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寶就耷拉著腦袋想把這頁翻過去。


    神醫卻是不依不饒,上去抬起他的下巴,“我看你那天被我幹的挺慡的,你他媽倒好,慡完了就翻臉不認人,還他媽給我玩兒失蹤。”


    進寶不服氣的瞪著他,開始耍賴,“那事兒……又不是我能控製的……再說怎麽說都是你強迫我那啥的,你要不給我下藥,我……我他媽能嗎!”


    神醫一點強姦犯的自我意識都沒有,“我給你下藥怎麽了,我上了你又怎麽了,我告訴你,你能讓我睡是你的福分,更別說這還是你欠我的!”


    你說你色慾薰心就愛走後門就得了唄,都強上了人家還反咬一口,說這是人家欠你的,這不是找抽是什麽,是什麽!


    於是進寶當然怒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罵道,“我他媽欠你什麽了我!我不就看看你的臉嗎,你臉是藏寶圖啊還不能看啊!不能看你脫那個麵具幹什麽!還我欠你的,我告訴你你這人頂不是東西,再這麽缺德早晚遭報應……”


    進寶還沒罵完,闕思明推著他的胸口把他按在床上,冰涼的指尖軟軟的搭在他脖子上。


    闕思明居高臨下,氣息有些紊亂,眼睛死死瞪著他,似乎在克製著什麽。


    進寶知道這幾根細長細長滑滑嫩嫩的手指能瞬間爆發出多大的力量,很識相的不說話了。


    他看闕思明那欲言又止憋的快扭曲的樣子,實在擔心這人是不是有什麽瘋病,被他刺激的發作了,要是這樣,他得冤死。


    闕思明克製著悸動的心神,緩緩開口問道,“王二虎,你,記不記得嶽斯銘。”


    進寶本來以為今天少不得挨一頓收拾,沒想到闕思明到現在都沒打他,還說了句讓他心神大震的話。


    王二虎……嶽斯銘?


    進寶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闕思明叫的是他的本名。


    他好幾年才得空回家去看家人一趟,這個名字已經太久沒有人叫了,他還以為那個晚上,闕思明叫著小虎小虎的,是他糊塗了,在做夢,原來不是?


    印象中,闕思明確實從未叫過他進寶,隻有那一晚上,反覆叫著的,是小虎!


    還有,嶽斯銘?他也想知道,嶽斯銘是誰!


    “嶽斯銘是誰?”


    神醫看著他懵懂的表情,就覺得喘不上氣來,心裏一陣鋪天蓋地的失望和憤怒,手不自覺的手緊,吼道,“王二虎!你記不記得嶽斯銘!!”你憑什麽忘了我!!!


    進寶也不示弱的吼道,“嶽斯銘是誰!!”他掙紮著把手伸進皮裘,從腰上拽下來一個藏青色的小荷包,顫抖著舉到神醫麵前。


    闕思明看著他翻開荷包,從裏麵掏出一張被疊的整整齊齊的紙。


    他眼見著進寶把那張紙一點點鋪開,紙上寫著四分五裂及其難看也難辨的三個字:嶽斯銘。


    神醫眼前一熱,無所適從的看著那張紙,幾乎要哭出來。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一邊哭一邊追著囚車的小男孩兒,手裏舉著這張紙,說要跟他一起走,說他會寫自己的名字了,說自己該給他當小媳婦兒了。


    被孤寂和仇恨塞滿了的童年裏,隻要一想到那歪歪扭扭的三個字,就夠他愈加難過的哭上一場,卻也夠他甜蜜的夜夜失眠。


    王二虎是他小時候除了仇恨以外的全部,被遺忘的憤怒,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的,可是在看到這張紙的瞬間,他竟有種,想了那麽久,也並不虧的念頭。


    這一刻,他想哭,可更想笑。


    進寶無法理解他臉上那種複雜的情緒,隻是舉著那張紙,著急的問,“嶽斯銘到底是誰?”


    他娘說,這張紙上的字是他自己寫的,他生病的時候一直緊緊抱在懷裏,死活都不肯鬆開。


    他家人都不識字,後來他病好了,就覺得也許這東西有些個說法,保佑了他,於是就給他縫了個荷包,把它放了進去。


    進寶就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他知道自己發燒燒壞了腦子,以前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小時候是不識字的,但這三個看起來那麽複雜的字,他不但寫出來,他還認識,他知道這三個字讀嶽斯銘。


    隻是他想不起來這代表什麽意思了,嶽斯銘怎麽看都像人的名字,可是他卻記不起來。


    他也問過他爹娘,他們也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他不明白自己那麽小的時候,怎麽會寫一個人的名字,而且那麽寶貝,燒糊塗了都不鬆手,這個人到底是誰,他這麽多年來,一直想知道。


    剛到金府的那段日子裏,想家想的厲害,就會把這張紙翻出來反覆看,這三個字仿佛有魔力,一遍一遍的摸著,讀者,就好像得到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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