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出來說道:“要不然就去牢房最裏麵那間吧, 現在隻有開頭兩間關了人,沒人會看見的。”


    南曲正希望這樣,聞言點點頭, 起身道:“謝謝你,麻煩你了。”


    陳深笑了下:“沒事,我也不敢讓你跟男人們一樣去外麵沙地上解決,否則要是被那些人看見,我也保不了你。”


    他跟在南曲後麵帶著她往裏走去,從門口進去後,正對著的就是牢房大門, 右側則是陳深和何雪的房間, 左側還有道門, 安安靜靜的顯然不是用來住人。


    而在外麵這間屋子裏,堆放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像鍋碗瓢盆,雨布棉被之類的都有。


    南曲猜想左邊屋子多半就是放武器什麽的地方了,隻是門口也沒人守著,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人。


    雖然陳深說徐刀是個衝動的人,但應該不至於心大到不讓人看守武器庫吧——這個她暫時沒辦法弄清楚,因為陳深很快帶她穿過了房間,走進了對麵的牢房。


    也許是篤定了這些人肯定不可能從他們手裏逃出去,即使都是沒有被捆綁的狀態,這裏也沒留人看守,隻是牢門上了鎖而已。


    南曲往裏走的時候,偏著頭仔細看了看兩間牢房裏的人,在第二間找到了胡倫。


    第一間關的是比較健康的,第二間是虛弱的。胡倫被分到這裏,說明他已經騙過了他們,隻要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晚點上場,有機會活下去。


    走過第二間牢房之後,陳深就停了下來,說道:“裏麵的牢門都是打開的,你自己過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南曲點點頭,卻看著他沒有動。


    過了兩秒,他才反應過來,笑了下:“我忘了,你手還綁著呢。”


    他似乎不擔心南曲做什麽,說著就毫不猶豫地解開了繩子。


    南曲也確實做不了什麽,除非她不想活了。


    片刻後,她乖乖回來,轉過身讓陳深重新綁好了繩子。


    出去時路過徐刀的房間,兩人都聽見屋子裏傳來一陣屬於何雪的笑聲。


    但是很快,這笑聲就被一陣清晰的尖叫聲所掩蓋。


    那尖叫並非來自裏麵,而是最外麵那間大房子。


    聲音淒厲悲慘,光是聽上那麽一聲,就讓人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陣濃濃的絕望。


    而在這聲音之下,還隱約有一些男人們亂糟糟的呼喝和大笑。


    南曲和陳深原本正往外走著,在聽到這些動靜後,陳深頓時停下腳步,沉聲道:“等會兒再出去吧?”


    南曲卻加快了腳步往外走,心中隱隱有點擔憂,怕那尖叫是鄧多發出來的。


    陳深見她走得飛快,隻好也緊跟上來,一起走出了門。


    從門內出去後,首先看到的就是東一塊西一塊擋住了視線的棚子。


    南曲什麽也看不見,隻聽見聲音正是從鄧多那個方向傳來的。


    她心中狠狠一沉,明知道即使過去也幫不上任何忙,卻還是下意識地往那邊跑去。


    在各個棚子之間繞來穿去,花了好一陣,她終於抵達了叫聲所在的地方。


    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群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男人。


    這裏大約有二十來個,把傳出慘叫聲的女人結結實實的圍在了裏麵,讓南曲完全看不見內部的情況。


    其中幾個男人褲子都脫了,正一邊看著裏麵,一邊做著辣眼睛的惡心動作。


    而在這時候,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讓南曲一下子愣在了那裏。


    她看到,在其中一個挽起袖子的男人左手腕上,戴著一隻黑色腕表。


    與她的一模一樣。


    她瞬間停在了原地,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之前她很想找到其他玩家。


    她想過,如果還有別人混在這個團隊裏,那麽至少看在額外獎勵的份上,他們不幫忙也不至於反過來對付她們。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連玩家也會跟著那些人一起幹這種事!


    這個世界是瘋狂的,所以連來到這裏的玩家,也都跟著變成了瘋子嗎?


    人群內的慘叫聲仍在不斷傳來,聲音越來越激烈。


    南曲心情複雜地閉了閉眼,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唯有心中一陣陣的抽著疼。


    “趙千。”


    忽然,鄧多平靜的聲音從斜後方傳來。


    南曲一愣,迅速回頭,就見她正靠坐在兩個棚子之間的牆壁處,安然無恙。


    鄧多衝她笑了一下,隻是笑容也有些勉強。


    顯然此刻身邊正發生的這件事也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你以為是我嗎?”她站起來走向南曲,問了一句。


    南曲點點頭:“還好不是,不過……”


    即使是npc,這一幕也讓她心裏很不適,忍不住為那個女人而憤怒,難過。


    鄧多看了眼南曲旁邊的陳深,低聲說道:“放心吧,我暫時安全,倒是你,沒問題嗎?”


