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亮她就被陳深叫醒了,兩人什麽也沒說,就直接去了牢房。


    此時徐刀的房門是開著的,他們路過時陳深還主動跟徐刀打了個招呼。


    徐刀正在床上躺著,看到兩人後點了點頭,隻當是陳深帶南曲去上廁所,沒怎麽在意。


    兩人便不緊不慢的進了牢房。


    進門第一間牢房裏,關押的還是那些狀態較好的俘虜。隻不過現在,他們其實也並不怎麽好了,都蔫蔫的坐在那裏等死。


    第二間牢房中的俘虜則更慘,幾乎全是躺在地上的,也不知是不是已經有人死了沒被發現。唯有兩人半靠在牆角邊上,看著稍微好一點點。


    在經過第一間牢房時,南曲不輕不重的咳嗽了幾聲。


    走到第二間,她偏著頭往裏麵掃了一圈,很快看到了側躺在人群中的胡倫。


    車輪戰還沒有結束,他隻能躺在地上裝病,才能讓自己的位置靠後,得到生存下去的機會。


    昨天團隊中有一半人出去了,所以賭局也沒繼續進行,他就隻好接著裝下去,還不知道要裝多久。


    而因為南曲剛才咳嗽了幾聲,此時經過這邊時,胡倫已經睜開了眼睛,與她對視了一下。


    她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往門邊靠。


    也不知胡倫到底看見了沒有,她就接著往裏走了。


    不過,等到返回時她看見胡倫的確已經挪到了鐵柵欄旁邊。


    南曲心中稍鬆,走到那裏的時候佯裝摔倒,陳深則趁著扶她起來的時候,悄悄將東西塞了進去。


    因胡倫身體靠在鐵柵欄上,他將東西從邊角處往裏塞,便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但實際上,根本沒人往這邊看。


    這間牢房裏的人奄奄一息的,有的連眼睛都沒睜開,誰還有功夫關注別人的動靜?


    給胡倫的東西,是一把匕首,和一張紙條。


    胡倫一摸到匕首的時候,心裏就是一驚,隨即立刻將它塞到了衣服下麵藏好。


    之後他側過身體,借著身子的遮擋小心的展開紙條,快速看了一遍。


    紙條上隻很簡單的寫了四個大字:今晚行動。


    他看完之後連忙將它團成一團,想要找地方藏起來,但這裏麵又實在不好藏,便幹脆把它給吃了。


    南曲和陳深走出牢房後,她先一個人回了棚子,陳深則去徐刀屋裏說了下今天繼續外出的事情。


    兩人簡單的談了一下他就出來了,說今天由團隊裏昨天留下的一半人出去,但他和楊誠與普通成員不同,依然要去。


    早飯過後,一行人便出發了。


    南曲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去找了鄧多,簡單說了幾句又被王猛看到,嗬斥她回到棚子裏去。


    於是上午半天她幾乎都獨自待著,看著那些成員們說話做事。


    中午外出的人們回來,陳深首先過來看了看她,見她好端端的坐著才又出去。


    今天的午飯則不像昨天那麽簡單了,留在據點的一部分人拿出了一些早就收拾好的肉來,到外麵用白水煮了,一人發上一小塊。


    不過雖然有肉,卻並不像第一天那麽多,每人大概是半個拳頭大的一塊,不足以填飽肚子,得加上植物一起吃才夠。


    陳深說,平時他們的夥食就是每隔一天能吃一頓肉,第一天吃得好是為了慶祝他們的豐盛收獲。


    吃完東西他們又出去了,而南曲則重複著上午的事情,默默等待著夜晚的來臨。


    時間越接近,她心裏就越緊張。


    看著天色越來越黑,她心裏就忍不住越來越質疑這個簡單粗暴的計劃,非常擔心中間出點什麽意外。


    可是思來想去,他們也隻能這樣做了。


    晚上七點多鍾的樣子,外出的人們回到了據點,除了渾身黃沙外什麽也沒帶回來。


    陳深依然先回棚子看了眼,見南曲沒事才去洗頭,之後拿了吃的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極低的問了一句:“沒出什麽意外吧?”


    “沒有,按計劃來吧。”


    “好,”陳深道:“我進來時他們還在外麵吃東西,估計還要幾分鍾。”


    南曲吸了口氣,低聲說:“希望別出意外。”


    陳深聞言,轉頭看了她幾秒,抬起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別這麽緊張,沒事的。”


    停頓了下,他又說道:“不過呢,要是真失敗了,你身上的刀別忘了用。至少……能死得輕鬆點。”


    南曲笑了笑,點頭應下:“你也一樣,可別被活捉了啊。”


    他卻說道:“我要是真被抓了,你有機會就跑,別管我。當然了,反過來我也不會管你。”


    隨便說了一會兒話,陳深又起身出了棚子,在外麵張望了下,緊接著直接走向了裏麵的房間。


    很快他拿了碗水回來,壓低聲音急急說道:“他們在準備東西了,再等兩分鍾我們就進去。”


    南曲問:“徐刀呢?”


