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提前半小時趕往咖啡館,選了最偏僻的位置,等待著顧業的到來。


    然而,到了約定的時間,他卻沒有出現。


    又等了將近一小時,他都沒有來。


    南曲心裏不由有點擔心,怕自己跟他聯絡的事情會害他遭到遊戲方的懲罰。


    不過轉念一想,她和他之間並不熟悉,他應該不太可能冒著生命危險來跟她見麵,既然提出見麵再說,估計是能肯定這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影響才對。


    那麽他今天遲遲沒有出現,是被什麽意外的事情絆住了吧。


    南曲看了眼時間,又等了十來分鍾,便起身結賬離開了這裏。


    也許她根本不該聯絡他,因為她想問他的事情,與遊戲內部的秘密有關。


    她想知道,那些在遊戲裏失蹤的玩家去了哪裏?既然人沒死,為什麽會消失呢?


    冷靜 下來想想,這件事她確實不該問他。


    回到家裏,南曲便給他發了條消息:我們還是別見麵了,這件事我不該找你,很抱歉,希望沒給你造成不好的影響。如果收到信息請回複一下,我有點擔心。


    等了片刻,沒有回應。


    南曲隻好把這件事先放到一邊,開始整理上局遊戲的相關資料,並閱讀其他人上傳的那些。


    駱辛的上一局遊戲比較有意思,是進入了一個“完美世界”,那裏的人對什麽都要求完美,包括人類。


    他們用基因技術培育優良的孩子,而那些出生後有缺陷的,都會被無情地處理掉——比如臉上有雀斑的,或者不那麽聰明的,脾氣暴躁的,等等等等。


    而駱辛,就成了那個世界裏不完美的一個人。


    他開局時是和其他幾個不完美的人躲在一起的,遊戲任務是存活一個月。


    稍微有點像南曲的第三局遊戲,但難度比她的還要高很多。


    晚上十點多,她準備休息的時候,終於收到了顧業的回複。


    對方簡短的回了一句:沒事,抱歉,發生了點事情,暫時無法見麵。


    字越少事越大,南曲不知道他那裏發生了什麽,也不好細問,便回了句小心。


    之後,這一個月時間裏都無事發生。


    很快,她就迎來了下一場遊戲。


    齊行的消失,在這一場遊戲來臨之時帶給了大家更大的壓力,團隊群裏也沒人聊天說閑話,大家都隻是簡單地發出了“小心”“加油”等字眼。


    南曲吸了口氣,將手機扔到床上,心情沉重的等待著時間的到來。


    很快,熟悉的眩暈感襲來。


    下一秒,一股難聞的惡臭味首先鑽進了鼻腔,緊接著便是一陣難以忍耐的饑餓無力和疼痛,讓她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坐下去的同時,她感覺到了地上鋪著一層稻草。


    隨即,眼睛適應了昏暗的光線,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這應該是一間牢房。


    此時她正麵對著一排細密的鐵柵欄,可以看到上麵有道鐵門,門上纏繞著數圈鐵鏈,然後是一把大大的鐵鎖。


    牢房內十分陰暗,她隻能隱約看到對麵相隔兩米左右的走廊之後也是一間相同的牢房。


    地麵上全都鋪滿了幹草,但已經受潮了,發出難聞的異味來。


    牢房左側的牆角邊還有一隻木桶,散發著糞便的氣息。


    南曲餓得胃部發疼,又聞到那些混雜的臭氣,忍不住低頭幹嘔了幾下,與此同時才注意到自己的穿著。


    與其說是“穿著”,倒不如說是裹在身上的一片布。


    那一片破破爛爛的,黑得反光的布,從她的胸部以上開始裹住身體,堪堪遮擋住了大腿。


    上麵也沒有任何紐扣之類的東西,隻有兩條用稻草擰成的麻繩,胸口和腰部各纏了一條,勉強捆著這張布沒讓它掉下去。


    而在這片布所沒有遮擋住的地方,幾乎隨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


    有的已經結痂愈合,有的卻還裂著口滲著血,發出一陣陣的抽疼。


    除此之外,她的腳踝上還有一條鐵鏈,鐵鏈另一端連接在牆壁上釘著的一個大鐵環上。


    全身上下,除了一片勉強遮羞的破布外,就隻有玩家們的腕表了。


    就在這個時候,腕表發出了一聲“滴”的輕響。


    南曲抬起手腕時,扯動了肩膀後麵的一道傷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後她看到了這一次的任務。


    【任務:存活三十天。】


    【請注意,本局遊戲共有十位玩家,若最終完成遊戲的人數達一半以上,將獲得額外獎勵。】


    生存任務嗎……還有額外獎勵?