    南曲並不避諱,直說道:“陳深人挺好的,我運氣不錯。”


    鄧多聞言笑了下,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又給咽了下去,轉而說道:“何雪之前來找我,說要放我走,我覺得她不安好心,你要小心點。”


    “好,你也一樣。”


    兩人沒再多說,南曲很快跟著陳深回了他們那邊。


    女人的慘叫聲和徒勞的呼救聲很快就弱了下去,到了後來,便隻剩下男人們惡心的喘息聲,和令人作嘔的肆意大笑,他們甚至毫不避諱地議論著“長短”“快慢”等話題。


    這大概是南曲這輩子聽過最難聽的聲音了。


    她斜靠在牆邊把整個身體都朝向另一側,也努力的去想別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可那聲音卻如鬼魅般如影隨形,清晰無比的朝她耳朵裏鑽。


    此時此刻,空前的絕望和悲哀,幾乎包裹了她整個心髒。


    她覺得自己就像渺小的螻蟻,麵對這仿佛要把她拉入地獄般的險境,完全無力反抗。


    也許她唯一能算上“反抗”的,就是請陳深殺了她,讓她死得痛快一點。


    過了大約兩個小時,那邊的動靜才慢慢消失了。


    南曲沉默了許久,對陳深說道:“如果三天後我還沒逃出去,就麻煩你動手了。”


    陳深看了她一眼:“嚇到了?”


    “嗯,有點。”她沒有逞強。


    陳深點了下頭,不再說話,埋頭撕了張紙,飛快地折疊起來。


    南曲的目光就落在他手上,一次次深呼吸著,讓自己的思緒慢慢回到正事上去。


    不過還沒等她開始想,陳深忽然將疊出的東西放到了她麵前的地上。


    那是一隻紙折的青蛙——疊得很醜。


    他用手指在青蛙屁股上按了一下又快速鬆開,那青蛙就往前跳了一次。


    他又按了兩次,抬頭對南曲說:“送你啊。”


    南曲:“……”


    雖然他人好像是挺不錯的,但這種哄小孩的方法並不能讓她覺得安心。


    她苦笑了下,點頭道:“謝謝了。”


    慢慢的,外麵天色也暗了下來。


    徐刀和何雪從屋裏出來,並吩咐大家可以開始弄晚上的烤肉了。


    於是那些發泄完□□的男人們行動起來,將幾具早上死去的屍體搬到外麵,開始幹活。


    其他人也陸續帶上東西出去了,有拿毯子的有拿撲克牌的,打算在外麵圍著篝火玩。


    幾乎所有人都在往外走,很快屋子裏就沒人了。


    陳深不想不合群,對南曲說道:“我們也出去吧,我不能不合群,否則在團裏待不下去。我也不能把你單獨留在裏麵,你隻能跟著我一起出去了。”


    他給她的待遇已經夠好了,南曲自然不可能拒絕,便跟他一起往外走去。


    出門前,她往對麵看了眼,見那個女人正赤身裸.體地趴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她停了下來,回頭看向陳深:“如果她還活著……”


    “那明天會有下一輪。”


    陳深看著她的眼睛,臉上的笑容淡去,輕輕說了一句:“如果我是你,我會希望她活著。”


    南曲愣了一下,搖頭道:“我知道,她活著對我們更好,因為那些人有地方發泄**,對我和我朋友的威脅就會小一點。可是,你隻會站在理性的角度看待這件事。隻有女性才會真正心疼女性——我還是希望她死。”


    陳深笑了出來,點頭道:“隨你吧,我給你兩分鍾。”


    南曲抿抿唇,目光隨意往地下一掃,就看到兩把武器。


    她走到一把匕首前蹲下,用被反綁在身後的雙手抓起它,走向了那個女人。


    女人麵白如紙,渾身都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和紅腫,雙目緊閉,嘴唇幹燥慘白,上麵還有很多血跡,像是被人狠狠咬過一口。


    南曲蹲在她麵前,隔得很近,卻看不出她到底是死是活。


    她用腳尖碰了碰女人的胳膊,輕輕叫了起來:“你還活著嗎?”


    隨後,對方的眼球似乎轉動了下,過了幾秒,微微睜開了一條縫。


    南曲心中卻更沉重了些,艱難的開口道:“我可以殺了你,如果你想的話,就眨兩下眼睛。”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對方的眼睛便眨動了兩次。


    下一秒,眼角滾落出一滴淚水,混著臉上淡淡的血跡劃向鬢角。


    南曲咬了下嘴唇,轉過身,將刀尖對準她的脖子,雙眼一閉,用盡全力刺了下去。


    她喘了兩口氣,才鬆開手,又去抓起女人的手,將它搭在匕首旁邊,讓這一幕看起來稍微有一點點自殺的樣子。


    能騙過去就騙過去,騙不過去也沒什麽。


    她隻是想以此來試試那些人到底有沒有把他們的武器放在心上,因為匕首來自距離女人十米之外的地方,而這女人根本沒有必要去那個地方拿武器,又爬回原地來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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