,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麽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七月盛夏,頭頂的太陽大得要命,像是想要將地麵上的一切都烤得融化。秦非站了沒多久額角就沁出汗來。空氣被熾熱的陽光炙烤得翻起層層熱浪,向遠處望時,視野中的景物都湧起流動的波紋。秦非站在圍牆旁的陰涼處,眯起眼睛望向遠方,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遠處向這邊走來。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於看清。來的竟是那個老頭。彌羊?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從剛才三途說起這件事時,秦非就一直在想。假如這個老頭真的是能夠竊取npc信息的精神類盜賊。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秦非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許,迎著來人走了過去。老頭離開物業時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知這一上午經曆了什麽,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恍惚。見到秦非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從秦非的臉上轉過一圈,又重新回落到腳下的地麵上。“您好,請問您遇到什麽困難了嗎?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來找。”秦非在老頭麵前站定。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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