    這個獎勵就先不管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生存下去。


    現在首先要知道這到底是什麽狀況。


    南曲看了看連接在腳踝上的鐵鏈,見它倒還算比較長,便嚐試著走到門口去看對麵和外麵的情況。


    在距離鐵柵欄還有半米左右的時候,鐵鏈達到了極限。


    不過這個距離也足夠她看清對麵的情況了——在正對著的那間昏暗牢房裏,隱約可見一道蜷縮在牆邊的人影。


    而它的左右兩側,也一樣是相同的牢房。


    再遠點的位置就被牆壁擋住了,她趴下來爬到門口,才看見更遠的地方也全都是牢房!


    光是能夠看得見的,就多達十間。再加上自己這一排,至少有二十間這樣的牢房!


    如果每間房裏都有人的話,那這裏就關著二十號人,卻靜悄悄的完全沒有人發出聲音。


    除了自己剛才拖動鐵鏈的聲音之外,她竟什麽都沒有聽見過。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現在是什麽狀況?她的處境是不是很危險?該怎麽逃離這裏?還是隻要在這兒乖乖待著就能度過三十天?


    不可能會有那種好事……估計想要活下去的話就必須逃離這裏吧。


    可是現在連這裏到底什麽情況都沒弄清楚,她也不敢貿然做出點什麽舉動。


    如果要逃的話,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腳上這根鏈子。


    扣在腳踝上的這頭是有一把鎖鎖住的,牆上那邊的鐵環卻是和鐵鏈連在一起,像是鑄造的時候就連接好了。


    最好是想辦法直接打開這把鎖,否則會非常困難。


    說起來,這牢房裏沒看到食物和水,估計會有人定時專門送過來,也許那就是逃脫的機會。


    南曲剛想到這裏,便聽見遠處傳來了一陣像是厚重的鐵門被人緩緩打開的聲音。


    下一秒,原本稱得上寂靜的牢房裏,炸開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和尖叫!


    那些聲音裏,清晰的含著令人頭皮發麻的絕望。


    第63章 三十天2


    南曲注意到, 對麵牢房裏的那道人影動了動,飛快的將自己藏進了更深處的陰影裏,蜷縮成更小的一團, 在牆角裏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但她覺得自己最好也像他一樣做。


    她連忙往牢房深處退去, 和對方一樣縮在了牆角裏。


    這個動作讓她身上的傷口更加疼痛起來,其中幾道傷都流出了血,但和自己的命相比這根本算不了什麽。


    此時她才注意到, 原本非常昏暗的走道上稍微明亮了一些, 應該是剛才打開的那道門外麵投進來的光線。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沉沉的大吼聲, 蓋過人們的哀嚎和驚叫, 從門那邊傳來:“誰他媽的再出一點兒聲音,老子現在就先宰了他!”


    話音還未落下,牢房中的所有聲響就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刻的寂靜,幾乎達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仿佛剛才那些聲音全部都隻是南曲的一場幻覺。


    而這樣極度的安靜,也使接下來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了——


    “這個,三十六歲,九十斤!”


    “這一個, 五十五歲,六十八斤……嫌老?嗬, 她便宜啊!”


    “來,這個年輕, 二十二歲, 還是個女的, 怎麽樣?”


    “貴……”


    ——這個另一個人的聲音,有點小聽不太清楚。


    然後之前那道聲音又說道:“又嫌貴了?我看你不如就買那個三十六的男人!”


    似乎另一個人又說了什麽,緊接著傳來一陣金屬響聲,以及一道男人驚慌的慘叫聲。


    那慘叫聲漸漸遠去,很快消失了,最後大門一關,牢房內再次恢複了黑暗和平靜。


    南曲聽見隔壁的鐵鏈響動了幾下,心中暗想,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剛才進來的,是來買他們這些人的嗎?


    買去幹什麽?當奴隸嗎?那為什麽要提到多少斤?


    對方提到斤數時的語氣,總給人一種……好像他在販賣什麽家禽家畜一樣的感覺。


    難不成,被關在這裏的人,其實就是被賣給某些人當食物的?


    這個念頭一產生,南曲心裏就一陣惡寒,還有點反胃。


    她搖搖頭想要趕走這個想法,可是一想到剛才這些被關著的人發出的那種絕望又恐懼的聲音,她就忍不住想,這個猜測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而很快,她就有了驗證這個想法的機會——


    一個小時之後,位於右側的那道厚重鐵門再次被人打開,隨後傳來了車輪滾動的聲音。


    南曲看到對麵牢房裏的人影站起來跑向了門口,但沒幾步就倒了下去,幹脆手腳並用爬到了門口來。


    此時她才看清,那是一個枯瘦的年輕男人,兩頰都瘦得深深凹陷了,全身未著寸縷,肋骨根根分明,乍一看,甚至有點像一具風幹了的屍體。


    他努力把頭伸向柵欄之間的縫隙裏,偏著頭朝門那邊看,幹枯得像樹枝一樣的雙手伸到外麵,不斷地抓著空氣,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奇怪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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