    “他在房間裏,門關著。”


    陳深說完,兩人就沉默下來。


    南曲心裏很緊張,他肯定也一樣。


    過了片刻,陳深開口道:“差不多了,走吧。”


    南曲站起身來,感覺自己手心裏已經積了一層汗。


    好在他們心裏的緊張都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陳深綁好了她的手,兩人麵色淡淡的離開棚子,不緊不慢地走向了牢房。


    大家都知道,南曲和鄧多的生理問題都是去牢裏解決的。


    對於他們進牢房這件事,已經絲毫不能引起其他人的在意。


    而在二人走進屋子時,那兩個負責給牢裏俘虜送飯的人剛準備好東西要進去。


    陳深叫南曲站在那裏等等,拿著空碗往水桶旁邊放,那二人還跟他打了個招呼。


    他笑眯眯的回應了,說:“辛苦你們了,每天都要照顧那幫人。要是明天大家不出去的話,我就讓徐刀趕緊把接下來的賭局弄了,免得那群畜牲天天麻煩你們,還浪費咱們的食物。”


    其中一個人說:“是啊,牢裏現在又髒又臭的,我是真不想進去!深哥你是不知道,那群半死不活的家夥連屎尿都拉在褲子裏,真他媽惡心啊!”


    陳深低笑了聲,不再搭話,轉身對南曲冷聲道:“愣著幹什麽?往裏走啊。”


    南曲低下頭,乖乖走向了裏麵的牢房。


    這一次不用她刻意發出動靜,一走到第二間牢房那裏,就見胡倫正躺在靠近牢門的地方。


    陳深跟在她身後走進來,但在走到這裏時就叫她停下來,解開她的繩子道:“自己進去,趕緊出來。”


    說完他又轉身走到第一間牢外,對跟進來發放食物的兩人笑說:“正好,我來幫你們一起吧。”


    其中一人客氣道:“別別別,深哥,你這都出去累了一整天了,這點小事咱們自己來就行!”


    陳深卻一把拿過他麵前框裏的植物,挑眉道:“就這麽點小事,你們還怕我幫不上忙?別廢話了,趕緊的,弄完了都好回去休息。”


    那兩人對視一眼,笑嗬嗬的道了謝。


    陳深隨即彎腰去拿框裏的食物,看起來像是打算抱起一大把的樣子,可就在這個過程中,他胳膊一掃,就將整個筐都給打倒了。


    裏麵的東西一下子全散落在了地上。


    他站在旁邊,愣了幾秒,隨即懊惱道:“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唉,怎麽就幫了個倒忙呢?本來想讓你們早點弄完回去休息的,結果卻……”


    “沒事兒深哥,這有什麽。”其中一人當即蹲了下去,將地上切成小段的植物捧起一捧,直接從鐵柵欄往牢裏塞,口中道:“不就是從站著變成蹲著嘛,這些東西又不用清洗的,隻要扔到牢裏就行了,他們餓了自己知道過來撿!”


    話音未落,就已經有個人過來撿了。


    此時他們正在第一間牢房處,裏麵關押的人還有足夠的精力自由行動。


    而另一個人也跟著蹲了下來,將地上的植物捧起來塞進牢裏。


    陳深依然一臉的愧疚,歎著氣蹲在最後麵,將散落的少數植物往他們那邊歸攏,並說道:“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等明天一早你們先來我棚子一趟吧,趁那個女人交出去之前讓你們倆先爽爽。”


    二人聞言,眼睛都亮了一下。雖然嘴裏說著這點小事根本不用在意,但還是急急忙忙的點頭答應了。


    這個時候,南曲已經快步走了回來,越過第二間牢房,眼看便要走到陳深這裏。


    位於那兩人身後的陳深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輕點了下頭。


    緊接著,他裝作要給她綁上繩子帶她離開的樣子,快速起身。


    卻在站起來後,將藏在身後的刀悄悄拔出,猛地刺向了距離最近的那個男人!


    而南曲,早在回來的途中就已經把匕首握在了手裏。在陳深動手的同時,她直接向背對著自己蹲在地上的男人刺了下去!


    那二人本身就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下,再加上又是埋頭蹲著的,猝不及防的,幾乎是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就立刻死在了他們的刀下!


    緊接著,陳深迅速抬頭,衝牢內的那些俘虜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並壓低聲音道:“別出聲,我們會放了你們,他們的槍都在外麵卡車裏鎖著,所有人幾乎都在最外麵的大房間裏搭了棚子睡覺,棚子會阻隔他們的視線,你們完全可以嚐試著逃出去!否則明天一早賭局開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那些人在短暫的呆愣後,全都凝神屏息,比之前還要安靜。


    陳深又繼續道:“不過你們必須配合我,等我們兩出去以後你們再往外逃,別讓人發現是我們放了你們。”


    在陳深說話的同時,南曲則從屍體上摸出了牢門鑰匙。


    她首先去開了後麵第二間牢門,因為那些人幾乎沒有行動能力,不會立刻搞出大動靜來。


    牢門一開,胡倫就第一個跑了出來,神情激動地想要道謝。


    南曲搖搖頭阻止了他,並將鑰匙塞到了他手裏,低聲道:“過五分鍾左右再開,我和他要先出去。”


    她說完,陳深便拉起她往外快速走去。


    插在兩具屍體上的刀子沒有被□□,所以他們身上也沒有濺到血跡,不必擔心出去時被人察覺。


    他們飛快走出牢房,又放輕腳步穿過徐刀的房間,接著恢複常態,回到了棚子裏。


    牢房之中一片安靜,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等了幾分鍾,早已超過了南曲讓胡倫開門的時間,裏麵依然沒什麽動靜。


    南曲和陳深都明白,那些人應該是不會冒險在這個時候直接硬闖的。他們會在裏麵稍微等會兒,盡量等到這些人睡覺以後再出來。


    畢竟他們一直被關著,也不知道外麵到底什麽情況。


    而南曲兩人也不著急,這本來就在他們預料之中,而且,時間越晚對他們越有利。


    兩人便在棚子裏靜悄悄的等待著,隻是簾子始終沒有放下,他們坐的位置,也能一眼看到外麵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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